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只见一家人的后院门上,贴了一张有些褪色的红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字。靠咱们中国人能看懂繁体字的祖传技能,仇正义磕磕绊绊地念完了上面的招工启事。
“这是,要招杂工一名,要求身高体健,相貌端正。呦,还包吃住。一月还有半贯钱。给这么多!”他看完工作待遇简直是心花怒放。
且不说如果在这里工作,那找起人来有多方便了,就说这个包吃住就让仇正义心花怒放啊!
清晨寂静无人的花街上,他看着眼前这栋三层小楼,不由得仰天大笑:“看看这条件,这不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工作吗!老子终于也走运了一回!”
转身回到客栈,仇正义想等下午去应聘成功,那如何找郑月娥的事就有了眉目,还可以挣点路费回家。真是一举两得,这么想着也算是放下了心中大石,一个人美美的睡到了下午。
下午三四点钟,花街柳巷仿佛又活了过来,路上人来人往,都为晚上营业的开始做准备了。仇正义按照记忆跑到要招工那家人后门,整理了衣服头发,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准备应聘。
“您好,我看您这招人是吧。”看到开门的是一个脸颊瘦长、有着两道深深的法令纹的中年妇女,仇正义摆出一个谄媚的笑脸开始介绍自己。
“大姐,你好。我姓仇,名正义。是徽州人。我来这里,这里投亲靠友,但是亲友年前就已经南下了,这不是没了着落。看您这里用人,我来自荐一下。我身体很健康的,勤劳肯干!”
那妇女却一言不发地上下打量着他,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半晌,又似乎对他的个头比较满意,才冷冷地说了一句“那行,进来吧。”
仇正义被那人看得心中忐忑,好半天才听她喊进去。这才放下心里,跟着那个妇女就进了院子。
进去以后,他发现虽然从外面看这个院子占地不是很大。但是里面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进门是一个不大的后院,青石铺地,四周放置了一些杂物,收拾得倒也是整齐。
他还偷偷地仔细看了看,发现靠门边附近好像还有一个废弃的牲口棚。
两人穿过一个小小的走廊,那妇女将他领到一楼的一间屋前。敲了门进去以后,妇女恭恭敬敬地对着里面闲坐的一个浓妆艳抹、满头珠翠的女人说:“周妈妈,这人姓仇名正义,说来应征的。”
那周妈妈应该就是这个妓院的老鸨就是总经理了。她抬头看了看仇正义,只见他身量高挑,五官端正,目光清澈,举止规矩,比之前那些獐头鼠目的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心里不由得满意了几分。
看仇正义一脸老实,面色微红像是被她打量的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周妈妈便开口问道:“你来应征?那你说说今年几岁了?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仇正义看着脸上有二斤粉的周妈妈,觉得她应该也不到四十岁,在他那个时代,还正是好时候呢。但是在这个时代,说徐娘半老都算超龄了。看她五官年轻时应该也是美人,只是可能干这个日夜颠倒的工作,老得格外快了一些。
此刻快要被她的头油味和身上的脂粉气熏晕的仇正义,为了饭辙他又不能逃跑,从进了这个屋门他就只得一路憋着气,最后把自己的脸都憋红了。
听到周妈妈问他。他浅浅吸了一口气小声地说:“我今年二十二了。家里父母双亡,就剩我自己了。”
“哟,听你这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啊。来我们衢州这里干什么?”周妈妈干这行也二十多年了,对各路人那是打眼一看就知道什么心性。
但是她不知道唯独在仇正义这里打了眼,她看仇正义从见到他就羞的脸都红了,不知道这货是闻不惯她身上的香气,还以为是自己宝刀不老,心中不由得暗自高兴!
“我来这里寻个人,哦,寻个亲戚,那亲戚没找到。我打算先找个活,慢慢找。”仇正义说的有一半是实话。
周妈妈从业多年,看他也不像撒谎的样子,就点了点头说:“招工的条件都写清楚了。我这里是高档的书院,不像那些没品味的什么杂七杂八的人都收。我这一共只有六个姑娘,个个都是绝色美人。这每个姑娘都有自己的丫鬟伺候,不用你管。那做饭、打扫也都有婆子小厮,还是不用你。”
仇正义一听,心里不由得犯起来嘀咕,这也不用我,那也不用我,那找我是来干什么?啊!不会我也得卖身吧!
想到这个时代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的脸色就变了。刚想开口说自己不卖身的时候,周妈妈却笑了,而且是笑得直不起腰来。
只见她一只手指着仇正义,一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看你那个眼珠乱转的样子我就知道你想什么呢。放心吧,我这里都是女孩,不做那兔儿爷的买卖。”
仇正义一看被人看穿了,脸更红了。他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
“再说,你这么大岁数了,长得也不行,谁要你啊。把心放肚子里就行。你啊就负责给我把这里的人看好了就行。有那个闹事的帮我挡挡。以后吃住都在这里,月钱每月月底结清。”周妈妈笑完了,还顺带嘲讽了他才开始说正事。
把心放到肚子里的仇正义,听完周妈妈的话心想这哪是招杂工,你这是招保镖啊。也怪不得看那红纸都旧了还没找到人,工作竟然还有一定的危险性。
别看她说得起轻松,来闹事的帮忙挡挡,其实就是干打手的。虽然不是杂工,但仇正义想无论保镖还是打手的,倒是没白瞎自己警校学的东西。
“那行。这活我能干。我还会点拳脚功夫呢!周妈妈,嗯,我有个事,您这里能养驴吗?”仇正义看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又想起还在客栈拴着的二狗。
“养那个干什么?”周妈妈不理解。
“我来的时候是骑驴来的。这来了你这里干活,那驴不能扔了啊。”仇正义想了想说,“那驴很听话很通人性,很能干的,吃的也少。保证不给您添麻烦。”
当然这话就是瞎说,二狗通人性倒是真的,要说听话能干吃得少那就是纯扯淡了。
“那也不行,养起来不够费劲的。”周妈妈听仇正义说完,还是觉得养着二狗太麻烦。
没想到从进门就一直不说话的那个妇女此时竟然开口了,“周妈妈,其实养着也行。现在姑娘们名气大了,经常出去应酬参加堂会、宴请的。平时都是咱们雇车,也着实是费钱。”听这意思,她觉得养着二狗挺好的。
“这,说得也有道理。咱们之前也养过马车,却是出行方便。那阵手头紧,养马花费太大才不养的。既然这样,东西都是现成的,你的驴就住在原来的马厩里吧。这驴在我这我可不另外给钱啊,它平时也只是帮着拉个车,没什么事干。不过草料钱我出,充当雇它了。”周妈妈经过几年的苦心经营,生意已经逐渐好起来了,也不跟仇正义计较这点草料钱了。
“哎,行行行。那我什么时候上工。”仇正义一看人家这么痛快,有些激动地搓着手问,“毕竟这客栈每天都要钱。呵呵。”
“许姐,你带着他去看看自己的住的地方,帮他把马厩收拾一下。你要是弄好了晚上就过来。”周妈妈吩咐那个叫许姐的妇女带仇正义下去收拾。
许姐答应了一声,带着仇正义去了他的保安宿舍。保安宿舍自然也在一楼,那里靠近厨房和厕所,虽然采光不好但是好在干什么都方便。只是江南多水,这个妓院后面隔个路就是一条小河,所以仇正义这个宿舍比较潮湿。
仇正义可不敢嫌弃,之前打工晚上在饭店大堂睡桌子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现有免费的地方有床有被地,这还挑三拣四不是他的作风。
麻利地把自己的窝和二狗的窝都弄好,他就回客栈退了房,正式开始在这个叫集萃的青楼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