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賊子!居然敢威脅本官!”
高俅看完怒極,他揮袖打翻茶幾上的熱湯茶飲,一隻紋如兔毫,色呈青黑的上好建窯瓷器就此四分五裂,堂下的仆人聞聲噤若寒蟬,個個屏氣斂息,生怕殃及池魚。
唯有老都管雖驚不懼,他也姓高,自是本族人,看自家老爺這副模樣,約摸將信上內容猜到了幾分,於是鼓起勇氣上來說道:
“老爺,休怪小老兒多嘴,賊人要多少財貨,隻管予他便是了,衙內萬不可有事啊,高家還指著……”
聽著這話,高俅有心解釋,但是眼下堂上人多眼雜,於是他揮退眾人,隻留下了老都管一人共同參詳。
這老都管也不是尋常人物,平日裏算得上高俅的半個幕僚,他取過信紙,仔仔細細看了幾遍,下意識的捋著胡須,為自家主子分析厲害。
“這賊人慣會算計,世上哪有賊人綁票後不要金銀珠寶,反而索要諸多馬匹軍器?以老朽看來,此事必有蹊蹺。”
聽到這,高俅仍有些不以為意,“哦?三叔之意,此事並非簡單勒索?我看書信落款乃是知名不具,我前些時日聽得府中一名虞候上報,說有傳聞林衝入了梁山,當了賊寇,想來此信必定是此賊所寫。”
“非也!此事哪裏是山賊的手筆?依老朽之見,此事應該是老爺朝中的某位政敵所為!其實是包藏禍心!”
在堂中踱步幾圈後,那老都管眼中精光大冒,突然語出驚人。
“哦?何以見得?”高球聞言大驚,連忙詢問。
“哼哼,老爺莫急,且聽老朽剖析。老爺試想,旁的先不管,若你真的以諸般馬匹軍器贖了衙內回來,結果會如何?”老都管一副窺破玄機的模樣,從自身設想的角度拋出了一個問題。
這高俅哪裏答的上來,他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隻能吞吞吐吐的說道:“呃……其結果嘛……呃……其結果就是將鵬兒救回來了啊?還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