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天师

第十六章 龙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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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有过得如此充实过,每日里不分白天黑夜,以莫惜雪和宋金花为首的四个女人轮流上阵,教授他“琴棋书画”以及“十八般武艺”。旅途本是漫长,但是众人有了李雪这个“调味品”,倒也打发了不少无聊时间。可怜李雪本来就似小竹竿,这大半个月下来,更见瘦小。

这几日他们终于走到了离龙族不远的山林里,宋金花原先脸上还常见笑容,可此时神色紧张,脸庞紧绷。其他人也不再说笑,就连走路也慢了许多,生怕弄出声响。

李雪见大家都如临大敌,自己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他走到宋金花身边,好奇的问道:“姑姑,现在的龙族究竟有谁统领?为何大家都害怕成这样?”

“呸!谁怕了?只是这次我们回龙族不能打草惊蛇,否则如何找到龙魂的线索!”宋金花这时走在最前面,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四周环境,跟着叹口气,继续说道,“想起那个叛徒我就来气,如果不是这个贱人,你爸爸也不会中伏被害。”

李雪从小对于“父亲”“爸爸”之类的词实在没什么感觉,生父也好养父也罢,在他脑海里都没留下什么印象,突然听到杀父仇人,一时只是有些发愣。

宋金花这时又说道:“他叫范泓,原本是你爸爸的徒弟,但是却投靠了守界者,出卖了龙族。”

“那他很厉害吗?”李雪终于冒出一句话。

宋金花此时却是面色一寒,没有出声。

莫惜雪也在旁边,她帮宋金花说道:“我那不成器的师弟,在守界者中最多算是个跑腿的,那范泓却是守界者中的执事,权力极大,而且若论法力,我看除了守界者的界主,或是玉面神龙再生,否则没有人能对付的了他。”

李雪是初生牛犊,哪里知道怕,他却是嘲笑他们道:“难怪你们听到姑姑说要回龙族,个个吓得脸色苍白。”

“小鬼,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谢妮见他胆敢嘲弄莫惜雪,忍不住上前拧住他的耳朵。

“你就会欺负我,有本事你去拧那什么范泓的耳朵!”李雪拼命脱出谢妮的手掌,捂着耳朵,躲到郑红身后。

郑红自从知道李雪是她表弟,态度大变,对他最是痛爱,此时也是护住李雪,生怕谢妮又来打他。

谢妮却只是冷哼一声,并不上前,没有兴趣再继续打闹。莫惜雪为避免他们的被人跟踪,一律不允许他们带任何通讯工具,这世界除了法术还有技术,这些通讯电器也随时能让人找到他们的位置所在。谢妮差不多一个月没有和外界联系,近来时常想起叶一凡,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心里颇有些烦闷。

“这里已经靠近龙族居地,我们现在这里休息,到了晚上再行动。”宋金花停下脚步,她不敢大意,说完后,立刻在四周部下法阵,防止被龙族的人发现。

“我们都很久没去龙族,现在龙族里什么摸样?有没有什么变化都一概不知,如果贸然进去,怕是太过危险,我看行动之前,为保万无一失,需要有人先去打探一番。”莫惜雪提议道。

“这样也好,只是……”宋金花思量着由谁去比较合适,她和郑红是肯定不能去,莫惜雪也太过招眼,李雪这个孩子更是引人注目……

“谢妮,你去一趟。”莫惜雪不待宋金花开口,就吩咐女儿道。

“谢警官,这里看来也只有你最合适,龙族和守界者里怕都是不可能有人认识你,你去应该没有问题。龙族居地名龙屯,平常看来和普通村落没有区别,也经常有外人和游客进出,你就扮作途经村落的游客。”宋金花叮嘱道。

“我也想去,带我去逛逛吧!”李雪这段时间一直在山里转悠,早就闷死了,一听有得玩,立刻就想跟着去。

哪知不等宋金花和莫惜雪开口,郑红就一把拉住他,紧张的说道:“你不能去,凡我龙族,一进龙屯皆无所遁形!”

谢妮按照宋金花指明的方向,穿出树林,来到山道上。山道不宽,但是依旧平整,偶尔还有几辆面包车或是小货车从她身边开过。没走一会儿,她就看到了一个依山而建的村落。她背着旅行包,手上拿着相机,就连衣服也换了一套新的,看起来就像大多数四处闲逛的小资背包族。沿着弯曲的山道转了几个圈,她终于走到了村口,忍不住回头望去,身下竟是一片梯田,错落有致,一派美不胜收的田园风光。

村口有个高大的牌坊,横梁之上挂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龙屯。谢妮不由的有些紧张起来,不过手中的相机并没有闲下来,在村口拍了好几张相片。进进出出的村人偶尔会看她两眼,但也并未有什么特异的目光,仿佛习以为常,甚至还有些年轻的小伙子对她报以善意的微笑。

如果不是早先知道,她很难相信这么一个普通的村落会和龙族、守界者有什么关系。她漫不经心的漫步在龙屯里,时不时举起手中的相机,把村落里里外外拍了个一清二楚,为了不引起怀疑,甚至让路过的村民帮她自己拍几张相片。

走着走着,她不知不觉来到了山顶,眼前豁然开朗,山顶之上竟然有一个巨大的湖泊,因为四周被树木环绕,如果不是爬到山顶,根本看不到。

“这里应该就是宋金花所说的龙湖了。”谢妮想起宋金花曾和她说,龙湖是龙族的禁地,外人不得入内,可是她一路上来,却未见有人阻拦,实在有些蹊跷。

不过她也不敢大意,暗自警惕,小心翼翼走到湖边,然后故作兴奋的在湖边玩起水来。她一边玩一边留意四周,这一看着实吓了一跳,在那湖对岸树林里藏有不少暗桩,甚是隐蔽,平常人不走到跟前恐怕很难发现。看似空**无人的湖边,却有不少人正注视着谢妮,她现在一举一动俱在被人监视之中。谢妮想过湖一看究竟,但是湖上却没有船。她想施法,可是想起宋金花的叮嘱,让她绝不能在龙屯作法,甚至连符纸都不让她带在身上。她只好暗自记下暗桩的位置,为了不引起怀疑,也不敢逗留太久。

她刚准备转身下山,却一个不小心与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年轻男子连声道歉。

谢妮慌忙间也连退几步,却见来人是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青年男子,看他一身衣服时尚,肤色白净,不像是龙屯里的人,倒像也是个游客。

“没关系……”

谢妮摆摆手,不愿多说,准备侧身过去。

“美女,东西掉了。”青年男子看着谢妮,语气轻浮。

谢妮见多这种男人,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她往地上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墨镜掉在了地上。

“美女一个人出来旅游啊?我也是,朋友介绍的不错,这个小村庄果然风光如画,比那些人来人往的景点,要好不知多少倍。”青年男人抢先一步,帮谢妮捡起墨镜,趁机套近乎。

“谢谢。”谢妮接过墨镜,冷冷地道了声谢。

“这里竟然有个高山湖,太美了,你以前有没有来过?”青年男人毫不气馁,继续纠缠道。

谢妮没有说话,慢慢戴上墨镜,然后慢慢说道:“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说完,她生怕这无聊男人再来纠缠,掉头就走。

年轻男人倒没有继续追上去,只是他看着谢妮下山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冰冷的微笑。

谢妮匆匆忙忙赶回莫惜雪他们隐藏的山林里。

李雪最先看到她,立刻跑上前,好奇的问道:“谢姐,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有?”

“急什么,东西都在这里。”谢妮摇摇手中的数码相机。

这时莫惜雪、宋金花和郑红也闻声过来,宋金花拿过谢妮手中的相机,心里感慨万千。十多年过去了,她无时无刻不在怀念着家乡,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屏幕,但竟也让她双手颤抖。

一张张相片慢慢出现在宋金花眼前,她脸上的表情也随着不同的相片而变得“多姿多彩”,时而欣慰,时而感动,时而诧异,时而迷惑……几十张相片足足用了半个多钟头才看完。

“姑姑,能看出什么吗?”李雪对龙屯充满了好奇,可是看过相片后,觉得这地方的人和物,与普通的村庄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和他自己想象中的龙族实在差别太大。

“变了好多……好多……”宋金花看完这些相片,恍若隔世,除了少数几栋建筑还保持原样,其它大的地方几乎都与她离开的时候截然不同,也幸亏莫惜雪提议先派合适的人去查看一番,否者他们这帮人夜里冒然闯进去,怕是也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去龙屯可有被人起疑,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莫惜雪问谢妮道。

“没有……”谢妮忽然想起从龙湖下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个男人,不过他也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这个人只是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终究没有被她说出口。

“现在我们基本可以通过相片,画出龙屯的地形和道路情况,接下来,宋金花,晚上你要带我们去哪里?”莫惜雪这时又转身问宋金花。

“龙湖!”宋金花非常肯定的说道。

“龙湖?”郑红有些迷惑的反问了一句,她七八岁的时候还住在龙屯,她记得龙湖是个禁地,没有首领的允许,族内任何人不允许靠近。不过她小时候还是偷偷跑过去一次,她记得那里除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湖,四周就是茂密的树林,哪里能找到什么呢?

“不错。”宋金花看见众人迷惑的目光,慢慢解释道,“我无意间曾经听哥哥说过,龙族世代居住在龙屯,就是为了守护龙湖,所以我猜测那里一定有一些关于龙魂的线索。”

“可是守界者占据那里那么久,就算龙湖有什么,他们也早就得手了吧。而且,我在龙湖四周发现许多暗桩,虽然没有人阻拦我在龙湖边玩,但是我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即使晚上我们想要靠近龙湖而不被发现,也不容易。”谢妮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这个我早就想过来,要想靠近龙湖,我们必须分为两组,一组在村子里闹点事出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另一组则趁机潜入龙湖。”宋金花见大家都没反对,于是继续说道,“龙湖底下有个龙宫,虽然我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但据说这个龙宫只有龙族的人才能看得见、进得去,所以潜入龙湖就由我、郑红和李雪去,另外一边就要拜托雪云大师和谢妮了。”

说完,宋金花看着莫惜雪,等她表态。

莫惜雪心里明白,毕竟她和女儿都是外人,宋金花所说这些未必是真,恐怕多半是怕她们窥探到龙族的隐秘,但是她也不好反对,于是稍一沉吟,便点头同意。

宋金花见她赞同,脸上露出笑容,说道:“那好,大家先好好休息,等天色一黑,我们就行动。”

大家正准备散去,莫惜雪却叫住李雪。

“李雪,你跟我来一下。”

李雪不知她有何事,不过对于莫惜雪他早已非常信赖,依言跟着她走到一旁僻静处。

“李雪,你跟我学天一道也有差不多一个月,现在我就教你第一个法术,你可给我好生看着。”莫惜雪这一个月来都是锻炼李雪的身体和让他背书,至于如何施法从来一字不提,现在这才总算进入到实质阶段。

李雪闻言自然大喜,他早就心痒痒手痒痒。以前他每次提出要来真的,都被莫惜雪教训一顿,至于姑姑那边也是说时候未到,要他好好琢磨那把发不出声的“破琴”。现在终于可以学到如何施法作法,他当然高兴地跳起来。

“别得意,学不学的会,还要看你天分。”莫惜雪本想要他打好基础,才教他施法之术,但现在情况不比寻常,她希望李雪能学会一招半式,关键时候或许能自救。

“放心,我要么是不想学,真想学没有学不会的!”李雪自吹自擂。

莫惜雪知道他浮躁的性格一时难改,也不再多说,顺手折断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符。

符文似文非文,似图非图,不同道派有不同讲究,画符的方法更是成百上千,有的要掐诀存想,有的要步踏罡斗,念动咒语……运笔方面也都有讲究,其程序之复杂,方法之繁琐,足令普通人头晕目眩。而天一道的符文尤为繁琐难画,莫惜雪看似轻松一挥而就,但李雪看起来却犹如天书,不知从哪里下笔。

李雪怕莫惜雪小瞧了自己,虽然看着地上的符文头大,但还是憋住气,依葫芦画瓢在地上也画了一个。

“胡闹!”

李雪刚画到一半,就被莫惜雪阻止,脚下一抹,他的符文立刻擦去。

“符是沟通人与天地的法宝,绝对不可以随便乱画,正所谓‘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所以你不要心急,且让我慢慢教你。”

莫惜雪这次由下笔开始,如何运劲,何处该停,何处该走……每个小小的细节也都一一讲给李雪听,他有不明白的地方,更是反复演示。

这样用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李雪才总算学会这一个符文。

莫惜雪见他画的似模似样了,这才拿出几张符纸。

“这些符纸使用桃木制成,比起一般符纸灵力更强,你要好好珍惜,不可乱画乱用。”

李雪拿过符纸,笑的合不拢嘴。

“雪姨,我拿什么把符画上去?”李雪刚才一直是在地上练习,现在“真刀实枪”,倒是有些紧张了。

“用墨、朱砂或者血都行,用血画符威力最大,尤以自己的血为最佳,现在你咬破中指,按我刚才教你的方法,把这几张符都画好。”

李雪伸出手指,却下不了口,有些怕痛。

莫惜雪见他磨磨蹭蹭,拿起自己随身的银针,在他中指上用力扎了一下。

李雪一声惨叫,血立刻从中指涌了出来。

“快点动手,别浪费。”莫惜雪看他一副怕死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雪忍住痛,在符纸上认真写下符文,待到几张写完,手指上的血也刚好止住。

不过他却仍不放心,把中指心痛的放进嘴里安抚。

“这方法太不卫生,万一破伤风就麻烦了,以后我还是随身带点墨水朱砂什么的。”

“少贫嘴,现在我再教你咒语。”莫惜雪眼见时间不多,心急的说道。

“雪姨,你还没说,你现在教我的这个是什么法术?”李雪虽然学会了画这个符,但是究竟自己学的是什么法术,却是一头雾水。

“这是我天一道的护身咒,如果学会,可水火不侵,诸邪难近,抵御外法,当然,万一对方的法力高过你,或者你自己法力不济,护身咒也保不了你多长时间。”莫惜雪解释道。

李雪这时才明白莫惜雪为何突然要传自己法术,心里一阵莫名感动,脸上轻浮的神情也收敛不少,开始认真起来。

莫惜雪见他态度改观,略微宽慰,又把咒语一一传授给他。

“符和咒语一定要配合使用,而咒语分为暗咒和明咒,暗咒要在心中反复咏唱,明咒要大声喝出,你要记住,你一旦分心,暗咒中断,法术也会中断,所以注意力一定要集中,不可大意。”莫惜雪教完他护身咒又反复叮嘱道。

“恩,雪姨,我想试试。”李雪跃跃欲试,他刚学会护身咒,犹如买了一个新玩具,等不及要试玩一把。

“也好,不过你要记住,除了符文咒语,我天一道法术讲究的是天地之气,你要好好感悟,这样才能最大发挥法术的威力。”

说完,莫惜雪自行走到一边,坐下闭目休息,静待夜幕的来临。

秋日的夜晚,寒风习习,龙屯里闪出点点灯光,透出些许的人气。平静的小村里,村民们遵循着千百年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习惯,到了夜里,村落里就显得格外的安静。

然而,就在龙屯里的村民们渐入梦乡的时候,忽然间村口的狗狂吠起来,几户人家圈养的鸡、鸭、猪、牛等家禽也都烦躁不安的发出各种叫声。

龙屯里的村民们纷纷走出家门观望,只见村外紫烟寥寥,鬼火飘**,无数妖魅游离四处,不时有家禽发出惨叫,然后凭空消失。

龙屯千百年来从未有鬼魅妖灵敢靠近,今夜却一反常态,大山里的异物仿佛被什么号召到一起,成群结队的侵入龙屯。

龙族虽然今非昔比,大多法力高强的族人已经离开龙屯,但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村中的族人也并非普通人,他们纷纷自发跃门而出,施展法术,驱赶鬼魅妖灵。

一时间灵符法音,白光紫气,龙吟鬼嚎,此起彼伏,倘若有外人来此看到这番奇异的景象,怕是会被吓得魂不附体。

谢妮此时却在暗处偷笑,她也没想到母亲会有这一手,原来天一道中还有驱使鬼魅妖灵的法术。

莫惜雪闭目施法,浑身大汗淋漓,可见此施展此法也并非容易的事情。谢妮帮不上什么忙,只有在一旁为她守护,以防有人来干扰。

龙屯里的动静越闹越大,不断有新的村民加入战斗,而与此同时,宋金花、郑红和李雪趁机混入村中。

一来夜里漆黑一片,视线不佳,二来村里乱成一片,村民各自为战。一路上,三人都未被识破,被村民当做是自己人而放行。

三人假借与鬼魅交手,东窜西窜,躲到人少处便在夜色的掩护下,溜上了山。

夜晚的龙湖显得神秘莫测,湖面飘**着白白的雾气,四周的山林在风中发出诡异的声音,让人寒毛直竖。

宋金花带着郑红和李雪来到湖边的树林里,隐藏在一棵大树之后。

“龙神在上,今龙族后裔,为解龙族危难,潜入龙湖,还望龙神显灵,保佑他平安归来。”宋金花慎重的跪下来,面对龙湖祈求。

“姑姑,事不宜迟,我怕雪姨那里坚持不了多久,我们赶快下水吧。”李雪回望龙屯,只见声响渐小,火光暗淡,估计用不了多久时间,村民就可以平息这场骚乱。

宋金花闻言站起身来,却是不慌不忙,看着李雪,问道:“李雪,你可知姑姑为何要你一起来?”

李雪楞了一下,没想到姑姑会突然这么问。现在仔细一想,也觉得奇怪,自己人小法弱,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谢妮和莫惜雪都曾要自己待在安全的地方等她们,可姑姑却执意要带自己来到龙湖,必然另有原因。

“天一道雪云大师,蕙心兰质,恐怕早就猜到其中缘由,这才连忙教你护身咒。”这时宋金花却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姑姑,你别给我打哑谜了。”李雪最烦就是猜谜。

宋金花叹口气,这才缓缓说道:“潜入龙湖,只能是你一个人。”

“什么?开玩笑吧!”李雪甩开宋金花的手,连退数步。

宋金花却神情严肃,说道:“你知道为什么守界者控制龙湖十几年都一无所获?那是因为只有真正的龙子才能进入龙湖,否则任你有通天法术,一入龙湖再也休想出来。”

“龙子?什么龙子,你们不也都是龙族的人吗?”李雪反驳道。

“龙族首领并非龙族中人人都可当得,千百年来都是一脉相传,身上流着真龙之血,你是玉面神龙唯一的儿子,只有你才能入得这龙湖。”宋金花抓住李雪的手腕,一口气说道。

李雪目瞪口呆,心中半信半疑。这龙湖一望无际,深不见底,自己又没有潜水设备,又不会什么通天的法术,如果有宋金花和郑红护着,他还敢下去,现在要他一个人去,他怎么敢?

宋金花见他犹豫不决,面色一寒,厉声问道:“你还想不想救你妈妈?如果不想,我们现在立刻下山,从此隐居深山,姑姑陪你躲一辈子!”

这话如闪电霹雳,直击李雪心坎。他想起妈妈,心中再无半点犹豫,咬咬牙,径直走向龙湖。

“妈妈,他一个人能行吗?”郑红看着李雪渐渐融入黑夜的背影,忍不住担忧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躲不过,一切都只有看他的造化了。”宋金花望着幽暗的龙湖,心里久久难以平静。

湖水漫过脚踝,犹如冰刀刺骨,李雪禁不住哆嗦了一下。他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深吸一口气,然后集中意念,默念咒语,符纸化为一阵青烟,消散在无边夜色中。为给自己壮胆,他先施了莫惜雪教他的护身咒。

远远看去,李雪仿佛被一层淡淡的银色光晕包裹。

护身咒果然有用,李雪只觉得水中寒气大减,虽然置身其中,但也能感到阵阵暖意从身外传来。他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一个纵身直接跃入湖中。

这一跃让他大喜过望,也不明白是护身咒的功效,还是因为自己真的是姑姑口中所说的真龙,在这龙湖之中,他没有半点窒息的感觉,他可以犹如鱼儿一般在湖水中呼吸畅游。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一入湖水,身上那层光晕变得更亮,原本漆黑一片的水里,他也能借着自己身上发出的光,看清两三米远的东西。

他从未有过这种体验,早就把恐惧抛到九霄云外,一时间也忘了找什么龙宫,高兴地在湖里玩耍起来。

龙湖远比他想象中还要深,他下潜了估计有半个钟头,都还没看到底。他在湖里没看见一条鱼,甚至没见到有活的生物,就连水草也没发现一根。整个龙湖仿佛就是一个死湖,没有任何生气。所以没玩一会儿,李雪就意兴阑珊。他想起宋金花的嘱咐,开始打起精神寻找龙宫。

又过了十来分钟,他终于潜到湖底,这里布满奇形怪状的岩石和不知通往哪里的溶洞,看到眼前的景象,他不由傻了眼,不知该往哪里游,虽然他现在不惧湖水,但是真要是在这湖底迷路了,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就在他焦躁不安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一声悦耳的琴声,他寻声环顾四周,却发现琴声原来就来自他自己身上。宋金花送给他的那把龙琴,这时竟然自己发出声音,一声接着一声,高昂清扬,犹如龙鸣,经久不息。

李雪连忙好奇的拿出龙琴,原本毫不起眼的龙琴,现在竟然发出金色的光芒,琴上的龙头更是活灵活现,仿佛要脱手而出。他正感诧异之时,龙琴又忽然一震,李雪只觉眼前一花,突然湖水中传来一股奇异的力量,把他吸入其中。他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随着一股突如其来的水流,被卷进一个湖底溶洞之中。

此时,宋金花和郑红焦急的站在湖边,已经过去将近一个钟头,却仍旧不见李雪回来。而莫惜雪和谢妮制造的混乱也接近尾声,时候一到,她们也不得不离开龙湖。

正当她们焦急的望着湖面之时,忽然一股寒气从背后袭来。她们毫无防备,本能的想要躲避,可是一发力,竟发现双脚无法动弹,被寒冰凝结。

“寒雪门的冰法……”宋金花失声叫道。

“好见识!”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男子犹如一阵寒风,转眼间出现在宋金花和郑红面前。

“不要脸,偷袭!有本事放开我们再来过!”郑红身体僵硬,阵阵寒气从她脚底传来。

“兵不厌诈,只怪你们太大意了。”年轻男子笑呵呵的说道。

“你是寒雪门的人,还是守界者?”宋金花一边质问一边暗中试图挣脱。

“我劝你们不用白费力气,只要入了这凝冰阵,除非我撤阵,否则你们休想挣脱。”年轻男子早已看出宋金花的打算,却也不急不慢的说道,“咦,白天的美女怎么没来?啊,我明白了,龙屯里突然出现的鬼魅妖灵一定是她的杰作。”

“你究竟想怎么样?”郑红怒问道。

年轻男子却依旧笑着摇摇头,轻浮的在郑红的脸蛋上摸了摸,“你也好漂亮,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绝不会伤害你。”

说完,他就不再理宋金花和郑红,而是把目光投向她们身后的龙湖,神色中竟也显出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