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登登的楼梯响，李妈妈的身影出现在男人的面前。
“哼，你这老鸨子装什么。现在还好意思来问我。大爷还没尽兴，你家的龟公就来轰我走？你敢说这事你不知道？我不信他有这么大胆子！”男人也不去管小吴了，又抬起那个拿着鞭子的手指着李妈妈。
小吴从跪着的这个角度向上看去，才发现那原来那是一条白色的鞭子。之所以看起来像是红色，只不过上面已经被斑斑血迹染红。
一条鞭子都是如此可怖，可想而知郑月娥遭了多少罪。
既因为自己的身上疼，也替郑月娥疼，小吴抬起两只满含泪水的眼睛看着李妈妈，“妈妈，真的不能让他再打了。这都打了一夜了，月娥，月娥已经很长时间没声了。人都要被打死了！”
李妈妈一听小吴这么说，也觉得事情严重了，毕竟郑月娥现在值一百两银子呢。再说平时无论怎么玩都行，但是打死人可不行！这种事闹到官府，自己也得跟着倒霉。
眼看事情要闹大，她也一改之前的神色，急匆匆地跑到房门口。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那个男人，进了屋几步就扑到了郑月娥的身边。
这一看也着实把她给唬了一跳。只见郑月娥静静地躺在**，气息微弱，那原本娇美的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饱满的嘴唇因为忍痛已经被她自己咬破了，此刻已经肿了起来。那一身如白瓷般细腻的肌肤上遍布红痕，手脚被绑的地方因为挣扎被勒出了青紫的痕迹。
“哎呀，月娥，我的儿啊。你醒醒啊，小吴，快去叫大夫。”李妈妈一边忙着把郑月娥的手脚解下来，一边让小吴去叫人。
那个男人本来还挺生气自己的兴致被打扰了，被李妈妈这一喊，一看郑月娥似乎真的不行了，自己的气势就先消了。
本来这种男人就是没种才出来打女人出气，胆子怂得很。他凑到李妈妈身边看了看郑月娥的情况，又想了想开口说道：“李妈妈，你看，你这里的人也太不经打了。”
“哎呀，话可不能这么说！谁能受得了你啊。”李妈妈知道这个人颇有几分背景，出手极其的大方，也不敢太得罪对方。只是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撇着嘴。
“你看，李妈妈。”那男人看屋里也没有其他人，从扔在地上的衣服里翻出来自己的钱袋，悄悄塞到李妈妈的手里。
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说道“妈妈，你看，您这开门做生意肯定不想惹上官司的。这人这样了，我看就别惊动别人了吧。再说，这么不经折腾，在你这里本来也熬不了几年的。您说是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妈妈用手捻了捻那个钱袋，又掂了掂重量，点点头表示对里面的内容还是满意的。
“我的意思，这事就这么的吧，我马上收东西就走。自当我没来过，这郑月娥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还请妈妈帮忙。”那男人一改之前凶神恶煞的样子，腆着脸向李妈妈拱手求饶。
“你的意思如果将来人死了，让我不追究你？”李妈妈冷笑一声，将那钱袋子在手里上下抛着，“就这点钱就想买我儿一条命，你这算盘打得也太精了。别说我儿现在身价就是一百两，这还有日日夜夜为我挣的钱呢。”
“妈妈这说的哪里话。我是那种不懂事的人吗。这些是我给月娥姑娘治病的钱，和这段时间不能上工的赔偿。至于您说的别的钱，这人不是还没死吗。人要真死了，我赔您这个数！”男人伸出一个巴掌在李妈妈面前晃了晃。
看到那五根手指，李妈妈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这还差不多。反正你来我这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看着，真出了事情你也跑不了！”
“对啊，我这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你还不信我。那这么着，我先走。”男人说着就已经把衣服穿了起来，刚想往外走就看到小吴带着大夫回来，两人撞个正着。
小吴看男人要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说：“你要去哪里？惹了事就想逃。”
那男人生的人高马大的，一把就将小吴的手攥住，往旁边一甩。小吴直接被甩在了地上。
“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跟我动手动脚？”说完直接跨步走出门去。
“妈妈，这人，跑了。我去追。”小吴说着就要爬起来去撵那人。
李妈妈看他这副样子，把手里的钱袋子冲小吴晃了晃说：“得了，追什么追。人家都已经给钱了。让大夫赶紧来看看人怎么样了。怎么不知道个轻重缓急呢。”
小吴一听也是，还是救月娥要紧。赶紧爬起来领着看呆了大夫走到床边，指着郑月娥说：“大夫，你快看看，这人怎么样了？”
那老大夫之前也经常来花街柳巷看诊，不过大多都是什么怀孕堕胎、得了心脏病之类的，在这个没有什么抗生素的年代，他真正能做的也就是开点活血化瘀的汤药，其他的都是靠这些姑娘自己熬的。
这次小吴却急急忙忙地把他从**捞起来，嘴里一点念叨着要出人命了，其实他就已经不想来了。奈何岁数大了体力不行，一路就被拖了进来。
这进了房间他就闻到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再一看躺在**的那个姑娘，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对着站在旁边看钱袋子的李妈妈就说：“呀，李妈妈。这就算再不听话，也不至于把人打成这个样子啊！过分了过分了！”
“不是我们打的。”小吴刚说了这么一句就被李妈妈就打断了，“你出去烧点热水，让月娥的小丫鬟来给她家姑娘擦洗擦洗。再一个把炉子升起来，一会好煎药。你说这帮子懒鬼，一大早闹成这样，除了你谁也不来看一眼。”
小吴一听，觉得李妈妈说的也对，自己就登登登跑下楼忙活去了。
看他一脸急切的走了，李妈妈过去把房门关上，拉着拉大夫小声说：“这人，还有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