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屯四周的鬼魅妖灵渐渐消散,莫惜雪面色苍白,法力已尽,不得不收功歇息。
“妈,你还好吧?”谢妮一边关切的问道,一边给她擦汗。
“我没什么,只是也不知道李雪他们那边怎么样了?”莫惜雪站起来,试着往山顶看去。
朗朗夜空,月明星稀,远处山顶却似乎笼罩在一片黑雾中,就算轮廓也看不清楚。
“我们现在要上去看看么?”谢妮问道。
莫惜雪点点头,正想说话,突然前面树林里传来响声,一个身着苗族服装的男人出现在她们眼前。
“雪云大师好手段,这等邪术,好像并不是天一道的吧?”男人信步走来,看着莫惜雪,质问道。
“范泓,你倒是来得真快。”莫惜雪被人找到藏身之处,却也并不慌张,只是淡淡说道。
谢妮这时也才看清范泓的面貌,只见这传闻中的龙族叛徒年约五十,两鬓斑白,眼神深邃,鼻梁高挺,气势颇为不凡。单看外表,实在难以与大奸大恶之徒划上等号。
“雪云大师,你也太小看我龙族,你们以为用这种声东击西的伎俩,就能瞒过我么!”范泓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莫惜雪和谢妮闻言都是一惊,没想到他们虽然处处小心,但是依旧暴露行迹,这样一来,去到龙湖的宋金花他们就危险了。
莫惜雪心中虽然惊慌,但表面上依旧不露声色,问道:“算你厉害,你把宋金花他们怎么样了?”
范泓此时忽然大笑起来,看着莫惜雪说道:“雪云大师,在我面前你就不要装好人了,宋金花他们的生死你又怎么会关心,你关心的是我龙族至宝,龙魂吧?”
“是又如何!”莫惜雪脸上再没有那番平静神态,眼神中闪出冰冷的目光。
“妈,你这是怎么了?”谢妮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头,她诧异的看着母亲。
莫惜雪却不说话,也不看她,只是望着范泓。
“小姑娘,你也太天真,你真以为你妈妈是为了帮你和同情李雪,所以才保护他,甚至帮他救母?”范泓回望了一眼莫惜雪,眼神中尽是轻蔑。
“范泓,少说废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莫惜雪手握符纸,作势欲发,然而手还未抬,却被范泓一把握住。
“惜雪,不忙动手,别说你现在元气大伤,就算平常的你也远不是我的对手。”范泓看着莫惜雪,眼神中竟流露出又爱又恨的复杂神情。
莫惜雪的脸上则是一阵红一阵白,呆立在那儿,竟有些不知所措。
谢妮从小到大,从没有见过妈妈这样,不明所以,一时也愣住。
“惜雪,你说我好手段,其实我的手段哪里比得上你?昔日若不是你,龙族又岂会变成今日的样子,玉面神龙也不会丧命,十几年后,你又把他儿子哄得服服帖帖,竟然傻乎乎的潜下龙湖,你真是好手段!好狠的心!”范泓说到这里,几乎是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吞莫惜雪一般。
“妈,他说的是真的吗?”谢妮拉住莫惜雪,难以置信的问道。
莫惜雪此时却仰天大笑,笑声凄厉,犹如鬼魅。
“我早就说过,他若要敢负我,我就让他毁在我手里!”莫惜雪甩开范泓的手,阴冷冷地笑道:“但是不管怎么样,也轮不到你来为他出头,你难道忘了?布下陷阱的人是你,暗中联络守界者的人是你,偷袭他的人也是你!”
范泓撇开脸,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否认。
一旁谢妮听闻他们的对话,只感浑身冰冷,大脑一片空白。
“要么杀了我们,要么让我们走!”莫惜雪拉住谢妮的手,盯着范泓说道。
“十年前我没杀你,十年后就更加不会了,不过现在李雪已经入了龙湖,而且寒雪门的人也赶来凑热闹,这样一场好戏恐怕正是你期待已久的吧,你舍得离开吗?”范泓反问道。
莫惜雪看着范泓,露出一个冷笑,淡淡说道:“你真以为你掌控全局吗?”
“难道不是吗?”范泓显然信心十足,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如果李雪不出来则罢,可一旦出来,必定飞不出他的掌心。至于宋金花、寒雪门的这些人,他想抓就抓,想放就放,全看他自己的心情了。
“有一件事,你不觉得奇怪吗?”莫惜雪牵着失魂落魄的谢妮边走边说,竟然完全无视范泓,往山顶而去。
范泓对于她的举动有些不解,不过他已经答应放她,也不阻拦,跟在一边,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金花为什么会帮我?如果没有她,我们恐怕都不会来到这里,更谈不上让李雪冒险。”
“你利用她想救李若燕的心理,诱导她往这里来,虽然做的不动声色,但又岂能瞒过我!”范泓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
“既然你这么肯定,那我还是留点悬念,一起去龙湖看看吧。”莫惜雪微笑着说道。
“妈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谢妮再也忍不住,她急切的问道。
莫惜雪摸摸她得头,却不回答她的疑问,只是说道:“今晚之后,妈妈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
范泓在一旁听到莫惜雪的话,也不由叹口气,看着谢妮,眼神中竟有几分痴态。
李雪被强劲的水流扯进湖底黑暗的洞穴,身体根本无法控制,他不时的撞到岩石上,痛的他几欲窒息。他心里一乱,连护身咒也失去了效果,眼前的光亮消失,伸手不见五指。不过好在虽然没有护身咒的保护,但是湖水似乎还是与他融为一体,他依旧可以自由呼吸,不受影响。
他被水流带着转来转去,头晕目眩,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股奇异的水流就像来时无影,去时却也无踪。他感觉自己正在慢慢上浮,连忙打起精神,奋力向上游去。
只听“哗”的一声,李雪跃水而出,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巨大的洞穴里。不过比起他曾经看过的熔岩洞穴,这里却显得更为奇幻,除了形状各异的钟乳石,洞穴的岩壁上布满了好似水晶一样的东西,但是这玩意比起水晶来却能发出蓝色的光芒,它们把整个洞穴照亮。
李雪来不及感叹欣赏,他四肢有些力乏,深吸一口气后,便游向岸边。他爬上岸,便一个大八字躺倒地上,感觉还是在陆地上踏实。他仰望洞穴顶壁,上面犹如星空,只不过是一片蓝色的星空,晶莹璀璨,目眩神迷。
“妈的,这里该不会就是龙宫吧?”李雪坐起来,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老子真是真龙之体,以后救了老妈,上天入地,偷摸拐骗,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自小混在街头,最得意的就是这些事情,现在想起以后的风光日子,不由笑出声来。
李雪发了一会儿痴,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他重新站起来,开始探索这个奇妙的洞穴。他伸出手,去抚摸身边发出蓝色光芒的水晶。水晶一碰到他的手,仿佛有了感应,由他指缝中透出的光竟然变成红色。李雪大感有趣,两只手不停的抚摸水晶,蓝红两色光芒交替闪现,煞是好看。
他手扶着岩壁,缓缓向洞穴深处走去。越往里面走,洞穴就越来越窄小,仿佛一个平躺着的漏斗。走到尽头,出现了一扇石门。
石门工艺精美,仿佛壁画一样,上面栩栩如生的雕刻着龙九子。李雪仔细查看,发现这画上似乎在讲什么故事,但是他却看不明白。虽然看不懂壁画,但是他却看到石门右下角有一个凹槽,而凹槽的形状正是一把龙琴的样子。
李雪不假思索的拿住自己那把龙琴,往凹槽里塞进去,可他自己也没想到,手中的龙琴与凹槽竟然丝毫不差的吻合在一起。
龙琴入槽,立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石门缓缓平移,一间金碧辉煌的密室出现在李雪眼前。
李雪眼睛立刻一亮,他以前梦里经常梦到自己发现宝藏,而眼前似乎就有这么一座宝藏,他想也不想,立刻就冲进了密室。
然而他进去一看,却不免大失所望,自己在外面看到的金光,不过是密室中央石柱所发出的光芒。而这根约一米来高的石柱,无论他怎么看,都不像是金子做的。
密室并不大,最多也就二十来个平方的面积,是一个半圆形,室内墙壁光滑无比,上面刻满了李雪不认识的文字。密室的另外一侧也有一扇石门,石门上同样刻着龙九子的图画,不过图画的内容却与第一道石门大相径庭。而且这道石门找不到凹槽,似乎并没有开启的方法。
李雪尝试着摸索半天,也不得其法,只有放弃。他有些失望的坐了下来,那些鸟文虽然也有些像汉字,但自己一个也看不懂,第二道门又打不开,如今是进不得退不得。最要命的是自己肚子饿了,如果在这里困上个七天八天的,肯定饿死了……他此时又累又困,靠着金色的石柱竟然睡着了。
“鸡仔,鸡仔……”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
“谁?是谁?”李雪看不见任何东西,慌乱的手舞足蹈。
“是我啊,你把老子忘了么?”那声音仿佛就在李雪耳边,真真切切,但他就是看不到摸不着说话的人。
“排……排骨!是你吗?排骨,你在哪里?”李雪终于听出这个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的,正是他的死党排骨。
“你一个人跑了,我被关在这里,好惨啊!狗日的!你快来救我出去!”排骨开始哭喊起来。
“放屁,你在里面有吃有喝,最多就是挨顿揍,老子比你更惨!老子被困在个鸟不拉屎的鬼洞里,没吃没喝,又不知道怎么出去……”李雪说着说着也哭了起来。
“鸡仔,你他妈的可别没义气,要早点回来!别给我们虎头帮丢脸,回来我们一起把鬼头那小子收拾了,咱俩做老大!”
“什么老大不老大,老子没兴趣!排骨,你在哪里?怎么也来这鬼洞了?我怎么看不见你?”李雪依旧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心里焦急无比。
“时间不多了,我要走了……记住老子的话,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排骨的声音越来越小,人也仿佛越走越远。
“回来!排骨!快回来!带我走……”
李雪“嗖”的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睁开眼,可哪里有排骨,自己还是在密室里,刚才不过是一个梦罢了。
“真他妈晦气,无缘无故怎么梦到那小子!”李雪擦了擦额头的汗,“不过他帮我逃出来,一定在里面吃了不少苦头,等这里事情完了,我怎么还是要想办法,求求姑姑、雪姨她们帮我救排骨出来……”
“想这些有什么用,自己能不能出去还是个问题!”李雪想到这里,生气的用力踹了身旁的石柱一脚。
只听“轰隆”一声,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一脚竟然把那石柱给踢断了。石柱中间是空心的,断开之后,有一颗拇指大小金色的珠子滚了出来。
“原来发光的是这颗珠子。”李雪拾起这颗闪耀出金色光芒的珠子。
他把珠子拿在手里玩了一下,除了会发光,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
“没办法了,后面的门也打不开,我还是先回去,想办法从水里再潜出去。”李雪收好珠子,打算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走到密室门口,他又想起自己的龙琴还在门上,这是父亲留下的遗物,可不能落在这里。于是,他又从门上用力抠下龙琴。
龙琴从凹槽中取出,石门立刻又回到原位,封死了密室。
“小破琴,看来你还是有些用处。”
李雪一边说一边笑着弹了弹手中的龙琴,然而他这一弹,竟然发出了声音。
他闻声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高兴地跳了起来。
“小破琴,你总算认祖归宗,听老子话了!”
龙琴上有五根琴弦,分别对应宫、商、角、徵、羽五音,李雪按照宋金花教他得办法,一一弹响。
五音通透清亮,犹如龙吟。
李雪不愿再多耽搁,收起玩心,放好龙琴,急忙回到水潭边。
他想故技重施,施展护身咒,可摸遍全身也再找不出一张符纸。没有护身咒的帮助,水中漆黑一片,自己就像一只没头苍蝇,这可如何是好?李雪站在水边,抓耳饶腮,陷入困境。
忽然他灵机一动,想起怀里的那颗金色明珠。这颗明珠发出的光芒,耀眼夺目,或许到了水里可以照亮。
他拿出明珠,试着把它放到水中,果然原本漆黑一片的水中,立刻透出光来。李雪再不犹豫,立刻手握明珠潜入水中。
这水对于李雪来说犹如空气,毫无阻碍,加上有明珠照亮,他开始在潭中寻找出口。水潭并不大,没过多久,他就在潭底找到一条通道。他顺着通道一路游去,好在中间并没有岔口,游了大约半个钟头,就顺利回到龙湖里。
李雪难掩兴奋,在水底翻了一个跟头,不过他人虽小,却也多了一个心眼。往上浮起之前,他在湖底找了一些石头,然后把这些石头放在通往神秘洞穴的洞口上堆叠起来,下次他再来,就不怕找不到了地方了。关于那个洞穴,不管是不是宋金花口中所说的龙宫,都有太多未解之谜。
李雪做好这一切,这才不慌不忙的浮出水面,然而他才刚一冒头,突然间有人从天而降,犹如老鹰抓小鸡一般,把他拖出龙湖,抛到岸上。
“你竟然真的从龙湖中生还了!”抓李雪上来的正是范泓,此时他看着浑身湿透的李雪,目光变幻莫测,神情复杂。
李雪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头晕目眩,等他定下神来,环顾四周,只见自己被一群人围在中间,除了一大帮自己不认识的人外,莫惜雪、谢妮、宋金花和郑红也在。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的计划被识破了,所以他本能的就往莫惜雪她们身边跑去。
然而,他刚迈开脚,就听见谢妮一声大叫。
“不要过来!”
李雪愣了一下,他不明白谢妮为什么会阻止自己过去,不过他确实感到气氛有点不对。
莫惜雪看自己的眼神冰冷,与往昔判若两人,而且她和那抓自己上来的男人站在一起,好像是老相识。而姑姑宋金花站在他们对面,两眼通红,泪水涟涟,看着他是欲言又止。剩下的那些人更是虎视眈眈,仿佛要把自己大卸八块一般。
“雪姨、姑姑,你们……你们被抓了么?”李雪愣了半天,终于问道。
然而这时范泓却说道:“这孩子由守界者看管,你们都统统下山吧,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哼!这孩子是我寒雪门的人,我们今天一定要带他走。”站在宋金花一旁的年轻男人,态度强硬,毫不妥协。
“好,好,好。”范泓连说三个好,他跟着又把目光转向莫惜雪问道:“雪云大师,你要如何?”
莫惜雪冷漠如昔,只是淡然回道:“你问你的好妹子,她说走我便走。”
“哦?”范泓有些不解的看着宋金花。
宋金花此时泪迹未干,她浑身上下忍不住的抖了一下,看着李雪。
突然,她咬牙说道:“雪儿,姑姑对不起你!”
话声一落,原本被凝冰阵困住的宋金花,暴喝一声,周身燃起火焰,冲天而起,化作一条火龙直扑李雪。
李雪做梦也没想到,姑姑会对自己出手,他身心俱裂。
众人中除了莫惜雪,都是大骇,谁也没想到宋金花会突然出手杀李雪,虽有心想阻止,但一来宋金花和李雪的距离太近,二来事出突然,反应不及。他们只有眼睁睁看着火龙把李雪吞噬。
李雪仿佛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母亲紧紧的搂着他,坐在旋转木马上,耳边是优美动听的音乐,眼前是五彩斑斓的鲜花。然而忽然间冒出一团火焰,鲜花变成枯草、木马化为灰烬,母亲消失不见,把所有一切都烈火中焚毁殆尽。慢慢地,他什么也看不见了,他能清晰的感觉到火在炙烤着自己的肌肤,不过他却感觉不到痛苦,那是一种十分奇特的感觉,犹如他能在湖水中呼吸,现在他仿佛也能在火中永生。
火龙消散,宋金花瘫倒在地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完好如初的李雪。
众人见李雪被一片金光笼罩,一颗耀眼夺目的明珠在他头顶不停旋转。
“龙魂……这就是龙魂!”每个人都变得兴奋起来,他们从来没见过龙魂,但李雪从龙湖回来,又能在龙族最为强大的法术龙焚中毫发无损,他们想当然的把这颗闪耀着金色光芒的明珠当做是龙魂了。
金光渐渐暗淡,明珠从李雪的头顶滚落在地上。
大家的目光也随着明珠一起移动,谁也没有注意到满脸泪痕的李雪。
被他们称为“龙魂”的明珠,顺着斜坡从李雪的脚下,往山底滚动。
先下手为强!众人都是同一个想法,只见范泓、莫惜雪和寒雪门的男青年,犹如三道闪电,扑向那滚落的明珠,其他人也是争先恐后,动手夺珠。
场面一时混乱之极,奈何范泓有通天的手段,也难以顷刻间平息骚乱,夺取明珠。反而是李雪被孤零零的扔在一边,无人管他。
“姑姑,你为什么要杀我?”李雪看着倒在地上的宋金花一字一句的问道。
宋金花却对李雪的话置若罔闻,脸色苍白,神情呆滞的看着那些正在争夺明珠的人。
郑红此时也偎依在她的身边,对于母亲突然对李雪下毒手,她也深感不解,可看见母亲的样子,她虽然满腹疑问,却也问不出口。
就在这时,谢妮却一把拉住李雪,拖着他往山下跑。
“放开我!”李雪现在谁也不敢相信。
谢妮明白他心里的痛苦,突然间他信赖亲近的人都背叛了他,别说一个小孩,就算大人也未必承受的了。
“我也不清楚她们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但我保证一定会查清楚,现在我们先逃走,否则待会再想走就难如登天了。”
李雪盯着谢妮,他自幼饱受周围人地欺凌鄙视,心理承受能力远比一般人强许多。现在他也慢慢清醒过来,正如谢妮所说,如果不趁乱走,过后会发生什么还难以预料。
“我跟你走,但是你别想再利用我做任何事情!”
谢妮叹口气,也不再解释什么。她自己同样心痛难受,母亲莫惜雪的心机深远,连她都被蒙在鼓里和被利用。
不过现在她已没有时间多想,拉着李雪往龙屯外跑去。
两人趁乱跑出龙屯,此时天已微亮,他们不敢再走大路,专挑树林钻,哪里僻静就往哪里跑。谢妮一路上还不忘施下法阵,掩饰行踪,避人耳目。
他们这样走了约莫一天,估计已经远离龙屯,这才敢回到大路。
谢妮打算先带李雪回昌阳市,和叶一凡、王世阳会合,再做计较。他们也没必要再继续步行,当务之急是先搭车到贵阳,然后再转乘飞机回去。
可是他们在路边拦了一个多小时的车,也没人愿意搭他们。这也不能怪人,只能怪他们实在太吓人,衣衫褴褛,浑身上下脏兮兮,犹如难民乞丐。谁又愿意让他们上车?
无奈之下,他们只有一边走一边试着拦车,希望有奇迹出现。
就在他们疲劳不堪,打算到路边树荫下休息的时候,却突然有一辆车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
“谢妮,可算找到你们了!”车上跳下来一个人,正是叶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