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峰带着李雪来到一片连绵起伏的深山之中,这里真可谓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不过凌小峰对于这里却是相当熟悉,在山中绕来绕去,疾步如飞。
李雪人本就瘦小,被凌小峰夹在腋下,苦不堪言。凌小峰也似乎是有意整治他,不时的让他与树枝和石头亲密接触。
李雪本想大骂,但他又怕惹恼了凌小峰,自己就见不到妈妈了,所以他咬牙坚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雪半昏半睡,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却突然被凌小峰拍醒了。
“你倒是能睡。”凌小峰讥笑道。
李雪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四周全是遮天蔽日的大树,虽是白天,这里却也不见一丝阳光。
李雪忍着酸痛,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凌小峰的鼻子,问道:“我妈在哪里?”
凌小峰收起笑容,眼神里忍不住露出一丝悲凉,说道:“你妈就在你身后。”
李雪闻言,立刻转过身,可哪里见妈妈的影子,在他的背后只有一棵参天大树,巨大的树干需要十来个人才能合抱,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你耍我……”
李雪刚想破口大骂,却见凌小峰走到那大树之下,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又轻又慢地把树根上的落叶捡开……一张人脸从落叶中缓缓浮现,正是李雪的母亲李若燕。
“妈!”李雪见到李若燕,犹如离玄之箭,飞奔到她面前,“你……你怎么被人埋在土里了?”
李若燕此时也看到了李雪,她多想抱抱他,亲亲他的脸蛋,可是此时她却一动也不能动,只能任由眼中的泪水滑落。
“儿子……”
“老妈,我先把你挖出来……”李雪此时也是满脸泪水,他一边说一边就去刨土。
“别动!”没等李雪去挖,一旁的凌小峰就立刻阻止了他,“你妈妈被人施了法,身体已经和地下的树根连在一起,你乱挖乱刨会伤了她!”
李雪闻言,一时也愣住了。
“妈……这……这是真的吗?”他使劲揉揉自己的眼睛。
李若雪整个身体,除了脸露在外面,连头都无法动一下。
“童童,你过来,摸摸妈妈的脸。”童童是李雪的小名,除了他妈妈再没有人这么叫他。
李雪俯下身子,泪水早已模糊了他的双眼,他轻轻抚摸着自己朝思暮想的母亲,他温柔的为母亲擦去脸上的污迹,为她擦干泪痕。
“妈妈,你别怕,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来。”
“童童,你真的长大了。”李若燕露出欣慰的笑容。
“凌小峰,这是不是你干的,你快把我妈妈放出来……”李雪站起来,准备找凌小峰拼命。
“住手!”李若燕大声叫道,“不可以对凌叔叔无理!”
凌小峰看着怒气冲冲的李雪,却微微一笑,说道:“你妈还说你长大了,懂事了,我看简直就是没脑子的猪!”
如果是往常,李雪一定口不择言与他对骂,但是此时他一头雾水,再看妈妈的态度,应该是和这凌小峰很要好,似乎确实不是他干的坏事。
“妈妈,这……这到底是怎么会事情?你怎么会这样的?还有姑姑她为什么想杀我?我爸爸是究竟是谁?”李雪一股脑把困挠着自己的疑问抛了出来。
“童童,妈妈本来一心希望你置身事外,但事与愿违,反而让你受了更多的苦,更多的罪,是妈妈对不起你……”
“李若燕,你就别尽说这些没用的废话,赶快说正事,守林人过会就回来了,时间不多!”凌小峰看见他们两个一个劲的在那里哭哭啼啼,好不耐烦,赶紧催促道。
“师弟,请你务必帮我护住童童,不要让她出事……我来世一定为你做牛做马……”李若燕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她想到守林人就不寒而栗,如果儿子也被困住,那简直比让她自己死还难受。
凌小峰叹口气,挥挥手,说道:“我尽力而为,你有什么话要交代他,就赶快吧。”
“童童,你离妈妈近点,坐过来。”李若燕柔声说道。
李雪走近几步,面对李若燕半跪下来。
“妈妈本是天一道的人,凌小峰是我的师弟……”
“那莫惜雪也说凌小峰是她的师弟,那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李雪忍不住插口问道。
李若燕苦笑道:“她是我的师姐,师傅亲传的徒弟有三个,莫惜雪是大师姐。本来我们三个都是流落街头的孤儿,被师傅收养,一起在“天一道”生活学习。可以说我们三人是青梅竹马,感情融洽。不过这一切却因为一个人的到来改变了,他就是你的父亲玉面神龙。”
“我真是玉面神龙的儿子!那婶婶是我姑姑吗?”
“她确实是你姑姑,你姑姑和你说的那些话也没有骗你。”
“妈,你在这里,怎么知道我们说了些什么?”
李若燕这时露出难得的笑容,说道:“你妈可是天一道的高手,虽然因为守界者的原因,我不得不离开你,可你每一天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却也逃不出我的耳朵。”
李雪听得莫名其妙,不过看妈妈说得煞有其事,却也不知究竟有什么玄虚。
“打你出生,你妈就在你屁股上印下‘千音符’,只要想听你说话,念念咒语就行。”凌小峰一边说一边踢了李雪屁股一脚。
“难怪我屁股上的胎记那么奇怪……”李雪闻言脸色忽红忽白,想起自己做的坏事不少,骂人的话更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没想到这些都传到母亲的耳朵里。
知子莫若母,李若燕一看李雪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妈倒是情愿你做个流氓……”
李雪傻笑起来,摸摸头,说道:“流氓确实简单得多,那时候虽然苦点,但总好过现在这样,日防夜防,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都分不清了。”
“真是慈母多败儿!”凌小峰对于李若燕这样的态度有些不满。
“王八……”李雪本想骂人,但话到嘴边还是硬吞了回去,不过他还是嘴巴不饶人的说道:“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啊,你该不是喜欢我妈,想当我老子吧?”
凌小峰也是三十来岁的人了,不过此时脸也“唰”一下红到脖子。
“小混蛋,你……你……”
“师弟,你就别跟他一个孩子斗气了。”李若燕护子心切,连忙说道。
“算了,真是看不下去了,我去看看守林人到了哪里,你们快些说!”说完,凌小峰便甩手离开。
“小气!”李雪小声哼道。
“童童,下次不能对凌叔叔这么没礼貌,如果不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帮助我们,恐怕我们早就没命了。”李若燕训斥道。
“知道了,妈,你接着说,为什么我爸爸出现了,你们三个就闹翻了?”李雪问道。
“还不是为一个情字,你还小,就别问这些了,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哦……”李雪嘴上不说,心里却也猜到几分,多半都是电视剧里那些样子,几个男人女人之间争风吃醋,爱来爱去,最后大打出手呗,这又有什么难懂的。
“那姑姑又为什么要杀我?”李雪始终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这件事我也觉得奇怪,不过多半和莫惜雪有关,恐怕以后有机会你要自己查清楚,但是你姑姑为了我们做了许多牺牲,不管是什么原因,你也不要再恨她。”
李雪眉头紧锁,他本以为这件事在妈妈这里可以找到答案,然而事情却并非他想得那么简单。不过他听到妈妈的话,还是乖乖点了点头,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愿意妈妈再为任何事情担心。
“童童,长话短说,我让你凌叔叔千方百计带你来这里,只为一件事情。”李若燕神情凝重。
李雪看妈妈表情严肃,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你知道妈妈一直以来做这许多事情就是为了让你远离法界的事事非非,但如今既然避无可避,我希望你能继承你父亲的志愿……”
“妈,我可不是那块料,我还是赶快想办法弄你出来,咱们溜之大吉!”李雪一听什么志愿就头疼,甚至不愿意听具体内容,就急着打断李若燕的话。
李若燕见李雪如此不长进,也恨不得打他一巴掌,可想想孩子之所以会成这样,自己这个当妈的也难辞其咎,她的情绪也由愤怒转为痛心。她本想声严色厉的训斥儿子,教他做人的道理,可转念一想,要改变孩子的脾性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现在想让他听话,也只有采取变通的做法。想到这里,她不免计上心来。
“好,那妈妈就不说这些,可是你要救妈妈又谈何容易,试问你的法术还能强过你凌叔叔吗?”
李雪见识过凌小峰的手段,自然也知道他的厉害,想想连他都束手无策,不免有些沮丧。
“总会有办法的……不是有句话叫做事在人为吗……”李雪难得从嘴里挤出一句成语。
“办法不是没有,不过……”说到这里,李若燕故意叹了口气。
“不过什么?老妈,你赶快说啊!”李雪听到说有办法,立刻追问道。
“能够救妈妈的只有龙族的龙魂。”李若燕平静的说道。
“龙魂?是不是我在龙湖里找到的那颗珠子?”李雪问道。
“不是,你爸爸曾经说过,要拿到龙魂必须下到龙宫最底层,而你上次不过进了第一个密室而已。”
“那要怎么才能下到最底层?”
“不知道。”李若燕说得干脆,“不过打开第二道门的秘密应该就在那颗龙珠上,所以你必须先想办法找回那颗龙珠。”
“妈妈,我一定找到龙魂来救你。”李雪情真意切的承诺道。
“好,乖孩子,妈妈在这里等着你……”李若燕禁不住又流下眼泪。
这时凌小峰急匆匆的折回来,一把拉住李雪。
“师姐,没时间了,守林人就快到了,我先带他走,有机会我再带他来看你。”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妈妈。”李雪拼命想甩开凌小峰的手。
“童童,听话,你难道忘了刚才对妈妈的承诺吗?”李若燕心中同样不舍,但她还是强忍悲伤,催促儿子赶快离开。
“妈,你记住,一定要等我回来救你!”李雪擦擦眼泪,露出坚毅的神色。
凌小峰看着李若燕,眼中竟也泛出泪光,不舍之情同样溢于言表。
不过李若燕却闭上了眼睛,不知她是不舍离别,还是避开凌小峰那双火热的眼睛。
一阵风起,卷起落叶,把李若燕美丽的脸庞溶入其中……
王世阳从泰国回到家里后,老婆少不了一场大闹,弄得他是灰头土脸,别说去找叶一凡了,就是出门都困难。
不过王世阳虽然怕老婆,但是也会哄老婆,几日的甜言蜜语,连哄带骗,总算让老婆怒火渐熄。
王世阳安抚好老婆,这才敢再出门,不过他决定先上一趟茅山,去月霜道观找玄清、玄风和玄明三个“老贼”,把事情做个交代。
来到茅山,他故地重游,不免感慨万千,眨眼已是十几年,早已物是人非。当年他做的事情震动茅山,未免多生事端,他扮作游客,跟着旅行团里的人混上了山。到了半山腰,他才瞅准机会离团上了小路,悄悄来到月霜道观。
月霜道观地处后山,入观没有大道,只要一条山中小路可以通达,极少有游客,就算是本地人也知之甚少。
可王世阳来到山门,却听到观里吵吵嚷嚷,全没有往日的宁静氛围,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决定先不打招呼,偷溜进去一探究竟。
他轻车熟路,晃到道观侧面一道围墙。
围墙下面杂草丛生,扒开草丛,墙下露出一个狗洞。这狗洞正是王世阳年少时经常偷溜出观的密道,本来以他现在修为,翻墙而过也十分容易。不过他却童心大起,偏要钻这狗洞。
他穿过狗洞,就来到观里的花园,沿着碎石路往前,走出长廊,就来到观中大殿一侧。
吵闹声正是从大殿之中传来。
王世阳爬上大殿旁一棵大树之上,从窗口往里面望去。
这一看,他大吃一惊,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大殿之中,大吵大闹的不是别人,正是叶一凡。在叶一凡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他也认识,就是曾被守界者带走的梁剑华。不过才个把星期,这小子竟有办法找到梁剑华,看来他还真有些手段。王世阳心中既惊讶又好奇,不由凝神听起来。
“……你们如果不收留他,我就不走了。”叶一凡干脆耍起无赖。
“叶警官,我一再声明,我们这里是清修之地,俗世的恩怨我们无能为力。”玄明依旧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委婉拒绝。
“放屁!”叶一凡却是火了,“血道和你们月霜道观脱不了干系,赤眉道人多半也和你们有不少渊源,一阳真人也被他害死的,你敢说你们没责任,没义务管这件事!我看你们多半是怕事,想做缩头乌龟,好长命百岁!要不然怎么自己不去,却把一个早就出观的王世阳推出来。”
王世阳在外面听到叶一凡这段话也不由暗暗叫好,他这次来的目的也就是要逼玄清、玄风和玄明出山。这三个老家伙他是最清楚的,一个比一个“贼”,平常满口大道理,一遇到大事,个个都只会摇头摆手。他回到家越想越不对,上次被玄明忽悠一番,自己就傻乎乎的出了头,差点连命都没有,所以他这才找上山来。不过大殿之中,三位长老却只看到玄明一个人,其他两个不知去了哪里。
玄明修为再好,脸皮再厚,被叶一凡这么一顿斥责,也不免有些面红耳赤。
“罢了,玄明师弟,要来的始终要来,避也避不开。”正在玄明进退两难的时候,玄清和玄风从后殿走了出来。
“师兄,我们不能拿月霜道观的千年基业来冒险……”玄明没想到玄清会突然出来,改变主意。
“呸!千年的基业可不是做乌龟才保留下来的!”王世阳再也按捺不住,破窗而入,虽有些莽撞粗鲁,但却威风凌凌,好不潇洒。
“王哥!”
“玄月!”
殿中众人看到突如其来的王世阳,无不大吃一惊。
王世阳向叶一凡微微点头,然后怒视玄明,说道:“玄明,你让我去帮叶一凡,说得那是多么正气凌然,如今叶一凡来找你帮忙,你自己倒是想做缩头乌龟,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了,我第一个不答应!”
“玄月,这个梁剑华所牵扯的事情,可不单单是法界,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可知道?”玄明反问道。
“什么厉害关系,说白了,你就是怕得罪权贵!”王世阳也不退让,“好啊,好啊!你们怕得罪,怕受牵连,就把我推出去,你们当真是厉害得很!”
玄明被他一阵抢白,弄得脸色铁青,不过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自己确实有些理亏,一时也出声不得。
“玄月,你先别急……”“一阳真人”去世后,玄清最为年长,一直由他主理观中事物,此时他也不由不站出来说句话。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王世阳打断。
“别玄月玄月的叫,我早已出观!”王世阳一肚子气没处撒,现在是逮住谁就“咬”谁。
玄清闻言只好改口道:“师弟,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虽然你离开道观多年,但道观上至主持,下至杂役,哪个不是帮着你,护着你?你说我们害你,这话岂不让人心寒。”
王世阳和玄清虽然是同一个师傅,但王世阳入观的时候还是个婴孩,而玄清当时已经成年。玄清作为大弟子,一直对王世阳照顾有加,可谓是他半个父亲。
王世阳见他说起往事,果然脸上一红,气泄了一大半,也不好意思再顶撞玄清。
“收留梁剑华并不是难事,难得是如何保住他,此事如果没个周密的计划,到时不但保不住梁剑华的性命,反而会搭上月霜道观上上下下几十条性命。”玄清道出其中关键,这也正是玄明所担心的事情。
王世阳刚才情绪激动,现在听玄清这么一讲,自己想想,也确实有些道理,不过他嘴上还是说道:“那赤眉狗贼不来便罢,如果敢来,我一定要他有来无回!”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玄清微微一笑,他又转向叶一凡说道:“叶警官,梁剑华可以留下。”
“师兄……”玄明没想他会爽快答应,可想阻止却也来不及了。
“多谢道长,只要十天半月,我办完事,必定来接他。”叶一凡如释负重。
“不……玄清……你该不是……”王世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玄清怎么会答应的如此爽快。
玄清此时果然说道:“师弟,请你务必在观中小住几日,等叶警官回来。”
“那可不行,我老婆要我三天内回去……”王世阳连忙摇头。
“师弟,你真忍心袖手旁观?如果你执意离开,我也不拦你,你们放心,只要月霜道观还有一个人,就会尽力保护梁剑华的周全。”玄清语气颇为悲壮。
“王大哥……”叶一凡也知道苏天杰为了灭口,一定会不择手段,如果有王世阳在这里,必定多一份安全。
王世阳只觉得头皮发麻,他恨不能扇自己两个耳光,自己这不是送上门吗。可现在话已出口,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他再想打退堂鼓也没办法了。
他刚来时如猛虎下山,可现在却低头叹气,犹如待宰羔羊,一派幽怨的样子。
叶一凡把梁剑华留在了月霜道观,心中再无后顾之忧,他决定连夜下山,直捣龟蛇山。
不过下山的路上,他却被一个人堵住了。
“叶一凡!”来人正是谢妮,她挡住叶一凡的路。
“李雪已被我交给守界者了,你再来找我也没用。”叶一凡想激怒谢妮,让她离开。
哪知谢妮却没有半点愤怒的神色,脸上除了憔悴,就是悲伤。
“你要去哪里?”谢妮看着叶一凡,关心的问道。
“我去哪里,不关你的事情,你回去吧,别跟着我。”叶一凡脸色铁青,他硬着心肠想要逼走谢妮,因为他此去龟蛇山,就没有想着自己能活着回来。
谢妮千里迢迢追来茅山,没想到叶一凡却对他冷言冷语,她就算再好的脾气,也不由动了火气。
“叶一凡!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谢妮越想越伤心,一边哭一边拼命捶打叶一凡。
叶一凡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本来他对谢妮就有愧,现在更是慌了手脚,不知该怎么安慰。
谢妮见叶一凡没有反应,更是得寸进尺,扑到他的怀里,一阵大哭,把多年来的委屈都倾泻而出。
叶一凡也只有轻轻扶住她的肩膀。
“谢妮,你对我的情意我很清楚,但是你要我如何面对你,说起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害了你,害了我老婆孩子……你走吧……”
“我不走,是我自愿的,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你!”谢妮脸上挂着泪珠,但语气坚决,“我知道你要去找赤眉道人,你对法术一窍不通,你这么去就等于送死,我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
“不行……”
叶一凡刚想反对,但谢妮却不容他再说话,用柔软而火热的唇,封住了他的嘴。
谢妮紧紧抱住叶一凡,任由本能控制着颤抖的身体,她像一团炙热的熔岩,把叶一凡融溶入其中。
叶一凡没想到她会如此热情主动,诱人的香气,温软的身体,让他如在云端。
此时,秋夜似水,柔情无边,即使一块铁石也要被溶化,又何况是一个男人。
由被动到主动,不过一瞬间的事情。
叶一凡被压抑的欲火被彻底点燃,他反手扣住谢妮,把她压倒在路边一块大石上,双手肆意抚摸她那温玉般滑腻的身体。
谢妮迎合着叶一凡粗鲁的动作,嘴里发出撩人的微微呻吟,一双玉手也触摸着他敏感的部位,缓缓拉下了他的裤子……
然而就在这时,叶一凡却突然定住了,他看着玉体横陈的谢妮,一个熟悉的画面跃入脑海,那是让他永远无法忘记,犹如噩梦一般的一幕。
同样是在一个秋高气爽的夜晚,因为他领导的刑侦队破获了一起大案,为了嘉奖大家,他请队里所有人出去吃饭唱歌。那一晚,所有人都玩得非常尽兴,喝了很多酒。谢妮更是烂醉如泥,到散场的时候已经躺在KTV的沙发上,动弹不得。而这时其他人也都三三两两的走了,叶一凡只好背起谢妮,打算送她回家。
可当叶一凡刚刚扶起她,谢妮却突然一把抱住他,两个人一起倒在包厢的沙发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如现在一样,在酒精和美色的刺激下,他无法控制自己,犹如野兽一般把谢妮压在了**……
然而就在他们鱼水交融之时,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站在门外的莫云看着眼前丑陋不堪的一幕,犹如僵硬的岩石般凝固。
当她确认那个人就是自己的丈夫叶一凡的时候,她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然后疯了般得跑了出去……
那声尖叫,莫云痛苦的表情,直到今天,在叶一凡的脑海里还难以挥去。
叶一凡深吸了一口气,欲火早已平息,唯有无尽的痛苦占据着他的心灵。
他再没有半点犹豫,放开谢妮,转身就往山下跑去。
而谢妮卷曲着身体,看着突然弃她而去的叶一凡,眼中的泪水和怨恨交织在一起,慢慢化为怒火,恨不能把眼前的背影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