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天师

第十二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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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阳市工业开发区占地两千多亩,是昌阳市重点扶植的项目,现在这里到处都是工地,一片热火朝天的样子。

然而工业开发区南面有一块与整个工业区氛围大相径庭的一块地,这里野草丛生,冷冷清清。

叶一凡和王世阳两个人却偏偏来到这里。

“叶一凡,你干嘛把我带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王世阳看着这一片荒地,不明白叶一凡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王大哥,这块地就是肖玉环和梁剑华花了六百万买下的地。”叶一凡眉头深锁,慢慢说道。

“这里看来其少说有一百多亩,虽然地方荒一点,但是也还不算亏。”王世阳掰着指头开始算账。

“可是帝豪地产花了七千六百万把这里买了下来。”叶一凡拉住王世阳的手说道。

“什……什么?七千六百万?买这里?”王世阳瞪大了眼睛,以他的商业头脑来看,这绝对是亏到裤子都没有的买卖,竟然有公司愿意花这么大价钱买一块荒地。

“你先别吃惊,还有更不可思议的,这块地本来是工业用地,但是到了帝豪地产的手里,却用这块地和政府进行置换,换到了市中心商业用地一百亩,那一百亩地以目前最低市值来算也值八亿。”叶一凡继续说道。

王世阳这次一句话也说不来,就算他法术高强,也变不出这样的戏法。

“妈的,腐败,政府那些人肯定收了黑钱,否者傻子也不会这么换地法!”王世阳愣了片刻,终于开口骂道。

“这个毋庸置疑,不过我还查到一些其它的事情。”叶一凡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们以前一直以为梁剑华被肖玉环摆了一道,损失巨大,但实际情况却是帝豪地产百分之七十的股权全部属于梁剑华,也就是说整个交易里面受益最大的是他。”

“是他?”王世阳想不明白,关于案情,他也从叶一凡和谢妮那里有所了解。

“我查到这个事的时候,也很吃惊,反复核实,帝豪公司表面上除了肖玉环占有百分之三十股份,剩下百分之七十由另外一些小公司和投资者持有,但继续查下去,这些小公司和投资人,他们却全部是由梁剑华通过另外的公司和渠道来控制的,这里面套了好几层关系,如果不是刨根寻底,很难发现。”叶一凡解释道。

“我有点糊涂了,那他干嘛还打官司?”

“掩人耳目。”叶一凡说着拔起身边一束长长的马尾草,“这桩生意其实有三个受益者,一个是肖玉环,一个是梁剑华,还有一个应该就是市政府里某个高官。所以梁剑华和肖玉环两个唱得这出戏,全是为了给这个高官打掩护。”

“照这么说,肖玉环现在死了,现在能找出这个高官并指认他的人,就只剩下梁剑华了。”王世阳此时恍然大悟,眼前迷局将解开,也不枉他这几日陪着叶一凡东躲西藏,没吃一顿安心饭,没睡一个安心觉。

“不错,我们要去找梁剑华,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就要正面面对他们了,王大哥,你做好准备没有?”

王世阳的手心早就出汗了,当他知道即将到来的正面冲突,他的情绪难免有些激动和害怕。他吞了吞口水,努力冷静下来,说道:“这几日我研究《月霜道经》,颇有一些心得,不过这事我们还要好好商量一下,最好还是能暂时避免冲突,想办法弄清楚那个隐藏在后面的人,我们再布局对付他,这样胜算应该更大一点。”

“王大哥说得有道理。”叶一凡也表示赞同。

王世阳心里暂时舒了一口气,目前这种状况,还是玩阴的安全。

谢妮马不停蹄,下了飞机就立刻包了辆车开到黔灵山下,然后连爬带跑得以最快速度赶到了弘福寺,找到莫惜雪。

她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带着李雪来这里,但是见到母亲安然无恙,她总算安了心。

“谢妮,什么事让你这么急着找我们?”莫惜雪早早就在门口等着她,一见到谢妮就立刻问道。

谢妮把关于“守界者”找到叶一凡的事情告诉了莫惜雪。

“‘守界者’真是狗急跳墙,连这种手段都用得出来!”莫惜雪一点都不惊讶,只是不屑的骂道。

“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守界者’了?”谢妮忍不住问道。

莫惜雪点点头,也不否认,说道:“去找叶一凡的守界者凌小峰也是我天一道门下弟子,是你妈妈的师弟。”

“他……他是你的师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谢妮有些惊讶。

“不提他了,提起来我就生气,你这次来除了告诉我们这个消息,还有其它事情吧?”莫惜雪亲密的捏了捏女儿的手。

“嗯。”谢妮挽住莫惜雪的手,“叶一凡希望查明‘守界者’要带走李雪的原因。”

“你呀!不是妈说你,你为了这么一个男人,把自己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值得吗?”莫惜雪叹口气,埋怨道。

“别乱说,我这是职责所在……”谢妮甩开莫惜雪的手,故作生气道。

这个时候李雪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谢姐,你来得可真快。”他看见谢妮,高兴的叫道。

“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混小子!”谢妮一边骂一边摸了摸李雪的头。

“谢姐,我想尽快弄清整件事,你能帮我吗?”李雪看着谢妮,目光中满是茫然。

“放心,我们一定会搞清楚的。”关于李雪妈妈的事情,她现在也非常清楚,看见李雪落寞的样子,她同情的说道。

“说到这里,我们已经有了李雪婶婶的下落,正好你过来,我们一起走一趟吧。”莫惜雪不再说闲话,他们必须尽快找到李雪的婶婶。

“好,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吧。”谢妮不顾自己一身疲劳,说道。

“你倒是干劲十足。”莫惜雪对这个女儿又怜又爱,“不过既然来了,你先跟我去拜见一下弘德大师,不能没了规矩。”

谢妮伸了伸舌头,调皮的说道:“是,母亲大人。”

“李雪,你也一起去,向大师辞别。”莫惜雪不忘一把拉住在旁边偷笑的李雪。

天龙屯,距离贵阳60多公里,隶属于平坝县天龙镇,是目前贵州最大的一个屯堡。屯堡民俗源于明朝朱元璋大军征南之后的调北填南策略,在征服了南边的前朝梁王之后,朱元璋为了长久的控制西南,在江浙广募兵士,让他们携妻带子远徙贵州,居住在各地卫所中,平日亦兵亦民,自己耕作土地。经过600多年的继承与发展,延续了近20代的屯堡逐渐演变成为了独特于周围众多民族的一种独特民俗文化。

莫惜雪、谢妮和李雪三人辞别弘德法师后,就驱车来到了天龙屯堡。

弘德法师以“天眼术”探寻,李雪的婶婶就在这天龙屯。

天龙屯现今已经被开发成一个旅游景点,外来人进出还需购买门票,三个人扮作游客,买了票,被一个导游带着走进了屯里。

导游就是屯里的屯民,一个不到二十的女孩,穿着打扮都延续着明朝时代的风格,看起来颇有特色。

闲聊两句后,三人得知这女孩叫郑红,还是学生,暑假里就兼职这份差事,赚些学费。据她介绍,屯里住的人都是本地人,基本没有外地来的人住在里面。

李雪试探着问了问有没有一个叫宋金花的女人,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住在天龙屯里。

郑红连想都没想,就摇头说道:“屯里住有四大姓,屯民基本上都姓郑、沈、张、陈,没有姓宋的。”

李雪闻言微微有些失望,但是莫惜雪和谢妮不以为意,继续谈笑风生,不时点评一下四周的风水民居。

三人跟着郑红穿过高大的石头寨门,在整齐的石板小路一侧,是石头的围墙,石头的屋子,石头的古桥,在石头丛中绵延向前的小河……屋前屋后的路上,一个个包着白色头帕、系着围裙、穿着蓝色或白色宽袖对襟长衣的天龙妇女们在兜售各种特产商品。

三个人里面只有李雪知道他婶婶长什么摸样,于是他看起来有些滑稽,凡是中年妇女,他都要特别留意看上两眼,屋前屋后,屋里屋外,他都要想办法去溜达一番。简而言之,就是四处乱窜。

好在郑红作为导游,也并不在意,小孩子喜欢乱跑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她带着三人在屯里走了一圈,介绍了一些景点和典故,然后就告辞了。

“会不会弄错了,我那个势利的婶婶怎么可能到这种地方来。”李雪累得气喘吁吁,可没有一点收获。

“这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少说也有百来户人家,哪有那么快就找到人,耐心一点,我们再四处看看。”谢妮拉起坐在地上的李雪。

“那条路我们好像还没走过,去那边看看吧。”莫惜雪指着一条小巷说道。

与其说是一条小巷,不如说是两间石屋之间的一条缝隙,如果不注意,根本都不会看到。这条小巷刚好够一个人侧身过,里面似乎还有几个拐弯,所以看不出通向哪里。

三个人沿着古老的青石砖路,钻进小巷。

从小巷走出来,是一个方正的院子,院子正中有一座明显比其它石头屋子都要大得多石头房子。

三人走近一看,却发现这原来是一座祠堂。

李雪正打算推门进去看看,却被莫惜雪一把抓了回来。

“妈,这里好像有点不对劲。”谢妮感觉从祠堂里透出一股煞气。

“总算我没白教你。”莫惜雪赞许地点点头,“这里被人布下了‘龙牙阵’。”

“‘龙牙阵’?很厉害吗?有你们两个在,怕什么!”李雪不知天高地厚的说道。

“刚才如果不是我手快,你这条小命就没了,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莫惜雪教训道。

李雪吐吐舌头,再不敢胡言乱语。

“没想到这屯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万一有游客误闯进去怎么办?”谢妮面带忧色。

莫惜雪却摇摇头,说道:“别说游客,就是本地人未必能来到这里,你们回头看看。”

谢妮和李雪闻言回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来时那条小巷竟然不见了。

“谢妮,你保护好李雪,她来了。”莫惜雪凝神聚气,上前一步,把谢妮和李雪挡在身后。

祠堂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个女孩从里面走出来,正是刚才他们的导游郑红。

“果然是你。”莫惜雪看着郑红,淡淡笑道。

“你们不该来这里。”郑红还是刚才那一身打扮,只是现在看着她,站在古老的祠堂前,有种恍如隔世,回到明朝的感觉。

“看来你知道我们要找的人在哪里。”莫惜雪依旧镇定自若。

郑红脸上色情微微一变,她又仔细看了看他们三人。

“你是明知道我在这里设了阵,还闯进来的,对吗?”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莫惜雪并不否认。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找宋金花?”郑红质问道。

“我找我婶婶,关你屁事!”李雪把头从莫惜雪的身后探出来,出口成脏的说道。

“一派胡言,我看你们不是什么好人,别怪我不客气了!”郑红话音未落,就毫不客气的抛出戴在手腕上的银色手铃。

手铃飞到空中,摇摆不定,发出悦耳的曲调,刚开始犹如潺潺溪水,转眼间又恍如奔流的黄河,曲调变幻莫测,好似天籁之音。

谢妮和李雪不由听得痴了,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身体竟然也开始随着铃声起舞。

“你不是汉人,这是苗族的‘魔蛊音’!”莫惜雪也不由脸色大变,额头青筋跳动,显然对方的来历大大出人意料。

郑红也不答话,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手腕不停摆动,好像跳舞一般。

莫惜雪知道此时多说无用,只有先制服这个小丫头,才能找到李雪的婶婶宋金花。

“天地聚气,守我神明,起!”莫惜雪口念法诀,手中飞出两道符纸,正中谢妮和李雪的额头。

原本已经有些疯癫的谢妮和李雪,仿佛受了当头一棒,清醒过来。

“谢妮,用守神诀护住自己和李雪。”莫惜雪一边招呼谢妮,一边又掏出一张符纸。

谢妮闻言不敢再大意,全神贯注运起“守神诀”,周身泛起一道霞光,护住了自己和李雪。

这边郑红见三人无恙,心中大骇,双手舞动得更加激烈,天空中铃声的节奏也越来越快,仿佛一把把无形的尖刀,刺向莫惜雪三人。

莫惜雪此时眉头微皱,这个小女孩下手也太狠,大家彼此间并无仇怨,她却每次出手都是要人命的招数。想到这里,她心中涌起怒气,手上也不再留情。

只见她手中符纸犹如被狂风卷起的一根羽毛,盘旋着飞上天空,围绕着摆动的银铃,旋转不止。

原本极有节奏的铃声,开始慢慢变得凌乱,不成曲调。

郑红满头大汗,浑身上下抖动不已,仿佛身上有无数蚂蚁在爬动,奇痒难耐。

“你……你这是什么邪术?”郑红终于忍耐不住,半跪在地上,天空中的银铃也应声落地。

“这是正宗的道家符法!”莫惜雪说着收回符纸,“你这小丫头下手也太毒了,出手就要人命,不给你一个教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你害了。”

郑红此时已经坐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也不见她反驳。

“我婶婶在哪里?”李雪这时跳了出来,狐假虎威的问道。

“不知道!”郑红暂时缓过一口气来,她不由分说的往李雪扔出一块石头。

莫惜雪眼疾手快,伸手帮李雪弹开碎石,而也就在这一刻,郑红一个翻滚,逃进了祠堂里。

这整个过程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发生了,李雪张着的嘴都还来得及合拢。

“这个臭婊……臭婆娘!真是狡猾!”李雪差点被石头打中,脱口就骂道,不过他看到莫惜雪和谢妮的眼神,总算把他最爱骂的字眼给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你还说呢,不是你跳出来,她哪有机会跑!”谢妮忍不住给了李雪一个响头。

李雪有些委屈的摸着红红的额头,嘟嘟啷啷的说道:“我们进去把她拽出来就好了,难道她还能飞天不成。

“‘龙牙阵’不是那么好破的,我们先回去,再想办法。”莫惜雪叹口气,摇摇头说道。

“雪姨,不是吧,眼看……”李雪立刻反对道,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妮拧着耳朵拖走了。

祠堂里面,别有洞天,进来后根本看不见祠堂,却是一片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

郑红此时已经完全脱力,刚才莫惜雪在最后时刻对她手下留情,否者她早已没命。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厉害的对手,一时间瘫倒在草地上,动弹不得。

过了许久,她才慢慢爬起来,沿着身边的一条小溪,缓缓走近山林中。

林间小道,鸟语花香,比起刚才的一场恶战,简直恍如隔世。

小道尽头,有一间木屋,炊烟寥寥。一位妇人蹲在门前,手里拿着一把青菜,正在清洗。

妇人大约四十来岁,粗眉凸眼,看上去是个颇为干练的女人。

她抬起头,看到一瘸一拐的郑红,马上丢下手里的青菜,跑了上去。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妇人的嗓音很粗,但言语间透着浓浓的关切。

“妈,我……”郑红有很多问题想问她的母亲,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又用法术了?”妇人非常生气,“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这样迟早会创下大祸!”

“我……我还不是因为你!”郑红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哗”的一下就流淌下来,“又有坏人来找你!我担心你,才出手的。”

郑红的母亲正是李雪口中的宋金花。

“他……他们又来了?”宋金花的声音也禁不住颤抖起来。

郑红点点头,说道:“这次来的是两个女人和一个小孩,他们的法术好强,其中一个举手抬足之间就破了‘魔蛊音’,我看‘龙牙阵’也顶不了多久,妈,我们赶快走吧。”

“两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宋金花由恐惧变得惊讶。

“是啊,那小孩还说你是他婶婶。”郑红答道。

宋金花闻言,整个人仿佛被冻结了一样,呆立当场。

“妈,妈,你怎么了?”郑红看见母亲恍惚的神态,担心的问道。

“没……没事……”宋金华回过神来,又继续问道:“和那小孩一起的两个女人是什么人?”

“她……她们不就是守界者吗?”郑红不明白母亲会有这样的反应,“难……难道那小孩真是你侄子?我堂弟?可我从没听你说过啊!”。

“算了。”宋金花摆摆手,“有些事,你还是少知道为妙,不过既然那臭小子找上门来了,我是躲不了了,就去见见他们吧。”

说完,宋金花叹了口气,脱下袖套围裙,径直的就往山林外走去。

叶一凡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没有用警察的身份去找梁剑华,不过正当他准备妥当,一切就绪的时候,却突然得到消息:梁剑华出国了。

这一下无疑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如果找不到梁剑华,那么先前所做的事情就全白费了。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调查梁剑华去了哪里,结果发现他是去了泰国。而且根据出境记录显示,梁剑华是在肖玉环出事的第二天就离开了。更让人怀疑的是梁剑华走的时候甚至没有跟任何人交代一声,现在就连他公司里那些人都因为联系不上他而急得团团转,而他好几家公司也都因此陷入的混乱的状态。

从种种迹象来看,梁剑华简直就是仓惶出逃。可他为什么要逃?警方虽然怀疑他,但是并没有任何证据,所以他不会是因为害怕自己牵涉到命案才逃跑。难道是为了躲债?叶一凡也查过,他的公司运作良好,有着充沛的现金,并没有欠谁的钱。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害怕?叶一凡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梁剑华匆忙间逃到泰国,一定和案件有关,甚至可以大胆推测,幕后的真凶为了某种原因,要除掉梁剑华,所以他要跑出去避难。

还有一个问题也困扰着叶一凡,那就是梁剑华为什么要逃到泰国,而不是其它地方呢?

一时间许多新的问题又涌到了叶一凡的脑海里,令他头痛不已。

不过相对王世阳来说,叶一凡还不算惨。王世阳因为害怕家里受到牵连,连电话都不敢打回家,整日里想起老婆孩子,便唉声叹气,心里没一刻舒坦过。他还要想方设法带着叶一凡四处东躲西藏,绝不敢在同一个地方住两晚。也正是因为他的胆小谨慎,让他们可以安然无恙,一直和对方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他本以为案件已经有了眉目,破案指日可待,然而听说嫌犯出了国,消失的无影无踪,案件又陷入僵局,他受到了打击远胜叶一凡数倍。

唯一可以让王世阳可以感到欣慰的事情,就是每天一有空,他可以捧着《月霜道经》,毫无顾忌的翻看,也只有这一刻,他可以忘记所有烦恼。

“兄弟,我们这事还怎么弄?”王世阳这一天问叶一凡这个问题不下几十遍。

前面叶一凡都是紧锁眉头,一言不发,这一次他终于开口说话。

“我思前想后,我们必须先把梁剑华找出来,哪怕他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找他出来。”叶一凡考虑很多其他破案的途径和办法,但没有一个办法可行,只有找出梁剑华,才有希望找出真凶。

“他在国内还好办,到了泰国,你怎么找啊?你不是说这事背后还牵扯到政府的人吗,我们把这人想办法找出来不行吗?”

“你也知道说是政府的人,而且我估计地位不会低,能办成这事的起码是副市长以上的级别,你无凭无证怎么去查人家?到时候别说查案,我们的命怕都没了!”叶一凡否定了王世阳的提议。

“那就废话少说,我们立刻去泰国找人!哪怕大海捞针,我也帮你把人找出来。”王世阳想起老婆现在找不到自己人,还指不定在家怎么骂呢,就算拼命也希望把这事情早日解决。

“恩,我也这么想,不过我是公务员,出国很麻烦,现在只有先弄个假身份,化名出去,不能公开。”叶一凡已经下了决心,“好在这事在公安局办不算难事,过两天应该可以搞好了。”

王世阳知道这事急也急不来,只好点点头。

“那好,你抓紧办,我再去研究研究经书,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招数。”

说到这里,王世阳两眼放光,再不理叶一凡,自己回房看书去了。

莫惜雪、谢妮和李雪三人从天龙屯里出来,已是傍晚,三人伴着夕阳,一路无语。

李雪每次想开口说话,但看见莫惜雪和谢妮满腹心事的神态,就闭上嘴,以免自讨无趣。

不过当三人快走到停车的地方时候,却发现车的周围聚集了七八人,正准备把他们的车拖走。

“你们干什么?”谢妮急忙上前问道。

“这车是你们的?”一个大汉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看起来像是他们的头。

“是我们的车,你们干嘛拖车?”谢妮这时已经走到跟前,仔细一看,原来这帮人是城管。

“你们不知道这里不能停车吗?现在我们要把车拖走,你们明天到队里来办手续领车。”还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大汉把手一挥,继续指挥另外几个人拖车。

“这里没有禁停标志,为什么不能停车?而且就算不能停车,有权力处罚的也是交警,你们凭什么拖车!”谢妮拦住他们,继续争辩。

“妈的,滚开,老子说这里不能停就不能停!”大汉平常牛B惯了,今天竟然有人敢跟他们顶嘴,他不免大为光火。他一边说一边晃动着手臂上的袖章,袖章上“城管”两个字格外的耀眼。

“你敢骂人!”谢妮哪里受过这种侮辱,火气也上来了。

“骂你怎么了,跟老子滚开,否者连你一起带走,你知道吗,你这是妨碍公务!”大汉一边说一边就伸出手,准备推开谢妮。

谢妮不说用什么法术,就说平常她一个人对付一两个流氓的身手还是有的,她一把扭住大汉的手腕,把他推开。

不过她这一下子可算是摸了老虎屁股,周围七八个人立刻一涌而上,准备动手打人。

就在这个时候,众人却听见一声大喊。

“住手!”

这一吼虽不算太大声,但却似乎有着奇异的力量,让所有人都仿佛被电了一下,停了下来。

也就在这短短的空隙间,莫惜雪走了进来。

“我女儿不懂事,你们别和她一般见识。”莫惜雪满脸笑容,连赔不是,手上还拿着一叠花花绿绿的人民币,往那大汉怀里塞。

原本怒气冲天的一群人,看见钞票,神态和语气立刻缓和下来。

大汉掂掂手里的钞票,虽然没数,但也清楚这沓钱少说也有几千块,他也一时愣住,没想到对方出手如此阔气。

“我们也是按章办事,只要你们配合,我们会合情合理的执法。”大汉一边说一边快速的把钱放进口袋,脸上挤出一点笑容。

“那是,我们下次一定注意,绝对不会乱停车了,这次还请领导多包涵,给我们一次机会。”莫惜雪一边拉住要发火的谢妮,一边继续点头哈腰的说道。

“看你们像是外地来的,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大汉说完,挥挥手,示意手下把拖车钩放下来。

“一定,一定,多谢多谢!”莫惜雪由衷感谢道。

大汉这是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大手再次一挥,这一群强盗似的人物立刻一哄而散,上了城管执法车,开始寻找下一个执法目标。

“妈,你怎么能这样!”谢妮气愤的甩开莫惜雪的手,还想去追,不过这次却被李雪拉住。

“别追,别追!”李雪一脸坏笑。

谢妮看着他猥琐的表情,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会意过来,问莫惜雪道:“妈,你是不是在钱上做了手脚?”

莫惜雪笑而不语,只是微微点头。

“你放心,那帮‘土匪’绝对要吃大亏,我看雪姨原本一张符纸,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一叠钱了。”李雪心里暗下决心,哪怕死缠烂打,他也一定要跟雪姨学会这招,以后就什么也不愁了。

“我只是对他们小惩大诫,希望他们有过这次教训以后,不会再欺压老百姓。”莫惜雪说着也不由叹了口气。她只想尽快打发这帮无赖,好去准备一些东西,破那“龙牙阵”。

谢妮听到他们这么说,这才转怒为喜。

三人上车,正准备离开,却听到有人在身后大喊。

“李雪!李雪!婶婶在这里!”

李雪闻声,连忙跳下车,一个中年妇女向他跑过来,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婶婶。虽然以前自己非常讨厌婶婶,但现在突然再看到她,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头一热,眼眶竟已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