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羽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她赶忙收拾了东西,将这个卷轴先放了起来。
这其中怕不是有隐情?
她急匆匆地收拾了东西,带了一个下人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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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苓这几日没什么事可做。
自打江习风的眼睛看得见了,身边的气氛一下子就微妙起来。
感觉他只要是看着自己,便觉一身不痛快。
所以她一味躲在自己房里,一心不想再与江习风生出什么事来。
毕竟,她受够了动不动就被江习风几个眼神就盯到发慌的感觉。
“咚咚咚!”
这会是谁,敲门声这样的急促?
门外站着一个仪态端庄的女生。
而且这个女生,自己觉得似曾相识。
焉羽在门后,她微微一笑,示意了甄苓。
而甄苓却一脸迷惑。
“不知……您是哪位?”
焉羽笑的十分自然,没有丝毫尴尬,“忘了?那次寿宴上的?”
大脑深处的记忆被唤醒,正是自己被她点醒的那次宴会。
甄苓恍然大悟,终于在自己茫茫脑海中给这人对上了号。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
她将焉羽请了进来。
“不知大小姐今日亲临寒舍来,有何贵干?”
焉羽心知此事的重要性,那卷轴还放在自己房里,事情要尽快办完才好,所以没有多寒暄。
“温缎夏,被说得了麻风病,现在正在监牢里扣着,即刻启程,要被送去麻风山上。
我寻思,麻风都是一般的做些粗活的小婢,或者连饭都吃不上的贫苦之人才会得的病,怎么今日会生到她身上来,怕不是有什么人要故意陷害她?”
此话一出,快让甄苓惊掉了下巴。
“她……不是在……???”
顿时甄苓的满脑子问号也只能化作焦急而出。
两人四目相对,焉羽给了她一个“我也就知道这么多”的眼神。
此刻时间宝贵,甄苓也没空再端坐细想。
“多些大小姐今日义气出手,才能让我闷有缓解的机会。”
话音未落,她便急着跑出去了。
甄苓忽然想起,温缎夏对许多东西都过敏。
莫不是她因误服了过敏源,然后起了和麻风一样的红疹,才被认作是麻风?
刚才的焉羽也说了,温缎夏这种人平时都行动轨迹,是根本碰不到患有麻风的人的。
一路狂奔后,她来带了温缎夏的宅子前。
大门已经被小卒用封条贴上了。
可区区封条怎么阻止得了她要进去的决心?
只见甄苓轻轻一跃,左脚掌点地,四平八稳地在了院子里。
果不其然,在她这几日倒掉了药渣中,看到了茯苓。
“这一定是茯苓的味道。”
她放下了指尖的药渣,顿时陷入了头脑风暴里。
那可是地牢啊,门外有看守的,自己就算再灵巧,也不能让别人发现自己。
方法嘛……有倒是有,但还需要一个人帮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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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甄苓满脸焦急地跟江习风说了自己所见所闻,却换来了江习风这么一句话。
顿时心底冰凉一片。
“那可是麻风,若不是十成把握是觉得不会将她送到那儿去的。更何况还是官府亲自出手,你觉得此事会有错?”
甄苓旁的不想,此时脑中全是温缎夏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等着被送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
“如果没有误诊,那你将她带回来后,打算怎么处置?这京中可没有一个大夫敢把握能治好麻风。”
甄苓认定了那药渣里的茯苓。
“她对好些个东西都过敏,这些私下里她也是跟我说过的。”
可面对这江习风依然不动如山的架势,即便甄苓时急出了眼泪,也无动于衷。
“这么做太冒失了。”
“那你想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她一会被送走吗?
他们的队伍下午就出发,焉羽冒了好大的风险,偷偷藏了折子跑出来告诉我的。
温缎夏在这京中无亲无故,此番若不是我,还能有谁来?
如若我没有半点动向,也枉了她那样念着我,那日她把我错当成虞惜瑶,替我说了好些掏心窝子的话。
难不成我真的那般无情无义?真要眼睁睁看着唯一为自己鸣不平的人被别人陷害?”
甄苓一激动,说了好些,可江习风依然没有意向要走。
“好,你不帮我,自有别人来帮我。”
虽然有着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道理,可此时真心去求他,竟然还如此绝情。
甄苓将门重重一摔,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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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且说该如何去办。”
秦易一口答应了下来,没有丝毫犹豫。
这句话叫甄苓心宽了许多。
“你装成看守的侍卫即可,等他们准备启程,押运患者时,趁乱将她带出来,其余的,我帮你们断后。”
幸好上次秦易和江习风的事,自己在娜扎这面说尽了好话,不然此番来,还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旁的娜扎自从听到了“麻风”二字,脸色便异常难看。
她递出去了一个无比心痛的眼神。
“娜扎……你是不是不大舒服?”
她抬眼,对上甄苓的眼神更为复杂。
“是有些,今早起来便觉得胸口发闷。”
“那你在这好生带着吧,正好我们两个足够了。”
她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目送甄苓带着秦易出去了,而手中却抓紧了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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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牢。
潮湿和霉味混杂在空气中,每一次呼吸都在鼻息中翻腾。
刚刚进来的人都难免止不住作呕几声。
这里收押的囚犯比别处安静许多,没人喊冤更没人哭。
放眼望去,一片死气沉沉。
除去霉味,还有一股将死的气息,萦绕在整个牢笼中。
尽管有一缕温暖的烛光撒落,照在惨白如纸的病人的脸上,也无非是养痈贻患。
走进了一个狱卒,用手中的铁棍敲打着栏杆,尽可能地唤醒这帮没有生机的人。
“都起来都起来,要出发了!”
可是动身的确没有几个。
都知道自己是将死之人,哪里还有配合的动力?
狱卒们只得一个一个从牢房里拽出来。
温缎夏倚靠在阴暗潮湿的墙壁上,已全然不顾墙壁上长满了什么苔藓杂草或是其他生物。
她脸上的红疹消下去了许多,可是蓬头垢面,没人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