秣枝点了点头，但是觉得自己一点也笑不出来。
她知道，自己不会故意拖慢到美人屠药效结束，那么自己便会拼尽全力。
若歌站在秣枝的对面，自然瞧见秣枝眼神的变化。她笑了笑，好像很是得意：
“姐姐，有机会我一定要去和穆九卿那个家伙好好说说，我也是可以叫你出全力的人。”
秣枝点点头，将心里最后那些杂念一一抛下。
她知道这种时候自己要是还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或者对这个结局抱有什么歉意，那就真的是有些轻视若歌。
她手里长剑反背在身后，右手短剑横在胸前，脚下发力朝若歌冲去。
瞧出这次秣枝的速度于之前几次大不相同，若歌也知道自己便不能像之前几次那样轻松应对。
她手里的短剑横在胸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秣枝，像一头警惕的小兽。
瞧见周围几人的目光都被秣枝和若歌那边吸引，白荮转了下眼珠子就要有所动作，买想到云渺好像有所感觉似的，转头冷漠地看着她：
“我想，你最好还是尊重他们比较好。”
白荮看着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剑，知道云渺表面上在关注秣枝和若歌他们的动向，实际注意力一刻也没有从自己这里挪开过，也就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云渺看着正奋力抵挡的若歌和一点也没有保存的秣枝，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感受到影阁的峥嵘。
他看着街道上满地的尸体，忽然觉得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轻松。
秣枝长剑向前一扎，身子一转反手短剑又是一刺，若歌刚刚抵挡住一击，就看着秣枝的攻势又至，只觉得有些手忙脚乱。
她是见过双剑的，阁主便是双剑闻名，也叫她瞧过几次练功。
但是秦沭的双剑是优雅的，是在细微出见杀意。
但是秣枝不一样，她的杀意是澎湃的，是圆满的。
面对若歌的时候，秣枝一直都是极其温和而有耐心的，温柔到就是顾榭有的时候都觉得有些不平衡。
这还是若歌第一次见到这样杀意凌然的秣枝，不禁悄悄咽了口唾沫。
她之前总是不理解，为什么白荮这么看不惯秣枝姐姐，要将她当作自己的一生之敌；也不是很理解影阁的那些人，为什么一个个在说起秣枝的时候总是脸色一变。
现在想起来，还是她自己太过于无知，明明是秣枝姐姐将她的温柔全部给了自己。
她笑了笑，心想，自己肯定是秣枝姐姐遇见过最不知好歹的人，这般掏心掏肺地对自己，居然还和她刀剑相向。
若歌正这么想着，忽然感觉面前人动作一顿。
她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看着秣枝。
秣枝看着若歌，忽然疑惑地说：
“是我最近退步了太多吗，怎么这时候你还有胆子分神？”
若歌笑了一下，知道秣枝这是叫她不要瞎想。
果然是对自己最好的姐姐……
只是可惜了，他们两个人的相遇，就是一场错误……
她定了定心神，重新将注意力倾注在自己手中的剑上。
秣枝轻轻叹了一口气，提剑上前。
出乎若歌的意料，秣枝这次动作好像更为迅速了些，竟是连带了美人屠发作的她也有些招架不住。
秣枝的身影借着阳光打下的影子在若歌的身边穿梭，手中的长剑往若歌手腕一刺，若歌眼神一凝身子一侧，就发现另一边一道寒光又逐渐逼近。
她连忙空中一个转身躲过短剑，手腕刚刚要下刺，就发现秣反手又是一剑。
若歌不免苦笑一声，原本以为之前已经是秣枝的极限，这还觉得有些得意，谁知道那时候秣枝根本就是留了一手，这时候才是真的锋芒毕露。
若歌不由自主地想，要是秣枝姐姐也种了美人屠，那会是怎样快的武功。
只是这天下还有人会逼得秣枝姐姐也需要用美人屠吗？
若歌不知道，然而只是她这分身的一刹那，秣枝手中的剑就擦着她的手背划出一道血线。
若歌疼的一抽抽，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分神。
她刚想要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手中的剑上，就看见秣枝因为刚刚的一剑左腿处露出些破绽。
若歌心下一喜，朝那处刺去。
谁知道剑尖还没有刺中秣枝，一柄长剑就从秣枝的背后冒了出来挡在秣枝的腿前。
若歌一愣，忽然暗叫不好，正要后撤，就看见秣枝身子向后一弯，那柄原本被她攥在手中的短剑就从下至上冲着若歌的喉咙刺去。
若歌这时候也顾不上其他，连忙长剑向后一撇就要挡住秣枝的剑。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秣枝的手忽然停在若歌身前不再动弹，而若歌的那柄剑就这样划过秣枝的左臂，隔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若歌惊叫一声，一下子将手里的剑丢在地上，眼睛里一下子泛起水光。
秣枝瞧着凑到自己身边的若歌，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你哭什么？”
若歌这时候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你……你干什么停下呀！”
秣枝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突然卡住，好像一瞬间那些设计好的动作和剑招都从自己的脑袋中溜了出去。
那一瞬间，她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僵硬在原地。
顾榭看着秣枝的背影和她不断淌血的手臂，轻轻叹了口气，无论是秣枝还是若歌，好像都没有办法对对方下手。
若歌托着秣枝的手臂，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秣枝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将手臂背在身后，轻轻咳了一声：
“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
若歌顿了一下，眨了眨眼睛，算是回答。
站在一边稍后来的宋旻玥这时候有些忍不住，开口说到：
“你们两个本来关系就好，何必因为这点事情非要闹到这种地步？”
她刚说完，就感觉自己袖子被人扯了扯，她愣了一下，回头看向云渺。
云渺冲她摇了摇头，冲若歌和秣枝说：
“抱歉。”
“没事。”
宋旻玥不是江湖之人，不明白那些所谓的江湖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