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边境:流星幻痛

十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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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低下头,显得有些为难:“我也不确定,PMC是否能立即提供给你这种奖金很高的工作,不过我可以问问。”

比利明白这个时候不能把事情挑得太明,否则会引起对方怀疑,便叹了一口气,显得十分失落、彷徨,双手抓着头发,显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看到比利这个样子,神父问道:“什么样危险的工作你都愿意吗?”

“是的,托比是我的一切,如果没了他,我活着也没有意义。”

“你真的很爱自己的孩子,那就更应该珍惜自己,我认为危险的工作不适合现在的你,你失去了平常心,不能冷静地面对现实。”

“神父,我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我的前妻,她……她居然想让我的儿子离开我,让我的儿子再也见不到我,托比他需要我,他比任何人都需要我!”

这时神父试探道:“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被这样一问,比利一时间愣住了,因为他知道前妻为什么这样做。

“你应该和她好好交流一番,问问事情的因果。”

“不,她不会见我的,我刚刚才打了她的男友,她绝不会见我,而我也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一定是乔治,她的男友怂恿她这么做,他从一开始就讨厌我,当然我也从没喜欢过他。”

“我能理解。”

“他们好像不打算以伤害罪起诉我,或许这是最近唯一的好事吧。”

“可能他们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分?”

“或许吧,但我无法冀望他们哪天突然良心发现,不去剥夺我那一半的监护权,当然我也无意跟他们争夺什么,我只是想要保住属于自己的那一半监护权。”

“你能这么想很好,或许你现在该回家,洗个澡,冷静一下,看看自己是否真的想接受一下危险度很高的工作,那时我问你还想拿枪吗?你很犹豫,现在只是一时的冲动在支撑你,我不希望你做出一个将来会后悔的决定。”

“但是,时间不等人,我没有时间了!杰西卡马上就要提起诉讼。”

神父的语气依旧沉稳,比出一个1的手势道:“一天,一天之后,你再来这里找我,如果你没有改变主意,或许我能帮你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真的?我明天再来就可以了?”

“如果你的决心还是这么坚定的话。”

“我绝不会改变的。”

“拭目以待。”

随即,比利冲神父致谢后,出了办公室。

汉克迎了上来:“嘿,怎么样?”

比利脸上挂着不快,说:“神父让我明天再来。”

汉克疑问道:“什么意思?”

“他让我冷静冷静再看。”

汉克搂住比利的肩膀说:“神父说得也没错,今天我们就去好好玩玩,明天再来吧,相信到时你就是我的战友了。”

比利露出一瞥发自内心的苦笑,他不知道眼前的汉克知不知道这一切都是阴谋,如果知道,比利只想几拳将他的门牙打掉。

夜晚。

吵闹的夜店里。

比利和汉克坐在吧台前。

汉克多喝了几杯,朝一个姑娘走了过去,准备搭讪。

而比利身旁的位子空出来,一名女性走过来,冲比利问道:“这里没人?”

比利不想搭话,但处于礼貌,还是点点头。

比利有一双蓝眼睛,嘴唇上方留着浓密的胡子,深棕色头发有些散乱地向后梳着,看起来不经打理,但却别有一番帅气的感觉。

“嘿,一个人来喝酒吗?”

比利抽着烟,转头看去,和自己搭话的女性打扮得十分妖艳,答道:“嗯。”

“看起来你不是那种常来这些地方的人。”

比利的内心很乱,有些厌烦,不希望被打扰,对女性不客气道:“你是希望我请你喝一杯吗?”说着比利冲酒保比个手势,“给她来一杯喝的。”

酒保点点头,随即开始调制。

女性有些尴尬,但还是鼓出一道笑意:“谢谢,你是那种对任何人都很温柔的人吗?”

比利不耐烦道:“你想说什么?”

“你讨厌我,却又请我喝的,这不正代表你是个温柔的人吗?”

比利喝了一口自己杯子里的酒,态度有所缓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时,酒保将鸡尾酒摆在女性面前,女性拿起来喝了一口,盯着比利说:“你看起来很孤独。”

这一句话戳中了比利的内心,比利低着头没有回答。

女性将手搭在比利腿上,问道:“你需要一个人来陪陪你。”

听到这话,比利完全明白了,对方是个妓女,在拉生意。

比利转过头,盯着眼前的女性说:“我没有钱,去找别人吧。”

“两个小时只要150块。”

“你只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我没有钱,也没有兴致。”

女性又盯着比利看了那么几分钟,希望他能改主意,可比利什么也没说。

正当女性想要离开时,汉克回来了,一把拉住女性说:“不,不,不,不要走。”

比利瞥了汉克一眼说:“不,让她走吧。”

“告诉我,怎么了?嫌我的兄弟不够帅吗?”汉克看起来有些醉意,恼怒地问道。

女性想甩开汉克的手,可对方力气大,不仅甩不开,更被攥得很疼,用求助的眼神向比利望去。

比利放下酒杯,起身,一把攥住汉克的胳膊说:“放开她,她只是觉得这里的酒太难喝了,想离开。”

“哼,觉得难喝还端着杯子?”汉克露出一瞥醉醺醺的笑意。

“不要这样,汉克,不要在这里惹麻烦。”

“我可是在为你出头,我的兄弟,她瞧不上你,难道你一辈子都要这样忍气吞声吗?”“我说了,不是这样的,是我拒绝了她,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就更没有理由维护她了,你说我说得对吗?”

“放手让她离开,我们再多喝几杯。”

汉克看看比利,又看看有些害怕的女性,拒绝道:“不,是你们两个一起喝几杯。”

比利攥着汉克的手越来越紧,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汉克看着比利,笑道:“嘿,兄弟,你把我攥疼了。”

比利恶狠狠道:“你放开她,我就放开你。”

汉克打量了一番女性,依旧笑眯眯地说:“看来我的兄弟爱上你了,留下来陪陪他吧,他真的很孤独。”

女性看了看比利,也不希望两个人打起来,说:“我知道,我知道了。”

听女性这么说,汉克点点头,这才松开手。

而汉克一松手,比利也将手松开,对女性说:“抱歉,你的酒水钱都由我来付。”

汉克一把搂住比利:“没有工作的人就不要逞强了。”说着汉克从怀里掏出一打钱,塞进比利的手里,“接下来怎么办,就看你的了。”

随后汉克就醉醺醺地离开了,但还不时回头,瞅瞅比利和女性。

比利和女性又坐回吧台。

比利说:“抱歉,我的朋友他有些醉了,如果你想离开,请便。”

“看来我和你朋友的意见是一致的。”

“什么?”

“你看起来很孤独。”

比利笑了笑:“这么明显吗?”

“非常。”

杯子空了,比利招呼酒保:“要一杯烈的。”

这时女性将手搭在比利的胳膊上说:“你确定想要就这样喝醉吗?”听到这话,酒保本来准备倒酒的手停住了。

比利将女性的手轻轻推开:“我需要它。”

女性点点头,随即端起自己的杯子,准备再次离开。

酒保则收回比利面前喝干的杯子,将一杯新的伏特加摆在比利面前。可比利这时却突然说:“不要走。”

女性回过头来,看着比利。

比利继续道:“我可以付你钱。”

“去个安静的地方?”

“不,就在这里,你只要坐在我旁边就好了。”“你喝醉了吗?”

“或许吧,怎么?赚一个醉汉的钱,于心不忍吗?”女性又坐了回来,向比利伸出手。

比利将刚才汉克给自己的钱,拿出一半给女性。

“你朋友看起来很阔绰。”

“或许吧,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朋友。”

“一下子给你300块,这可不是陌生人会干的。”

“他说以前和我是战友,但我有些不记得了,我是个退伍老兵。”说着比利指了指自己眼睛旁边的那道疤痕。

女性掏出一根烟,点燃后,抽起来,吐出一口烟问道:“最近好像很多人都反感老兵。”

“你不会也是其中之一吧?”

“当然不是,我想那些参与恐怖袭击的老兵一定有什么理由。”

“怎么说:”

“就像做我们这行一样,总有些理由在逼迫着我们不得不这样做。”

比利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艾玛,叫我艾玛就行了。”

“艾玛,我记住了,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我这张脸上了新闻,不要吃惊。”

艾玛皱了一下眉头,不是很明白比利的意思问道:“你是说,没准你哪天也会参与恐怖袭击?”

比利喝了一大口酒,笑了,点点头。

艾玛也笑了:“你看着不像。”

“不像什么?”

“不像恐怖分子,我觉得你顶多就会喝醉了发发牢骚。”“你觉得我现在在发牢骚吗?”

“明明有更快乐的事情可以做,你却选择坐在这里。”

“更快乐的事情?你是指上床?”

“难道不是吗?你付了钱。”

“我不希望早上起来的时候,那种空洞的感觉和昨晚形成太强烈的对比。”艾玛笑道:“你可以到时再付给我和你一起吃早餐的钱。”

“看起来你十分想把这剩下的150块也赚走。”

“反正它又不是你的钱,用它来享受一段愉悦而美好的时光难道不好吗?”

“这种愉悦太短暂了,我不确定,在这之后它是不是会给我带来更多的副作用。”“什么样的愉悦不短暂呢?”

“拥有家庭,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这么说你曾经拥有过?”

“是,我有个儿子。”

“嗯,我大致明白了,你害怕,你害怕幸福和快乐终归会变成一把利刃,割破你的灵魂。”比利点点头:“或许吧,它们都是麻药,只会让你短暂地忘记痛苦,而无法根治。”

“短暂的忘记难道不好吗?”说着艾玛又将手搭在了比利的胳膊上,“我们走吧。”

比利看向艾玛,心中有些犹豫,最终还是站起身。

可比利喝得有些多,步伐不太稳,身旁的艾玛靠近他,用手搀扶住他。

温热的体温从接触的身体传达到比利的内心深处,比利一阵心动,可转瞬间,又想起艾玛只是因为收了钱才将温柔施舍给自己,不禁又是阵阵无奈与颓唐。

出了夜店,坐上汽车,比利告诉了司机自己家的位置。

艾玛靠在比利肩头,比利就那样直直地坐着,手搂着艾玛,还不时地亲吻艾玛的额头。比利只是觉得起码在这一刻,可以享受着情感,享受着温暖,享受着金钱带来的梦幻。

推开家门,打开电灯。

艾玛站在比利身后,依偎着他,闭着眼说:“关上灯吧,太亮了。”

比利点点头,又将头顶的电灯关了,只开着床边的台灯。

“浴室在哪儿?”

比利指了指,随即艾玛独自走进浴室,接着关上门。

比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视,用遥控器不断转换着频道,可有些喝醉的自己也不知道想要看什么,只是不断地换台。

十几分钟过后。

艾玛走出浴室。

比利瞥了一眼**着全身的她,没有说话。

艾玛走近比利,蹲下来,问道:“你哭了?”比利摇摇头,拿起旁边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大口。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现在就离开。”

比利的双眼发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怕明天一早,这一切都会成为泡影,连一点点回忆都留不下来。”

艾玛坐在比利腿上,用手轻抚他的脸庞,说:“你有一张漂亮的脸蛋。”

比利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接着艾玛又摸了摸比利嘴唇上方的胡子:“如果细心打理,光靠脸蛋,相信你就能吸引很多女性。”

“包括你吗?”

艾玛眨了下眼,笑道:“没准。”

接着艾玛端起比利的下巴,用热唇贴了上去。

比利也放下酒瓶,抱住了艾玛。

可当情欲刚刚燃起,艾玛一下子便抽身起来,笑道:“我想到了一个可以让你将这份记忆多保留几天的方法。”

比利拧眉看着她。

艾玛一把拉起比利,说:“跟我来。”

随后,两人一同来到浴室。

艾玛打开水龙头,将手沾湿,接着将剃须膏抹在比利嘴的四周。

比利只是笑着,但没有阻止对方。

接着艾玛拿起刮胡刀,露出一瞥坏笑说:“如果刮破了可不要怪我,我是第一次干这活儿。”

“如果刮破了,那正好。”

“为什么?”

“因为只要看到那道疤,我就会记起今天,记起你的样子。”

“看来我一定要刮破你的脸。”说着艾玛轻轻拉动刮胡刀,将比利嘴唇上方的胡子一点点刮干净。

一点点,一点点,比利的胡子在锐利的刀片下,成片成片的掉落。

而在这一刻,盯着艾玛,比利心中的情感在翻腾,只是不知该如何表达。

很快,艾玛递给比利毛巾,笑道:“大功告成。”

比利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比起刚才,确实清爽了很多,也显得更有精神了。艾玛低头涮着刮胡刀。

突然,比利从身后抱住了她。

艾玛直起身子,从镜子里看着比利,说:“我还是不忍心刮破这样一张帅气的脸庞,但我想,这已经足够了。”

比利只是紧紧地抱着艾玛,没有说话。

艾玛轻轻抚摸着身后比利的脸庞:“以后每当你刮干净胡子,露出这张帅气的脸庞时,你会不会想起我呢?”

听到这话,比利内心一阵酸楚,用略微颤抖的声音回答道:“会的,一定会的。”

艾玛鼓出淡淡的笑容:“这就足够了。”

晨光初现。

**着上身的比利侧卧在**。

身后的艾玛正在整理衣服。

比利睁着眼,只是盯着窗帘,纹丝不动。

艾玛不时地瞅向比利的背影,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可直到艾玛走向门边,比利也依旧是一动不动。

最后,艾伦用一记飞吻向比利做了告别,便推门离开了。

将身子横过来,比利看着天花板,浑身的力气似乎都已被抽干,不想动弹,不想思考,不想迎来明天。

几个小时以后。

到了该出发的时间。

比利来到浴室,偶然间向镜子看去,瞥见没有胡子的自己,只感到内心一阵悸动,几个小时前艾玛的余温似乎还没有散去,只是何时还能再体验这种温热?为什么没有问她的电话号码?一拳打在玻璃上,血顺着镜框流了下来,比利不禁为自己的不作为感到后悔。

穿好衣服,将纱布缠在手上,比利出了门。

独自来到昨天的教堂。

比利先在教堂大厅中坐了一会儿,接着从侧门离开,来到办公楼。

神父办公室的门前依旧有个大汉守着。

比利说:“我来找神父。”

大汉瞥了瞥比利,说:“张开双手,我要搜身。”

比利皱了皱眉头,这样的戒备显然对一个神父来说,有些过了,但想到亚伯拉罕是一个恐怖组织的首领,又显得有些松懈。

确定比利没有带任何武器,大汉说:“你可以进去了。”

推门进屋,看到神父的第一眼,比利假装很吃惊,指着身后的大汉道:“有必要这样吗?还要搜身?”

亚伯拉罕神父笑道:“你知道的,这个世道不那么太平。”

比利双手插兜,依旧显然有些畏缩,说:“我已经充分考虑过了。”

神父笑道:“看来你的决心是真的,而我这里,正好可以提供一份适合你的工作。”

“可以一下付我一大笔钱的工作?”

神父点点头:“那点律师费不算什么。”

比利眯起眼睛,有些怀疑地问道:“要我杀人?”

神父也盯着比利:“你说了,任何危险的任务你都愿意做,我只是按着你说的条件,筛选了一遍。”

比利吞了下口水,问道:“你不只是个单纯的神父对不对?”

“我当然只是一名神父,不过门路确实要比其他神父多一些。”

比利沉默了几秒:“好吧,说说我要做什么,又能获得多少报酬。”

“在介绍具体的细节前,我还得再跟你说几个重要的事情。”

“洗耳恭听。”

“我得警告你,如果你下定决心,知道了整个任务的全貌,你就不会再有退路。”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中途退出,我的生命会有危险?”

神父点点头:“高报酬意味着高风险,失去生命就是这类风险中最常见的一个。”

比利假装低眼思考着,接着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如果在任务执行的途中,被人发现了你的身份,你要面临的不止是被警察抓住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们可以提供给你假身份,让你去外国避难,但如果你逃不掉……”说着神父摇了摇头,“相信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比利替神父解释道:“死是我唯一的出路对不对?”

“是的。”

比利大喘了一口气:“说点好的吧,如果一切顺利,我能拿到多少报酬?”

“两百万,现金。”说着神父笑了笑,“没有被查税的风险。”

“是我独自执行,还是有个团队?”

“团队。”

比利点点头。

“怎么样?你真的决心干一回吗?”

比利用手想去摸胡子,可发现嘴唇上方已经光秃秃了。

神父盯着比利。

比利再度问道:“身为一个神父,居然给人介绍这种工作,你不怕吗?”

“怕什么?”

“神会惩罚你。”

神父笑道:“神早就惩罚过我了,怎么样?在我说了这么多之后,你还是决定为了这两百万搏一把吗?”

比利尽量显得自己不那么急切,淡淡地说:“我想我现在没有别的路可以选。”

神父点点头,随即站起身:“我明白了,你跟我来吧。”

跟随神父走出办公楼,乘车来到一个看起来废弃的仓库前。

神父走在前面,比利则向四周观望,将路线和地标牢牢地印在脑海里。

推开铁门,仓库里面的灯开着。

只见一群看起来像军人的家伙正围坐在一起,一名军官样的人拿着一根教鞭,指着身旁白板上的图片和文字,讲解着什么。

而听到门响,大家都冲门口看去。

神父举起双手,笑道:“希望我没有打搅你们。”

而比利一眼望去,只见汉克也在那伙军人当中。

神父和比利走上前。

那个正在讲解的军官迎过来,指着比利冲神父问道:“他就是那个想要加入这次行动的新人?看起来有些瘦弱。”

神父介绍道:“没错,他就是比利·肖恩。”

军官走上前和比利握手说:“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克莱门特·布鲁斯,不过你也看到了,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人手。”

克莱门特突来的话语,让神父和比利一同皱了皱眉头。

神父问道:“这你可没告诉过我。”

正当两人说着,比利向白板瞥了瞥,想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

克莱门特立即挡在比利身前说:“在没有加入我们之前,好奇心不要太重,这是为了你自己好。”

比利低下眼,点点头。

克莱门特冲神父继续解释道:“通过研究环境,我认为人太多反而会降低效率。”神父不想就此放弃,问道:“只是多加一个人,多一个人都不行吗?”

克莱门特摇摇头。

比利则在一旁恳求道:“我需要这份工作,我需要这笔钱。”

克莱门特看向比利:“相信我,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并不适合这项工作。”

比利眯着眼问道:“你什么意思?”

克莱门特指了指身后的士兵说:“你不像他们,你有儿子,我劝你再好好想想。”“如果我不能获得这份报酬,我就要失去我的儿子了。”

“总比他永远失去父亲要好吧?”

“你太小瞧我了,你认为我会拖累整个团队吗?”

“当然不是,我说了,我们满员了。”

看起来,比利和克莱门特之间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神父在一旁打圆场道:“嘿,克莱门特,比利他真的需要这份工作。”

克莱门特反驳道:“这里的每个人都需要。”

这时,一旁的比利突然开口,提议道:“不如这样,叫他们其中一个出来和我对打,谁能赢就由谁接手这工作。”

克莱门特和神父相互看了看,神父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百分之一百。”

接着神父看向克莱门特,“看来他的决心很足,难道我们不该给他一次机会吗?”

克莱门特一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比利,微微摇摇头。

比利明白克莱门特依旧在劝退自己,但比利决心已定,为了获得FIB承诺的一切,为了不失去儿子的监护权,一定不能在这种时候退缩。

比利坦然道:“我们都是战士,就用战士的方式来决定吧。”

克莱门特看向神父。

神父点点头。

克莱门特显得有些不快,转过身,冲着那些士兵说:“有人愿意把机会让给他吗?”没有士兵应声。

克莱门特点点头,冲比利说:“就由你自己选一个吧。”

比利走上前,指着士兵当中一个较为瘦弱的说:“你,不好意思,我决定取代你。”那名士兵盯着比利,没有多说什么,站起身,解开上衣的扣子,脱掉后只穿着背心。

比利也脱掉了上衣。

两人摆好架势,缓慢地向前挪动脚步,靠近彼此。

两人挥了了几拳,都只是在试探。

突然,比利一个箭步,靠近对方。

对方出拳想逼退比利。

比利一个闪身,右拳从斜下方直击对方的左肋。

一拳得手,比利左拳再出,想打对方的右脸,可对方向后跳步,躲开了这一下。而这时,一旁的士兵们开始起哄,让两个人不要再试探,赶紧打。

比利对面的瘦弱士兵上前抢攻两拳,但都被比利躲过,反而肋部又中了一拳。

周围起哄的士兵开始嘘比利的对手,认为他吃了亏,很明显处于下风。

瘦弱的士兵有些被激怒,扑上去,一通老拳!

比利举起双手,挡在自己脸前面,接着更瞅准机会,在对方的拳路下移,准备去打自己的肋部时,一拳击中了瘦弱士兵的喉咙,接着一把拧住对方的手臂,向后扳了过去,嘎嘣一下,瘦弱士兵的手被拧断了,疼痛一下让他躺在地上,不断地大叫出来:,“啊啊啊啊!”

看到比利毫不留情,起哄的士兵瞬间没了声音。

神父点点头,冲克莱门特说:“看来比利证明了自己。”

克莱门特的脸色并不好看,不好气道:“他只是证明了自己在街头干架的能力。”

神父笑了笑,蹲下来,查看了一下倒地士兵的伤势,接着一把拿住士兵的手,又是一拧,一瞬间,士兵的尖叫更大声了,可接着,又过了一会儿,士兵便不再那么痛苦。

神父拍了拍士兵说:“没事了,你的肩膀被拧脱臼了而已,我已经帮你复位了。”

汉克走过来,拍了拍比利的肩膀说:“好样的,我的兄弟,欢迎你加入。”

肾上腺素分泌得有些旺盛,比利还没有平复心情,只是喘着粗气,直愣愣地盯着被自己打倒的士兵,没有回应汉克。

一旁,克莱门特和神父低语道:“你不该让他来,他有孩子。”

神父抬眼道:“你不也一样?”

“他的孩子才不到十岁!”

“不要那么悲观,我们的计划只要顺利,不会有人伤亡的。”“希望如此。”

克莱门特并没有让伤者离开,他刚才说人满只是不希望比利加入的托词,毕竟伤者已经知道了整个计划的全貌,这个时候不能让他就这样离开。

比利也围坐在白板周围。

克莱门特指着白板上的照片:“既然我们有新成员加入,我就再说一遍,希望新加入的成员不要吃惊,我们即将执行的是一次暗杀任务,又或者说是一次恐怖袭击,暗杀目标为这次市长选举的两位候选人之一——朱迪·海奥斯。”

比利问道:“恐怖袭击?那雇佣我们的人是谁?跟教会有关?”说着比利看向不远处的亚伯拉罕神父。

“这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只需要完成任务,拿上钱,然后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其他的士兵都乐了乐。

比利盯着白板上朱迪·海奥斯的照片,又问道:“杀她的理由呢?”

克莱门特有些不快地瞥了比利一眼,反问道:“你知道了之后呢?”

“没准能帮助自己加快心理建设。”

克莱门特冷冷道:“我们不是正义的伙伴,我们在谈论一场恐怖袭击,我希望你闭紧自己的嘴,认真听我讲。”

比利耸了耸肩,随后没再说话。

十几分钟后,比利便了解了计划的大致面貌。

克莱门特便让士兵们暂时解散,但说之后不久还要集合,有东西要分发给大家。

时间不多,士兵们只能在仓库周围转悠转悠。

比利一个人靠在铁网旁,在抽烟,在想是否现在就该联络皮特和贝克,自己已经知道了计划的大致走向,没必要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赶紧带着儿子离开这个国家才是最保险的。

正当比利准备将手机拿出来,给皮特和贝克发短信时,只见汉克朝自己走来。

比利赶紧收起电话。

“嘿,拳王比利。”汉克走过来,比出拳击的姿势,“刚才那几下真不赖。”

比利叼着烟,眯着眼,看着远处,没有回答。

汉克瘫在铁丝网上:“我以为你会加入PMC,没想到却接手了这次的工作。”比利胡噜了一下头发说:“我需要钱,你呢?你不怕吗?”

“怕什么?我一没老婆,二没儿子。”

“你真的不怕自己变成一个恐怖分子?”

“大不了逃到国外,在这里,我又没什么可留恋的,你不一样,如果你的身份暴露了,你就真的见不到自己儿子了。”汉克看起来是真的在关心比利,眉头皱得很紧,盯着比利。

“赌一把吧,除了这样,我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也对,人生就是各种各样的赌博,我十八岁那年离开学校,认为自己能在社会摸爬滚打出一片天地,把家里仅余的几万块带出来,投资做买卖,最后赔得只剩下几千块时,我就去了赌场,印度人开的,在那里又输了个精光,我以为扑克那种东西怎么也不会背叛我,可是我错了,我回到家,发现母亲已经住院,为了一份稳定的收入和各种补贴来维持住院费,我决定参军,可我母亲还是在我入伍不久之后就过世了,我的人生好像每一步都走在错误的步点上,所以一无所有的我再次选择赌一把,我觉得,运气不会总和我过不去吧?”

“拿到钱之后,你打算干什么去?”

汉克露出一瞥笑意:“去拉斯维加斯痛快地玩上三天三夜,然后买一块地?娶个乡下女?不需要多漂亮,有肉就行。”

比利也笑了:“不打算再在PMC里面干下去吗?我以为你离不开枪。”

“哈,你在逗我吗?我人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世界和平,销毁所有的武器,不过我知道这肯定没希望,所以每次许愿时都不会这么许。”

“没想到你是个和平主义。”

“让人没想到的是你,我以为你是个温顺的家伙,但真干起来,可真不手软,看来你真的不想失去自己的儿子。”

“当然,那可是我儿子。”

汉克笑着点点头。

就在这时,不远处只见一名士兵走过来,向比利和汉克招呼道:“嘿,你们俩,要集合了。”

汉克和比利扔了烟头,踩灭,随即走向仓库。

可刚进仓库,只见数名装束看起来像PMC士兵的人端着枪,将参加任务的士兵们围起来。

接着,只听克莱门特冷冷地说道:“在任务结束以前,我要收走你们所有人的手机。”

比利心中一惊,还好刚才没有尝试联络贝克和皮特二人,也没有在手机里存储他们的电话号码,就算被查也应该问题不大。

在将所有人的手机收走后,克莱门特拿出另一台手机,说:“这将是你们暂用的通讯装置,里面有跟我联络的电话号码,而这手机会被我们二十四小时监听。”

接着克莱门特继续说道:“还有,我们将派士兵二十四小时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所以请各位不要轻易使用公用电话或者家里的座机,或者做出任何可疑的举动,任何我们监听不到的电话或者和可疑人物的会面都会被视为背叛。”

士兵们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比利这时候问道:“我们要被监控多久?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执行任务?”

“在执行任务的前一天,我会将你们所有需要知道的讯息发到你们每个人领到的的手机上,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也就是在那之前,我们都没有隐私可言?”

克莱门特冷冷道:“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我可以拘禁你直到任务开始。”

这时,士兵中间,有人冲比利抱怨道:“不要问那么多了,难道你想被拘禁起来吗?”很明显,很多人明白,只要克莱门特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会被囚禁到任务执行那一天,只是对方并没有这么做,已经格外让人惊喜了。

克莱门特继续道:“这次的任务不会有模拟训练,更不会有演习,所以机会只有一次,各位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家等待,等着我再召集大家,那时,就是任务开始的时候。”

比利明白,现在不告诉所有人任务的时间,无疑是怕这些士兵当中有人告密,甚至将这份情报以比两百万更高的价格卖掉,毕竟这些为了钱不顾一切的老兵里,没有几个真值得信任。

克莱门特拍了拍手:“好了,大家可以解散了。”

这时,比利转过身,向四周望去,亚伯拉罕神父早已不在了。

汉克又凑了过来:“为了庆祝我们俩即将变成富翁,我觉得咱们应该去庆祝一番。”

比利皱了皱眉道:“又去喝酒?饶了我吧。”

“啊,我想起来了,后来你跟那个小妞走了,怎么样?是不是度过了美妙的一晚?”

“谢谢你的300块。”提起这个话题,比利脸上又露出了愁容。

“看来她在你心里已经占据了一块地,否则怎么提起她,你会是这种表情,你这个土包子,不要对妓女产生感情好不好?她们只会对你的钱包产生欲望。”说着汉克推了比利一把,“不要无精打采的,再过不久,我们就都是有钱人了,还怕没女人吗?”

“那也得我们有命活着执行完任务,拿到钱再说。”

“哼?你在担心什么?”

“你不觉得太简单了吗?”

“什么?”

“暗杀路线,整个计划的设计,好像我们只需要待在原地扣几下扳机就能拿到两百万,他们又为什么要找我们这些老兵?”

汉克收起了笑容,问道:“你想说什么?”

比利低声道:“我们对这个组织几乎一无所知,如果他们在任务中抛弃我们,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汉克有些不快,指了指比利的胸膛,说:“哈,你以为我们在干什么?我们在讨论的是杀人的勾当,难道他们还应该给我们上人身保险吗?你要明白,这本来就一个赌局,我们都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来参加的,没有人例外。”

比利明白汉克所说的,但毕竟自己并不是为了那笔钱,担心也更多,有些结巴地解释道:“我只是、我只是有些担心。”

“兄弟,我得警告你,不要在这种时候想退出之类的事,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如果你这时候搞什么花样,那帮家伙不会放过你,我是说真的,以我的经验来看,他们不好惹。”

看着汉克神情中少见的认真,比利点点头。

接着,汉克又笑道:“怎么样?要不要庆祝一番去?”

比利摇了摇头说:“连着两天,喝不动了,我得回家补觉了。”

“嘿,看来昨晚那小妞把你折腾得够呛,好吧,回家睡个好觉,哪天有时间我再去找你,我们电话联络。”说着汉克拿起领到的手机,摇了摇。

听汉克这么说,比利也打开手机,发现上面有所有成员的电话号码,还有克莱门特的。

随后,比利收起电话,快步离开了。

回到自己家。

刚一进门,打开灯,比利走进屋,突然想到就算电话不能用了,见面也不行,还可以用邮件将自己知道的情报通知那两个警察。

比利坐在电脑桌前,刚要去打开笔记本电脑时,比利忽然发现笔记本电脑竟然还残留着些许温度,这台笔记本电脑已经用了很多年,风扇坏了,散热非常糟糕,但这几天自己根本没有打开过它,为什么它会是热的?

突然之间,比利站起身,难不成有人进来过自己的房间?还动过这台笔记本?是昨晚的艾玛?不对,自己根本没睡着过,她不可能有机会在自己不发现的情况下动笔记本电脑。

那就是教会干的了……

打开笔记本电脑的电源,比利明白,电脑里或许已经被植入某些监测软件,如果这时候妄动的话,只怕会惹来杀身之祸。

该死,比利内心不禁咒骂着,该怎么办?该怎么联系上那两个警察?

不安与苦恼困扰了比利整整一夜,比利喝了不少酒才让自己勉强睡着两三个小时。

醒来的比利感到十分疲惫,站在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外看去,真的有人在二十四小时监视自己吗?还只是对方在吓唬自己?

可又不能冒着风险去将一切告诉那两名警察,毕竟就算自己能逃脱,还有儿子托比,他该怎么办。

突然,比利发现在前一天喝的啤酒罐下面,还压着那本来付给艾玛的150块钱。

她没有拿?却陪自己几乎到了早上?或许自己和她之间在金钱以外有着些许情感上的联系,比利不敢想太多,怕自己陷进痛苦。

拨开啤酒罐,拿起钱,忽然间,比利想到了什么,拿起铅笔在钱的背面写了几句话和一个电话号码,接着将这张钞票塞进钱包,放在最边上。

比利怕引起别人的怀疑,等到傍晚才出了门。

来到总去的那家酒吧。

坐到吧台最角落的位置。

老板过来问道:“今天喝什么?”

“茄汁伏特加。”

老板挑了挑眉:“很少见你喝鸡尾酒?”

“偶尔为之。”

接着,比利向店里望了望,零散的客人三五一堆,正一边谈笑,一边喝酒。

这里面谁是监视自己的人?

比利不敢打量太多,怕引起怀疑,随即掏出烟,叼在嘴里,点燃。

“你看起来有些心事。”老板过来,将杯垫摆在比利面前,接着把茄汁伏特加放在上面。“还是那些破烂事。”

“新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比利低着头,看着杯子:“算是找到了吧。”

“什么类型的?”

“我的老本行。”

“需要握枪的?”

比利点点头,带着有些嘲弄的笑容道:“或许还要杀人。”

“喂,喂,是开玩笑的吧?”

“如果我哪天上了新闻,可不要吃惊。”

老板皱着眉头,但觉得比利一定是在开玩笑,便回应道:“那我也算认识个名人了。”比利笑了笑,将茄汁伏特加一口周进嘴里,接着将钞票放在桌上。

老板问道:“今天走得这么早?”

比利没有回答,而是指着钞票,用一种略带哀求的目光瞅着酒吧老板。老板似懂非懂地瞅了一眼比利指得钞票,上面似乎写了些东西。

接着比利用手比在嘴边,意思不要说话。

老板点点头,一把将钞票拿过来。

比利笑道:“不用找了。”

老板回应道:“欢迎再来。”

待比利离开,老板将钞票展平,上面写着一句话,“我被监视,让他找机会来找我。”之后是一串电话号码。

老板抬起头,将钞票揣进兜里,挠了挠下巴,有些犹豫是不是该管这件事,害怕自己被卷入什么麻烦之中。

比利走在回家的路上。

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希望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可始终感到很焦躁,如果联络不上那两名警察该怎么办?难道自己真的要参与恐怖袭击吗?变成一个恐怖分子?想到这儿,比利一阵阵害怕,浑身不禁有些发抖。

将领子立高,穿过马路,比利走进公寓,下楼,来到自己半地下室的屋子前。

但只见一个人正在屋子前等着自己,看到对方,比利惊呆了,嘴里的烟掉落在地。

比利赶紧将烟踩灭,生怕点着陈旧的木制地板,接着抬起头,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有些话想对你说。”站在比利面前的人正是他的前妻杰西卡。

“呃,呣。”比利有些无所适从,赶紧掏出钥匙,“进来再说吧。”

进屋后。

“坐。”比利有些忙乱,“你,想喝点什么吗?”说着比利打开冰箱,“水?还是啤酒?”“没事,我不用。”杰西卡坐下后回应道。

比利有些紧张,坐在杰西卡对面问:“呃,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杰西卡盯着比利,这让比利感到有些不自然,比利问道:“发生了什么?”

“我和乔治分手了。”

“为什么?”比利有些不解地低声问道。

“他希望你被抓起来,甚至判刑。”

比利点点头:“我能理解。”

“但是我不希望这样,你是托比的父亲,你是我曾经爱过的人,我不希望你被抓起来。”比利皱起眉头,他不知道杰西卡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挠了挠额头说:“谢谢。”

“比利,或许我错了。”

“嗯?为什么?”

“我不该想要剥夺你的监护权。”

“你怎么了?”对于前妻态度的转变,比利感到十分不解。

“我听说了,听说你为了改善自己的状态,去了教会开办的互助会。”

“你怎么知道的?”

“教会的人来找过我,跟我讲述了你的情况,他们希望说服我不要剥夺你的抚养权,说你即将改变自己,迎来新的开始。”

比利有些惊讶,他一时间有些搞不清状况,那两个警察说过,杰西卡是因为教会给她汇了一笔钱,所以她才突然打算剥夺自己的抚养权,这和她如今说得似乎很矛盾。

“都是乔治,是他让我剥夺你的抚养权,他说不希望托比和我再去见你。”

“我知道,我知道。”比利低着眼,不敢看杰西卡,依旧在思考,到底谁在说谎。

“我并不想这样的,你明白吗?比利?”说着杰西卡将身子向前探,似乎渴望得到比利的回应。

比利低着眼,没有回应。

“托比需要你,每次带托比去见你时,我也感到很开心。”

比利点点头。

杰西卡继续道:“他需要父亲,而我也希望你能回来。”

“回来?你的意思是?”

杰西卡离开沙发,蹲在比利的身前,手扶着他的腿说:“我们再重新开始好不好?只要你能通过教会的帮助,让一切返回正轨。”

听到这句话,比利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问道:“让一切返回正轨?”

杰西卡点点头:“我想要一个崭新的你,一个能照顾我们母子往后生活的你,只要听教会的,我想一切都会好起来。”

比利的内心震惊无比,他终于明白前妻为什么会态度180度大转弯了,是教会,是教会让她在这时候出现,鼓动自己,防止自己突然反悔。

杰西卡还在继续着谎言:“比利,为了我们母子,难道不值得努力一次吗?”

面对残忍的谎言,比起震惊,比利更多感到是痛苦与伤心,泪水不禁噙满了眼眶。

看到比利的样子,杰西卡以为他被自己说得动了情,赶紧攥住了比利的手说:“比利,一切都该迈向正轨了。”

比利的表情很淡,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说:“嗯,谢谢你。”

“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吗?”说着杰西卡轻轻拭去比利脸上的泪水,“让我们重新组建一个家。”

比利点点头,轻轻攥住杰西卡的手,满脸泪水地说:“你知道的,我对你的感情,从没变过……”

“真的吗?”

“嗯,我愿意,我百分百愿意。”

“太好了。”说着杰西卡紧紧搂住了比利。

而比利则呆呆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沉默不语。

一夜过去。

天微微亮。

比利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前妻,感到一切似梦似幻,极不真实。

想要透一口气,比利穿上衣服,出门晨跑。

城市还未苏醒,气温更是低至零下。

比利跑了半天,依旧觉得没有暖和起来。

走到路灯下,有些累了,比利手扶在杆子旁,杰西卡的虚伪和肉体的温热,这两种矛盾的感觉涌上心头,比利突然感到有些恶心,干呕了几下,但什么都没吐出来。

偶然间瞥见,路对面的家庭餐馆还在营业,比利决定买些早饭回去给杰西卡。

走进餐馆,比利坐了下来,想自己先喝杯咖啡提提神。

女服务员走过来,瞥了几眼比利,拿着咖啡壶问道:“咖啡?”

比利点点头。

倒上咖啡,女服务员问道:“比利·肖恩?”

听对方叫自己名字,比利有些震惊,赶紧朝周围看了看,整个餐馆里的客人只有自己,应该不会被监视自己的人听到,赶忙问道:“你是谁?”

“皮特·布鲁斯,你应该认识吧?”

比利谨慎地又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点点头。

“别东张西望,装成和我聊天就行了。”说着女服务员居然坐了下来,满脸堆笑,盯着比利。

“你是警察那边的人?”

女服务员点点头:“我不是警察,我只负责传话,你有什么要转达给皮特的吗?”

比利点点头,装出一瞥笑意:“他们的目标是议员朱迪·海奥斯,行动时间不清楚,带头的人叫克莱门特·布鲁斯,而他们之前透露的计划过于简单,我认为那不是真的,我想只有在马上就要行动之前,他们才会向我们这些老兵透露真正的计划。”

服务生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点点头。

这时,比利瞥见,在服务生的左耳里戴着一个通讯装置,看样子,有人在给她发号施令。

服务生似乎得到了命令,问道:“你有这个叫克莱门特·布鲁斯的联络方式吗?”

“你问这个干吗?”

服务生看起来在听耳机里的话,接着说:“如果有他的电话号码,只要他用手机,我们就可以追踪这个电话,接着找到这个人,查明他们的据点和具体计划。”

比利点点头,将电话号码告诉了对方。

接着,只见服务生站起身,走到比利身边,亲了一口他的脸庞,说:“如果想好要点什么了,再叫我。”

比利摸了摸自己被亲的脸庞,有些紧张,看了看窗外,独自喝起了咖啡。

几十分钟后。

比利拿着早餐回到家,发现杰西卡已经离开了,留了张字条,上面写着:“我去送托比上学了,我们会等着你的。”

不知是喜是悲,比利微微叹了口气,感到有些窒息。

隔天。

比利正在家里看电视,突然敲门声响起。

拉开门,只见两名大汉站在门前,其中一人说:“神父要求所有人集合,跟我们来。”比利有些不明所以,更有些害怕,难道自己暴露了?问道:“是要去执行任务吗?”

大汉冷冷道:“跟我们来就知道了。”

比利不敢反抗,穿上衣服跟着两名大汉出了门。

乘上汽车,很快来到郊外。

比利看着窗外,觉得十分不对劲,计划不是应该通过手机来联络吗?为什么会突然派人来接自己?可又不敢多问。

来到郊外一所农场。

汽车停下了。

比利下车,一眼就看到了农场房子前的汉克,还有之前在仓库里参与计划的其他士兵。

看见比利,汉克走上前。

比利问道:“发生了什么?”

汉克皱着眉头:“我也不知道,看起来计划发生了变化。”

不久,克莱门特带着几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从房子里走出来,对所有人说:“今天我将各位集中到这里,是因为我们之中出现了内奸,我还不知道他是谁,也没工夫找出他是谁,所以在任务执行以前,你们所有人都要住在这座农场里,没有通讯设备,没有交友软件。”

克莱门特此话一出,老兵们都吃惊地相互看了看。

比利和汉克也对视一眼,比利低声道:“他不会是说真的吧?因为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内奸,我们所有人都被拘禁起来了?”

汉克也很吃惊,低声回应道:“但看他的样子不像在唬人。”

“该死。”比利不禁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