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几天奔波后,终于来到了一处桃园,十几里的桃花,正直金秋,园子里硕果累累,硕大的桃子挂在树枝上,却没人摘采,好像没有人打理这片桃林一样。
“确定这有人?”看着一望无际的桃树,甄苓实在不解。
“我一定不会记错。”孟盼丹看着四周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桃树,竟然还选出了个方向。
甄苓也不敢妄言,只好在后面跟着。
沿途的桃林,属实太有意境,若是放在春日,十里桃花,漫山花火,一定美不胜收。
走了一会,才能够感觉出,孟盼丹说得没错,这儿真的有人住。
渐渐的,附近的桃树上的桃子有人摘,而且搭理得很好,种植得也不是那么得密。
终于,在一片深似海的桃林里,他们看到了一处木屋,那屋子正正好好地被桃树掩盖,和周围的颜色融到一起。
孟盼丹上前去扣了扣门。
里面没有声音。
“柯师娘,是我,小孟,孟盼丹。”这明显是隐居的人。
听到孟盼丹自报家门后,里面才有了回答,“澹台尘那老头又想给我什么任务?我退隐了!从五年前就不接任务,你们若是有什么难题,另寻高明!”
好像……又是一段爱恨情仇。
“不是,没什么任务,不是掌门让我来的。柯师娘开开门,我就进来坐坐。”
听到这,里面的人还迟疑了一会,才将门打开。
那人是个中年的女人,能看出岁月在脸上留下的痕迹,也能看得出来,在她风华正茂时,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存在。
她铁着脸迎接孟盼丹,似乎想让他回去的话就写在脸上。
当她看到甄苓的时候脸色差得更没法说,似乎在他们那里,她隐居的地方没几个人知道。
“她是谁!?”怒目圆瞪都不足以来形容那女子脸上的神情。
“那您猜猜。”孟盼丹堆着笑,这态度跟昨晚真的没法比。
“哼。”她又瞪了眼孟盼丹,才打量起甄苓来,就在她的目光落在甄苓脸上的那一刹那,眼神一下变得柔和似水,不可置信的表情浮现在她脸上,和之前瞪孟盼丹的时候判若两人。
“甄……甄慕凝?”她的眼神紧紧抓着甄苓的眸子。
她怎么可能知道我的真名?
甄苓原本有些胆怯的目光一下也便得不可置信起来,看着那女子,似乎想看出答案来。
“她知道吗?”此时她的眼眸里有了一两滴晶莹的泪花。
孟盼丹轻轻摇摇头。
“你快进来。”她牵起甄苓的手,说着要拉进屋里。
一转眼茶杯里连茶都沏好了,眼前的笑眯眯的柯师娘和刚才死活不开门的样子,怎么也让人联系不到一起。
“哎呦,让我看看,都这么大了?当时我还见过你呢,那时候你那么小,就在你父亲怀里抱着,你的眼睛,和你父亲的简直一模一样,让我看看……”她拽着甄苓,叽里呱啦的唠了一堆。
“柯师娘?”孟盼丹不敢发出太大声音。
她转过头,看着孟盼丹的表情又回到了刚刚赶他走的时候,“干什么?”
“那个……慕凝她初来乍到,还不会什么,我想着,您当初不是和甄灵裘师叔走得进吗?那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甄师叔的剑法,毕竟玄冰的剑法没几个人会。”
“那当然记得,当年你爸爸和我可经常过招呢,哎呦他那招叫什么来着,我就是接不住,后来我学过了啊,才懂了,那招我记得可清楚了。”她笑呵呵地抚摸这甄苓的手背,像极了摸自己的女儿一样。
“那……真是麻烦您了。”
“连声音都这么好听啊,不麻烦不麻烦。”
这一留,竟留了好几日,孟盼丹着急却也没法说,柯师娘天天看着甄苓就像是看着亲生闺女了一般的撒不开手。
终于柯师娘在万般不舍情况下,还是亲自将他们送了出去,临别前洒着泪,嘱咐甄苓一定要常回来。
到了华山。
孟盼丹在一路上想了很多,甄苓也隐约能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按理说剿山匪这种活应该是皇帝在想要奖赏的时候,派给某个皇子,这么轻松却又得民心的活自然是兵家必争之活,可是为什么会落到他们两个江湖人士的手里?
再看手中的信,上面没有黄色带着,证明不是皇帝的意图,可是谁又有这么大的权利,能够让他们两个去剿了一窝山匪,却又能够帮助他们善后?
倘若此人不能帮助他们善后,那么这次任务做完之后将面临着极大的危险,小了点遭人报复,大了就是蔑视皇权。
那还去吗?
转念一想这个任务是澹台掌门亲自寄给他们的,自然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能派给他们两个。
不然,一旦卷进了皇权战争里,很难再拔出来了。
说来也奇怪,他们老一辈的在江湖上打打杀杀这么多年,没有一个被卷进去的,也没有说看中功名利禄而主动请缨要帮助皇子争权夺利,就好像有过约定一般。
“做任务之前,还是打听一下这些山匪的背景吧,万一真的是哪个权贵的五亲三戚的,那日后也不好行走江湖。”
虽说孟盼丹从来没有被掌门的任务坑过,可是面对这么大的一个任务,他也有些棘手。
“刚才也没问柯师娘有关于这方面的事。”甄苓也不知是第几次再心中默默哀叹,水深人又懵。
打听完才得知这群山匪在不几个月前才刚刚到这华山上活动,群众报过官,可是没有用,听说是跟哪个权贵沾亲带故的人物。
实力也没有,人数也不多。
当听到沾亲带故的时候,孟盼丹心凉了半截。
晚上,两人打算先在山下的旅社整顿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没想到会栽在自己家掌门的手里。”甄苓捧着一束烛光,打开了窗户一条小缝,看着焰苗在晚风的拨动下舞动。
“不会……”孟盼丹自然是不相信,他跟着澹台尘十几年,从来没有听说有过这种事情,不能就因为自己刚刚一个任务的失败,就要断了自己的前程。“他绝对有他的理由。”
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门槛上,脑中极力搜索所有前因后果,努力能有办法解释这个任务的来头。
“甄苓……”半晌,他突然转过头看向甄苓。
“嗯?”
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算我倒霉,你明天去找江习风,借他的玉佩。”
“玉佩?那是他证明身份的东西,借我?可能吗?”她想起之前,挂在江习风腰间的玉佩,君子配玉……绝美。
“既然任务能派到你手里,就证明一定有出路。澹台掌门一定是算定他能借你佩。”孟盼丹眼中瞬间有了光亮。
“为什么要借他的佩?”
“你以后就会知道。或许这是唯一的办法,他要是不借,只能明抢。反正又不当了那佩,用一下还回去不就得了。”
甄苓还是不解。借佩和任务有什么关系?
“你去就是了。”总感觉孟盼丹有什么瞒着她的。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去。”甄苓自己也觉得奇怪,上一次去红月阁,就感觉像是刷脸进去的一样,这回又要搞什么。
“掌门既然把你交给我,那我就不能说。”
掌门啊……这锅给你了,接住啊……
甄苓不满的表情已久挂在脸上,可是掌门这二字出来,自己也不好在问些什么。
“我去哪找他?”
“他应该也在找你。”
这么笃定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