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空群这几日,也是经常跑到盐场来打转。
他和沈红叶本来就相熟,纵然马空群不通文墨,对吟诗作对没有什么兴趣,可武功不错,曾经和沈红叶切磋过几次武艺。
沈红叶最崇拜的人,就是他大哥,和荆无命齐名的“修罗将军”沈轻寒。
为了将来也能像大哥一样征战沙场,沈红叶还特地向马空群请教过马术,两人的关系算是相熟。
和秦臻合伙经营盐场的事情,沈红叶倒也没有隐瞒马空群,只是交代他不要泄露出去。
马空群这几日依照秦臻的方法给踏雪乌骓马治疗敷药,果然有奇效,已经可以大白天骑着踏雪乌骓马出去乱晃了,心里对秦臻惊为天人。
他估摸着,只要让荆无命驾驶踏雪乌骓马出战,自己在三场赛马里可以稳下一城。
三局两胜的比赛,只要再赢一场,自己就稳赢了。
至于如何尽力在两场里赢下一场,马空群觉得,问计与秦臻绝对没有错。
哪怕倭寇随时可能来袭,马空群还是不惜以身犯险,经常来盐场和秦臻交流加深感情。
听秦臻这么一问,这正是马空群表现的机会,他哪里会放过,沉吟道:“特别大的事情倒是没有,不过最近,连续发生了几件民众议论纷纷的事是真的。”
马空群说的事情,便是最近撼阳城内的前朝皇宫,突然开始修建翻新。
前朝皇宫向来只是做行宫使用,突然开始翻建,意味着,有皇室成员要在撼阳城落脚久住。
而且此人的身份,还是皇室权力中心的皇族,不会是普通被分配边疆的藩王。
众所周知,藩王都是被分配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远离了皇室权力斗争中心的存在。
撼阳城作为前场都城,经济和战略位置都很重要,而且城中人口众多。
这种地方要是用来造反,简直是一呼百应,一个瞬间就可以裹挟百万人口起义的地方,是万万不会被作为藩王的封地的。
大乾皇帝李建成虽然沉迷岐黄之术,脑子还不至于坏成这样。
突然有皇室成员要来撼阳城行宫居住,证明皇室内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耐人寻味。
有皇室成员在撼阳城内出现,威虎山的倭寇得到消息,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
劫杀皇商这种事情可大可小,毕竟都天府尹是无能之辈,就算威武山贼寇把沈家盐场洗平了,他也不敢把事情上报朝廷,压本不奏大有可能。
毕竟天下盐商不止沈家一家,皇帝老儿也不会没了沈家就没盐吃了,等到真的御盐告急的时候,威武山的贼寇早就回沿海劫掠去了。
但若血洗盐场惊动了皇室成员,那就不好玩了。
今天能劫掠皇商,明天就敢截杀皇族,到时要是被皇家精锐的御林军上山围剿,谁也抵挡不住,纵然天枫十四郎有三头六臂,也不是皇家精锐部队的对手啊。
马空群这么一说,大家都是连连点头,只有这个分析是最合理的。
看来,只要那位皇室成员一天不走,威虎山的贼寇,就一天不敢全军出动洗劫盐场。
被马空群这么一说,秦臻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当即表示,自己要先回秦府一趟。
因为昨日,他看到了一件非常特殊的东西。
在秦家二房的宅院门前,秦臻竟然看到了皇家仪仗的车马。
刘公公纵然是西厂的亲信,每次来秦家联络时,也是非常低调,只是使用非常简朴的马车而已。
敢公然打着皇家旗号跑到秦家来,这个人如此豪横,究竟是谁?
秦臻决定要一探究竟。
既然倭寇一时半会不会来,秦臻就借马空群的车马,先回秦府一趟。
反正沈红叶、刘打鲨和荆无命都在防御盐场,如果有急事,可以让秦霜月借给自己的海东青来报信,自己随时可以赶回。
马空群想要结交秦臻,蹭车这种小事,自然是满口应允。
不多时,秦臻就回到了撼阳城内的秦府大院。
马空群笑道:“秦兄若是没有什么别的事,马某就先告辞了。”
秦臻拱手道:“马兄请先回,不日定将再会的。”
马空群点头,一勒马缰,马车如离弦之箭风驰电掣而去。
这位四代养马的世家公子,御马之术,倒是货真价实的天下无双。
秦臻告别马空群后,下意思地扫了一眼秦府二房的院子,发现皇家仪仗的车马不在门前。
这也是秦臻意料中的事,如此显眼的东西,怎可能明目张胆的一直停在秦家门口,岂不是会遭来非议。
不过,他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秦宇。
秦宇正在秦府门前晒太阳,身边还放着一副拐杖,看到秦臻,立刻面有恨色。
因为秦臻,他断了一条腿,现在什么烟花柳巷都不能去,只能在秦府静养。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对峙着。
对峙了很久后,秦宇竟然一瘸一拐的主动过来,亲热抱住秦臻大笑。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真的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
秦宇在秦臻耳边恶狠狠地道:“你不去经营你的铺子,在我家门前窥探什么。”
秦臻冷笑道:“我来窥探下,刘公公的冤魂,有没有缠着你。”
秦宇听了,脸色有点发白,毕竟在青云山上,口口声声要干掉刘公公的人,真的是秦宇。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秦宇恨声道:“上次刘公公的事情,我好不容易才替你搪塞过去,你千万莫来横插一杆子了。”
秦臻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还要谢谢我,若不是我帮你一把,打断了你的腿,恐怕没那么容易搪塞过去把!”
秦宇被秦臻打断腿后,足足修养了半个月,才勉强能走路,此刻还是拄着拐杖的。
听到秦臻还要自己谢谢他,他恨不得立刻掐死秦臻,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冲动。
秦宇怒道:“你还是好好经营你的铺子吧,三月之期将到,到时你就要滚回乡下种地了。”
说起这件事,秦臻才想起来,不知不觉,三月之期已经过了一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