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屠

第两百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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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怕是江离渊不见踪影的时候你最有胆子。”

江离渊好像没像上次那般二话不说就一剑砸下,他的圆茎剑随意地挎在背后,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他抱着手臂站在屋顶,饶有兴趣地看着秣枝。

白荮恨不得江离渊现在就动手,叫秣枝永远闭上她那招人厌的嘴,但是她又担心江离渊将注意力转到她这个影阁首领身上。

秣枝瞧见她眼底恐惧和兴奋交叠,觉得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

顾榭在秣枝身边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他觉得自己此时再想些什么都无济于事,秣枝不会这时候离开,至少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选择避开江离渊。

这是她对影阁的温柔,也是她自己的骄傲。

他愿意陪着她,这就是他的骄傲。

十七还在发愣的时候,就感觉身边一道黑影冲了出去和宋清河惊恐的眼神。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秣枝已经落在屋顶,抽出腰间长剑直指江离渊。

宋清河不知道秣枝今日怎么跟吃了炮仗一样,见着人就往上冲。若是之前白家的暗卫或者供奉也就算了,随随便便打发了也就没事,可是这是江离渊啊。

虽然云归说秣枝今日武功恢复大半叫宋清河勉强多了些底气,然而上次的结果实在是太过于惨烈导致宋清河实在是不愿意去接受这场比试。

但是在所有人甚至是顾榭都希望秣枝暂避锋芒的时候,她二话不说直接提剑迎上,叫宋清河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欣慰还是担忧。

江离渊自然瞧见秣枝径直飞上屋顶,他朗笑一声,将那颗滴血的头颅丢在一旁,从背后抽出了他的圆茎剑。

云归站在顾榭身边,有些紧张:

“怕是有些难度。”

顾榭还没来的急说话,一边的宋清河先忍不住插话问道:

“多难?”

云归叹口气,还想着怎么能将话说得更加婉转一些,就发现十七和宋清河都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只好叹了口气实话实说:

“秣枝武功比之前精进不假,但是江离渊能和秦沭抗衡这么久,必然也是武功超然,何况秣枝身上还有些旧伤,我觉得还是有些冒进。”

“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秣枝不像是这么冒失的一个人。”

云归摇摇头,有时候一个人心里在想什么是其他人没有办法琢磨透的,更何况两个人已经打起来了,再说什么都显得有些多余。

没有出现上次一面倒的情况,两人从屋顶打到院子,又从院子里飞到旁边大榕树的树梢。

两人的身法已经快到叫云归都有些看不真切,只觉得是两团黑影互相纠缠。

就在这时,从远处忽然飞出两柄冰蓝色的波纹细剑,裹挟着一股寒气砸在两人之间,直直钉在客栈院子里的青石砖缝隙间。

江离渊和秣枝几乎是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江离渊断眉一挑向后一跃拉开些许距离,落在客栈的后院墙上。

秣枝顺势向前一翻又侧着卸去大半力道,就感觉跌进一个人怀里。

——影阁阁主,秦沭。

秣枝喘息间就将身形调整好,从秦沭怀里脱开站起来。

她的整张脸像是从水中浸过一样,豆大的汗珠连成线似的往下淌,她拿剑的手有些颤抖,但是都掩盖不住她眼中的兴奋和雀跃。

“怎么弄成这样?”

少年清冷的嗓音在秣枝耳边炸响,她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冲十七投去个浅浅的笑容。

看见秣枝笑,清冷的少年明显一愣,嗓音里露出些柔和:

“早知道就应该早些放你出去玩玩,现在都笑得多些。”

秣枝撇撇嘴,抬头去看秦沭。

他长高了些,感觉也成熟了些,不过他本身就老城得很,倒也没觉得有多违和。

“你不是出城去追捕异族了吗?”

秦沭将两柄冰蓝长剑收回腰间,有些无奈地看着秣枝:

“我是出城,又不是聋了。这城里这么大事我能不知道吗?”

秣枝闻言眼睛一亮:

“那你知道江离渊今日会来?”

秦沭被秣枝盯得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子:

“倒也不是确定,只是感觉。”

秣枝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笑了笑。

她想一只翅膀斑斓的蝴蝶,一下落在顾榭的肩头。

几乎是在秦沭出现的一瞬间顾榭就注意到这个少年。

他们两个人清冷的气质有些相像,又有些不像。

秦沭的脸更加温柔,顾榭则要妖艳些。

但是在秦沭出现的一瞬间,顾榭就百分之百地确定,这个少年就是秦沭。

他看见那两柄细剑像两条灵蛇窜进庭院,听见炸裂声在自己身后想起,看见秣枝落在那个少年怀里。

一边的十七和云归偷偷看了他,以为他会难过,会失落。

但是顾榭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有长松一口气的放松。

秦沭在这里,那无论是藏在暗处的异族还是虎视眈眈的江离渊,又或者是试图挑事的白家都不足为惧。

他只是感觉到欣慰,还有一丝被他刻意忽视的难过。

他没有想凑过去听两个人对话的打算,因为这样非常冒犯,因为他没有资格。

他只觉得两个人站在一块,有些刺眼。

但是下一秒他就看见他心里的那个小姑娘朝自己跑来,直到她手臂环在他脖子两边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的身体一僵,忽然开始猜想要是秦沭将自己砍了,秣枝能不能挡得住。

他感觉自己脑子一团乱,过了很久才勉强找回理智。

顾榭板着脸,去掰秣枝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

宋清河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秦沭给她的感觉是惊艳的。他或许没有顾榭的精致,但是一身温和的气质和卓然的武功,便使周围所有事物黯然失色。

但是她还是倾向顾榭,因此她感到有些难过。

她甚至对自己有些难过,因为秦沭太过于耀眼,显然和他们这些人,不应该站在一个画面里。

她在那一瞬间就明白,白荮为什么会疯狂迷恋他。

这种人,见一面,误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