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时憬提起了温如清倒水的那个纸杯,轻轻的推到了一旁,然后从柜子里又拿出来一个,重复之前的动作又倒满了水,一言不发。
贺泽辰就那么忐忑的正襟危坐在床边细细的打量着小姑娘的神情,可他又不敢过分大胆的张望,只能时不时的瞟一瞟。
可尽管如此,小姑娘还依旧是冷言冷语的模样。
把水杯递过来,把他的上衣脱掉检查伤口,然后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又皱着眉把窗户打开透着气,全程像是把自己伪装成了护工,而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病人一样。
看着这一幕,贺泽辰心里有股莫名的不舒服。
“丫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是想着这点儿小伤就没必要让你过来了,我是怕你担心。”
“而且你看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大事,你的包也追回来了。”
“我真错了……”
“别生气了好不好。”
贺泽辰掀开了被子,有些着急去把小姑娘的身子板过来看着自己。
可现在的时憬正在气头上,而她就站在窗户那边,背着身子望着窗外的景象,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样子。
贺泽辰更急了,挣扎着要下床。
下一秒,时憬直接转过身子冷斥出声。
“你是想再把自己摔个半死?”
贺泽辰一愣,暮的顿在了原地。
好凶……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凶的丫头……好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贺泽辰愈加不敢乱动了,向后挪了挪重新坐回了床中间,老老实实的听候发落。
时憬看着他这样,突然就泄气了。
她真不是怪他,只是觉得有的时候他也应该想一想事情的利弊,今天就是太鲁莽了。
而时憬其实更加生气的是自己,就是因为她当时没有拦住他,所以他才会追上去弄了一身伤。
如今这些皮外伤看起来是小,不成气候,但是一旦今天并不是那么走运,伤到了筋骨怎么办?
贺泽辰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他是Z神,身上肩负的不只是有他自己,还有整个战队整个国家的荣誉。
在现在一个比赛档口,他出了事情也就意味着今年的冠军依旧会失之交臂。
而最后的原因是因为自己。
时憬一想到这就会觉得自己就仿佛是他的绊脚石一样,每一次都会把他拖下水。
“我拿你真是没有办法……”
时憬终究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只是沉沉的看着贺泽辰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心里便存下了一个心结。
任管最后贺泽辰怎样低头认错,时憬都是敷衍的态度,表面上是原谅了,可背地里贺泽辰知道小姑娘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直到最后快十二点钟,时憬让他先睡一会,贺泽辰搭在她腰间的手才沉了下来。
贺泽辰满怀愧意让她先回去,明天再来。
时憬却摇了摇头。
“我在这陪你。”
随后,时憬便关了灯,出了病房。
时憬看着病房外一直在走廊窗边站着的温如清,亮着的眼睛随之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她正在仰望的草地,微眯。
“温如清,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温如清如愿起身,转过身子对着时憬温柔的笑,停了半晌,微微颔首。
“好。”
接着,两个人便默契的走到了电梯间。
站在电梯间的窗户正前方,两个人面对着面。
时憬环着手臂淡淡的看着她,不带有一丝感情色彩,开门见山。
“温如清,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也从来没有在意过你的这些小把戏,因为都无伤大雅。”
“但是今天你如此巧合的出现我不敢保证这一切跟你有没有关系,我想你心里自己也有数。”
时憬的食指捻住了自己的小臂,牙齿间磨出了清脆的声音,眸色更深了。
“我希望你能够清楚的是,无论你做多少小动作想要拆散我们两个都无所谓,因为我们两个都不在乎。”
“但是一旦你做了伤害他的事,我不保证你还会完整的站在这里。”
温如清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甜笑着,仿佛时憬所说的一切真的是冤枉了她。
只是她苍白的脸色已经出卖了她。
她现在紧张,愤怒,嫉妒,恨不得杀了她取而代之。
然而时憬无暇顾及她的表情和思想,接着说:“你是个非常优秀,非常温婉的女人,我不太相信你会成为现在这样一个嫉妒冲昏头脑的人。”
“所以我在提醒你,不要做的太过。”
“他是应该站在云端,夺得自己的荣誉,而不是因为你们这些不知廉耻的蝼蚁所使的下三滥的手段错失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