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屠

第一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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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水本就心思玲珑,这下子如何猜不到二人目的,却看身边的书生还是跟个没事人一样的,自顾自喝茶,倒是没来由的有些安心。

青涯向后一翻躲过两枚暗器,正好将门口让出个空位,桃翘便从那缝隙间窜出去,眼瞧这就已经跑到屋中央,奇水正要往后退,却看让到一边的青涯手中纸伞一转,那伞边打着旋儿往桃翘背后一挂。

桃翘本就功夫不精,平日里也就是靠些魅惑人的本事再加上一手诡异莫测的暗器,眼下心急一心向前扑,哪里能有像青涯那般快的变化,只觉得背后劲风一扫,一片火辣辣的疼。

那伞边看着柔软,在桃翘背后直接豁开一条血淋淋的大口子,白色的纸伞上刮出一条淡红色的边。

青涯看了眼染上血污的白纸伞,有些遗憾的撇了撇嘴:

“又要换把新伞了。”

那书生闻言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没好气的点点头:

“行行行,给你换便是了。你再这样换下去,我教书的那点费用可贡不起你。”

青涯瘪瘪嘴,不甚在意地颠了颠纸伞。

那么大一条伤挂在桃翘的后背上,疼的她也顾不上手里的动作,直接将袖子里其余的暗器尽数抛出,奇水只觉得眼前一花,心中警铃大作。

青涯轻叹了一口气,刚刚那一张自己已卸去了半数力气,本就没存着将人就地格杀的心思,若是桃翘就此罢手,还能替她省去许多功夫。

她感到些有些漠然的同情,伞柄在掌心转了个圈,向前一抛。

那白色纸伞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正巧落在奇水和桃翘之间,将那暗器尽数挡下。青涯身子一侧,手在地上一撑,**到二人之间将那下落的伞柄一接,向着桃翘腰间就是一送 。

桃翘只觉得眼前一花,腰侧刮来一股凉风,再就感受不到自己的双腿,低头去瞧,只看见一片猩红。

她的身体在空中分成两截,重重的摔在地上。

青涯后退半步站在奇水身后,将纸伞向前一挡那飞溅的鲜血尽数洒在白纸伞上,像是开了一整片红梅

她瞧着已经被染红的纸伞,叹了口气,将纸伞扔到一边。

事情只发生在几个瞬息之间,一来一回已经叫奇水难以招架,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断成两截,摔死在自己面前,就算奇水心里做了再多准备,也难免觉得有些恶心。

她别过头去,不愿再瞧屋里的惨状。

书生抬头看了她一眼,了然一笑,将茶盏搁在桌子上起身走到青涯身边。

外面还有些打着奇水主意的人这下也纷纷收了心思,一哄而散。

奇水本来还在发呆,等会回神书生和青衣侍女已经走到门口,她下意识的叫住他们:

“你……你们……”

书生手里折扇掩着口鼻,回头冲她笑:

“姑娘不必担心,经此一遭,应当在没有不开眼的人来打扰姑娘清净,在下还有些事,先行一步。”

等奇水反应过来自己还不知道对方姓甚名甚时,书生和青衣侍女已经不见了。

如今再相遇,奇水倒没意识到对方知道她名字,她姣好的面容带了些笑意。

见对方行完礼就要走,奇水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伸手将二人一拦,公良也不觉得冒犯,笑盈盈地看着她,倒平白叫他看出些羞涩。

这人是拦下来了,奇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公良见她那样,也不着急,安静瞧她。

“上,上次谢谢你们,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

“哦,是在下走得匆忙忘了。在公良半双,姑娘叫我公良就行,这是青涯。”

奇水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

“我,我一日没见到我家少爷了,刚刚来的路上听人都说昨日发生一场恶战,按他们说法就是少爷他们住的院子,我这放心不下,今日就先行一步,等来日再来寻公子。”

说完奇水就要走,刚走出半步走到公良身边,一只手从侧边伸出来拦住她的去路,奇水扭头一看,正是前些日子帮了自己的青涯。

她有些不解,刚想开口询问,就听青涯先一步开口:

“你最好现在别去,院子里一团乱,你去了也没什么用。”

青涯这话说的直接又残忍,全然不想那日青楼里温婉淡漠的姑娘,好在奇水在这城里呆的久了,什么样的怪人也都见过,倒也没觉得她这语气有什么不对,再说,自己就是真会去了,又能帮上些什么呢。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脸色也越来越阴沉。她站在街道中央,盯着自己的脚尖,觉得头顶的太阳灼得伤人。

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她身前,替她挡住了大半阳光。她呆愣地抬头,对上公良含笑的脸,只觉得心跳都停了半拍。

“青涯说话直,你别放在心上,不过她话里也有几分道理,我听说你那位小公子伤得不轻,院子里也有他们的朋友走了,这时候去,怕是大家都没有心情。”

奇水愣了一下,只觉得心里一片酸楚。她虽然心里记挂着顾榭,可是也知道自己此时去什么忙也帮不上还徒让人厌烦。

她抿了下嘴,斟酌问公良:

“那……那秣枝呢?”

公良先是愣了一下,直到身边青涯捅了他一下才反映过来奇水说的是谁,他默默地将名字记下,说:

“她伤得也不轻,院子里另一个姑娘应当已经照料着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奇水很轻很轻地“哦”了一声,想想也知道,若是公子受伤,那姑娘必然不会坐视不理,若是少爷伤成那样,估计秣枝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问:

“是保护少爷受伤的吗?”

对那日的事情,公良大多也是从青涯那里听来的,怕也是华鸢同青涯讲的几句,具体的情景如何公良并不知晓,只能斟酌地说:

“听说那晚二人是在一块。”

奇水点点头,或许是忧虑过甚叫她本能地卸下了防备,她突然问公良半双:

“你说,那姑娘为何这样维护少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