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吾挂上电话后，又过了不到半个小时，程淼就回到了医院。
白吾问他今天调查得怎么样了。
他就递给白吾一个黑色的笔记本：“我全记在这上面，你自己看。你从刘玉清那拿的东西呢？”
白吾将那个文件袋递给他：“诺，就是这个。”
程淼接过，随便翻了一下就道：“我先将这个传真给司令部，你有什么问题，等下我回来了问我。”
白吾哦了一声，就打开笔记本翻看了起来。
在这个互联网发达的现在，程淼却仍然习惯于将这些东西记录在笔记本上。厚厚的笔记本已经被用了一大半。
白吾翻到后面，里面夹着几张照片。
白吾一张一张地看着，脑子里拼凑着案发现场。
那里应该是一个已经废弃的建筑群。
可以看出最开始是打算建别墅的，大部分建筑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雏形。
应该已经有些年头，建筑外的草都长得很高了。
白吾猜测这块地方被废弃的原因就是因为实在是太偏了。
从照片里可以看出来，这座建筑群外就是高低起伏的荒地，杂草丛生，相当凄凉。
案发现场可以说是相当血腥，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迹，有些血溅还到了墙上。
能找到的尸块不多，大部分都散落在屋里。警方将这些尸块拼凑了起来，除了脑袋还算完整，其余的部分已经不成人形了。
白吾只看了一眼，就将照片放了回去。
即使他经常面对异兽，但在看到这些照片时，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些照片不止血腥，还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白吾将视线移到笔记本上。
程淼的笔记比照片上的草还要杂乱，如果不是因为白吾与他待久了，对他的记述习惯有一定的了解，还真看不出来。
笔记本夹着照片的那一页写着大大的几个字，“鞍江区，凤凰路”，这个应该是案发地点，但紧接着，后面却出现了一个名字。
“刘玉清。”
白吾看着笔记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但很快，他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地图。
果然。
案发地在刘玉清的住房附近，相隔大约一公里。
这几乎就坐实了，此案与龍侄有关。
只是，他不明白，龍侄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在刘玉清身边徘徊？
他继续翻看着日记，里面记录了警方的调查过程。
警方询问了周边流浪汉，得知死者已经在那里住了一个星期。没有仇家，也没有与其他流浪汉争斗的情况。
现场也没有指纹，脚印或者是车辙印，几乎是排除了人为的可能。
不过，现场有动物的抓痕，墙体也有被撞裂的痕迹。
加上那里本来就偏僻，警方初步判断，可能是周围树林里的狐狸或者是猞猁。
白吾看着程淼的记录，狐狸或者猞猁应该不可能会将那个那些地方弄成这个样子，他几乎已经确定了，就是它。
只是，按照以往的经验，其他的异兽基本上只会食用人类的心脏，像这样，将整个身体都吞噬掉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白吾继续往下看。
里面涉及了警方的具体调查，这个没什么意思，不过，有一个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死者的表情”。
白吾立马翻出了那张拍下死者的照片。
瞬间明白了。
难怪他刚刚看这张照片的时候会觉得诡异。
死者的伤口呈撕裂状，想必死前一定极其痛苦。
但这个人的表情却极其平静，就像是在睡梦中一样。
......
程淼回来时，手上还拿着一个档案袋。
“这是司令查到的关于魔眼那些人的资料。”
白吾立刻问道：“结果呢？”
之前在调查刘玉清时，他们已经对她的家庭进行了调查，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她的外公。
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但程淼却摇了摇头：“没有。刘玉清的外公陆伯川并没有出现在这份文件中。”
这一下，白吾更疑惑了。
没在？不是？
“不过，程淼继续道，当时我们调查的只有刘玉清，对她的家人的调查并没有那么完备。现在看来，关于他外公，有些事，还是有问题。”
“比如？”
“比如她外公的死。”
“怎么了？”
“她外公在二十年前去世，去世时还不到四十五岁。”
白吾思索着：“就现在来说，确实很年轻，但或许是他本来身体就不好，或者本身有重大疾病，像是心脏病什么的呢？”
“确实也有这种可能。我已经通知了调查组调查这件事，应该过几天就会有消息。”
白吾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管献商呢？你们找到管献商了吗？”
程淼摇了摇头：“还没有。”
白吾惊了：“还没有！怎么会，他还没有恢复正常吗？”
程淼沉吟半晌之后才道：“我有一个猜测。”
“什么？”
“或许他已经恢复了，只是他有意躲着找他的警方，不愿意回去。”
白吾有些懵：“你说清楚一点，他为什么要躲着警方？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我们之前也看到了，管献商会清楚地记得自己失控时做了什么。那么这一次，恐怕也不例外。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差点杀了自己的弟弟。”
“因为担心自己再次伤害弟弟，所以他不愿意回去。”白吾看着程淼，“你说他那天为什么突然要出去？他会不会有危险？”
程淼突然看着那个笔记本：“你看了那些照片了吗？”
白吾不明所以：“看了，怎么了？”
“你注意到死者的表情了吗？”
白吾当然注意到了：“平静。”
“没错，平静。我想，龍侄或许有一种能力，可以让它的猎物心甘情愿地被它吃掉。”
白吾瞬间不淡定了：“你是说，管献商那天之所以会出去，是因为感应到了龍侄，所以去给它送外卖。但因为距离比较远，或者是其他的原因，龍侄先遇到了那个流浪汉。
它吃了那个流浪汉，管献商才逃过一劫。”
程淼点头：“我是这么认为的。”
“那管献商现在岂不是很危险，他随时都可能会被吃掉。”
“不止是他，”程淼道，“只要龍侄再出现，谁都有可能被吃掉。我们得尽快找到它。管献商确实很重要，他或许能指引我们找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