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炎舞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寒玉道:“谁告诉你我会传音入密的。”
秦寒玉淡如烟雨的眸子闪了一闪:“你不会传音入密么,你不是常说你是什么大宗师!”
这个世界的武者境界,分为三流、二流、一流、后天、先天、宗师、大宗师,再往上,就是虚无缥缈的陆地神仙了。
如今现存世上的陆地神仙,满打满算,一个手掌就能数得过来,可以忽略不计。
大宗师级别,已经可称霸武林了。
秦炎舞咬着牙道:“我说的是半步大宗师,半步!也就是离大宗师还差一点的意思,要大宗师级别才能传音入密,不过,勉强也可以做到就是了,就是传的不那么清晰。”
秦臻听了有点心惊,这句话,岂不是说秦炎舞其实已经可以算是大宗师了。
不那么清晰的意思,大概就像手机信号不好时听到的语音一样把。
秦寒玉却皱起眉来说:“诗文一字之差,谬以千里,如果传错一个字就糟糕了,这样可不济事啊!”
她想了想又出了一个主意道:“不如把六妹叫回来,她的易容之术天下无双,到时候,可以扮成小厮,混在小臻的身边。”
“她又有训练小动物之术,得到题目后,就让小动物把题目带出来,传达到我这里。”
“然后我现场做题,再让小动物带回去,就可以让小臻在比试中胜出了。”
秦家六姐秦夕儿,是天下著名的神医,而且还有和动物沟通的特殊技能。
秦寒玉出的这个主意,理论上是行的通的。“
秦霜月叹息说:“这个主意好是好,问题是六妹这个人,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连爹都找不到她,我们去哪里去找她。”
神医秦夕儿,常年在西南边陲一代行医。
那里山高水深,气候恶劣,到处都是毒泉瘴气,秦夕儿在那里行医,一方面是为了普济天下,一方面也是为了锻炼自己的医术。
当朝皇帝想要让秦夕儿进宫做御医,几次派人寻访她,秦夕儿都避而不见,躲了起来。
西南边陲到处都是穷山恶水密林,找一个人还真的不容易。
当朝皇帝都找不到的人,她们几个女流之辈,又去哪里找。
秦寒玉发现秦臻一直看着自己,低声道:“小臻,你看着我干什么。”
秦臻心想这个二姐真是美,眉目如画,简直如同是画中走出来的女子一样,标准古色古香的古典美人。
要是在自己的前世去演林妹妹,都不用化妆的。
他干笑一声说:“几位姐姐,信号不好会误事的,找六姐,更是没影的事情,这件事,我自己搞定就好。”
“而且,这都是作弊啊,我和沈红叶比试,是真才实学的较量,怎能靠作弊获胜!”
“我堂堂男子汉,当然要靠实力获胜!”
其实秦臻有一句话没说,他看的出来,秦寒玉的诗文水准,和沈红叶在伯仲之间,只是稍胜一筹。
谁胜谁负,完全看临场发挥。
如果沈红叶超常发挥,临场胜了秦寒玉,也不是不可能的,换而言之,秦寒玉出手并不保险。
自己出手就不一样了,他的脑袋里,可是贮存了华夏五千年来的数万首唐诗宋词,足够碾压沈红叶的。
当然,他不能当着秦寒玉的面说出真相,只能找个托词谢绝。
几位姐姐听到秦臻要自己搞定沈红叶,都是啼笑皆非。
秦寒玉紧紧蹙眉道:“姐姐不会让你去丢人的。”
秦臻笑道:“姐姐对我没有信心?这样吧,不如就由二姐现场出题,我赋诗一首,来表现一下。”
秦寒玉手里摆弄着一个花瓶,沉吟片刻,目光却转到秦炎舞的剑上,笑道:“好吧,就以剑为题,你作诗一首。”
其实秦寒玉这个题目,已经是降低了难度。
假如以花瓶为题,势必牵扯到伤春悲秋的题目,定然不是纨绔子擅长的。
以剑为题,说不定他还能做出什么打打杀杀的句子来。
秦炎舞突然道:“忙,以剑为题,三姐虽然不通文墨,但是对剑这方面,还是有些心得,我先来一句。”
说完,秦炎舞放声吟道:“弓背霞明剑照霜,秋风走马出瀚阳,手提三尺龙泉剑,不斩奸邪誓不还。”
这个时代的大乾国,其实周边还有不少外地,边塞之地并不安稳。
朝中更是有奸臣在使坏,当今皇上对奸臣又宠信,朝堂之事也是风雨飘摇。
秦炎舞素来是个有志气的女子,她这首诗,可以说是吟出了她仗剑除恶的志向。
秦寒玉默默点头,秦炎舞虽然不以诗文为长,但是和武林中人结交久了,这些游侠边塞诗,也是略有涉猎的,这首诗算是中上水准。
念完这首诗,秦炎舞斜着眼睛看秦臻。
她也知道自己这首诗算不上极好,不过秦臻如果连这首诗都吟不过,什么和沈红叶的比拼,也不必去了。
没想到秦臻不假思索,便放声吟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君子死知己,提剑出燕京。雄发指危冠,猛气冲长缨。心知去不归,且有后世名!”
这首诗一出,别说秦炎舞,连秦寒玉都变了脸色。
秦臻却是气定神闲,要知道这首诗起手,就是宋代大诗人贾岛的千古名句。
后半句,则是陶渊明的咏荆轲,他将两首诗糅合起来,合的是天衣无缝。
身为清北的高材生,连简单的诗句缝合都不会做的话,那也太小看秦臻了。
而且此诗里隐有暗喻,第一句便表明自己,前面看起来沉迷酒色,只是低调潜伏十年而已。
如今正是要奋发图强,表明自己的时候,无论成败与否,都要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名声。
姐姐们只管让自己放手去干,必有收获。
秦寒玉身为天下第一才女,怎么会听不出句子中的意思。
她惊的是这种等级的诗句,虽然未到千古绝唱的地步,换成自己,也要苦吟片刻,才能成就。
秦臻竟然是张嘴就来,听他话里的意思,难道这十余年来他沉迷酒色,都是装的,今天才到要爆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