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刑侦笔记

03 死亡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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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眼把蹲点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我和逗哥了,另外他也派了两组线人配合我俩。我俩一下子跟倒班工人差不多了,别人是朝九晚五,我俩成了晚九朝五了。

到了晚间,我跟逗哥坐一辆车,另两组线人分别坐两辆车。我们把车各自找个既不显眼又能借着望远镜观察到西大桥的地方停靠下来。我们三辆车之间都能用对讲机联系到,但那两组线人很沉默,没有正事的情况下,压根不跟我俩打交道。

我和逗哥也没打扰他们,聊天啥的,也不开着对讲机。这样一晃过了两天,我们没啥收获,整个西大桥连那个拍客的影子都没有。我和逗哥都有些沉不住气了,怕这小子离开哈市了,但又一商量,想再蹲几个晚上试试运气。

又是一个凌晨四点,逗哥蜷在副驾驶上,正张个大嘴,打着呼噜睡得正酣,我其实也挺困的,全靠玩手机游戏提神。这次偶尔举着望远镜一看,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个黑影正往西大桥上走,他还背着一个包。

我赶紧扒拉逗哥,逗哥绝对是睡大发了,突然醒来时,整个人一激灵。他问我咋了,但没等我回答呢,对讲机响了,有个声音说:“头儿,目标出现了。”

我暗自赞了一句,心说这帮线人没偷懒。而且这么一来,也不用我跟逗哥再多解释啥了。逗哥急忙抢过望远镜观察一番,还很肯定地跟我说:“没错,就这兔崽子!”

两组线人看我和逗哥迟迟没回复,又有人问:“接下来怎么弄?”

我和逗哥商量几句,逗哥拿对讲机回复,让那两组线人按兵不动,继续紧盯就行了,而我俩,这就开车过去。

两组线人先后回了句“收到”。我一踩油门,让我们的车迅速开上了西大桥。

那黑影此刻已经停下来了,正站在一个栏杆旁,还把背包打开了,拿出一个单反相机。我把车开到他旁边,没等停好呢,逗哥就急不可耐的跳下去。我慢了半拍。我俩一左一右站在拍客身旁。

这拍客意识到我俩来了,不过没太大的反应,他继续举着相机,对准远处。逗哥“喂”了一声。拍客立刻嘘了一声,又等了三五秒钟,我听到咔咔的按快门的声音。

看样子他对刚刚的照片很满意,因为放下相机后,他一脸的兴奋,但随后他又诧异地看着我俩,问:“你们是谁?”

我没急着回答,趁空观察这个拍客,他长得很白净,也很帅,估计拉到摄影机前走一圈,绝不比明星差多少。这也跟我心里想的凶手的模样相差甚远。这时候逗哥把目光下移,盯着拍客腰间的装饰品,说:“哥们,这鸟毛五颜六色的,挺漂亮哈。”

我发现这拍客没啥防人之心,还正相反的,友善地笑了笑,介绍几句关于天堂鸟的东西。按他话讲,这鸟现在很少了,甚至快灭绝了,也只有新几内亚这种人间天堂才能弄到。

但我对鸟不鸟的,天堂不天堂的压根不感兴趣。逗哥更是听完忍不住打了个大哈欠。拍客看出来了,拿出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架势,也不想理我们了,这就要走开。

我和逗哥不可能放他走,我俩也挪了脚步,挡在他面前。拍客脸色一沉,没等他再问啥呢,逗哥把警官证亮出来,说:“我们正在调查一桩凶案,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其实这也就是个套话,就是要抓这个拍客的意思。这拍客不笨,脸色瞬间又是一变。我和逗哥互相使个眼色,逗哥做了个请的架势,不过另只手摸向腰间了,我也有这方面举动。我俩这次来,都带着枪和电棍呢。拍客留意到我俩的小举动了,他也真沉得住气,这时又喊了句“等等”。

我皱眉看着他,不知道他要等个什么劲。这拍客摆弄起相机,还倒过来,让镜头对着他,让机身屏幕对着我俩。

他说让我俩看个东西,或许对我们侦破的案子能有帮助呢。我和逗哥都打里犯蒙,我想不明白他会让我们看啥,难不成是杀人照片么?

我和逗哥都没放松警惕,但坏就坏在我俩不懂这拍客的相机了。

这相机绝对是改装过的,拍客手上有一个小动作,似乎按了什么钮,在屏幕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突然闪了好几下。光线很强,一下子我双眼就白茫茫一片了。我察觉到危险,急忙往后退,甚至还把枪和电棍拿了出来。

这期间逗哥那边还传来打斗声了,很快的,逗哥更是惨叫了一声。我急得喊逗哥的名字,原本我又要扑上去的冲动,但啥也看不见,扑过去也是无能为力。

我使劲眨眼睛,又过了漫长的三五秒钟,我能模糊看到眼前的情景了。逗哥整个人趴在地上,而且一只手哆嗦着,看架势受伤不轻。那个拍客,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脑子里闪出一堆问号:难道这拍客会什么仙法不成?一下子升天了?不然他怎么能跑这么快,这么一会儿就下桥了呢?我打心里掂量一番,决定不管别的了,还是先顾逗哥吧。我跑到他旁边,喊逗哥的名字,问他有没有事。其实我本该把他扶起来才对,但扶也得分情况,像逗哥现在这样,他是被凶犯强行撂倒的,一旦乱扶,很可能让他伤势加重。

逗哥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慢慢地起来,自行活动一番,甚至还深吸几口气,当发现没啥大问题后,他才示意我帮忙。我把他拽起来了,也看到他右胳膊的惨样。逗哥解释一句,说他被凶手用什么东西打了,整个右手现在都没直觉。

我猜是那个锥子。我又四下看了看,逗哥知道我想啥呢,他示意我,凶手应该是从桥上跳下去了。我没想到这个长得跟小白脸一样的男子,竟然这么胆大和勇猛。

我凑到栏杆处往下看。隐约的,我能看到河面上有个小脑袋,他还正奋力往岸边游呢。这一刻我想到两个法子:一是叫线人过来围捕,二是我跳下去擒凶。原本第一个法子对我来说更安全一些,毕竟不用冒险跳河。但我也实在不想给凶手提供任何逃走的机会了。

我一咬牙,让逗哥联系线人,又退后几步,深吸几口气后,借着助跑翻过栏杆,猛地跳了出去。

我没有恐高症,也亏得如此,不然看着急速下降的自己,很可能会吓晕过去。另外这种下落速度,让我胸口特别难受,但我死活扛住了,没喊出来。

落水后,我被一股极大的力道带着,直往河底沉去。我发现这河底全都是淤泥,我双脚还踩到上面了。但我拼命的蹬腿,不让自己深陷进入河底。

这么倒腾了一会儿,伴随噗的一声响,我又露出水面。我跟那拍客离得并不远,也就十多米的距离,我又玩命的游起来。

其实两年前的我还不会游泳呢,但因为几次任务,我深刻体会到会游泳的必要性后练出来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游的叫什么泳,多多少少有点四不像的感觉,有狗刨,也有蛙泳。但不管咋说,速度很快。

拍客时不时回头看我几眼,也试着加速,不过他这么做有些徒劳。没多久我俩距离就不到两米了。我还喊了一嗓子,告诉他逃不掉了,识相的就乖乖上岸。其实我想让他高举双手来了,问题是现在是在水中,他高举双手岂不就被淹死了么?

拍客压根不理我这茬,甚至被我这么一喊一刺激,他竟然选择反抗,也不游那么快了,还一摸腰间,拿出一把类似于锤子的东西。

这锤头上面有尖。我原本以为凶器是锥子,没想到会这么怪,而且从经验来判断,这凶器很厉害。

他双腿踩着水,又接着一股扭劲儿让自己跟我面对面后,他哇哇叫着,一脸狰狞,对我使劲抡起了怪锤。

这怪锤直奔我脑门打来。我心里一紧,也急忙扭身子,只是在水里的动作很慢,最后险之又险的,我勉强避过这一击。我也想过,要不要掏枪把他击毙,但这么一来,这案子很多疑点就解释不清了。别看我人到中年,却有一颗争强好斗的心。

我打心里上来一股劲,心说怕个球。我又抓住机会,猛地扑了过去。我一手掐着他握锤子手的那个手腕,一手猛地抓住他头发。我用尽全力把他脑袋往手里压,另外我伺机深吸了一口气。

我俩一先一后沉到河里去了。拍客原本还挣扎着想把怪锤抽出来呢,但他又喝了几口河水,一下子有点蒙了。

我知道这是好现象,再这么持续一会,一旦他溺水更严重,失去意识后,我就能很轻松地把他拖上岸了。但这兔崽子损着呢,而且他也蛮会取舍的,把怪锤丢掉后,又反身跟我撕扯起来。

我跟他相比,优势在于力气大。我就凭这个,全力压制他,但没想到,这哥们狗急跳墙,最后竟上嘴了。他对着我胳膊猛地咬了一口。我穿的是一件夹克,也因为衣服厚,他没咬到我肉,却也让我疼坏了。

我忍不住“哇”了一声,喝了几大口河水,估计眼泪也流出来几滴。拍客上瘾了,要继续咬我。我想过反唇相咬,问题是,这么一来,我俩跟疯狗有啥区别?

我也实在没太多思考的时间,把目光又放在他脑袋上。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想出来的,突然间,我挣脱开他,一手紧紧卡住他脖子,把他脑袋困在我怀里,另一手紧紧抓住他头上的长发。

我心里默念一句“走着”。就狠狠扯了一大把。他脑袋上瞬间秃了一块,我手缝里留下不少头发。我随手把头发丢到河水里,又如此类推的拽头发。这种疼痛折磨着拍客,他咬也咬不到我,还疼得又喝了几口水。

持续了半分钟吧,他身子软了下来。我觉得差不多了,尤其我肺里氧气消耗差不多了。我带着他,一起往岸边游去。

刚上岸,两组线人就都赶来了。一般情况下,警方只告诉他们具体做什么事,并不过多透漏案子的事,所以这帮线人不知道食脑吸髓案,更不知道我擒住的是一个极度凶残的“恶魔”。

另外当他们看着凶犯这德行时,全愣了一下,有个线人还念叨“这次的嫌犯很奇葩哈,年纪轻轻,就秃顶这么严重了”。

我也没接话,总不能说这秃毛公鸡是我的杰作吧。我让线人帮忙,押着拍客先行回警局,我又找到逗哥,带着他去了医院。这期间我也给罪眼打了电话,汇报下情况。

罪眼很够意思,是个好领导,他更关心逗哥的伤势,还说这就联系外科医生,让逗哥能得到最好的治疗。

我们来到罪眼指定的一个医院,别看大半夜的,外科医生也赶到了。我把逗哥放心交给他以后,又急匆匆地往警局赶。

当然了,这么忙活一大顿,原本湿乎乎的衣服都被我硬生生蒸干了不少。现在的警局不冷清,罪眼过来了,正带着另一名同事,亲自审问凶犯呢。我不想错过这次审讯,随意换了一身干衣服后,也没歇着,急忙赶到审讯室里。

这拍客挺记仇的,看到我时,两眼射出来很冷的目光,如果目光能杀死人的话,我估计自己得死上好几个来回了。而且他这举动也被另个同事看到了。他当先呦呵一声,指着拍客说:“兄弟,就这么落网了还挺不满么?警告你,别他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再添乱,老子收拾你的法子多了去了。”

罪眼抬头看了这同事一眼,不过没多说什么,这表明他是支持这名手下的。

我也没过多理会拍客,凑到这同事身旁,想看看到目前为止,拍客都说了什么,但我发现纸上一片空白。我诧异了,问道:“怎么回事?”同事一下来气了,一边点了根烟猛吸一口,一边回答说:“妈的,这小子嘴硬着呢。”

如果是我和逗哥来审讯,遇到这情况了很好办,没啥好说的,直接动点小刑,甚至我还想到兵王古惑了,就凭他那急性子,这拍客要还敢这么嘚瑟的话,此刻保准半条命都没了。

我不想被这兔崽子浪费我们太多时间了,另外我也品出来了,罪眼连一丁点动粗的意思都没有,我就对同事使眼色,那意思咱们抽出个人,把头儿弄出去,剩下那个赶紧耍手腕吧。

同事明白我意思,他还主动跟罪眼说:“头儿,咱出去一下,我想到个急事,你去看看!”

罪眼没回话,反倒沉默一会后,突然笑了。他把拍客单独留下来,又带着我和那个同事一起出去了。罪眼没拐弯抹角,直接跟我俩说:“现在不像以前,上面对动粗的事抓得特别紧,咱们别惹这方面的麻烦。”

同事忍不住了,拿出一副特想吐槽的架势说:“头儿,我真不知道上面那些领导怎么想的,咱们是基层,啥事不能一竿子拍死,要是遇到这种货色……”他往审讯室指了指,又说,“咱们不用点手腕的话,他真就不说,这么一来,他岂不把警局当宾馆,悠闲地长住也行了?”

我面上没表态,但打心里觉得同事说的没错。罪眼沉着脸,一看就打心里琢磨呢,最后他还是摇摇头。我猜他也有他的理由,毕竟他是个刑警队长。

罪眼让我们先去休息,别乱来,等明天再说。审讯就这样结束了。

我和同事没法子,各自离开了。我先去看了看逗哥,他手臂骨裂了,要住院观察几天,我还特意去二十四小时超市给他买了些吃的,也嘱咐他,安心养一养。

逗哥却不怎么在乎伤势,还问我审讯怎么样了,我不想让他知道现在这情况后烦心,就搪塞过去了,说还在进行中。逗哥指了指自己胳膊,托我好好招待那个凶犯。我应了下来。

到了第二天,我早早来到警局。我本想再跟罪眼建议,如果拍客过了这一夜没还要招的意思,我们得用点法子了,但没想到罪眼另有安排,从省厅找来一个犯罪心理学专家。

我以前听过这类人,却从没打过交道。而且听说这类人还有个态度,认为跟凶犯的交心同样很重要。

我挺不赞同的,心说这有啥可交心的?甚至我都担心这心理学专家看着傻兮兮的,别真找拍客谈心,不然被拍客食脑吸髓了可咋整?

但罪眼跟我想的完全相反,还带着犯罪心理学专家一起进了审讯室。不仅是我,有其他几个同事也很好奇,想知道这专家审案跟我们有啥不同,我们就都聚在审讯室外面。可气的是,这专家竟把监控关了,还把窗帘拉下来了。这引起我们的不满,有同事忍不住念叨:“不至于这么抠门吧?”

审讯室足足关了三个多钟头,快到中午时,审讯结束了。我吃惊地发现,拍客全招了。

我怀疑专家是怎么做到的,但专家不跟我们这些小警察打照面,他一边擦着一脑门的汗,一边跟罪眼告别。

罪眼跟我们开了个小会,把笔录内容跟我们说了说。这拍客叫林灵,不得不说,名字挺优雅的,但心真狠。他之所以杀人,是因为他拍的片子的主题一直以阴暗面或黑色为主题,他在心里也一直有个对死亡的概念,认为死亡是一种另类的美,甚至死也是一种灵魂的升华与解脱。

有一晚,他拍完一组片子往宾馆走时,在巷子里遇到一个老乞丐,这乞丐跟林灵要钱要吃的,还说他腿受伤了,如果林灵不给吃的,他就得饿死。

这引起林灵的注意,甚至跟这乞丐交谈一番后,得知这乞丐总有想死的心思,林灵绝对是一时间被他的“黑色灵感”所影响了,动了杀念。

他后来找租车公司弄了一辆小轿车,这出租公司还是私人做的私下买卖,并没挂牌。又在一个夜晚,他把乞丐弄晕,食脑吸髓后又按照他的想法,把乞丐打扮一番,弄到公交站点艺术般的坐着。

他本来觉得,这乞丐无亲无故,他行动也算隐蔽,尤其过一阵拍完片子他就离开哈市了,警方不会找到他。但他实在是太高估这一切了,甚至连他带的幸运物——天堂鸟的羽毛也“出卖”了他,让他没法逃过法网的制裁。

我听完第一感觉,这拍客估计快疯了,也一定是长久这么搞他所谓的艺术,让他思维上越发变态。另外我也有几个疑问,当着大家面先问了出来。

第一个,为啥凶手会食脑吸髓,他那个怪锤是怎么得到的,毕竟市面上买不到,另外他杀过多少人了?

罪眼是我们警局唯一给林灵做笔录的人,他主动回答了这些问题。拍客食脑吸髓的举动,按他想的,其实是一种象征,林灵希望能得到对方灵魂里的智慧和勇气。这想法跟小青说的几乎一致。而那个怪锤,按林灵交代,是他去非洲拍片子时,从一个巫师手里买到的,还有个别称,叫追魂锤。他以前只是用这锤子杀过流浪的猫和狗,这还是头次杀人!

我有个猜测,弄不好林灵食脑吸髓的举动,也是跟那不靠谱的外国神棍学来的。

而第二个我想问的,是林灵为啥用硫酸把死者双眼弄伤?罪眼解释,在摄影领域有一个说法,人死前一刹那,晶状体这个人类眼睛的“镜头”,会把最后看到的情景定格住。林灵不想让自己杀乞丐的情景一直被这么定格,甚至也怕乞丐变成鬼后找他报复,索性就用硫酸把死者眼睛烧毁了。

我听完罪眼回答,能感觉得到,林灵杀人时,心里也是有矛盾的,既被那黑色灵感引导着,又有怕的意思。但我又不是专门搞犯罪心理的,也就权当了解真相了,并没太深究这案子背后的故事。

几天后,这案子被结案了,逗哥也从医院回来了。当他看完结案报告和笔录后,忽然问我:“华子,你知道人和畜生最大的区别是啥么?”

我知道他想说说他的感受,但他问得有些笼统,我摇摇头。

逗哥说:“人是有灵智的,而畜生没有,所以当我们做某些工作,或者生活中接触到某些事物时,很可能会碰到带有负能量的东西,但那只是为了工作,或者图一个看乐子,仅此而已。它决不能反过来影响到我们,甚至影响到我们的正常生活和思维,不然我们还叫人么?岂不就是畜生了?”

我赞同这话,也接话道:“举个简单的例子,几年前古惑仔这个电影很流行,但有不懂事的年轻人看完后模仿,还失手杀了人,现在那案子也在哈市档案室里存着呢,这不就说明他太傻了么?压根没走脑子。”

逗哥哈哈笑了,也赞同地对我点点头,又一转话题对我说:“咱哥俩这次也算够拼的了,不该找罪眼说道说道,至少让他请顿酒么?”我也不说多了,直接指了指罪眼的办公室,我俩一起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