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於桌上掣出描金令簽,投擲與地,兩側迅速湧出一班如狼似虎的軍漢,不由分說,將那名天武軍指揮使當場摁倒,在眾目睽睽之下,粗暴的剝去衣甲,**出脊背。
繼而,用宛若臂粗的軍棍,死死架住此人頭顱和四肢,防止他受刑掙紮。再有一名凶神惡煞的軍漢,擼起袖子,高高舉起軍棍,二話不說就惡狠狠的朝著那人的脊背輪了下去。
此謂之脊杖。
二十脊杖,結結實實的打完了,但這名指揮使也不必再被轟出堂去。因為早在第十五棍的時候,他就隻有出氣沒了進氣了。
一介禁軍指揮使,竟遭當堂打死,滿堂諸將無不駭然。
高俅高傲的揚起下巴,目之所及,堂下盡是死死低下的頭顱,再無一人敢與之對視,他誌得意滿,通體舒暢。
至於楊誌,他早就在高俅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就陷入了絕望,他隻感覺自己的世界一片漆黑,所有的辛苦,所有的屈辱,所有的希望,這一刻徹底破滅了。
唯一敢站出來與他說話的人死了,今後所有人都將視他為蛇蠍,東京雖大,但已經沒有他楊誌的立足之地。
“廢員楊誌,雖經赦宥,然察其前事犯罪潛逃,實為不忠,後又以賄謀官,可謂心性敗壞,此人難以複用!來呀!將其驅逐出堂!”
至此,高俅的殺雞駭猴兼借刀殺人的連環計大收成效,從始至終,在高俅眼裏,楊誌連殺雞駭猴中的雞都算不上,隻是他為了引出雞而拋出來的一把小米罷了。
高俅抄起案上的朱砂筆,沾滿濃墨,看也不看,隻一筆,便將楊誌用全副身家換來的一紙文書批倒,而後隨手扔到地下,如棄敝履。
宛如失去魂魄般的楊誌就此被趕出了殿前司衙門,這一天是他人生中的至暗時刻。
那名指揮使的屍體也被匆匆抬走,堂下青石表麵殘留的鮮血其跡未幹,幾名小吏拿著水桶抹布,迅速上來擦洗收拾,高俅毫不介意的繼續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