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来说话。”
田雨起身,疑惑道。
“陛下,你问这个做什么?”
夏延笑而不语,又问道。
“老田,你家中可有父母妻儿?”
田雨闻言摇了摇头。
夏延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自顾自地说。
“是了,你从十三岁加入锦衣卫开始,便已是孤儿,二十岁成为锦衣卫千户,二十五岁因护驾有功,为人沉稳,被父皇封为锦衣卫统领,之后一直接受母后的调遣,久居皇宫,没有妻女子嗣。”
田雨微微一惊,想不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大夏皇帝对他的生平了如指掌,在不知不觉间掌握了如此多的信息。
看着夏延,他有些奇怪,不知道这位陛下要做什么。
夏延叹了口气。
“老田,本来到你这个年纪,早该娶妻生子了,是我父子二人有愧于你。”
田雨身子微微一震,粗声粗气地说道。
“为陛下执掌锦衣卫乃是微臣职责所在,陛下所言,微臣实在不敢当。”
夏延笑道。
“老田,你一紧张就装正经,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确实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了,你田家一脉单传,可不能在你这一代就绝了后啊。”
田雨脸颊有些发烧。
“陛下,现在大夏正是要紧关头,你怎可为了这种小事浪费精力?”
夏延打趣道。
“朝中一品大官,左营将军兼锦衣卫统领田大人的终身大事,怎么会是小事?”
田雨闻言有些感动,深吸了一口气。
“陛下,先祖有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大夏琦然数万灾民暴乱,朝中萧氏为祸四方,北夷西滇两国虎视眈眈,此三患一日不除,我便一日不成家立业!”
夏延扶起田雨,苦笑道。
“老田啊,正因如此,所以我才担心你,大夏已经病入膏肓,不下猛药,神仙难救,我岂能因为这样一个烂摊子而连累你,听我说,这个月你挑一个良辰吉日,我为你主婚。”
田雨强硬地摇了摇头,道。
“不成,实在不成,陛下尚未婚配,我怎敢娶妻,要成亲也是陛下先成。”
夏延往他大腿上踹了他一脚,笑骂道。
“你呀你!又编排起我来了,罢了罢了,好心当作驴肝肺。”
……
萧国公府里,锦灯长明,红烛罗帐。
繁华之处尽收眼底,街道上熙熙攘攘,像是一个繁华的大都会。
府里的仆从们排在两边,端端正正的行注,服装精致,比起皇宫中的太监宫女也不遑多让,鸳鸯灯发出明亮的光芒,将府邸里一处处给照亮,一片锦绣繁华,璀璨至极。
府邸之中,除了建筑本身地弥漫着繁华之气之外,各种装饰也是说不出的精美,令人叹为观止的雕像,仆人们把雕像立在门外,每个雕像之间都留出八尺七寸的空地,让人能走近欣赏。
除此之外还有阁楼,阁楼里大小的花园将每个角落都给点缀得富贵堂皇,繁华的庭院里,有松柏古榕,有玫瑰芍药,有梅花桃花,给院子里带来春意盎然的假象,小院看起来更加美丽动人。每一角都充满着奢华之气。
很难想象,拥有这样一座府邸的萧呈文会当着夏延的面哭穷,说出入不敷出,青黄不接这样的荒唐言论。
小院中有一处精致的厢房,门前四名披甲士兵把守,屋内灯火通明。
只见一个高挑出众,俏丽动人的女子站在床前,说是站着,倒不如说半跪。
女子身上不着寸缕,只有一件薄纱轻垂,绳子系在两肩,从胸前落下,浅浅地遮住娇躯,薄纱在烛光的摇曳下隐隐露出下面曼妙的身躯。
女子站在床前,双腿支撑在地上,只差一寸,仍是半跪着,身上的一件薄纱,轻飘飘的更显出那可人儿妩媚的气质。
明月般的容颜上是高傲的神色,犹如一块珍珠,美丽的容颜令人流连忘返,想要沉醉在无尽的迷离之中。
一闪一闪的烛影在女子的脸上晃动,光影下曼妙的身躯更是让人神魂颠倒,恰到好处,精致绝伦,宛如细雨绵绵,以及晨曦之中丝丝清香,月色之中淡淡浅忆,不多不少,令人难忘,使人沉迷。一瞬间便将整个厢房里各种装饰的珠光宝气尽皆掩盖。
萧呈文站在床边,凝视着这个雍容华贵的女子,眼神中毫无情感,冰冷冷的像是看一件手中的玩具。
“三妹,朝廷国库不足两万纹银,夏延那小子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
被绑住的女子抬起头,眼中微微出现一丝色彩。
**的女子正是昔日的皇后萧珞缨,本该母仪天下的她如今却在这样一个小小房间里被人囚禁,任何一个大夏百姓看到估计都要惊讶的掉下眼珠子。
萧呈文一边点起一盏快要燃尽的烛火,一边道。
“三妹,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认错吗?你一心想要保护的人已经自身难保了,再过不久,大夏一乱,咱们萧家便可以趁乱上位,祖先多年未能完成的伟业终将在我们这一代人手里实现。”
萧珞缨依旧不说话,脸上麻木的神色看来快要牢牢地印在脸上了。
萧呈文抚摸着萧珞缨的俏脸,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犹豫着又给她披上一件不厚的外衣,遮住了她微微**的肌肤。
“三妹,你也别怪我狠心,这件事还是你做得不对,平日里你就是犯了再大的错,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去年要不是你通风报信,我萧家早就登上皇位了,你要怪的话,就怪你二哥,他早不到晚不到,偏偏在我要杀掉那祸患的时候赶来阻止我,你说我应不应该生气?”
萧珞缨别开头,看着萧呈文老树皮般脸上浮现的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一阵恶心。
“我呸!假惺惺,伪君子,你别叫我三妹,你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我,你只知道往上爬,往上爬,不过我知道,二哥不会让你得逞的,你做梦也别想当大夏的皇帝。”
萧呈文也不生气,似乎习惯了萧珞缨的尖酸的语气,布满皱纹的手又摸了摸她乌黑的秀发,笑道。
“你说二弟呀,他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