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一劍
01
眾人正在議事，突然【消息丐】包大廷闖了進來，說道：“你們還在這兒研究哪裏去聚會，我得到消息，對方已經取消了在瞿州劫道的計劃。”
“為什麽？”斑斑青問道；
“歐陽少俠姐弟二人鬧金華，這事弄得方道平草木皆兵，所以決定取消了瞿州的行動。”
歐陽長天道：“時間還有七天，會不會是個恍子？”
包大廷道：“據內線說：今日一大早，張有才就到杭州去了。說是去置辦一個大的綢緞莊，十天半月是不會回來的，那個吳二郎和鄭楓，做了他的隨行保鏢。”
正在這時，到水雲居去提桂明軒的傳功、執法也空著手回來了。
“人呢？”斑斑青驚問；
“跑了。我們到水雲居的時候，隻發現周禮被打暈在地，桂明軒早沒了蹤影。
等我們弄醒周禮，已經淩晨子時。周禮說，你們走後不久，桂丹田帶著一個蒙麵人，闖了進來。那蒙麵人手持兩把寶劍，非常厲害，揚手幾指就將桂明軒弄醒，割斷了繩索。周禮剛一闖進頭上就挨了一擊，頓時暈了過去。”
歐陽長天道：“我低詁桂丹陽了。”
斑斑青驚問道：“你說蒙麵人手持雙劍？！”
傳功道：“是周禮說的。”
斑斑青道：“在金華，精於雙劍，而武功又在桂丹陽之上的，實在沒幾個啊？！”
彭大海冷冷地說道：“據我所知，的確沒有幾個。而且憑老夫孤陋寡聞的信息，金華城裏，慣使雙劍的人不到十個，而武功在桂丹陽之上的，絕對隻有一個！”
歐陽長天問道：“師兄指的是誰？”
桂丹陽淡淡地說：“就是那個和你的名聲一樣響亮的【江浙大俠】，【擎天一劍柳明初。】”
斑斑青道：“彭兄這定義不嫌下得太早了嗎？不錯，在名人中柳明初的武功的確比桂丹陽高得多，但江湖中多有深藏不露之士，你憑什麽保證金華除了柳明初就沒有第二個使雙劍的高手？而且你又憑什麽斷定，這人的武功就在桂丹陽之上？！”
“我保證，保證其武功定在桂丹陽之上。因為周禮還說了一句，說那蒙麵人對桂丹陽說：你確定憑你我能戰勝歐陽長天？桂丹陽說：歐陽長天的武功也隻比老夫略勝，與你相較最多也就是個平手，所以咱二人合力定能擒下他。”傳功長者回憶道。
斑斑青臉上一片紅一片白，紅的當然是急紅的，白的那就肯定是氣白的。他猶自說道：“就算那使雙劍的武功的確在桂丹陽之上，也不能確定他就是柳明初。”
歐陽長天道：“兩位別爭了。這樣吧，等兩天，如寧王爺還沒有信回複，咱返回江西。這兩天，咱就去會一會這個名動江浙的【擎天一劍】柳明初好了。斑斑長老繼續留意，彭師兄師徒跟我們一道去吧！”
這裏的我們，自然就是指他和曹芳兒了。曹芳兒的心中，充滿了溫馨和滿足，看樣子，師兄是打算接納她的感情了。不然的話，歐陽長天一定會急著去杭州。
02
城北雍翠山莊，其輝煌雖比不上湘南的富貴山莊，但比較起【張員外】的員外府，那是大了好多倍。
金華這地方，乃多處交通的必經之路，就象是人身上的要穴一樣，因此在這兒從商的特別多，財主、大老板也肯定不少。
這個柳明初，當然也是一方富豪。
柳明初現在四十來歲，不但山莊輝宏，而且手下還有好多生意，如妓院、賭坊、綢緞莊、脂粉鋪，另外還在外麵有一個錢莊，一個客棧。象他這種年齡，能這麽成功的確不可小看，雖然綢緞莊和客棧是祖上遺留的，但是創業難，守業更難。
這柳明初極其好客，尤其是江湖上有點名氣的人，他都樂意接待。不過，作為一個城市暴發戶，肯定也少不了勢利心眼和趨炎附勢的惡習。
當歐陽長天他們四人來到雍翠山莊的時候，已是黃昏時分；由於天氣並不晴朗，還不時有絲雨紛飛，因而就象快天黑了一般。
沒有人守大門。
歐陽長天上去敲動門環。少時，出來了一個黑衣莊丁；開了門，一看幾個陌生麵孔，於是問道：“各位，請問你們找誰？”
歐陽長天道：“回複你家主人，就說湘中歐陽長天，前來拜訪！”
“好好！客官稍候，小的去去就來。”說完關了門進去了。
曹芳兒冷笑道：“門坎不大，神氣卻十足十足的。”
周傾道：“這種有錢人家，本就是這熊樣，師姑不值得與他生氣！”
彭大海怒道：“我呸！說這人是個梟雄，老夫沒二話。要將他與大俠兩個字連在一塊，我咋感覺那麽別扭呢？”
歐陽長天道：“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沽名釣譽吧！從來為富者多不仁，有了錢多釣譽。不過象柳明初這樣，已是難得的了。”
四個人正談論著，門開了。
這次來的，卻不是莊丁，而是一個身披貂裘、留著小胡子，一看就象很有修養的中年人，率著一班家丁仆從迎了出來，老遠就抱拳說道：“大名鼎鼎的湘中第一俠少、禦賜金牌的歐陽少俠駕臨，柳明初有失遠迎，恕罪恕罪。”一麵吩咐家丁將四人馬匹牽走。
歐陽長天報以一笑，抱拳還禮道：“柳大老板太過獎了，長天不過一布衣浪子，哪有您說的這麽風光？聞說柳大老板急公好義，今長天落魄來投倒是有失雅致了。”
柳明初轉過來，親昵地一拍歐陽長天肩膀，說道：“人道長天兄人中龍鳳，今日一見果然不虛。柳某這種俗人，能得與你一交。那真是三生有幸！”歐陽長天麵含微笑，卻暗暗提防著。柳明初那看似普通的親昵動作，卻暗藏著玄奧的內勁。奇怪的是，這勁道不是從肩上傳來，而是由背心推來。
此人內功竟如此妖異，不過歐陽長天的肩膀一粘其手，就感覺輕飄飄毫無力道，因此便暗自提防了這種詭異的內力。他後背稍有感應，即將身子一擰，左腳上前一步，就化解開來，表麵看去，就象是經不住肩上大力一拍，往前一串。
03
來而不往非禮也。
歐陽長天前邁兩步，回頭笑道：“久聞擎天大俠武功玄奇，果然不凡啊！”說著抱拳一揖。
那柳明初也試出了歐陽長天反應的迅速，也不由暗地心驚。但自己露這一手也的確值得驕傲，不禁暗暗得意。
見歐陽長天抱拳讚譽，便拱手詐作謙虛道：“哪裏，哪裏。”
第二個“哪裏”才說完，便身不由己往前搶出兩步。歐陽長天拉著他右臂一帶，便即站穩。說道：“地上路滑，柳老板當心了。”
原來，柳明初怎麽也想不到，歐陽長天在前麵，竟然有大力從背後推來。相較之下，對方比自己高明了許多。
柳明初暗自冷汗虛淌，口中卻灑脫地說：“多謝多謝，原來少俠更是絕技驚天了。”
……
一路行來，過了假山便是正廳。
柳明初吩咐擺上茶盞，一麵帶四人進去分賓主坐定。這才向龜殼老祖道：“這位老人家是……”
“不用客氣，叫我龜殼老祖好了。”龜殼老祖淡淡地說，“今日，隻是為了給敝師弟引路，才來拜謁江浙大俠，否則，就憑俺師徒這點麵子（說話中一指周傾）那是沒資格的。”
“哪裏哪裏，彭大俠太客氣了。這龜殼老祖四個字，若是指彭大俠武技而言，說說無妨。其實就是鄙人繁事多了些，否則早就去拜謁彭大俠了。”柳明初平靜地說道。
周傾抱拳道：“晚輩周傾，是彭老爹從前的徒弟，現在已拜彭老爹為義父，改投歐陽少俠門下。嘿嘿！”
柳明初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的色彩，但很快就恢複了過來。笑著一語雙關道：“恭喜你啊！”
周傾笑道：“當然，周某能夠拜得明師，肯定會改邪歸正。所以現在決心與張有才、桂丹陽等，劃清界線。”言語間暗暗觀察著其臉色變化。
柳明初不再理他，轉向歐陽長天道：“不知歐陽少俠要小兄做點什麽？假如是要點盤纏，就別開口了，能得少俠相交，小兄幸運之至，當以黃金五十兩相贈。”
歐陽長天道：“先謝過柳大俠厚意，柳大俠不愧義薄雲天。小弟此來，倒不為打秋風，隻是有件要事，想煩仁兄相助。”
“哦！”柳明初道：“少俠請說。”
歐陽長天道：“柳大俠在金華這地麵，可說是舉足輕重。現在金華發生了一件關乎天下蒼生的事，不知柳大俠可聽說過？”
柳明初道：“最近忙於各種瑣事。沒太注意江湖上的勾當。”
歐陽長天道：“今年鬧蝗災，柳大俠該聽說過了吧？”
“這個聽說了。鄙人不才，僅向縣裏捐獻了大米八十石，紋銀三千兩，綢緞三十匹。再多支出，那可就心有餘而力不足了。”柳明初訕訕笑道。
歐陽長天道：“柳大俠真不愧仁心俠骨。可是小弟並不是這個意思。”
“哦，願聞其祥！”柳明初道。
正是：無憑無據，怎辨忠奸？
要知端底，下回續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