“住手!”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断喝镇住了所有人
衙役们扭头看到发出喊声的人,马上停了手,放下棍棒,并向后退了半步。
“都他妈找死么?这是诸葛家的大公子,一群眼瞎的狗东西!”来人身前绣着差字,是那大堂衙役领班。
“啊?捐了三千两银子的那个诸葛家?”一名握着短棍的衙役问道。
“你以为呢?还不快给诸葛公子赔罪!”衙役领班发出命令。
“诸葛公子赎罪。”
“公子,小的有眼无珠。”
“公子,我们瞎了狗眼,您别生气。”
一群人围着诸葛川赔不是。
“都滚开!你,把银子还给老伯。”诸葛川指着刚刚夺走银子的衙役命令道。
“哎,哎,马上马上,公子息怒。”衙役赶忙跑过去,将银子丢到流民身上。
“都滚回去该干嘛干嘛。”衙役领班挥了一下手,然后笑着走到诸葛川身边问道:“有没有伤到少爷?”
“没有,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今天他们要见血了。”诸葛川把手中的匕首晃了一下,然后插回刀鞘里。
“没想到少爷这般勇猛。”衙役领班对着诸葛川竖起大拇指。
“这老伯和那孩子快饿死了,你给他们弄一口粥吧。”诸葛川对领班说道。
“你,过来,弄两碗粥,给他和那边的孩子喝。”衙役领班扭过身,对着一名衙役发出命令。
那衙役点了点头,赶忙跑过去打两份粥。
“没想到少爷还这般仁慈。”衙役领班又对诸葛川竖起大拇指。
“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着可怜。”诸葛川解释了一句。
“少爷别和他们一般见识,都是一群地痞流氓,临时找过来维持治安,一群没见识的狗东西。”衙役领班又给诸葛川赔不是。
“没事,没打到我。对了,那粥怎么那么稀啊?能吃饱么?”诸葛川指着木棚里的粥桶问道。
“嗨!几百流民放进来,只给了我一吊钱买米,还得在这儿摆一天,我能怎么办,只能多加水啊。”衙役领班苦笑着说道。
“我出钱,你去多买点米吧。”诸葛川说着要掏银子。
“少爷!”米儿才从刚刚的惊吓中反应过来,伸手拉着诸葛川的胳膊,阻止他。
“别,别,少爷,和您说实话,您就是给我一千两,这粥也得这么稀。那钱我必须要交上去,不可能去买米。”衙役领班也按住诸葛川的手,摇头说道。
“啊?不是差钱买米么?为什么?”诸葛川被他的回答绕迷糊了。
“不差钱,少爷,真不差钱。少爷人心善,可您总在院子里,不怎么出来,这规矩您不懂。”衙役领班笑了笑接着说道:“每年县衙施粥,不过是走个过场,所有人都知道,这些流民,不是自己来的,都是抓过来的。他们也不想在这里晒着太阳,排一天队喝一口水。去要饭比站这里强。”
“啊?”诸葛川一听有些发懵。
“这就是在给全县的百姓看,告诉百姓有灾民了,发动他们捐钱。这粥要是不稀,把这些流民都喂得饱饱的,都不去要饭了,那就没了勒捐的由头。所以,要让百姓看到有灾民,灾民很惨,再饿死一些那才行。捐上来的所有银子,必须上交到县衙。您这银子给到我,我也必须上交,不可能去买米。不然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不交上去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至于这银子最后去了哪里,大家都心知肚明了。”衙役领班知道诸葛川不懂这些,所以耐心给他解释了一下。
“听哥哥这一席话,我又涨了不少见识。”诸葛川摇头叹气。
“哎,少爷客气了,我见少爷为人正直,多说了两句。”衙役领班摆手说道。
“哥哥怎么称呼?”诸葛川问道。
“您可别叫我哥哥,我受不起,您叫我阎老三就好。”衙役领班拱手施礼回答。
“好的阎三哥,今日谢谢您帮我解围,有机会我请您吃个饭,交给朋友。”诸葛川拱手回礼说道。
“哎呦,使不得,我不过是下等听命衙役,不敢高攀。”闫老三赶忙又摆手。
“哎?我诸葛川交朋友,没有什么上等下等的,您每天都在这衙门里面当差?”诸葛川问道。
“嗯,我是每天都在的。”闫老三点头。
“好的,阎三哥,不打扰你办差了,我先走一步。”诸葛川挥了挥手。
“少爷慢走。”闫老三施了个礼。
走过衙门口,米儿的脚步慢下来。
诸葛川看她跟不上自己的脚步了,马上回头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了?”
“少爷刚刚为什么不跑?”噘着嘴问道。
“跑?我要是跑了,你怎么办?”诸葛川反问道。
“你管我干嘛,多危险啊,刚刚差点受伤。”米儿急得一跺脚。
“怎么能不管你?我是男人,你是我的女人,我肯定要保护好你才行。”诸葛川靠过来,伸手抓住她胳膊解释道。
“我不过是个贱命的婢女,受点伤没什么,可你是少爷,不能受伤的。”米儿摇头说道。
“哪有这种说法,我的命,你的命,没什么区别。再说你看我这么结实,就算受点伤,也是无所谓的,你那么柔弱,肯定没我抗揍啊!”诸葛川伸手揉了揉米儿的头解释道。
“你受伤了,我会心疼的。”米儿低声说道。
“傻丫头,你受伤我更心疼。”诸葛川知道米儿真心担心自己,将她搂在怀里,伸手拍了拍她后背。
“少爷怎么对我这么好啊!”米儿想起刚刚诸葛川护着自己的场景,不禁落下泪来。
“因为你对我更好,你这傻丫头。”诸葛川放开胳膊,掏出手绢,帮她擦了擦眼泪。
米儿觉得诸葛川是真傻,竟然舍命保护她这个丫鬟,但这种傻让她喜欢,让她感动,让她踏实。
“记住,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你就先跑。我有办法对付他们,即使打不过,我也能逃得掉,但要先护你周全。记住了没?”诸葛川嘱咐道。
米儿哭着点了点头,但心里在想:下次出门把那匕首带着,谁要欺负少爷,我就和他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