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韓火山猛地呼出一口氣來。
“嚇死我了,還以為會被發現呢!”男人邊說邊低下頭來,接觸到李曉漁的視線,韓火山猛地一頓,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是把李曉漁打橫抱到樹後的。
李曉漁也很尷尬,從小到大還沒被人這麽抱過,而且抱著她的還是個男人……
臉泛起了尷尬的紅暈,心也莫名跳快了幾拍。
兩人就這麽對視了幾秒鍾,韓火山像拿到了燙手的山芋一樣,迅速把李曉漁放了下來。
“那個,不好意思啊,一時情急……”韓火山平時能言善辯的,此時竟然說不出更多解釋的話語,眼睛四處亂飄,就是不落在李曉漁的臉上。
李曉漁很快緩過勁來,朝著丁芷歆的方向看了一眼,奇怪地問:“大叔,你跑什麽啊?難道你認識白狐的丁芷歆?”
“我怎麽可能會認識什麽丁芷歆!”
韓火山回答得太快了,反而引起了李曉漁的懷疑,再聯想到他之前曾冒充過白狐的工作人員,必然是對這個俱樂部有所了解的。
也對,韓火山就是韓冰岩,他認識丁芷歆並不奇怪,而且躲她也很正常,畢竟,他已經放逐自己這麽久了。
李曉漁也不揭穿他,笑著道:“改天介紹你們認識吧,她人挺不錯的。”
韓火山不是很樂意地“哦”了一聲。
時間不早了,又是經曆了一天的魔鬼訓練,李曉漁已經很累了,不由得打了個哈氣。
“你先回去休息吧,下次我再來找你。”韓火山將手插進口袋裏,準備目送李曉漁離開。
女孩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那我回去了。”
才轉身,忽然被韓火山叫住了。
“李曉漁,問你個問題唄。”
“說。”
“就是,剛剛我就那麽抱了你一下,你有沒有什麽……奇怪的感覺?”韓火山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
李曉漁想了想,實在沒好意思把心跳加速、全身發熱這種羞恥的感覺說出口,於是大大咧咧地回道:“沒什麽特別的感覺,我小時候,孤兒院的大哥哥們都這麽抱我的。”
韓火山有些挫敗,下一秒又發現不對勁。
“不是,你那什麽大哥哥,沒事抱你幹嘛?”言語中,透著七分不爽。
李曉漁認真想了想:“或許,是覺得我很可愛?”
“李曉漁,作為你的長輩,我必須認真地提醒你一句,沒事和那些什麽大哥哥的保持距離,可不能再讓其他男人抱你了!”
李曉漁“哦”了一聲,想到剛剛的事情,忍不住吐槽一句:“那你剛剛還……”
“我那不算!”韓火山立馬打斷了李曉漁的話,“我那是情況特殊。”
李曉漁點點頭,不由得想,這男人也太雙標了吧?不過,心裏為什麽還有一絲小甜蜜。
“你快回去吧,看你都有黑眼圈了。”韓火山催促李曉漁離開,“我在這裏看著你走。”
“好,那大叔,下次見。”李曉漁擺擺手,快速朝前走了幾步,在走到拐角處時,她回頭看韓火山。
月明星稀,人工湖邊,一抹高大的身影,被月光剪裁出朦朧光影。
如同默默守護她的天使。
一絲久違的暖意漫溢心間,今日的所有疲憊都在這一瞬間徹底消弭。
李曉漁勾勾嘴角,轉身,繼續朝著宿舍區走去。
接下來幾天的訓練,隻能用沒有最痛苦、隻有更痛苦來形容。
每天,都是長達八個小時以上的體能訓練,倘若有一個人出錯或是中途打退堂鼓,趙笠鈞就會要求全隊的其他人一起從頭來過。
寧居隊裏,除了李曉漁和周大俠,其他人的體能都不夠,那小明和劉麗娜頻頻出錯,其他人不知道反複陪練了多少遍,直到月上柳梢頭,今天的體訓還未結束。
很快,體育館裏就剩下寧居隊一個隊伍。
“教練,我是真的不行了。”那小明趴在地上,是真的站不起來了。
趙笠鈞根本不理她,吹了一聲口哨,大聲道:“所有人,再從頭給我練!練不好,你們今天都不要給我吃飯了。”
李曉漁將那小明從地上拉了起來,給她鼓了一把勁:“加油,你可以的。”
“可是隊長,我真的累了。”那小明不想起來。
“所以,你是想讓所有人一遍遍陪你繼續練?”李曉漁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孩。
那小明的眼裏已經有了淚水。
也是,她一個學霸,從小嬌生慣養的,哪裏受過這種罪?可是因為不想連累其他隊友,她隻能咬著牙爬起來。
十二點的鍾聲敲響,寧居隊終於完成了今天的訓練。
“明天六點在操場集合,我們圍著園區跑十圈。”趙笠鈞丟下這句話後就走了。
“我真的想走了,每天都練到這麽晚,食堂早就關門了,明天還要一大早起來,連覺都不夠睡。”那小明將眼鏡猛地摘下來,用胳膊遮住眼睛,“我真的太累了,我受不了了!”
“你說什麽胡話?就你一個人累?我們其他人不累?”周大俠懟了那小明一句,“你看看隊長,沒有一次出錯的,但是因為我們其他人,陪練了多少遍?她有抱怨一句?”
李曉漁沒說話。
這幾天,她的腦中都在反反複複地想著趙笠鈞的話。
她已經找到了想要找的人,本可以離開寧居,去更好的地方發展的,又何必在這裏做陪練?
隻是,每次看見大家咬牙堅持的樣子,李曉漁終究是不忍心,感性和理性一直在腦中交戰。
“隊長,對不起啊,是我們連累你了。”簡一一走到李曉漁的身邊坐了下來,滿眼愧疚。
“說什麽胡話?我強壯得很,不怕累。”李曉漁笑了笑。
“下周日我們放假,大夥兒商量了要請你吃飯。”簡一一笑得靦腆。
“好啊,那我就不客氣了。”李曉漁笑了笑。
說話間,林朵朵也找來了體育館,她的手中大包小包的,拎著的全是食物。
聞到香氣,所有躺在地上的人都坐了起來。
“知道食堂沒飯吃了,特地給你們買的。”林朵朵邊說邊把食物分發給大家,有幾個實在餓得不行的人,直接搶過來大快朵頤起來。
可飯盒遞到周大俠手上,她卻沒接。
“怎麽,嫌棄啊?”林朵朵挑眉,故意問。
“不是,就是不想吃,覺得我們是最後一名,就沒資格吃飯,餓著也該忍著。”周大俠邊說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甩上背包就離開了體育館。
聞言,好幾個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周大俠身強體壯,耐抗,但你們不行,快吃吧。”林朵朵皺眉催促。
“吃吧,否則沒力氣訓練,就這一次,下不為例。”李曉漁邊說邊接過飯盒。
明明她很餓,食物也很香,可吃起來卻味同嚼蠟。
她本來也不打算吃這些食物的,因為沒資格,如果是以前的隊友,想必會跟她一樣有勇氣,隻是,看著大家吃得香甜的樣子,李曉漁妥協了。
寧居隊的人隻是一群剛接觸冰壺球沒多久的學生,以這麽嚴格的運動員標準要求她們,真的對嗎?
也許,運動員和愛好者的區別就在這裏吧?寧居或許真的不適合她呆下去。
回了宿舍,李曉漁將飯盒放在周大俠的床邊。
“吃吧,餓了也沒力氣訓練了。”
周大俠將自己的腦袋蒙在被子裏,被子下的小鼓包動了動,終究是沒有探出腦袋來。
“我把飯盒放在這了,你餓了就起來吃。”說完,李曉漁就回到了自己的**。
第二天,晨練的號角聲響起,所有人都飛速洗漱去體育館集合。
趙笠鈞按規矩點名。
“劉麗娜!”喊了幾聲,都不見劉麗娜回答,李曉漁這才發現,她根本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