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麗娜呢？”趙笠鈞嚴厲的目光直掃向隊長李曉漁。
李曉漁的眉頭皺得死緊，之前每天劉麗娜都會比她走得遲一點，今天也不例外，所以她也沒特別在意。
“報告教練，劉麗娜可能有事耽誤了，我這就回去找她！”
李曉漁上前一步，大聲回答。
訓練期間不給帶手機，這會兒也不好打電話，隻能回宿舍去找人。
“回來後，不管什麽原因，遲到的人和隊長一起跑十公裏再繼續訓練。”趙笠鈞一點情麵都不給，目光在李曉漁身上停留了片刻，就去點名其他人了。
李曉漁轉身，飛速往宿舍跑，剛到樓下，她就看到了劉麗娜。
“麗娜，你怎麽回事？所有人都到了，就差你一個人了。”李曉漁飛速迎了上去。
劉麗娜見是李曉漁，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表情有點委屈：“隊長，臨出門前大姨媽來了，收拾了一下耽誤了時間。”
“那你現在怎麽樣，能繼續訓練嗎？”
“隊長，我想請假，不知道行不行……”劉麗娜咬了咬唇，看上去嬌滴滴的。
之前在寧居隊的時候，劉麗娜隻要大姨媽都會請假，李曉漁心疼她，基本上都會同意，但今時不比往日，這裏是白狐訓練營，教練是大魔頭趙笠鈞，李曉漁了解他的為人，他那個人一是一，二是二，從不會講情麵。
“這樣吧，你無故沒來，趙教練那邊有點不高興，你先跟我過去和他解釋一下，我幫你請假試試。”
劉麗娜麵上一喜，立即點了點頭。
重回體育場，所有人都進入了緊張的訓練中，趙笠鈞站在一邊盯著，隻要看到不滿意的都會吹口哨叫停，大聲訓斥。
“趙教練。”李曉漁和劉麗娜一起走了過去。
聽到女孩兒的聲音，趙笠鈞看都沒看她們一眼，指了指跑道的地方說：“我剛才說了什麽你應該記住了，帶著你的隊員去接受懲罰。”
“教練，劉麗娜她是有原因才遲到的，能不能……”
李曉漁話還沒說完，就被趙笠鈞打斷了，男人狠狠瞪了她一眼。
“李曉漁，別人和我扯原因就算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跟著我，不知道我的脾氣？運動員說來就來，說不來就不來，那我們的比賽根本就不用比了，運動員和軍人一樣，是有紀律的隊伍，我不管是不是有原因，無故不來，就應該接受懲罰！去，帶著你的隊員去跑十公裏，再多廢話一句就再加十公裏。”
“趙教練，我是因為大姨媽突然來了才遲的，你都帶了女隊員這麽久了，這點事情還不懂嗎？女生這幾天也不能激烈運動，對身體不好！”李曉漁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劉麗娜實在不服氣，也不跟趙笠鈞拐彎抹角，直接懟了他一句。
趙笠鈞終於把目光放在了劉麗娜的身上，一字一頓：“隻要沒有爬不起來，你都必須接受懲罰，要是連這點苦都吃不了，你也不配做運動員。”
“趙笠鈞，你是不是太過分了？這不是我能不能吃苦的問題，女生這幾天就是應該被保護著！”李麗娜徹底被點燃了，她一直都是被大家保護的小公主，哪裏受過這種委屈，眼裏也盈滿了淚水。
“你有沒有看過受傷或者高燒還在堅持比賽的運動員？他們要是中途放棄，不僅是對自己，也是對所有隊友不負責任，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能接受這份苦，賽場上可不會因為你那些亂七八糟的理由停止比賽，隻要還有一口氣在，比賽都必須打完，如果你還想當運動員，就給我跑步去。”
“我明白了，你說來說去，不就是想說我不配做個運動員嗎？行，你不在意我的身體，我自己還在意呢，我不訓練了還不行嗎？”
說完，劉麗娜掉頭就想走，被李曉漁一把拉住了胳膊：“麗娜，你冷靜點！”
“隊長，你也看到了，他連這點情麵都不講，我幹嘛還要和他一起訓練？指不定都沒命從這個訓練營出去了！這幾天我真的太累了，每天都是怎麽過來你也看見了，今天要是再這麽練下去，我非得垮下去不可，你就讓我走吧……”
劉麗娜再也繃不住了，前幾天辛苦的訓練已經讓她身心俱疲，今天又出了這種事情，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的心態徹底崩潰了，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大滴大滴往下掉。
說實話，李曉漁看著還挺心疼的，但是她又沒有什麽辦法。
趙笠鈞的話也不算錯，而這樣的魔鬼訓練對她來說也很正常，沒有人天生就是天才，她自己之所以走到今天，就是被那些魔鬼教練訓練出來的，能不能繼續走下去，完全看個人的心態和毅力，以及對冰壺球這項運動的決心。
“麗娜，你要不再試著堅持一下？”李曉漁緊緊抓住劉麗娜的胳膊，“隻要熬過去就會好了……”
“對不起隊長，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我的身體已經到極限了，我現在真的很想很想回寧居。”說完，劉麗娜掰開了李曉漁的手，大步離開了。
因為劉麗娜這邊的動靜，寧居隊所有人都圍了過來，每個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趙笠鈞的目光看向她們，厲聲嗬斥道：“是不是和劉麗娜一樣，都不想訓練了？如果不想訓練，全部給我走！”
那小明忍不住上前一步，她和劉麗娜的體力一樣弱，也是最能理解劉麗娜心情的，此刻眼裏也掛了些許的淚花，張開口想說什麽。
隻是沒開口，就被身後的周大俠一把拉了回去：“那小明，走了，我們繼續訓練。”
“可是……”
“別可是了，別讓李曉漁為難。”
那小明咬了咬唇，看一眼李曉漁所在的方向，女孩眉眼低垂，表情隱在一片陰影裏，看不清表情，但是垂在身側緊握的手還是泄露了她的心情。
那小明不再說什麽，和周大俠一起回到訓練場，其他人也跟了過去。
“李曉漁，愣著幹嘛，跑完十公裏就和你的隊員一起訓練去！”
“是！”李曉漁答了一聲，快速上了跑道。
寧居這邊的小鬧劇很快就平複了下來，除了思南隊朝她們投來鄙夷的目光，其他兩支隊早就像見怪不怪一樣，該怎麽訓練還是怎麽訓練。
“思南隊的人都給我聽好了，寧居隊的人慫了，我們可不能慫，無論如何都要比她們堅持得更久。”
其實這幾天高強度的訓練，思南隊的人也有點扛不住了，回答的聲音有氣無力。
一天的訓練在晚上十點結束，食堂還沒關，寧居隊的人又是簡單吃了口白飯，然後匆匆忙忙回了宿舍。
彼時，劉麗娜正在房間裏收拾行李，一抬頭就看到了門口圍著的熟悉舍友。
她現在的心情平複了不少，看到大夥兒，像往常一樣撥了撥頭發，笑著說道：“我知道自己長得美，但你們也沒必要這麽盯著我看吧。”
明明什麽都沒說，大夥兒卻瞬間紅了眼，簡一一第一個走上去，問道：“麗娜，你真的要走啊？”
劉麗娜笑了笑，沒說話，繼續低頭收拾衣服。
其他人也都走上前，周大俠憋了一口氣，像是有一肚子話要說，卻憋了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房間裏詭異得沉默著，一時間隻有大夥兒此起披伏的呼吸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劉麗娜主動打破了沉默。
“你們都看到了，我身體弱，老是給你們拖後腿，害得你們跟著我陪練，我走了是好事，你們留下來好好練，這樣以後也不會連吃飯都沒時間，我在學校等你們贏了比賽的消息，相信沒了我會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