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捕快一愣,想起徐主薄确实有这个逛花街柳巷的爱好,每个月挣的那点钱都被他霍霍完了。
想想这个徐主薄虽然这个爱好不正经,但是人又很爱假正经,刘捕快也不提搜其他房间的事情,一边下楼一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昨晚你们的生意不错啊。每个姑娘都有客人?”
仇正义赶紧上前一步,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塞在刘捕快手里说:“这位官差大哥。昨晚除了月仙屋里的刘员外提前走了又换了这个客人,其他姑娘屋里都有人。这不都让您给堵屋里了吗!您到底要找什么,说小的帮您找啊。”
刘捕快看着手里的银票问:“你帮我找,哼,那倒不必了。我去后院看看,你把那些客人都叫醒,一会我要问话。”刘捕快说完递给仇正义一个你懂得的眼神,仇正义心领神会的比了一个懂了的手势。
刘捕快带着人推门就进了后院,打开后门,查看后街的情况。
过了一会,仇正义过来和他说:“客人都准备好了。那该在都在一楼等您问话。”
刘捕快一听,那不该在地走了,顿时放下心来,走回了一楼的大厅。
结果几个人一回到一楼,就看到周妈妈坐在凳子上靠着许姐,捂着胸口脸色发白,一副心脏病犯了的样子。其他客人都跟鹌鹑一样缩在一旁,嘴里叨叨着来消遣遇到这种事情,真是晦气!
而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周妈妈也失去了老鸨平时八面玲珑的样子,丝毫没有力气出来安抚客人,只是捂着胸口,心里猜着今天这一遭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看到刘捕快进来,周妈妈赶紧起来站在一旁,等着刘捕快问话。
只见他先是环视了一周,说“呦,人还是还不少。跟你们说,昨天晚上刘二就是刘员外死了。”
刘捕快此话一出,整个集萃楼瞬间像炸了锅一样,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叽叽喳喳地议论纷纷。
周妈妈觉得自己胸口更疼了,她白着脸颤巍巍地问:“您说谁死了?刘员外?怎么死的,在哪死的?又没死在我们这里,怎么就跟我们有关了!”
楼里的其他人也都是一样的疑惑的表情看着刘捕快,纷纷说刘员外昨晚早就走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看集萃楼里这些人都指着自己质问,刘捕快的火气也上来了。“安静!都安静!有你们说话的份吗!我们太守现在怀疑刘员外的死和你们有关,这事没有你们说话的份!所以一会我会挨个问话。我警告你们,最好给我说实话,不然的话,哼。”
连威胁带吓唬地说完,刘捕快就开始从挨个问话,第一个问的当然就是和刘员外关系最密切的周月仙。
“周月仙,你说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你害死了刘二!”刘捕快一拍桌子,摆出了一副严厉的样子。
“你别乱说!明明是他自己从我们这里走的,死在外面关我什么事!”月仙本来早上就被刘捕快羞辱了一番很是生气,又听他指责自己杀人,顿时火冒三丈!
“你!行,你说说昨晚刘二到了你们这里又怎么走的!”刘捕快本想骂月仙,但是一想现在也确实没什么证据,有缓和了语气接着问。
“哼!我前段时间病了,这病刚好刘员外就赶紧的来看我。所以昨晚他来得挺早的。我嫌楼下人多吵闹,就把他留在楼上我的房间里吃酒。到了二更天快三更的时候,他就自己走了。”月仙很快就说完了。
“就这些?我怎么听说他昨晚是不准备回家的。为什么自己突然走了!你敢隐瞒,我就把你带回府衙拘起来!”刘捕快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这人不关起来就是没一句实话。
“你!因为酒足饭饱,我说起要让他赎我出去,谁知道他不肯。说家里的那位善妒,我去了他家没有好日子过!我一听就知道他敷衍我!我们就吵了起来,他还打了我两巴掌,我也打了他,后来就不欢而散,他就气呼呼地走了。”月仙心里知道,如果不说实话这个刘捕快是真的会带她走的,所以三言两语就说完了。
“呵呵,我怎么听说你根本也看不上人家啊。是因为赎人闹起来,还是对他强占你心怀不满?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现在实话实说我可以对你从轻发落。”刘捕快分析了一下从刘夫人那得来的消息,得意地看着月仙听完他的话慢慢变白的脸。
月仙听刘捕快这么说自己的隐秘事情,脸色虽然变得十分不好看,但是语气却更加生气了。她大声地说:“既然你已经先入为主了,那我说什么你都是不信!你何必还来问我!你直接把我抓走就行。我倒是不知道太守大人仅凭你的猜测就判我有罪!”
刘捕快一下子被月仙的这番话给将住了,这次来这里搜查,就是因为说刘二的死和月仙有关其实没有证据。那刘夫人买通了府衙里的师爷,在太守面前求了很久的情,大人才答应先行调查一番。
“我们只是例行问话,人从你这里走了出来的事情,我们连问都不能问一声了?你说昨晚刘二走了以后,你干了什么?你老实跟我说了,我去查了也好在大人面前替你们说说情啊。”刘捕快知道这月仙用恐吓的法子吓不出实话,就改变了策略。
“哼。他走了,就走了。我月仙还愁没人要吗!这次知道这个人不愿意赎我,我还管他高不高兴,我就下楼陪其他客人。这广撒网,总会有那有情有意的吧。后来到了三更天快四更了,客人上我房间休息。一直到你们来了。就这样。”月仙有些不耐烦地说。
“行,你说的,我自会去调查。”刘捕快让在一旁记录的衙役把月仙的客人名字记下来,一会先把这个人叫来问了一遍,发现和月仙说得都对得上,不由得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后续又把所有人都问了一遍,大家都说不到三更天就看到刘员外从月仙房里出来,之后再也没回来过。月仙一直在一楼陪客,后来又带了个新客人上楼。总体和月仙说的也一样。
刘捕快摸着胡子一个人坐在那里想了半天,又把仇正义叫了过来。
“你叫仇正义?你昨天晚上在哪?”刘捕快问。
“小的就是仇正义。昨晚我一直在楼里忙活呢。”仇正义点头哈腰地说。
“你跟月仙关系如何?”刘捕快问。
“挺好的啊。我们楼里关系都挺好的。”仇正义赔着笑脸。
“你昨晚有没有离开过集萃楼?”刘捕快又问。
“没有啊。我们呢这里您也看到了,人手就这么多。原来这还有两个小厮,后来人家家中有事都走了,上上下下的就剩我一个男人,所有的事情都得指着我呢。我哪能走得开啊。”这话倒是不假,现在他就是集萃楼的顶梁柱了。
刘捕快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仇正义,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这一折腾直接到了晚上,刘捕快才带着吃饱喝足的衙役们回去了。
周妈妈让许姐扶着在门口陪着笑脸把刘捕快他们送走。等官差一走,筋疲力尽的集萃楼众人自然也无心营业,都各自回自己的房间躺着去了。
只见夜晚热闹的花街柳巷,只有集萃楼一丝灯火不见,大门紧闭。从这天开始,集萃楼里死了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客人们因为在集萃楼一大早就被盘问,也到处说自己无缘无故惹了一身骚。因此集萃楼的生意一落千丈,真是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