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俩坐大巴回到北方城市,小贼劝了贼王一路。
老贼王耷拉着肩膀,胡子拉碴,像是老了几十岁。小贼忍不住想,是不是非得像蔷薇那样折磨师父,才能获得他的照顾和关注?
最后,贼王不肯死心。他买来礼物,央求蔷薇以前的好姐们把手机借给他。
他伪装成姐妹的身份,管蔷薇要地址寄特产。蔷薇回了一条长长的信息,开头是东莞市。
师徒俩直奔南方,发现地址是个豪华大酒店,带着特殊服务那种。贼王从中午就在酒店里等着,送走了一拨踢正步的女兵,一拨列车服务员,一拨护士,和一拨女丫鬟,就是没等到蔷薇。这里的女人实在太多了。
贼王点了个全套服务,破天荒地也给小贼点了一个,开了两个房间。小贼遇上的女孩温柔体贴,服务时张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略带紧张地看着他的表情,生怕他不开心。
虽然他没心情,也没感觉,但是心里暖洋洋的。
一个多小时后,他来到贼王的房间,看到师父腰间围条浴巾,不停揉眼睛,眼白有点发红,看上去可怜巴巴。
刚来酒店时,贼王怒气冲冲,说要看这个贱人为啥宁可干这个都不跟他过。
可等贼王接受完别人的服务,怒气全没了。
“她宁可干这个吗?就这样也不和我好吗?”贼王叹了口气,大眼皮下噙着泪水,“都不容易。”
他们在酒店那打听了好几天,才找到蔷薇的新住址。一个颇具现代感的小区,装潢很新潮,保安队列在小路上穿行。
蔷薇的习惯没有改,钥匙还是放在门口电箱里。贼王和小贼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她回来。
这一次,蔷薇刚到家就开始尖叫,发疯一样捶打贼王,喊叫着放她走,好像这是贼王的家。
终于,贼王把她按到沙发上,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脖子,不让她起来。贼王说,你只要跟我回去,我就立刻松手。
蔷薇答应了,等贼王一松手,她又大叫起来。贼王再次捂她嘴时,她狠狠咬了他的手,出血了。
小贼当时有个念头,希望蔷薇报警。可她没有。
蔷薇出门后上了一辆出租,贼王把她从后座上拉了下来。出租车司机问要不要报警。
贼王说:“我们家的事,滚一边去。”
蔷薇没有反驳。
然后,老贼王像只老猴一样,站在蔷薇面前,手足无措地哀求,大哭,拉着她的手。
蔷薇的心又软了。
蔷薇说要坐火车回去,但是老贼王执意要坐飞机。三个人一路无话,各自想着心事。
下飞机已经是半夜,老贼王找到一个偏僻的宾馆,挑了4楼的商务套房安顿下来,行李堆了满地。
蔷薇心不在焉地问一会吃什么。老贼王突然变了脸,狠狠扇了她两巴掌。她愕然张嘴,终于明白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谎言。
她想冲出门口,却被勒住脖子拽了回来,歇斯底里地尖叫过后,又让贼王压在身子底下动弹不得。贼王楞起了眼睛,骂她是野鸡,说再叫就他X杀了她。
她不吭声了。
过了一会,蔷薇满脸眼泪和鼻涕,突然笑出声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跟你好吗?”
“你喜欢年轻的呗,喜欢有钱的呗!”贼王故意说。
“你说的没错啊,我就是鸡。我他X每次见到你,我就会想起来,我是做鸡的。我要是嫁了你,我就得一辈子做鸡!”
老贼王起身,脸上挂着笑,“你太野了,得磨磨性子。”
“然后呢?”她问。
贼王没吭声,直接把床垫子拉下来,堵在门口,自己睡下,防止她逃跑。贼王似乎在等待着蔷薇的某个承诺。
三个人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待了两天,屋里的外卖盒子和啤酒瓶越来越多。
有一次,趁着老贼王出去买东西,蔷薇沙哑着嗓子喊来小贼,她拙劣地扭动身体,柔软的胸膛起伏着。但是她说不出口,连小贼都替她尴尬。
小贼没同意,而是幸灾乐祸地当着面告诉了贼王。
贼王狠狠打了她一顿。小贼没敢再看她的眼睛。
那天晚上,师徒俩坐在地上喝酒,贼王竟然哭了。他说钱有什么用啊,身外之物,最后还得靠兄弟。说完贼王脱下了金劳,戴在了小贼的手腕上,动作强硬,不允许拒绝。
小贼受宠若惊,又很不安,这是师父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但他不知道这一切会怎样收场。
很快,蔷薇又开始不管不顾地大叫。
这次无论贼王威胁利诱都没用,他甚至跪在地上祈求对方原谅,可又说不出来自己到底要蔷薇怎么样。
贼王拿出了水果刀,说你是要逼死我!
接下来发生的这件事,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包括小贼。后来他再复述当时的场景,已经只有口述,没有证据,真相扑朔迷离。
一个版本是,那个瞬间,蔷薇扑过来抢走了刀,老贼王没有和她争夺。或许是他也累了。
她说,让我先死了吧。说完,一刀插进自己肩膀,然后坐在沙发上,鼻子直哼哼。
贼王嘴里还在絮絮叨叨,说着些爱来爱去的废话。蔷薇越坐越低,翻着白眼,逐渐溜到了地上,蓝色T恤上肩膀和胸**接的地方,有杯口大的红色血迹。
师徒俩终于发现不对劲时,蔷薇已经快没气了。
老贼王骑在蔷薇身上,拽起她的上半身,“你到底要怎么样!”
蔷薇没有回答,眼睑半开半闭。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