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這房子不能賣！我媽最痛苦的時候咱家都沒賣房，現在就更不能了，我也是這家裏的一份子，我不允許！”
秦江站在臥室門口，手扶著門框，隨著鼻翼不斷翕動，他喘著粗氣的聲音，在此刻的環境當中，異常刺耳！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小子很是氣憤。
我異常無奈的看著他，心裏慚愧到了極點，這件事情，於情於理都該瞞著他，可偏偏還是讓他知道了，這個還有倆月才滿十八歲的少年，應當是在一個絕對陽光且歡樂的氛圍裏長大的，他的肩膀應該楊柳依依，而不是眼下這般，為了家事，為了我這個不爭氣的哥哥而擔心氣憤。
“小江。”
就這麽沉默了大概一支煙的時間，我終於開口對秦江說道：“......現在人家遭著事兒，需要用錢，哥和爸都拿不出來，隻能出此下策......你放心，剛我跟爸說好了，你以後成家需要用到的房子首付，會存在銀行裏的，不用擔心，咱家挺得住。”
“我不關心這個。”
秦江冷冷道：“我隻知道，在我媽最需要進口藥續命的時候，她以死相逼，不讓家裏賣了房子。隻為給你秦洛留下。那會兒都沒賣，現在更不能賣，這不單單是我個人的意思，更是我媽的意思，秦洛，別讓我接著恨你。”
我張了張嘴，終究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坐在我身邊的老頭，給自己續上一支煙，吧嗒吸了一口後，幽幽說道：“小江，咱們老秦家的爺們兒，從來就不習慣欠人情，你哥當初為了給你們媽治病，欠了太多......是時候讓他還清了，聽他的吧，房賣了，債還了，剩下的，都給你存起來。”
他的語氣平靜地就像是一汪湖水，說出口的這番話，恍若也與他無關。
但，我深知，老頭究竟有多麽無奈，對操蛋的生活，對殘酷的現實，還有，對自己‘無能’的責怪......很多苦，他都一個人受了，可他依舊覺著，給我們兩兄弟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