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香公主
01
当晚无事，第二日日上三竿，大伙吃过午饭，才取道向京师进发。
这一次，除了欧阳长天、曹芳儿、孙勇、慧因、官锁、张贡、申公、申豹等八骑，尚有东方闻彬、东方闻璐两大高手。他们护着一辆华丽的厢车，马天自然也是一流的。在他们不远，又隔三三两两地尾随着一些劲装汉子。
这些人，自然全是宫廷中的大内高手。
欧阳长天谓东方闻彬道：“前辈，公主为什么要来寻晚辈？”
东方闻彬道：“皇上对少侠赞不绝口，总为没留住少侠而长吁短叹。而我们公主又天生好动，一身武技已尽得真传。但公主向来为人随和，不喜欢摆架子，听说少侠不但品貌非凡，而且武功通玄，故而动了好奇之心。不久前听说少侠在衢州勇惩奸官，而后又去了杭州，便偷偷改装独自出来。皇上知道后，十分担忧，便令拙兄弟二人率三十来个大内卫士追来护驾。还好，刚出沧州就给咱们追上了。”
欧阳长天道：“公主虽有武功，但这江湖上并不太平啊！”
东方闻彬道：“谁说不是啊。老夫兄弟接到密旨后，急得不得了，连夜兼程，总算在客栈追到了。”
二人正在谈着，俊美少年，不，应该说馨香公主已捞开车帘，呼道：“欧阳大人过来，我有话问你。”
欧阳长天对东方闻彬尴尬地一笑，道：“少陪了。”
东方闻彬还以神秘的一笑道：“去吧，当心又惹情孹。”
欧阳长天策马来到厢车旁，与厢车并排着缓缓而行。欧阳长天道：“公…公子有什么指教？”
“别酸溜溜的，叫我馨香儿好了。”馨香公主盈盈一笑，更加妩媚动人，“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儿，没有什么指教不指教的。”
“小民不敢！”欧阳长天窘道。
“在我面前，不要称什么草民，更不要羞羞答答的。我喜欢无拘无束、开朗诚恳的谈话。你别当我是什么公、公子，我也不当你是什么大人，这样多好！”馨香公主道。
“公……你教训得是。”欧阳长天喃喃道。
“切！又来了？”馨香公主白了欧阳长天一眼，瞬即又和颜悦色道：“你们这次上京师，所为何事呢？”
欧阳长天道：“自从离开衢州，一路上都有人在谋算在下，目标却是在金牌。他们为什么要谋金牌，想来想去，无非是对这金牌有所顾忌，待金牌弄到手，便可以肆无忌惮地利用官兵来对付鄙人了。他们之所以要对付我，是因为我只要存在一日，便是他们贪赃惘法的最大阻碍。”
馨香道：“衢州知府和方道平，不是已经伏诛了吗？”
欧阳长天道：“方道平、蔡明扬二人，在这次的行动中，只不过是一个小卒，幕后人却不是他们。”
馨香道：“有这么严重？父皇已令方黛南领衢州知州；金华的县令升任了知府。金华七捕重返金华，都有升职。还有懒羊山的草寇，全都招安，编在方黛南麾下。”
“圣上英明。”欧阳长天道，“那些押往京师的贼寇，审过了吗？”
馨香道：“进入大理寺，还没审问，全都服毒自杀了。还怎么审？”
02
欧阳长天道：“好狠毒的奸贼！”
馨香诧道：“怎么了？”
欧阳长天道：“其实这次的幕后主使，乃是奸相聂太师。我让两个师姑（伏魔双剑）押送那些贼人上京，就是活的铁证。想不到，竟然大理寺也有他们的人。那些人绝不是自杀，而是被杀人灭口了。”
“这样啊？”馨香公主道，“欧阳少侠可否将事情的前后，给我细致地讲述一遍？”
“这事，得从南阳关驱逐上官卜道讲起。”于是，欧阳长天便将南阳关出来，到金华遇姐姐，一直到上京师的全部故事，叙述了一遍。
这馨香公主听得既是津津有味，又听得怒气填膺。
直到黄昏时分，欧阳长天才讲完了所有故事。馨香公主道：“这聂太师太可恶了，这次，一定要扳倒他。不然的话，必将祸国殃民！我一定帮你。”
“谢谢殿下。我这次已下定决心，即便是扳不倒这老贼，就算犯下杀头之罪，也要将他手刃秋水剑下！”欧阳长天说道。
“少侠不可！咱们还是先挖出全部贼党，然后铁证下将他绳之以法。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根除祸患。否则的话，即使诛杀了一个聂太师，不知道还有多少个聂太师隐藏在朝庭重臣中。”馨香公主说道。
“公主小小年纪，胸怀如此博大，欧阳长天走眼了。”欧阳长天就马上躬身一礼道。
“你又来了，说好不许这样。好了，前面不远就有集镇，咱们今晚就在那打尖，明天再走。”
“遵命！”
……
这一天，一行人来到了河北沧州。
这沧州也是武术之乡，历代出了很多著名的武林高手，正所谓藏龙卧虎之地。后期的“八极拳”，也在沧州演化出很多种不同的风格。欧阳长天心想：是不是在这儿这时候，能看到耍八极拳的高手呢？
据《沧州武豪志》记载，明清时期，沧州涌现出无数的武术名家，但多半都是精于北派武术，例如长拳、戳脚、翻子拳、象形拳等等。每到街头巷尾，都能见到一些卖艺的。
有人说卖艺的人多半都是耍的一些花拳绣腿，还有人说他们展示的都是些没技击价值的乱把子。其实，卖弄花拳绣腿的“卖艺人”也不能说没有，但却不能一棍子全部打死。
看，现在这东城一角，就有两个练家子在那儿卖艺。俗话说【内行看熟道，外行看热闹】，欧阳长天等人看对方走了一趟拳架子，显示出扎实的腰马功夫，就知道对方绝不是那种靠吹嘘唬人之辈。
场中是两个三十二、三岁的汉子，他们演了一场精彩的对打，赢得了阵阵掌声。
这两个汉子，一个身材高挑，另一个稍矮一些。只见那高挑汉子向周围拱了拱手，叫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熟道，练得不对，请行家多多指教。我兄弟二人，因为今年粮食欠收，只够东家的田租，为了养活一家人，在这给大家演演，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敝兄弟在这儿谢谢了。”
看这场面，曹芳儿想起当年自己与爷爷、弟弟三人在湘中卖艺的情形，禁不住驻马不前了。
02
欧阳长天道：“师妹，咱们要赶路哩！你上去给他们一绽纹银，也就是了。”曹芳儿闻言，觉醒过来，下了马蹿向前去，把一绽银子往场中一丢，说道：“两位好汉练得不错，这点银子，就送给你们吧！”
高挑汉子一看是个漂亮的姑娘，禁不住心中一**，随即抱拳躬身道：“谢谢姑娘厚赠！”
曹芳儿道：“客气了，两位大哥，莫非这也也闹虫灾。”
矮个汉子道：“虫灾倒不是，是闹大虫灾。”
“怎么说？”
“不能说。姑娘，谢谢你的馈赠。”高挑汉子道，“听口音，姑娘不是本地人，不相干的事，就别乱打听了。姑娘住哪家客栈，稍后咱们再来拜访。”
曹芳儿道：“拜访免了，咱只是路过。你看我的伙伴们都等急了，有缘再见吧！”
说完，抱了抱拳，离开了场子。
……
“怎么去了这么久？”欧阳长天问。
“随便问了两句，说这儿今年闹什么大虫灾，觉得奇怪，顺便问了两句。”曹芳儿低声道。
“大虫灾？只说南方今年闹虫灾，怎么北方也闹虫灾了？”欧阳长天诧异地问道。
曹芳儿道：“我也不太清楚。奇怪的是，他说：倒不是闹虫灾，而是闹大虫灾，这话我始终想不明白。”
欧阳长天道：“古来都把祸害人类的老虎当大虫，在这平原地带，哪来豺狼虎豹？咦！不对。”
“什么不对？”
“那汉子问没问你的来历？”
“有。但我知道一句话说不清，便说是路过。”
“他有没有说前来拜访什么的。”
“有，不过我说只是过客，他便没再说什么。”
“好，你随后，我去见小殿下。”欧阳长天说完，赶马追上车驾。
“殿下，欧阳长天有事禀报。”
馨香公主捞开车帘，柔声问道：“少侠有什么事？”
欧阳长面一边策马随行，一边将刚才所见，以及曹芳儿的回话叙述了一遍。
馨香公主道：“那好，咱们今天就在这儿打尖。”接着高声喊道：“东方叔叔！”
东方闻彬、东方闻璐闻声驻马，齐声道：“殿下有什么事？”
车仗追到，馨香公主道：“你去打点一下，咱们今天就走到这儿。”
东方闻彬诧异地问道，“时间尚早，咱们完全可以再走两个驿站打尖。为什么不走了？”
“不走了。”馨香公主道，“这儿最近最安静的，是哪家客栈？”
“这个，要说这儿，只有【兴龙客栈】比较好些，但咱们四五十人，恐怕只有去包下一家大客栈才合适。”
“大客栈，哪家？”
“观星客栈。”
“好吧！今天就驻马观星客栈。欧阳少侠，你们和闻璐叔叔回头去将那俩江湖卖艺的，接到观星客栈来。闻彬叔叔带几个人去包下客栈。”
正是：奇事可疑，顺藤摸瓜。
要知端底，下回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