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案天师

第九章 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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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惜雪租来一辆车,带着鸡仔,往贵阳方向进发。

昌阳离贵阳有一千多公里,当年鸡仔的妈妈李若燕特地跑远一点去做生意,就是怕碰到熟人,能走多远就算多远,终于在贵阳落下脚,开始了皮肉生意。

她从来不和鸡仔提自己去哪里,在哪里做事,鸡仔也是无意间得知的。有一次李若燕卖**的时候被警察抓了,被遣返回来,这才弄得尽人皆知。

可是妈妈现在还是不是在贵阳,是不是还在那里做事,他却没有任何把握,但是对于他而言,这是唯一他知道的信息,也是他找到妈妈的唯一希望。

莫惜雪也知道希望渺茫,她就这事又详细问过谢妮。而谢妮也确实联系了当地警方帮忙查访,但那边的警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不过莫惜雪此行除了帮鸡仔去找母亲以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引出“那个人”。她不能待在山上坐以待毙,她要查清楚为什么“那个人”会想要带走鸡仔。如果按照师弟凌小峰的说法,他们并没有涉及那几条命案,那么在鸡仔身上一定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是令“那个人”感兴趣的。

想起“那个人”的手段,莫惜雪握着方向盘的手也不由微微颤抖了一下。

“李雪,给我说说你妈妈的事情。”莫惜雪一边看着车一边问道。

“我妈妈?”鸡仔愣了一下,他还不适应别人叫他那个名字,而且关于她的妈妈,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说说你最后一次见你妈妈是什么时候,然后她什么时候开始和你失去联系的,还有你那个婶婶又怎么会不见的?”莫惜雪对于鸡仔的事情了解了一些,但其中还有许多疑问,她不由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元旦的时候,妈妈回来过一次,那次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她。”鸡仔想起妈妈那天带着他去动物园玩,他第一次像别的孩子那样,和妈妈一起开开心心的玩了一天。那一天,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再后来呢?”

“后来妈妈又走了,过了一个月,给我寄了一些钱,然后就再没有消息了。”鸡仔神情落寞的说道。

“那你婶婶呢?她不是一直照顾你吗?”

“哼,她就不是什么好人,难怪一辈子嫁不出去!她要不是贪心我妈妈每个月给她寄的钱,她早就赶我走了。不过说起来也奇怪,一年前,她说要出去几个月打工,让我看家,但是一去就没再回来过。”鸡仔想也没想就说道。

“你身上有你妈妈的相片没有?”莫惜雪问道。

“有,我逃出来的时候,特地回家拿了张相片,这是我和我妈元旦在动物园的合影。”鸡仔提起妈妈的相片,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莫惜雪减慢车速,从鸡仔手上接过相片。

相片中的鸡仔一脸笑容,旁边的女人身材瘦弱,但是五官清秀端正,穿着倒也时尚,看起来非常美丽,与她先前想象中的农村妇女实在是有天壤之别。不过女人虽然也淡淡微笑,但眉宇之间却有一股欲语还休的忧郁。

莫惜雪把相片还给鸡仔,然后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你有一个好妈妈,雪姨一定帮你想办法找到她。”

鸡仔知道雪姨是在安慰他,只是点点头,默默的看着相片一言不发。

不过片刻之后,鸡仔忽然在相片里发现了什么,叫道:“雪姨,停车!”

莫惜雪不知道鸡仔怎么了,不过她还是急忙靠边停了车。

“怎么了?”

“雪姨,你看这里,这个人……这个人是不是就是那个家伙?”鸡仔指着相片背景角落里一个位置问道。

莫惜雪再次拿过相片,刚才她开车,倒没看得太仔细,果然在鸡仔指着的那个位置,有一个靠在树边的人,正探出头看着一旁的鸡仔和李若燕母子。

虽然相片中这个在背后探头探脑的人像有些许的模糊,但是莫惜雪还是一眼就能认出,这个人正是她的师弟凌小峰。

“凌小峰!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早在命案发生之前,他就开始跟踪你们了……”莫惜雪惊讶的看着相片,“这件事究竟怎么回事,看来只有找到你妈妈才能弄明白。”

鸡仔脑子里也是一头雾水,这个雪姨口中的师弟,怎么会认识我妈妈的?难道……难道他是个嫖客?可就算这样,也不可能千里迢迢跟着妈妈回来昌阳啊!他越想越觉得解释不通,他这几天已经见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他由此也更加担心妈妈现在的安危。

而对于莫惜雪来讲,她的震惊比鸡仔来的更为强烈,应为她是在清楚师弟以及师弟背后的那个人,她想不出任何理由把他们和一个妓女联系起来。

叶一凡和谢妮从局里叫来的增援,毕竟又是一起命案,现场的勘察、验尸、笔录等程序少不了,不过他们让王世阳先离开了,否者很多事情都交代不清楚了。

两个人对后来的警员自然隐去了斗法的环节,他们对现场能找到什么证物倒是没有期望,唯一还有参考价值的就是尸检结果。不过法医虽然已经到了,但详细的尸检结果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完成的,安排好后续的工作,他们这才又去找王世阳。

王世阳对他们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五一十交代了自己为何而来。

叶一凡听到“一阳真人”已经去世,不由长叹一声,有些自责的说道:“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一阳真人’也不会出事。”

“这是他自己的劫数,不怨人。”王世阳摆摆手。

“前后已经四条人命,但是我们对凶手还是一无所知,对方实在太厉害了。”刚刚经历生死大劫,谢妮不免有些悲观。

“那也未必,至少我们现在查的方向没错,否者凶手不会急于灭口,虽然肖玉环现在死了,但公司还在,只要找出那场交易的真正受益人,或许案件会有新的突破。”叶一凡一改往日的颓废,现在他知道妻儿的魂魄还在被凶手玩弄,一刻也难以安神,不管有多困难,他这次也必须破案。

“你们还有心说破案,妈的,我们能活过今晚再说!”王世阳从别墅出来,就不停冒冷汗,刚才一场斗法,他虽然没看到对手,但也知道对手不止一个人,而且不光是“血道”那么简单。一想到自己一冲动竟然答应了玄明,这次怕是老命不保,可现在他就算想退也退不了了,实在是窝火。

“王大哥,您这话从何说起?”叶一凡想起刚刚那场斗法明明是自己这边胜了,在他看来现在有王世阳和谢妮两个人联手,再也不会怕对方作怪。

“从何说起?你问她吧!冒冒失失,如果不是你们这么轻率,说不定还能以奇招制胜。”王世阳生气的说道。

谢妮看叶一凡一头雾水,于是开口说道:“简单来说,我们每个学法的人,身上都有一股气,我们称之为‘法气’,这股‘法气’因人而异,各不相同,好比我们手上的指纹。我们在一个地方施法,必会在那个地方留下法气,而且无法消除。对方可以通过法气确定我们的位置,换句话说,刚才我和王大哥都露了行迹。”

“你这么说,我们不是也可以追踪对方的法气么?”叶一凡追问道。

“理论上是可以,但是对方太过狡猾,他们从来没有暴露施法的地方,都是提前在一个地方布置好,人却不在,我们找不到他们施法的地方,就无法辨别他们的法气。”谢妮苦笑着摇摇头。

“你说他们?难道对方也不止一个人?”叶一凡有些惊讶,因为以目前的调查来看,他根本无法确定凶手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团伙,但是谢妮却说得那么肯定。

“不错,刚才的‘法阵’没有三个以上的人是发动不了的。”谢妮解释道。

叶一凡现在也大致明白了,这些人不在现场,都能弄出这样厉害的法阵,如果面对面的找上来,加上我在明,敌在暗,恐怕真如王世阳所说,凶多吉少了。

“别说这些了,我问你,那本书呢?”王世阳这时突然问叶一凡。

“什么书?”

“一阳真人给你的《月霜道经》。”

叶一凡挠挠头,想了一下,说道:“好像放家里了,那本书有什么用?”

王世阳脸色青青的,月霜道观的至宝,《月霜道经》竟然被人随手扔在家里,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真是暴残天物。

“叶一凡,你听着,如果《月霜道经》少了一个角,不用等他们来,我就先把你大卸八块!”王世阳抓住叶一凡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

莫惜雪和鸡仔两个人驱车十几个钟头后,终于来到贵阳市。

贵阳市有几百万人口,方圆几十公里,他们不可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而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四年前,李若燕曾经因为卖**被抓遣返原籍,在公安局或许会有当年的记录。不过鸡仔当年才六岁,根本不记得送妈妈回来的两个警察长什么样,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个局哪个所的干警,要找到当年的相关记录并不容易。

而莫惜雪并不善于和警察打交道,她只好打电话求助于女儿谢妮。

“丫头,这次你可给你妈惹来大麻烦了。”莫惜雪说得严重,其实语气颇有调侃的味道,并不是责怪女儿。

谢妮现在正是焦头难额的时候,她陪着叶一凡和王世阳去找那本《月霜道经》,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倒是有些尴尬。

“妈,不说这些,我现在正忙着呢。”

“不说不行,现在为了那个孩子,我连家都没有了。”

“发生什么事了?”谢妮一听,大为紧张,连忙问道。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现在打给你,是要你帮我查一件事情。”莫惜雪长话短说,直入主题。

“什么事?”

“我听李雪那孩子说,四年前,他母亲曾经被警察抓过,遣返回来一次,我需要知道当时是哪个派出所哪位民警负责这件案子的!”

“怎么会突然想到查这个?妈,你在哪里?”谢妮一头雾水。

“我带着李雪到贵州了,现在正帮他找他妈,你先别问这么多了,马上帮我们查,有消息立刻通知我!”莫惜雪不容置疑的说道。

“妈,到底发生生了?你们怎么会跑去那里?”谢妮闻言大惊失色。

“别问那么多了,你自己万事小心,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施法。”莫惜雪叮嘱完,就挂了电话。

这边谢妮目瞪口呆,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原来冷冰冰,不爱理事的妈妈,竟然热心起来,主动带着鸡仔去找他的妈妈。这件事比起什么家没了之类的话更令她吃惊。

“原来你是和你老妈学的天一道法,不知道她是天一道中的哪位高人?”一旁的王世阳把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谢妮,教你法术的是张伯母?真是看不出来。”叶一凡正在开车,不过他也听到一部分,他想起谢妮的妈妈张伯母一副斯斯文文,学者做派的样子,真是很难和法师什么的联系起来。

“不是……”谢妮这时候并不是想隐瞒什么,只是她确实也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解释自己亲生母亲的事情。

“看你为难的样子,好了,这事以后再说。”叶一凡见谢妮一脸为难的表情,立刻为她解围,“王大哥,你急着要那本《月霜道经》究竟是为了什么?”

“救命。”王世阳说得直白。

“有了这本经书就不怕他们了?那一阳真人……”叶一凡发现这么说有些不合适,立刻住了口。

但是王世阳哪里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一阳真人’修的是道,那是为人处世,悬壶济世的大道理,至于这符法一门他不过是略懂皮毛,虽然我佩服他,但是以他那‘小学生’的水平就敢下山来干这事,实在是不理智。”如果不是“一阳真人”对他有恩,王世阳就直接骂他简直不自量力,或者笨蛋蠢驴之类的脏话了,“不是我吹牛,《月霜道经》乃是我月霜道观的开山之宝,里面记载有我观符法一门的绝学,可惜四十多年前一场文革浩劫,道观里的经书被烧了一大半,其中最多的就是有关符法的经书,只剩下这本《月霜道经》,但是没有其它符法的经书参考学习,《月霜道经》里的内容晦涩难懂,是以四十多年来观里没有一人能修习这本经书。”

“原来如此。”叶一凡点点头,“可是王大哥,虽然我相信你道法高深,但是临时抱佛脚,能管用吗?”

“死马也要当活马医,难道就这么坐着陪你们一起上西天?”王世阳没好气的说道。

一旁的谢妮根本没听他们聊些什么,她还在想着母亲和鸡仔的事情,本来她想先把鸡仔的事情告诉叶一凡,但是现在烦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再说这些无疑没有任何意义。一切都等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吧。

“大师,大师,你救救我,多少钱都没有关系!”梁剑华拉着一位年约六十的老人,苦苦哀求。

老人浓眉长须,鼻梁直挺,眼如弯月,只是眼神中却透着一股戾气。他任由梁剑华拉着手臂,却是不言不语,只是把玩着手中一块古玉。

“梁总啊梁总,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钱虽然是个好东西,但是这世上总有钱摆不平的事情。”老人终于放下手中的古玉,叹了一口气说道。

“大师,现在能救我的只有您老人家了,您老不能眼看着我去死啊!”梁剑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如孩童拳头般大小的珍珠,放到了桌子上。

珍珠流光溢彩,令人目眩神迷。

老人既不推辞也不收下,只是看了一眼珍珠,然后又说道:“剑华兄弟,你千不该万不该卷入这权力斗争里,官场的事,碰不得啊。”

“当时我也是一时气愤,太过冲动,谁知道捅出一个天大的篓子。”梁剑华捶胸顿足,眼睛里都挤出了眼泪。

老人锊了锊胡须,然后站了起来。

“我看你还是先出国避一避。”老人一边说一边从桌子上拿起了珍珠,“我在泰国有位朋友,措桑木大师,他是泰国降法的第一人,你在他那里待着,可保平安。”

梁剑华闻言破涕而笑。

“只要能保住命,去哪里都无所谓,这措桑木大师我该如何找他?”

老人点点头,说道:“你不用担心,到了泰国,自会有人去接你。另外这里还有一道符纸,你贴身携带,危难之时,或许能保你一命。”

“多谢大师,此恩此德,小弟我决不敢忘,这点小小意思,还请大师笑纳。”梁剑华也不吝啬,又拿出一张支票,毕恭毕敬的递给老人。

老人也不客气,接过支票,看着上面的数字,满意的笑了笑。

“事不宜迟,你赶快动身吧,我也不留你了。”

“是,是,我马上就走。”梁剑华擦着额头的汗,也不敢久留,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去泰国。

叶一凡带着王世阳和谢妮来到自己的公寓,好在公寓里并没有人闯进来过,那本《月霜道经》也还好好的放在茶几上,除了蒙上一些灰尘,倒也没有什么损伤。

王世阳一看到经书,犹如嫖客见婊子,立马扑了上去。如果不是叶一凡和谢妮在旁边,他恐怕真是要又亲又舔。

谢妮也是学法之人,虽然她以前也听说法痴之类的故事,但说亲眼见到也是第一次。

“还好,还好,总算无恙。”王世阳拿着经书,小心翼翼的翻看起来,全然再不管其他人。

叶一凡见他痴迷的样子,也不去打搅,毕竟现在能否过关全靠王世阳的悟性了。

他转过身,看着谢妮问道:“忙了大半天,肚子饿死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谢妮点点头,说来她是天一道的传人,虽然王世阳这时看书,没说什么,但鉴于门派之别,她也不便待在这里,省的被人说有窥探的嫌疑。

“我去买点盒饭来,你在这里陪王大哥吧。”谢妮也想乘这个机会去处理一下妈妈刚才交代的事情。

“也好,我留在这里,你小心一点,快去快回。”叶一凡叮嘱道。

“放心,他们没那么快,要来估计也是晚上了。”谢妮苦笑着摇了摇头,出了门。

莫惜雪等着谢妮的消息,闲来无事,决定带着鸡仔去公园玩玩。

贵阳市素以“山奇、水秀、石美、洞异”而闻名于世,这里气候凉爽,实属避暑胜地。

鸡仔一听要出去玩,立刻兴奋起来,一路上风尘仆仆,终于有机会好好放松一下。孩子就是孩子,什么生死攸关,爱恨情仇之类的事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莫惜雪也一改常态,笑容满面,似乎本就是带着孩子出来旅游一样,倒一点也看不出弃家逃跑的狼狈。而莫惜雪带着鸡仔去的公园,就是贵阳市内最为著名的黔灵山公园。

黔灵山公园位于贵阳市西北角,因素有“黔南第一山”之称的黔灵山而得名。园内古木参天,植被茂密,集贵州高原灵气于一身。

鸡仔从小就在平原地带长大,又没有出过远门,第一次看见如此秀美奇特的高原山地,还有漫山遍野的奇花异草,甚至公园里的猴子也不像动物园那样被关在笼子里,而是放养在公园里,活蹦乱跳。

鸡仔觉得新奇不已,刚开始还有些害怕猴子,但是喂了几次食以后,发现这些猴子除了调皮以外,并不伤人。他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偶尔还乘着喂食的时候,摸摸猴子。

莫惜雪见鸡仔玩得愉快,也不干涉,只是跟在他身后,偶尔给他擦擦汗,递上水和吃的。

两个人在公园里游山玩水,登高望远,旁人看上去就像一对母子。他们来到山顶,找了一块光滑干净的大石头坐了下来。

抬头远望,青山白云一时尽收眼底。

“要是排骨、鬼头他们也在该多好,妈的,这帮‘鸟人’哪里见过这些好玩的东西,以后听老子吹牛,还不把他们羡慕死。”鸡仔忽然想起他那些玩伴,忍不住感慨一番。

莫惜雪听他说话直邹眉头,上前敲了他一记额头。

“满口脏话,以后跟着我不准说这些,否者我可不跟你客气!听见没有?”

鸡仔本来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却被雪姨这一记敲得泪飙,哪里还敢胡言乱语,立即连连点头,表示听见了。

不过他痛在头上,却甜在心里。他年纪虽小,但是早已体会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真正像谢妮和莫惜雪这样对他好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李雪,这一路上山来,你有没有留意到什么?”莫惜雪突然问道。

“啊?这里真是那个美啊,猴子特别有趣……”鸡仔本想用些诗词歌赋,可想破脑瓜也想不出一句半句。

“不是问你这些,光顾着玩!”莫惜雪打断了他的话,“从我们一出门,就有人跟上了我们。”

“有人跟踪我们?”鸡仔压低了声音,有些惊讶,忍不住环顾四周。

“不要乱看,神态自然一点。”莫惜雪立刻拉住他,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蛋糕。

鸡仔机灵的点点头,开始若无其事的吃蛋糕,喝汽水。

“你且看我耍个小把戏,让这帮人见识见识我天一道的手段。”莫惜雪俯下身子,一边为鸡仔擦嘴一边小声在他耳边说道。

鸡仔一愣,也不知道雪姨说的把戏是什么,但话音刚落,他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感觉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和雪姨竟然到了山顶一旁的树林里。可这还不是令他吃惊的事情,真正吃惊的是,他看到原来那块大石头上,还好端端的坐着自己和雪姨两个人。

“天一道的流光分影术,厉害吧?”莫惜雪犹如小孩般得意的说道。

鸡仔张目结舌,用表情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

“好了,别发愣了,我们来这里除了玩,还要去找一个人。”莫惜雪拉起鸡仔的手,往山下的方向走去。

谢妮从叶一凡的公寓出来后,立刻设法和贵阳市公安局的一个朋友联系上了,让他帮忙查一查四年前是否有一个叫做李若燕的女人因为卖**被遣返回昌阳市。

她处理完这些事情以后,这才去买了三份盒饭,然后回到了公寓。

刚一进门,就看到王世阳拿着经书,已经不再坐着,而是来回走动,口中念念有词。

叶一凡站在一旁,却也听不懂他说些什么。

“谢妮,回来的正好,你看王大哥这是……”叶一凡见王世阳神情古怪,纳闷的问道。

“没事,他找到一些符法的窍门,正在验证。”谢妮说完就拉着叶一凡到旁边桌子去吃饭,也不去理会近乎疯癫的王世阳。

叶一凡知道这些人都不能以常理看待,于是也不管神神叨叨的王世阳,安心坐下来和谢妮一起吃饭。

两个人刚刚吃完饭,准备收拾,却突然听到王世阳的叫声。

“有救了!有救了!”王世阳像个小孩一样,一手拿着经书,一手在空中兴奋的挥舞。

“王大哥,可是找到对付他们的方法了?”叶一凡关切的问道。

“谈不上对付。”王世阳脸上微微一红,“只是找到躲开他们的方法。”

“莫非你找到隐藏法气的方法?”谢妮有些惊讶的问道。

“正是如此!这样他们就没办法设计我们了。”王世阳得意的说道,“叶一凡你可以继续在明处查,我们在暗处帮你,这样总算不会吃了大亏。”

“这世上真有隐藏法气的法子?”谢妮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天一道的观点是万物皆气,没了这气,除非是烟消云灭。

“有没有用待会一试便知,事不宜迟,你和我先走!”王世阳不由分说,拉着谢妮就走。

“王大哥,你先吃点东西,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吧。”叶一凡倒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急。

“不能等了,你也不能留在这里,案子没查清楚前,你就去警局睡觉吧,那里天天夜里都有一大帮人值夜班,他们胆子再大,也不会去那里搞名堂。记住,尽量往人多的地方去!”王世阳一边叮嘱一边继续往外走。

谢妮虽然不愿意和叶一凡分开,但她知道王世阳说得有道理,叶一凡如果回到自己的公寓,以今天的情况来看,自己那个“青龙阵”未必能守得住。

“叶一凡,你就按照王大哥说得办,我们会在暗中协助你……”谢妮话刚说完,却已经被王世阳拉出了门。

不过片刻功夫,两个人就走得无影无踪。

叶一凡眼见天色不早,也不敢自己一个人继续待在公寓里,叹了口气,就动身往警局赶。

这边王世阳带着谢妮却并没有走出大楼,而是上了天台。

“小谢,本来你我门派有别,我不该把这月霜道的符法教你,但是现在非常时期,而且我也不是月霜道观的人了,所以有些事情也不用顾忌。”王世阳神情严肃,非常认真的说道。

谢妮“啊”了一声,她一直以为这个王世阳是月霜道观的道士,可是听他这么一说,却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但是他不是月霜道观的人,又怎么会月霜道观的符法?甚至比那个主持“一阳真人”还要高了三分!

“这事也不是什么隐秘,我待会再告诉你,现在我先教你隐去法气的方法。”王世阳见她一脸狐疑,于是爽快的说道。

谢妮点点头,不管眼前这人是何来历,刚才确确实实是他救了自己和叶一凡。

“气蕴于天地,而藏于天地,法无二门,气游八方,则神鬼莫测……”

王世阳花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教会了谢妮藏气的法门。

“没想到真的管用!这《月霜道经》好神奇!”谢妮游感四周,竟然察觉不到自己身上一丝法气散出。

王世阳颇为得意,虽然不说话,但却不掩饰自己骄傲的神情。

“可惜事隔二十多年,我才再看到这本《月霜道经》。”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叹气。

“对了,王大哥,你说你不是月霜道观的人,却又受他们的委托来帮我们,这中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谢妮见他一脸惆怅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我们边走边说吧。”王世阳抬头远望,天边那一抹夕阳显得格外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