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璧淩睜開眼時,卻已身處一間昏暗的房中,房屋四麵皆是冰冷的石牆。
與其說這是屋子,倒不如說是石窟,除了一張臥榻,一套桌椅和幾盞燈,別無他物。
這間石屋之內除去他之外,還有一人背對著他所躺的石臥榻而立,著一襲似曾相識的墨灰色衣衫,正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蘇易?你……”蕭璧淩試圖起身,卻覺背後傷口隱隱散發出撕裂般的劇痛,周身那些被毒蟲貫穿的傷口,也時不時發出夾雜著麻癢的痛感。
他好不容易坐起身來,卻也隻能用手支在臥榻沿,不住喘息。
隻是一個小小的動作,竟已用盡了渾身力氣?
蕭璧淩咬牙,目光落在中衣右側散開的係帶上,他抬起頭來,有些疑惑地望了蘇易許久,似乎有話要問,卻終究沒能說出口。
“傷口都替你包紮好了。”蘇易眸光黯淡無華,竟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垂下眼睫,“不該發生的,都沒有發生過,你隨身攜帶的東西也都放在枕邊,無人動過。”
蕭璧淩聽罷這話,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可他明明坐著,卻越發感到渾身無力,竟連抬手這樣的尋常動作,都快做不到了。
“我中毒了?”他本以為蘇易的回答會是“鬼月勾毒性未解”一類的話,然而對麵男子的答複,卻並非他所想的答案。
“是我下了毒。”
坐在石臥榻上的青年身形立時變得僵硬。他睜大雙眸,難以置信般望向眼前之人,仿佛被何物噎住的喉嚨,半晌方發出一聲近乎沙啞的質問:“為何?”
蘇易的唇動了動,並沒有回答。
蕭璧淩仍舊注視著他,不知過了多久,複沉聲問道:“是什麽毒?”
“讓你無法離開此地,永遠。”蘇易的話音很輕,很緩,仿佛隻要他這麽說話,就可以讓眼前之人所有的怒火立刻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