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这个吧。”
一旁来了个狱卒。
“行吧。”
本来还是放得不情不愿,因为整个队伍里,就温缎夏这么一个略有姿色的,可转念一想到,身上都患者麻风,便是再好看的媒人,也欣赏不起来。
那个狱卒将温缎夏抱了起来,在她耳边悄悄问了一句:“温缎夏是吧?”
此时的温缎夏已经将近三天没有进食,身子骨已是无力,可求生的意识还没有丧失。
她点了点头。
不难看出她想张嘴问问是谁,可是精力已经被透支到了极限。
那个狱卒正是秦易。
见温缎夏点头,秦易便放心大胆地将她抱了出来。
甄苓在一旁的小道上备好了车马,手里握着临霜。
秦易进去没一会就出来了。
见他怀里抱着不省人事的温缎夏,很是心疼。
刚想伸手过去,可听见身后一声:
“喂,干什么去?”
是跟在他身后有一名狱卒问道。
他刚想跟上来,把他拉回队伍中,可就被藏在暗处的甄苓一刀封喉。
甄苓帅气地收剑,“几个月没用了,还是锋利如从前啊。”
她给秦易使了个眼色。
秦易便将温缎夏放进了马车内,两人再合力将死在刀下的狱卒拖进了树林里。
“你也进去吧,我来驾车。”
一路上的路程很是颠簸,车内狭小的空间,两人难免不碰撞。
温缎夏更是好奇自己被什么人救走。
悄悄睁开了眼,却见到了甄苓的脸。
不知是饿了几天,头晕目眩的缘故,还是思念过甚,她脱口而出:“苓苓?”
那声音极其微弱,却一下抓住了甄苓的耳朵。
“我在。”
她想支起身子,声音如同手臂一样颤抖:
“我没病……”
甄苓握住了温缎夏的手。
“我知道。”
当晚到了缎夏的宅子里,甄苓便没有回去,而是一直留在了温缎夏旁边。
我伴君如星伴月,君念我如鸢尾花。
夜里,甄苓给她熬了些米汤,喂下去许多。
等第二日醒来,温缎夏的气力回复了不少。
一听到屋里有动静,甄苓立马端了东西进来。
“你?!?”
此时的温缎夏已经忘了昨天在车里看到的甄苓。
“是我啊。”
甄苓也不想再装了,上次强忍着泪水在她面前撂下的那些狠话,句句也都割在自己心上。
温缎夏肯定是对脸茫然,可警戒依旧。
“你休想骗我。”
甄苓哭笑不得,“骗你做什么。”
此刻,她的形象和往日的自己天差地别。
那个往日里无时不想念的人,如今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面子,缎夏怎能不激动?
一时间她还反应不过来。
甄苓掏出了一张京书:
那时她初涉江湖时的第一封京书。
温缎夏自然记得。
在确定了是甄苓后,她猛地扑上去死死将甄苓抱住。
“你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
此后的每一句话都泣不成声。
'
秦易回去后。
娜扎在馆子里呆的这一上午,客人不算多,她倒也没有太忙。
“你说,麻风山,是不是犹如人间地狱?”
秦易笑对,摇摇头。
“今儿个上午,有个官兵从旁边押走了一个得了麻风病的人。
走的时候那人死死扒住了咱家的门槛,最后还是被硬生生地给拖走了。”
娜扎眼中,似乎还浮现着那人被拉走前的凄厉。
秦易皱眉,“那地儿可不是人能呆的。”
他转念又一想:“那……门槛你重新擦了吗?他们碰过的东西可一定得小心对待。”
娜扎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呢。”
说着,秦易就拎起了角落里的水桶和抹布,打了桶水开始仔仔细细地擦门槛。
而娜扎见他开始擦门槛,眸子中刚才的惶恐便烟消云散。
而她看向那个门槛的眼神,更是尤为复杂。
'
温缎夏抱着甄苓哭了很久后,甄苓给她讲了这两个月来自己都在做什么。
“江习风给了你半颗元魂?”
她的诧异在甄苓的意料之内。
甄苓点了点头,即表达了些许感激,更表示了无奈。
“那他现在怎么没事???”
此时她的脸上更加无奈,“还记得,上次元魂失窃的时候,丢的那些圣火元魂吗?”
温缎夏点点头。
“那些元魂后来被白微收走了。”
“那……白微为什么不自己给你,反而要等江习风这么折腾一遭才肯把那半个元魂借给你?”
甄苓笑了笑,“这便是白微的厉害之处,他想知道我得了元魂会不会留在祁月派里,然而他也知道,即使我得了元魂,我未必有能力留在这,所以,他给我找了一个靠山。”
“江习风?”
甄苓点点头。
“既然江习风心甘情愿地能把元魂割下来给我,就证明他日后肯定会庇护我。
而白微也正是料到了我并非薄情寡义之人,不可能白白受了江习风这半颗元魂。
那时他把自己手里有元魂的消息散播出去,我自然就会找上门跟他谈条件,他再用他准备好的条件跟我交换。
一来二去,我为了江习风去答应白微留在祁月派,而江习风为了我,亲手割了半颗元魂。
我留在他那儿,便成了理所应当。
在你们看来,我俩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不妨猜测得大胆一些,白微早就想扔了虞惜瑶这颗棋子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条件。
当他发现了虞惜瑶跟朝廷中的魏法墨有勾结时,他开始刻意多避开虞惜瑶,不给她任何旨意。
这样,虞惜瑶最终闹的惨死狱中,也只是她一个人的结局。
虞惜瑶若是成了,京中便听他号令,虞惜瑶若是不成,也遂了他的意愿,换掉那颗棋子。
由此一来,我便是心甘情愿地做了虞惜瑶的替身。”
温缎夏也是恍然大悟,“你与他从未见过面,可他竟然把你算计透了。”
甄苓冷哼一声,
“我们见过。
之前我在找‘寅卯之时’的传说时,就是到了他的十里书阁。
还有一次,江习风在楼台之上与人过招的那次,还是他。
那次他就是来检查江习风的成果,看看拿捏了我几分。
结果那次我真的就不负所望地出手了……”
甄苓苦笑,她连自己都从未意识到,自己被算计得如此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