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祖武的這份事實俱清的材料,很快在《光明日報》等報刊登載出來,使張敬軒、呂效祖等作偽者的身世被進一步戳穿,偽裝的化皮被層層揭開。為盡快全麵揭穿這一欺世盜名的世紀騙局,孫子兵法研究會的吳如嵩、吳九龍、於汝波、黃樸民、羅澍偉等專家,就在張祖武披露張家身世材料的同時,再度聯合起來,針對已公布的《孫子兵法》八十二篇部分抄本,從各個方麵展開了深入細致的考辨,並越來越清楚地證明此書是漏洞百出的假冒偽劣產品。其破綻可總結以下十點:
一、來曆不明。諸如收藏者的確切家世問題,這批“竹簡”的“漆書”和編綸方法問題,殘存的二十七枚“竹簡”緣何至今不肯麵世問題,等等。
二、內容乖戾。即使如有人所言,抄本“《孫武兵法》八十二篇”,晚於銀雀山簡本《孫子》,卻早於今本《孫子兵法》;今本《孫子兵法》是劉歆以後某人或曹操的定本。那麽,何以抄自“漢簡”的“《孫武兵法》八十二篇”中,竟出現了唐宋以後才出現的傳說?何以使用了許多唐宋以後才使用的字體?何以有的字不但冷僻,而且出現了用法上的錯誤。所謂“以陰紀年”,和“女媧補天”(即一個月原為二十八天,後經女媧提出,每二十四年加一個月)更屬無稽之淡。而且“抄本”內容故做玄深,陳述時語無倫次,全不似先秦諸子之書的嚴謹與簡潔。
三、與先秦著作體例不合。抄本稱孫武所撰兵法第八十二篇為《預示》,其文雲:“修成兵法八十有一篇,圖九卷,以名命簡,定名孫武兵法。”先秦古籍無著作者自題書名的例子。《史記·孫吳列傳》中,《孫子兵法》隻被稱為“十三篇”三字。銀雀山漢簡、大通上孫家寨漢簡亦皆隻稱“十三扁(篇)”,印證了《史記》。晚到漢代司馬遷所著《史記》也非自題書名。《漢書·藝文誌》著錄為“太史公百三十篇”,就是其證。王國維《太史公行年考》曰:“史公所著百三十篇,後世謂之《史記》,《史記》非史公所自名也。”又曰:“史公原書,本有小題而無大題。”史公者,司馬遷。小題,篇章名。大題,即今之書名。近年出土簡冊也證實,先秦及漢代著作無書名。《孫子兵法》書名是後人擬定的,非自題書名。故所謂《孫武兵法》明顯作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