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苓回去的路上。
路过宣府的门前,还是挂着前几日的白布条,可是没听他们的人说宣二小姐一直没回家的事情,更没有传言说宣紫苑因丧母心痛至极,直接赴池的消息,可能也是为了不触怒那个华阳侯。
毕竟未过门的妻子就跳崖自戕这事说出去不是那么好听的。
所以这几日,宣府一方面只能因为主母的丧事闭门谢客,一方面满京城地派人找宣紫苑。
据说这几日,宣家主气的是觉都睡不好,就因为那个擅自出逃的宣紫苑。
甄苓也只能全当作一场闹剧来看,虽然跟那个家主有一面之缘,可是毕竟只是过客,拿钱走人,哪有什么交情不交情的东西,江湖上最数不得的便是交情二字。
她微微看了一眼宣府的门前,眼中道不尽的唏嘘。
“救……救救我……”
突然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脚踝,给甄苓吓得一激灵。
怎么这乌漆墨黑的地上还能有个人?听声音应该是个男人。
“给你……给你钱。”
给钱我就干?把我当成什么轻浮的人了?
隐隐之中,甄苓能在黑暗之中看清那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
玉佩?好东西!
想着这个人的伤势不轻,索性便一起带了回去,万一是哪家道友,让自己救了一名,岂不是又扩大了自己的人脉?
摸着黑夜回去的路上没能注意到那人脸上的血迹,直到回到房里点开了灯,他身上血肉模糊的地方和衣服上大片被染红的血色,有些皮开肉绽的地方触目惊心。
甄苓明白刚才应该是他最后一口气了。
等到帮那人包扎完伤口,正好赶上外出赶京书的温缎夏回来。
“这么晚了还不睡?”
可是等温缎夏推开门,看到躺在**的一名男子后。
“可以啊。”
眼中瞬间充满的八卦不说,还特意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人的相貌:五官还是非常端正,眉眼之间有些习武人的感觉,并非是那种眉清目秀的奶油小生。
“终于想通了?我就说过江习风那小子不怎么样,我的好姐妹,想明白就好。”
说着她还拍了拍人家的肩膀。
甄苓听了这一席话肯定是不大开心,毕竟她现在一想到江习风就脑壳疼。
申卯之时,天祭之子……
果然还是江湖上套路深,自己早一开始就掉到他们布好的圈套里了。
她看着榻上的那名男子,把他脸上的血迹抹去之后,五官看上去也是极其标志的,在这京城里他的相貌也算得上是上乘了,两段剑眉之中透露着刚毅,即便不是战场上,也是屹立于朝堂之上的七尺男儿。
甄苓叹了口气。
“有了新欢还不开心啊?你这不……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吗?”
甄苓白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怕把**的那个不知道是哪家贵公子吵醒了:“欢你个头啊。”
温缎夏走进了才发现那男子身上缠着不少纱布,有些还透着一两点朦胧的红色。
“这是谁?”
甄苓摇了摇头。
“不认识你就敢往回捡?”
联想起申卯之时的传说上,甄苓突然有些后怕,会不会又是掉进了他们给自己设的全套里了?
又看了看榻上那个不省人事的男子,身上的刀伤加起来足足有十多道,那他们也太下血本了,这假戏真做都没有这么做的。
应该不会。
转念一想,伤养好了撵走便是了。
目光落在了那男子的眉宇之间,竟发觉有几分像江习风。
呸呸呸,自己怕不是被江习风气疯了?
今日甄苓那原本如诗画一般的眸子里笼罩着一层阴雨,温缎夏多少页看出了她今日有些不对劲。
“你们俩……?”
这种话题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问,就在不到一分钟之前自己还跟人家说支持人家分手呢。
“说来话长,我今天见到一个奇女子。”
然后她把自己遇上焉羽之后发生的事都叙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温缎夏表示:“啧。。玉佩是个好东西。”
十里书阁。
想必虞惜瑶是半点都等不及了,好奇心完全被“申卯之时”这四个大字填满,才会半夜三更地杀到十里书阁来。
究竟是什么能让甄苓跟江习风闹别扭,倘若自己将此事夸大,岂不是能早日达到自己翘首以盼的结果了吗。
此时尚且处于人定之时,别提十里书阁,就算是热闹的步行街上也没有几个人了。
乘着黑暗,虞惜瑶在一柜又一柜的书籍之中摸索着,她的目光也不放过书架上的任何一本书,试图在这茫茫书海之中找到答案。
突然自己身前被照亮了一大片,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白微掌门。
火光顺着他脸上的皱纹爬上眼角,最后钻进眼缝里的光亮没有多少。
“这么晚了,你跑到我的书阁里做什么?”
为何有一种被抓现行了的感觉?
突然注意到掌门手里还拎着一把剑。
看来他应该是把自己当做半夜三更跑来盗窃的贼了。
“掌门,惜瑶有些迷惑,不知道申卯之时这四个字出自哪里。”
白微那原本就没多大的眼睛微微一皱,能看清的只剩下眼角的那些褶子了。
“谁跟你提起的?”
虞惜瑶心里一惊,惊慌失色的神情尽显在无处安放的眼神里。
宛然一笑道:“没什么人,惜瑶自己想起这么个词罢了。掌门若是觉得这事不宜让别人知道,惜瑶这就离开。”
白微沉思了不过几秒,随即便道:“今日你且先回去,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切莫要自己好奇。”
这一下便令虞惜瑶更加好奇了。
反观,掌门的话也不能不听,索性还是回去了。
翌日。
元萧昨晚压根没离开,在焉府里留宿了·一晚,因为她还有许多疑问要好好问一问焉羽。
早上还没到卯时,元萧便早早敲开了焉羽的房门。
此是的焉羽早就梳妆打扮好了,端坐在案前,注视着案上的那一副水墨画,**了**手中的毛笔。
当那双纤纤细手将笔放在砚台上,那面元萧便敲开了门。
晨光洒在焉羽的剪水双瞳上,宛若一副世上少有的画卷,用最细腻的笔法勾勒出来,最后以流光做点缀,微微带上一笔春光下的桃色。
“你想要问我什么?”
元萧对于她每次都是迎接自己已经不奇怪了。
“你不是一向声称自己并非算命先生,从来不告诉别人关于未来身世的吗?为什么偏偏就告诉了她?”
确实,元萧之前每次要焉羽看看的时候,焉羽的回复永远都是:天机不可泄露。
“因为我看到了。”
???
“你要是没看到的话还告诉人家干什么?"
焉羽抬起头,非常正式地与元萧对视,道:“我看到是我告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