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丢了半个?”
就在甄苓还在为那不翼而飞的半个元魂开始苦恼时,突然感觉身旁有股寒气在慢慢逼近。
随后孟盼丹便一把揪住了手腕,即便自己还在和江习风深情对视,也能感受到孟盼丹那阴沉的眼神。
她脸上摆出了等待暴风雨来临的表情。
只听得孟盼丹咬着牙关,在竭力压制怒火,低声道:“跟我回去。”
那被施加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道足以说明他的忍耐已经到达峰值。
甄苓自打跟着孟盼丹以来就没见过他生这么大的气,估计这回就是叫师父把喉咙叫哑了也不会有什么用了。
甄苓回头和江习风交换了个眼神,那眼神像极了玩的尽兴时的小孩被喊回家吃饭的样子。随后便灰溜溜地跟着孟盼丹离开了。
一路上他都阴沉着脸,身旁散发的幽暗的气息伴着月光轻轻泼洒下来的月光,让甄苓心底越来越慌。
虽然自己知道祁月派的人在孟盼丹心里一直是个禁忌,但是自己还真的没有预料到他的反应竟然会这样大。
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能使他对待他们好像仇人一样?
心中的疑惑一直不解,可她也不敢做声,一路无言。
回到了孟盼丹自己的宅子。
“都退下吧。”他遣走了门口的两个小书童。
那两个小书童走开的时候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甄苓,可是甄苓没放在心上。
首当其冲的,难道不是面前这个还在隐忍的老虎么?
甄苓静悄悄地跟在他身后,头也不敢抬,试图将呼吸的声音压到最低。
回想这几次住到孟盼丹的宅子里,无一不把他惹得怒火三丈,每次都是被他从江习风那领回来的,想想还真的有点……
跟着他进了门厅,可是他的步伐并没有停下,而是一路回到主卧。
甄苓在门槛外,正在犹豫要不要跟着他一起进去,听得他一句:“进来。”
这句话听起来心平气和,却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当甄苓转过屏风后,看到他取下了墙上的一把宝剑。
甄苓看到之后就傻了眼,心想:不至于要杀人灭口吧……
孟盼丹背对着自己,看不上他脸上的神情,不过甄苓猜测不会太好看。
只见他把那柄剑拔了出来,剑从倒影出他的脸,映着旁边的烛光,依稀可以看清那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正垂眸打量着那把剑。
甄苓看得是心惊胆战,想象一会他一刀捅死自己的情景——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死在自己师父手里。
她心想:还是先发制人吧。
她直接跪在了地上,“师父。”
孟盼丹没有答应她,而且放下了剑身,手中拿起了剑鞘。
良久他才说话,那语气像是气已经消了,“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你远离他么?”
甄苓没有做声。
“因为祁月派的人为了完成京书不择手段,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甄苓依然没有声,可心中越是愤愤不平。
孟盼丹回头瞥了她一眼,将那柄剑收了回去,“跪着吧。”
甄苓此时心中已是万幸,听到他收回剑的那一刻,算是放心了。
好好好不就是跪着么……
当孟盼丹剪掉最后一支蜡烛前,他看着甄苓还在门口跪着,“你想一直在我卧室里跪?你怎么不上我**来跪着。”
到**那还能叫跪着么……
甄苓只好起身,扶着门槛勉强站起来,揉着酸痛的膝盖准备出去时。
“算了,你便在屋里跪着吧。把门关上。”随后孟盼丹倒头就睡。
一开始甄苓还心想:这个奇怪的人……
可是当黑暗刚刚浸没了房间没一会,她突然反应过来。
“师父,门外不冷的。”
他没吱声。
“师父,门外没有风的。”
他仍然没动静。
“师父,徒儿可以在门外跪着的。”
看着孟盼丹不做声,本想推开门直接到外头去跪着,转念又想起来那两个书童都被他遣走了。
出去也没有用,明天早上他若把自己抱了回去,在别人眼里都是一样的。
她借着月光看向榻上的孟盼丹,心想道:这个阴险的人。
翌日。
孟盼丹一早醒来,发现甄苓不在屋里。
到了门厅,看到她跪在地上,旁边两个小书童还给她拿了垫子。
见到孟盼丹出来,甄苓立即伏在了地上,“给师父请安。”
这一下倒是给孟盼丹吓个够呛,心想:你什么时候这么恭敬过?
可是心里mmp脸上还是要保持微笑,“一晚都没睡?”
旁边两个小书童若有所思。
甄苓的头一直都没抬起来,“徒儿没睡,认真反省了一夜,徒儿知错了,还请师父原谅。”
那两个小书童的眼神好像在谴责这个恶毒的人。
“咳咳……那你起来吧。”
甄苓这个才肯把头抬起来,紧接着用站都站不稳的姿势告诉孟盼丹:我真是跪了一夜。
然后她再一步三踉跄地走开。
孟盼丹看着她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
这个女人……
在东街的一家书阁里。
一位老者正接着新出的日光整理书架上的古籍。
书阁的门被人叩响了。
“进。”他的声音很雄浑。
结果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虞惜瑶。
她双手放在前面做揖,“白掌门。”
那位被称作白掌门的老者看待虞惜瑶的眼光很是仁慈,“嗯。”
“掌门可知道我生辰是哪一天?”
“卯年申月初九。”
“什么时辰?”
“午时。”
她脸上露出些许兴奋的神色,但是随后就消逝了,眸子刚刚亮起来便又暗下去,“那这么算来,还得些时日呢。”
白掌门若有所思地笑了,“怎么,你见到你妹妹了?”
“嗯。”此时虞惜瑶像极了一个没长大小女孩。
他脸上的笑也像极了哄小孩子的那种笑容,“如果有机会,带来让我见见,看看你们二人长得像不像?”
“可像了呢。”
就在虞惜瑶推门离去之前,又被那位老者叫住,“对了,让江习风那臭小子来见我。”
虞惜瑶自然是高兴,只要能有机会和江习风搭上话,无论说些什么,她就十分满足了。
这不是小姑娘是什么?
身后白掌门的笑容也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