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弓背在身后,走向门边,刚走两步伸手去勾那房门,就感觉心头一跳,连忙向后一翻,就看见无数箭矢扎在门板上,从门背后透出来,倒是及其精妙的避开布封的窗户,像是打定主意要将他们困死在这屋子里。
他回头,那边十七显然也明白双方意图,就要往前冲,被云归一把捉回来拦在身后,十七眼睛通红的盯着他,声音颤抖:
“不是被射死就是被毒死,我去将那门拉开总好过我们所有人一起被困死在这屋子里好吧。”
云归摇摇头,却发现无话反驳。
门外的人也不着急,竟然也就那般安静的待着,只是屋子里的人显然都有些支撑不住了。云归还好些,宋清流已经半瘫在宋清河怀里,十七也拿剑撑着地,脸色痛苦。
云归看着屋内几人,一咬牙,伸手将十七的剑夺过来,就要出门。若要开门显然自己是最好的选择,且不说成功与否,若是侥幸只扎上一两箭,说不定还有命活着。
他咬紧牙关将剑握在手里,拼尽全力将心里的恐惧压下,正要起身,突然身侧突然跑出个人影,直冲向房门,那人内力显然不如云归深厚,脚步声很快穿过房门落进对面的人耳朵里,只看见他手一挥,周围人具是拉弓出箭,一时间那屋门出又是剑雨纷飞。
云归忙抬头去看那人,这才惊异发现,那冲出去的甚至称不上是熟人,姑且算是认识,不是别人,正是和宋清流玩的极好的小胖子,只见他连跑带癫的从云归身边闪过,一把推开那屋门。
没人说的清楚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冲出去的。等云归回过神来,小胖子已经快冲到门口,在云归愣神的那一瞬间,他已经跑到门口一把用力推开大门,众人只觉得压在自己心头的那股窒息感瞬间一松,一种久违的清新,从门处涌泻进来。
云归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去拽他胳膊, 可刚跑出半步用余光一瞟,只见漫天箭雨倾泻而下,胖子仰面直挺挺的倒下,胸口处插着的箭尾处开出一朵血色的梅花,一切都发生的快速而突然。
云归只感觉一簇鲜血,从自己眼前飞过,溅开在自己侧脸上,他左手持剑挡开飞下来的箭矢,右手拼命从后面将小胖子抱起来,用力向屋里一拖,大团大团的鲜血从小胖子嘴里涌出来,将他整张脸都染得鲜红。
云归一咬牙将那箭从他胸口拔出,反身搭弓就是一拉,那屋外头守株待兔的杀手,显然也没预料到有人会这么拼命,居然不惜以命相搏将房门撞开,此时俱是一愣,那首领突然觉得后身后危机乍响,倒也反应极为迅速,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向前就地一番落进院子里,然后就是一滚侧身面向自己原来站着的地方,只见一个浑身破烂的老头正站在高处冷眼瞧自己。
屋里宋清流虽然浑身乏力,可也清醒,之前他只觉得旁边忽然一空,倒也并没有多在意,等十七发出一声惊叫,他挣扎着起身抬头,正对上玩伴倒下去的背影,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奈何整个人被姐姐死死的锢在怀里,眼泪不要钱的从眼眶里淌出来,他只觉得自己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尖锐的鸣叫,宋清河颤抖着用手捂住弟弟的嘴,感觉道整个手掌都被她的眼泪浸湿。
没人知道当时那小胖子心里想了些什么,大家只是对这突如其来的死亡感到茫然和无措。
云归在外面闯**这么久,第一次见到有人因为自己躺的离自己这么近,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带着不可压制的痛苦。
许久都没传来再一轮的攻击,可惜屋内的人好像毫无察觉,他们看着面前突然逝去的生命,一片模糊。
门外
那些原本将种院子团团围住的众人,忽然换了个方向,箭头纷纷对准那突然出现的老人,他们的计划已经被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孩子毁得功亏一篑,此时再不容许让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无名老头雪上加霜。
老头穿着个灰色布衫,上面满是补丁,头发凌乱蓬松,整个脸灰蒙蒙的,看不清五官。他左手挂着个酒壶,一晃一晃的甩着。那被他逼落跌下院子的,也正是这群杀手的首领,此时却从这个老头身上读出中不一样的危险来。
他将手里的弓箭摔丢在一旁,从背后抽出他配着的短剑。
其他离得远些的杀手,之前并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一来一回,只当是哪里冒出个不知天高地厚爱管闲事的大爷,都是嗤笑一声,没放在心上,只是随意射出几箭,将这老头当作个任务中的小插曲。
老头眯了眯眼睛,手里的酒葫芦还是一甩一甩地晃着,领头的也不含糊,趁着另一头的漫天箭雨从地上执剑窜起,剑尖直冲着老头而去。
老头甚至没有转头,好像飞向自己身侧的不是尖锐的箭矢,而是软绵的毛团,缓缓伸出自己的左手,那酒葫芦被他拎在手里甩成个圈,像是面橙黄色的盾,将那箭矢尽数当下,另一只手缓缓向下盖下,携带者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首领正冲到半空,只感觉自己身形一滞,提剑的手好像受到千斤的压力,竟是要将他摁回地里。他一咬牙,将那手腕一收,只感觉腕骨传来一阵剧痛,他将剑尖插进屋檐的砖缝里,整个人翻上屋顶。
这人可绝不只是个喝醉了酒的普通乞丐。
见那数十根箭矢尽数被老头挡下,其余杀手面上也露出一丝凝重,屋里一个精通箭术的云归已经足够让他们忌惮,主子说到的那个姑娘又随时可能回来,这般处境,绝对不允许再出现个不知来历的老头来搅局。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纷纷将弓箭对准老头。
首领翻身上屋顶,双腿对着老头肋见就是一题,老头岿然不动,袖子一拂,用绵延的柔和轻而易举地化解了。首领眼神一凝,可手上力道不减,忍着剧痛将手腕一转,向前就是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