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城,東北角水門外一處野渡。
一艘一丈來長的中小型漕船靜靜的泊靠在岸邊,岸上荒郊野地,積雪枯草,一輛馬車寂靜地停在此處,幾匹瘦馬正無聊地低下頭,有一口沒一口的啃食著地麵上早已枯黃的野草。
冬季北方各條運河水量驟減,雖然沿河地帶的官府盡力維持水量的注入,但是目前河麵稍微大一點的船隻仍舊無法行駛,一艘一丈出頭的船隻已經近乎當前運載量的極限了。
“張三李四諸位兄弟,此行你等壓力最重,危險最高,我先代林教頭在此謝過了!”
張三李四和另外幾名好漢子主動站出來,表示願意在陸路騎馬和駕駛空無一人的馬車,以此吸引朝廷可能派來的追兵。對此,鄒潤表示出了深深的敬意,他整理衣冠,端端正正地行了一個大禮。
張三李四等撓了撓頭,臉上猶自笑吟吟的,身子倒也不躲不閃,結結實實受了這一禮。
魯智深此時已恢複了出家人的打扮,他同樣對這群赤膽忠心的漢子多有感激,或許這位西軍的悍將也不曾想過,一隻羊,便叫這群在東京城裏偷雞摸狗的潑皮混混如此歸心。
先是冒著被高俅報複的危險,提前給他通風報信,讓他躲過了開封府的抓捕,後續又盡心竭力保護林教頭一家,暗中將他藏匿在菜園子的地窖下,如此交情恩遇,讓他在別離之刻,難免傷感憂慮。
他情真意切地囑咐道:
“你們幾個,休得蠻逞好漢,沿路飯要多吃,酒要少飲。一路上雖有高衙內那廝的告身,但出了東京,能少用則少用,多在民家客店歇腳則個。萬萬不可虧待了座下馬匹,每日要用上好的精料伺候,它們不光是你等趕路的腳力,萬一追兵甚急,它們便是你們逃命的指望!可記住灑家說的話了麽?”
麵對魯智深的真情流露,張三李四等人盡皆感動,他們齊齊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