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行走江湖多年了,这回他们的雇主要求是四大神兽的对应元魂。目前,江湖上已知的玄冰元魂就是慕凝,所以才有了客栈里的那次绞杀。”
“他们订下的交货时间是千灯会半个月之后,也就是三天之后了。估计买主不会太厉害。”
自从江习风跟尹决明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心情就格外明朗。
这几日甄苓一直在与临霜剑磨合,毕竟是一把软剑,身边又没有人能教她太多的,所以目前的情况不是很好。
甚至……有的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它会打到哪里。
在有次险些伤到温缎夏之后,甄苓有些泄气了,她将临霜剑往旁边的石桌上一扔。
临霜剑的剑从倒映着湛蓝的天空,原本带有的寒光在微微减弱。
临霜剑和其他的剑不一样,它没有剑格,剑首是圆的,剑箍是用蓝色的宝石雕成的六瓣雪花,剑缑和剑柄都是纯银的,剑缑是一条细细的银链子,所以埋在地下这么多年才没有事。
剑身长三尺,做功可谓是
整体看来,外形酷似一条鞭子,全身都闪着银光。
温缎夏看着她原本晶莹湛蓝的眸子里罩上一层灰色,原本准备歇口气的她鼓足了精气神。
“现在弄得我是硬的也不会软的也不会,你说,三天后我是拿哪个去?”
这个问题也是着实焦灼,温缎夏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也不能怪她,谁让自己这么垃圾的。陪练还被误伤,还不是自己太弱了,根本驾驭不了这么强大的武器……
沉默继续了好久。
“缎夏?”
当甄苓回过头去找她时,发现自己身后站的是江习风。
自己刚才狼狈的样子被他尽收眼底。
他拾起躺着石桌上的临霜,摩挲着剑脊,“软而不折,薄而不脆,是把好剑。”
甄苓白皙的脸蛋微微泛红,原本抑郁寡欢突然思绪变得混做一团,对于江习风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大脑便一片空白。
此时他就在自己身后,轻轻靠近自己耳边,低声问道:“练不下去了?”
“没有。”
听得他在身后轻笑一声,随后就用拿着剑的那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顺势将临霜塞回自己手里。
“有样东西要给你。”
低头一看,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装的是那个圣火元魂——他是想把赏金给自己。
甄苓微微一笑,“没有用了,因为我们的雇主已经死了。”
雇主死了?!那个哑媪?
“那两个人自己要的赏金任务。”
原来是贼喊捉贼。
甄苓将盒盖盖好,收进自己手里,“留着吧,过两天倒也有用。”
江习风的动作是轻柔的,连眼神都是那么的柔和,好像怕戳破了着天地缓缓的静好时光。
甄苓用余光感受得到,耳旁他轻微的呼吸声也是轻而缓的。
可是思绪一回到现实,心情又开始差起来,“我差点连温缎夏都误伤了。”
“那……我陪你练?”
“我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他勾唇浅笑,道:“那你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这一句勾起了甄苓的精气神,昔日那灵动的剑眉又立了起来。
“瞧不起我?”
茶楼里。
虞惜瑶仍然是一身锦裙,头佩百果步摇,眉心点红,如此佳人,只可惜对面是空的。
她不经意地扫过楼下空地上的二人,即使钻过两道窗户的空隙,她仍然能一眼就抓住人群中最独特的那抹身影。
这回是两抹。
就在她的目光发直,盯着楼房空隙中的他,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时候,有人推门而入。
是上次为她侦查消息的那个女子,她这回穿的仍然十分不起眼,头上还带面纱。
“前几日,我看到江少在一个客栈里。”
虞惜瑶微微蹙眉,眼底划过一丝疑惑,心想:他在京城不是有房子吗?
“我路过时,看到他在为别人弹琴。”
这偌大京城有几个人见过他江习风弹琴的?
尽管虞惜瑶眼色只有一丝丝变化,可还是被那女子抓住了,她还要张口再补充些。
虞惜瑶的目光很是回避,“够了。”
在别人看来,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在她虞惜瑶那里,结果都像石沉大海一样,都没有任何波澜。
那女子似乎欲言又止,犹豫了一番后终于在推开门的前一秒说出了口:“小姐这么死心不值得,他就是一块冰!”
可是虞惜瑶没有像她那样激动,脸上仍然风平浪静,声调仍然柔缓道:“那我慢慢捂。”
然而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一滴泪悄然滑落。
三日后。
尽管孟盼丹一万个拒绝让祁月派的人跟着,可是到最后甄苓仍然让江习风他们在暗处跟着。
就怕万一。
到了交货的时间,所有人都穿戴整齐在附近埋伏好,只有江习风不见踪影。
甄苓和温缎夏伪装成那对黑衣人,在指定地点等待买家到来。
冬季夜里的温度已经让风吹到脸上时伴随着刺痛的感觉。
终于,有人在黑夜中现身。
对方是一个人,穿着十分朴素低调,若是放在人群里,绝对认不出来。
那人刚想打开验货,可是甄苓拒绝了他。“按照行里规矩,不能先开。”
那人只好作罢,“那五千两在库里,你们随我去取吧。”
她们二人交换了个眼神,上前跟上了那个雇主。
夜色深处的小巷,没有任何光亮,全靠甄苓手中的一盏灯照亮。
脚步带起地上的沙土沙沙作响,趁着夜色也挺渗人的。
“你要这么多元魂做什么?”
“制魂毒啊,有的是人买。”
“那岂不是没有解药?”
元魂分两半,阴则制毒,阳则为药。
“解药连同毒药一起卖。”
“那你为什么要按四大神兽来?”
“这四种毒是最具有代表性的毒,魂毒一共就分这四种,不同的种类对于不同的元魂还有克制作用。火毒最好用,其中效果最好的就是圣火元魂制的毒。我那儿还有三个圣火元魂,一会让你们看看。”
温缎夏还想说些什么,被甄苓用胳膊肘轻轻推了一下。
走着走着,三人就走到了一个荒郊野岭的地方,这附近也没有什么仓库。
旁边只有几个谷堆,还有些干草叉,剩余的都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在干冷的冬季还有些潮湿阴暗。
那个带路人突然停下。
甄苓早就感觉到几分不对劲,所以当那带路的回过头刚刚扬起一抹坏笑时,甄苓一把就拉住了温缎夏。
再一秒,临霜已经出鞘。
只见那人左手一挥,从那几个谷堆后面走出几个壮汉,一个个蒙面提刀,个头赶甄苓两个大。
六个壮汉围上来时,那带路人已经逃之夭夭了。
再一晃,尹虞孟三人已经从不同方向杀了出来,看孟盼丹的吃惊程度,明显是不知道还有他们的存在。
甄苓在夜色中寻找着什么,可是结果让她有些许失望,趁着交手回合结束,跃到尹决明身后,问道:“江习风呢?”
“那小子常年迟到早退。”
剑刃相撞的声音充斥了整个黑夜。
此时孟盼丹是以一敌二,却没见落下风,掐诀立刃,左右开弓,倒是符合了他的实力,硬是和那两人打了个平手。
甄苓这面拿着临霜,手感的确比前几天好些了,可是还没到得心应手的地步,努力控制着别打歪,可是失误还是连连。
不过还好,一直没有致命的失误,对手剑上的霜也一步一步在结。
慢慢的,那层霜已经从剑脊逼向剑柄。
眼看着对方剑上的霜就要结完了,谁料想到那人突然发力,用力一斩,而自己恰好用错了面,只见那人的剑锷越过临霜直勾勾地朝自己劈来。
甄苓还是头一回那么近距离地看到剑刃,感觉他的剑锋离自己就差一寸。
突然感觉有人在身后拉了自己一把,不然自己脑袋绝对得开瓢。
转眼一看,自己在江习风怀里。
江习风此时一手搂着自己一手迎战。
甄苓不想让他因为自己受限制,所以要从他怀里挣脱开。
“不碍事。”即使是在战斗中,他的声音依然柔和如细雨。
可以看见江习风连诀都没掐,就把那人打得手忙脚乱。
在耳畔充满了剑刃相交的声音中,江习风那柔和的声音再次萦绕在耳畔,“可否,把他剑上的霜结完?就差一下了。”
临霜剑刚刚碰到那人的剑一下,上面的霜就完整了。
只见那人再怎么掐诀,他的真身都发挥不了作用,就好像被霜封存了一样。
江习风这时微微一笑,手中的炙烛轻轻一挑,一招制敌,剑锋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没有立即用剑锋划过他的颈动脉。
只见江习风轻轻挪动搂着甄苓的那只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另一只手再轻轻一划,对面那个七尺之躯就倒下了。
当甄苓从他怀里出来时,看到一旁地上的人,才知道他晚到的原因——他把那带路人给抓了回来。
现在那人被他五花大绑在地上,看着自己雇佣的杀手一个一个接连倒下,自然已是欲哭无泪。
此时他就是跪地上磕几个响头,也不会有什么用。
“带路。”
可到了那仓库,发现才有两个半。
看那人的表情,可能真的不知道另外半个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