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后门旁。
只见甄苓将元萧从挂在树上的绳子上放下了,两个人相视一笑,流露出不约而同地坏。
元萧顺手将头发挽起来。
见她得意洋洋地笑着,好像从未如此解气,“是他自己杀的,看到他女儿回来之后,那样子,我从未看到他那般狼狈过。”
就当甄苓笑得也十分满意时,她看到元萧身后不知何时冒出来一个人。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人蒙面带刀,直接将一枚飞镖朝着元萧的后脑勺掷去。
甄苓眼看那锋锐的镖正朝元萧正后脑勺飞去,“有人!”
只见她手疾眼快,直接将元萧扑倒在一边。
自己对面那颗秃的树干上,沉闷的一声,有个飞镖直直插在那上面,还泛起月芒。
顿时,元萧脸上原本喜笑颜开的笑容不见了,十分后怕地看着甄苓,又看看那枚飞镖。
就在甄苓还在一头雾水之际,有人从黑暗中杀出,借着月光,依稀能看清他的刀锋,和自己擦肩而过。
好险……
算起来,自己闯**江湖也快三个月了,这时候要是被他一刀捅死,那岂不是白白辜负了这么优益的条件?
只见临霜出鞘,乘着寒风,趁着夜色,先是给对手送了半截剑霜。
可能是因为甄苓的真身太过少见,所以当那蒙面人看到自己剑上的剑霜之后,有些毛手毛脚。
可他的真身也不是个好伺候的主。
直到那人掐诀再战时,甄苓才看清了刚才飞向元萧后脑勺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枚柳叶!
他的真身是三月烟柳,叶片正是小的时候,每每挥剑,都伴随着一片柳叶,向自己飞来。
这一片就在甄苓眼前划过,这次甄苓看清了那锯齿状的边缘,不禁寒毛倒立。
两人齐齐地一个侧空翻,再次站定。
这回,甄苓瞟见那人腰间的玉佩,还是那熟悉的山间明月——那人是祁月派的。
据甄苓所知,在祁月派且能佩玉的,肯定都大有来头,不说能一个挑十个,反正自己这两把刷子,肯定不够对面用的。
果不其然,他看甄苓的眼神中充斥着不屑。等他摸清了自己的真身之后,估计就不好玩了。
再几个回合下来,甄苓意料之内地站在下风。
现在那人的剑法步步相逼,直指甄苓要害,处处可致伤。腿上还很不争气地中了两镖。
元萧在一旁看着着实着急,可是一转念,自己手边什么都没有,估计上去也就是个炮灰。
只见那人像是玩腻了,垫了几步,前手还与甄苓交锋,后手回转了一周,给剑锋蓄力,重重朝甄苓劈去。
这回真的要接不住了。
自己等着临霜突然脱手,然后自己胳膊上再被人横劈一刀,接下来就是血染月光。
然而,做了很久思想准备之后,只听得有人接下了那招。
不用想,一定是江习风。
他那俊魅又孤傲的脸出现在这瑟瑟寒夜之中,眼角划出几点冷漠统统在自己这里化作熔岩,在眸子里暗流汹涌,炙热又癫狂。
当甄苓抬头看到那把炙烛之后,心里自然是不胜感激。
“师兄?”
只见江习风毫不费力气地接了下了刚才那一招,且稍带愠色,“弦月斩才练完第一段吧?就敢拿出来丢人了?”
那人见了江习风就立马收手。
“赏金多少,我给你,以后林府的京书不许再接了。”
等那人走了之后。
之前那一套操作下来,甄苓没怎么样,后面元萧倒是一张八卦脸。“你男朋友啊?”
甄苓的眼神有意避开江习风,答道:“不是。”
江习风嘴角略过一丝苦涩但是没有发作。
“那你桃花可以啊!”元萧还戳了一下甄苓。
甄苓回瞪了她一眼,好像告诉她:你再说我打你。
一直走在后面的江习风将甄苓一切的细微变化收入眼底,汇聚成一下苦笑。
这一下苦笑不知蕴含了什么。
等到送元萧回府之后。
已经到了三更天,天边有些见白,可是寒风依旧瑟瑟,在浸没着甄苓单薄的身子,寒冷早已灌注了全身。
可是当她想起今天白天想起的那些疑惑,更是让她从心底凉到手指尖。
不知道走在自己身后的这个人是好是坏。
一路上她都不敢回头,万一看到一只恶狼的模样,万一他正要扑向自己……
江习风叫住了自己,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清冷。“慕凝。”
“嗯?”她用余光回头瞟了一下江习风。
“今天怎么了?”
很显然,他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眼底的顾虑。
这半天躲躲闪闪,眼神飘飘忽忽,走路心不在焉。
甄苓驻足,当那些疑惑还笼罩在心头,她考虑要不要坦诚相待,要不要将自己那些胡思乱想都告诉他。
如果他生气了呢,如果之前的真的是巧合呢,或者说,他真的只是单纯喜欢自己呢?
她依然没有转过头,正视一下江习风眼眸中已经滚烫的岩浆。
这时甄苓有些害怕了,她不敢妄自想些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他那宛若清泉的声音想起在耳旁,好像潮水在暗暗拍打暗礁。
“我中意你。”
甄苓还是没有回答,像是灌了铅一样。
“很久了。”
沉重而有力。
有力地敲打着她的心跳,刚才,有那么一刻,真的漏了一拍,用他的声音填满了。
顿时只觉得萦绕在耳旁的不只是刺骨的寒风,眼中的泪水不知是不是风儿刺激出来的。
心动了吗?
甄苓眼中的雪花显现出来。
“哦,所以呢?”
她仍然没有回过头去。
“你不考虑一下吗。”
她默言,只是眸子中的雪花愈加坚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