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企鵝將我帶到了被告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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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公交車上的時候,我的右腿肚被蝸牛咬了一口。被蝸牛咬的感覺很獨特,像小孩拿水彩筆輕輕地在皮膚上點了一下,微微酥癢,讓人想笑出聲。
天知道這隻蝸牛是怎麽出現在公交車裏的。我好奇地低下頭,抬起右腳用力甩了甩,誰知蝸牛竟紋絲不動。
我正要伸手扯掉蝸牛時,女朋友打來了電話。她告訴我今天加班會推遲回家的時間,晚點吃飯也無妨。我說沒問題,留一份晚餐給她就是。掛斷電話時恰逢公交到站,我匆匆下車,心裏想著晚餐的食材,全然把蝸牛的事拋到了腦後。
一到家我便走進廚房,忙著把排骨放進鍋裏焯水,將土豆切塊,備好生薑、辣椒和蔥。半小時後,爐子上燉著的土豆燒排骨開始散發出誘人的香味。我關掉煤氣,取下圍裙洗手,終於想起了蝸牛。
不出所料,它還粘在我的腿肚上。
我笑歎了口氣,躬身將手伸向它。當我的手指剛觸到蝸牛堅硬的外殼時,一股倦意突如其來地席卷全身。我倒在地板上,跌進漫無邊際的睡眠海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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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後,我坐在自家客廳的一把椅子裏,反扣在背後的雙手上多了一副亮晶晶的手銬。我驀地抬起頭,發現兩隻企鵝一左一右地佇立在椅子兩邊。
“犯人醒了。”其中一隻企鵝扭著脖子,將腦袋伸到我眼前,飛快地瞅了我一眼。
我看著眼前的企鵝,驚訝得說不出話。兩隻企鵝都穿著一身製服,不,應該說是半身製服,因為它倆壓根兒就沒穿褲子。滑稽的是,半身製服和它們身體的顏色極為搭配:正麵和衣領均為白色,手臂和背部則為黑色。企鵝的頭頂上還戴著白色的軍帽,一隻戴一頂女士軍帽,另一隻戴一頂男士軍帽。
“上麵已經立案了,我們必須快點把他帶到法庭接受審判。”雌性企鵝語帶驕傲,看來屬於習慣指使人的那類性格,“去冰箱看看有沒有冰凍過的飲料,我們喝完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