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爺一雙粗糙的手掌放在桌麵之上,略顯蒼老的麵容更帶著幾分憔悴,奕奕有神的瞳孔,泛著一股清冷的光芒。
緩緩開口,才讓人覺得他也不過是個普通的老人。
“年輕的時候,東四的陳瞎子給我算過一卦,說我前半生平步青雲,兒女成雙,家道盛興。
可那時候誰信命呐,隻覺得心比這四九城還要大!
前些年,我找到他,他都快走不動路了。
求他算了一卦。
他說我一生富貴,不過花甲。”
說著安爺慢慢地抬起頭來,嘴角勾起了一絲苦澀地笑。
命理學說,信則有,不信則無。
但偏偏安爺信了。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今日之境遇,安爺一雙兒女,好端端的在京都不見了蹤影,而他們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人一老,不光是身體機能上的退步,也伴隨著心態的日益變遷。
夕陽遲暮,晚霞餘暉,人到晚年,想得都是身前身後事。
安爺的一雙兒女,平日裏行事低調,在京都口碑與風評極好,雖然沒能躋身四少行列,但明麵上的仇家,可以說是沒有。
卻在如今突然遭難,可想而知,背後謀劃者,多半都是衝著安爺來的。
“安爺!這件事,不如您就交給我!
如今關頭,您可不能再出事!”
淩嵐自然聽出了安爺話中視死如歸之意,但卻不能任由著他老人家折騰。
裴氏祖輩百年的基業,本該繼承這一切的後代失蹤,當今的家主可不能有任何閃失。
安爺,至少此時此刻,四九城的人,還把他裴新安稱一聲安爺。
正式退隱前,他便是裴家的一家之主。
裴新安搖了搖頭,望向了關天縱。
但很快變釋然了。
關天縱坐在那裏,將指間拭淨,摸過曾餘老繭的地方,既未多言,也未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似是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