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默内斯某家餐厅的后厨。
一双粗糙的手正在压制汉堡肉。
这时候,旁边的经理叫道:“比利,我需要你过来。”
比利的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疤,是参军时留下的,让人望而生畏。比利放下汉堡肉,用围裙擦了擦手,跟着经理走到办公室。
经理突然拿出一个信封交给比利。
比利有些奇怪,接过信封,打开来,看到是一小摞钞票时,摇着头问道:“这……”
经理看起来有些难以启齿:“比利,我们都知道,最近世道很不太平。”
比利没有说话,看着手中的信封,心里沉甸甸的,他明白经理将要说什么。
经理继续道:“这是上面的要求,他们要求我必须这样做。”
“没有商量的余地吗?”比利语气中带着恳求。
“天哪,不要这样。”说着经理从兜里拿出钱包,又抽出几张钞票塞进比利的上衣兜里,拍了拍比利的胸脯说,“这就是我能帮你的全部了。”
比利看了一眼上衣兜,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问道:“我做错了什么?”
经理着急地解释道:“你什么都没做错,是高层那些浑蛋决定的,他们要求我解雇所有有过雇佣兵背景的人。”
“可我没当过雇佣兵,我是海军陆战队退伍的。”
经理指着比利的脸庞说:“你的样子,人人都以为你是个老兵,他们不在乎你是在军队还是在私人军企服役,他们害怕你们,他们害怕士兵。”
比利继续争辩道:“就因为如今频发的恐怖袭击吗?”
经理不置可否,用手捂着额头:“难道你非要我说出来吗?”
“说什么?”
“是的,就是因为恐怖袭击,我并没有任何歧视老兵的意思,但现状是这样,人们对老兵很不安,没看到吗,任何瞥见你的人,都会望厨房这里多看几眼,人们现在正处于某种敏感时期,你无法控制他们去胡乱猜测和想象。”
“他们并不知道我是老兵,他们只是对我脸上的伤疤有些在意。”
“比利,比利,你听说我,如果你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我也会被解雇,到时候你一样得走,最后一个月的工资也领不到,现在离开起码还有钱可以领。”
“可是我想要的是工作。”
“工作到处都有,不是每个老板都那么疯狂,会歧视老兵,去别处看看吧,没准能找到更称心的工作,算我求求你了,好吗?”
比利欲言又止,他不想和经理撕破脸皮。
“好了,兄弟,走吧。”说着经理拍了拍比利的胳膊。
比利一下挡开了,恶狠狠地盯着地面。
经理知道比利是老兵,身手不错,不禁有些害怕,一时间吐不出半个字。
比利抬起头,盯着经理,紧紧攥拳,想发泄,可又明白只会给自己招来更大的麻烦,摇了摇头,冷冷道:“我会走,我会走。”
可比利虽然这么说,脚步却一动不动。
经理不敢催他,只能在一旁看着。
突然,外面一个服务员叫道:“经理,你得来一下。”
经理又拍了拍比利的肩膀:“有人叫我,我先去一下。”说完,经理赶紧离开了办公室。
比利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又待了一两分钟,接着深吸一口气,解开围裙扔在地上,随即拿上外套,从后门离开了餐厅。
独自游**在街上,比起几个月之前,街上执勤的警察明显变多了,虽然他们不会上前查看你的身份证件,但看着还是有些忌惮。
比利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接着点燃,想了想,径直走向一间酒吧。
推开门。
只听里面有人说:“抱歉,还没开始营业。”
比利没说话,就站在门口。
正在收拾的酒吧老板起身,看到比利时,问道:“这才几点?你今天不用工作吗?”比利没答话,一屁股坐在了吧台边,说:“来杯烈的。”
酒吧老板没办法,只能进到吧台里面,给比利倒了一杯朗姆,问道:“工作不顺?”比利问道:“你这里招人吗?干什么都行。”
老板笑了笑,摇摇头,用布擦了擦手问道:“你被解雇了?”
比利沉默着点点头,表情非常难看,掺杂着愤怒和委屈。
老板双手撑在吧台上,说:“这杯算我请你的。”
比利摇摇头:“不必了,刚才汉堡店的经理多给了我二十块钱。”说着比利从上衣兜里拿出刚才经理塞给自己的钱。
“因为什么?”酒吧老板问道。
比利指了指自己的脸。
老板皱了皱眉:“就因为这道疤?我想你可以跟工会反映这件事。”
“不止是疤,还因为我是老兵。”
“天哪,我没听错吧,因为你是老兵?”老板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说因为最近的恐怖袭击,他们会解雇所有有过雇佣兵背景的雇员。”
“我记得你是海军陆战队的,不是雇佣军。”
“是的,我解释了,但没用。”
酒吧老板摇摇头:“那帮该死的恐怖分子,如果让我遇上了,我一定会一枪爆了他们的头。”说着酒吧老板从柜台地上拿起一把双管猎枪。
比利笑了笑:“好家伙。”
酒吧老板笑笑,举着枪说:“小时候我住在北边时,曾经用它杀过不少狼。”
“我听说,那些变成恐怖分子的老兵,都有相同的特点,他们都没了家人,还都去非洲打过仗。”
酒吧老板收起枪说:“他们一定在非洲遇到了什么。”
比利讽刺道:“大概看见地狱里全是美女了吧?要不怎么都急着去死?”
“不过这些恐怖分子和以前的不一样,他们的目标不再针对下层普通人,而是瞄准了那些政客。”说着酒吧老板更放低了声音,“我还听说这其中没准牵扯教会势力,虽然警方一直没有公布这方面的讯息。”
“教会?真的吗?”
“我也只是听说而已,不确定,这次竞选新任市长的两个人,其中那个男的,据说背后就有强大的教会势力支持。”
“哼,共合体联邦也要变成神权制国家了吗?太好了,没准会比现在这狗屁制度公平些,没准能让我更容易地找到一份工作。”说着比利将酒一口周进嘴里。
酒吧老板拿起酒瓶,又给比利倒了一杯,笑道:“看起来你对民主制度相当失望。”
“这是这一年以来我丢的第四份工作了。”说着比利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砰”,接着攥起有些颤抖的手,说,“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这吧台结实着呢。”酒吧老板拿起一个空杯子看了看,又放下,问道,“为什么不再回战场?没准那里才是属于你的地方?”
“去非洲吗?我想过,不过我不想因为这种原因而失去一半的监护权,我的儿子,他需要我在这里,所以我就在这里。”
“每周都可以见到你儿子?”
“是的,杰西卡看起来没打算和我争那点仅剩的权利。”
“非常好,不过我觉得你应该找个伴,趁着还年轻。”
“女人?我还是先找工作吧,付不出这个月赡养费,天知道杰西卡会干什么?你知道的,那个女人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
酒吧老板摇了摇头,看到比利面前的杯子已经空了,问道:“再来一杯?”
“为什么不呢?找工作还是明天再说吧。”
酒吧老板笑了笑,说:“或许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工作的事,毕竟这里人来人往。”
“谢谢,十分感谢。”说着比利端起酒杯,冲老板示意。
几个小时后。
喝得醉醺醺得比利回到家,一屁股坐下,也不脱衣服,直接在沙发上就睡去了。
第二天,“砰!砰!砰”,巨大的敲门声响起。
比利捂着额头,感到有些头痛,费力地睁开眼,瞧了一眼时钟,只见才八点半。这么早会是谁?比利心中有些疑问。
来到门边,透过猫眼,向外看去,只见是一个陌生的身影。
“是谁?”
“忘了我了吗?我们当年可是战友。”
听对方这么说,比利拉开门,露出自己有些憔悴的面容,问道:“你是?”
“嘿,怎么忘了,当年我可是跟你一个连的。”站在比利面前的人个头不高,笑眯眯地介绍自己,还用拳头顶了一下比利的肚子。
“呃,我不记得……”比利显得有些困惑,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认识对方。
“我是汉克啊,你真不记得我了?”
“啊,汉克。”比利点点头,应承道。
“我在一次执勤中被流弹击中,所以很快就离开了E连,大概因为这样,所以你才不记得我了,我们可是在一起训练过的,教官温斯特,难道你都忘了?”
听到温斯特这个名字,比利点点头,其实还是记不起眼前的人,但还是应付道:“抱歉,这么说的话,我有点印象了。”
汉克打量了一番比利:“兄弟,你看起来有点……”
“惨?”
“是,我正是这个意思,我听说你最近过得不顺。”
“你从哪里知道我的住处?”
汉克的腿一直在颠,看起来浑身不动动就不舒服的感觉,解释道:“酒吧老板,你的事我都是听他说的,他知道我也在海军陆战队服役过,所以跟我聊了聊。”
比利点点头:“是了,是了。”
“丢了工作?还要付赡养费?”
“时运不济,你知道的,现在到处都歧视老兵。”
汉克同仇敌忾道:“哼,那帮浑球,都不知道我们为国家做了多少贡献,我现在腿上还打着钢钉,这都是为了这个国家。”
听汉克这么说,比利点点头,表示认同。
汉克拍了拍比利的胸脯道:“你有时间吗?”
“干什么?”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比利有些怀疑道:“不会是让我干什么违法的勾当吧?”
汉克挠了挠自己的金色短发,额头都爆出了青筋,笑着高声道:“当然不是,我要带你去互助会,专门为我们这些老兵设立的。”
“互助会?不,我没有什么可倾诉的,我只是需要一份工作。”
“你以为我是什么?推销员?光说说话有个屁用,当然可以解决你的实际问题。”
“什么?”比利越发不解。
“那里有很多有门道的老兵,他们可以介绍一些适合我们的工作,握枪的手去捏汉堡肉,那种娘娘腔的工作还是交给女人去干吧!”
比利眯着眼盯着眼前的汉克,问道:“你没喝醉吧?”
“拜托,现在才早上八点半。”
“让我听听,你现在是什么工作?”
汉克打开胸前的拉锁,露出里面的枪套和手枪说:“能发挥我们长处的工作。”比利还是很怀疑:“到底是什么?”
“安保一类的工作。”
“保护什么人?”
“一些重要的人。”
“你就不能说清楚点吗?”
汉克一把拉着比利说:“跟我走吧,到了自然有人跟你解释。”
“你确定这不是某种传销吗?”
“确定!”
跟着汉克,比利来到一栋建筑物前,门口的标识写着:“圣徒互助会”。
“是教会开办的?”比利停下脚步问道。
汉克问道:“别跟我说你是个无神论者?进来看看,大不了再离开,怕什么?”比利哼了一声:“谁说我怕了?”
汉克笑道:“这样才像样嘛。”
进大楼,汉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张表格拍在比利胸前。
“你在逗我吗?还要填个人资料?”
“又不是让你签离婚协议书,不要那么紧张。”
这句话正好刺中了比利的痛处,比利瞪了汉克一眼,将表格放在桌上,拿起一旁的笔,将整张表格填好,接着交给汉克说:“给你,要是再有这样的麻烦事,我立马走人。”
汉克用手指弹了一下表格,发出清脆的响声,说:“这年头填个表就能得到工作的机会,别的地方哪找啊?”
比利咂摸了一下嘴,没有说话。
接着汉克拿起表格,瞅了瞅:“喔,看来你签过离婚协议书,抱歉了,兄弟,我不是有意那么说的。”
“废话少说,快点把这屁事弄完吧。”
“哼,我知道了,知道了。”
随即汉克带比利走进一间类似教室的地方。
“随便找个位置坐下。”说着汉克将表格放在了讲台上。
接着两人坐下,比利看着周围的其他人,其中有男有女,冲汉克问道:“这么多人?教会都能提供工作岗位?”
“小菜一碟而已,你不知道现在教会有多大能耐。”
“天哪,人们的精神有这么空虚吗?”比利虽然惊叹,但还是压低了嗓音。
汉克笑道:“资本可以强奸你的身体,但你可以选择让自己的精神不被强奸。”
比利发出一声冷笑:“哼,看起来你的精神有了依托?”
“我?怎么可能?”汉克指了指墙上的十字架,“如果真相信神,那我死后一定会掉进最深层的地狱。”
“看来你对自己的评价相当低。”
汉克伸了个懒腰:“我了解自己,不是那块料,我的精神是得不到救赎了。”
“那你觉得我就能得到救赎?”
“来这里,起码能让趴在你身上前后蠕动的家伙换换,换换新口味总是好的。”比利点点头,问道:“我们在等什么?”
汉克吸了吸鼻子:“在等神父。”
“神父?”
“是的,他会来先讲几句,你知道的,那种屁用都不管的话。”“然后?”
“看着吧,我先剧透了,就没意思了。”
“我还是头一次知道,找工作还分有意思没意思。”
“一看你就是个不懂得享受生活的家伙,怪不得你老婆离开了你。”
就在比利想要反驳时,汉克拍了他一下,指着讲台方向。
比利看去,只见一名身着黑袍的神父走进来,站在讲台旁,说:“我有必要先跟大家声明一下,这里是教会开办的互助会,如果想要离开的人随时可以离开,没有任何强制性,还有,在这里,我相信大家不是为了互吐心声来分享自己,而是在现实生活中,遇到了实际困难,才会来这里,希望得到帮助,这也是教会创办这个互助会的初衷,用实际行动帮助那些有困难的人,所以不要有困惑,说出自己的实际情况,才最有可能改善自己的实际情况。”
接着神父一招手,很多看起来像工作人员的走进教室,工作人员排着队,一人拿起一份讲台上的表格。
神父解释道:“这些工作人员会根据你们的情况最大限度地为你们提供帮助和建议,请被叫到名字的人,跟着叫你名字的人离开,你们会单独去一个地方交谈,隐私会得到最完善的保护。”
接下来,听着别人的名字一个个被叫,比利有些局促不安地等着。
汉克拍了一下比利的胳膊,指了指工作人员中一个金发女性说:“没准就是她,多聊聊,没准连老婆都在这里找到了。”
比利笑了笑:“如果是她的话。”
可不久,那名金发女性叫了别人的名字。
汉克挑了挑眉,对比利说:“看来你没什么艳福。”
接着只见神父拿起一张表格道:“比利,比利·肖恩。”
汉克第一时间拍了拍比利说:“我在门口等你。”
比利还有些没有进入情景,不确定道:“那名神父叫我了?我以为会是个工作人员。”汉克站起身,拨楞了一下比利:“别愣着了,去吧。”
比利赶紧起身,走到神父身前道:“我就是,比利·肖恩。”
“跟我来,孩子,我们去我的办公室。”
跟着神父走入办公室。
神父将门关严,戴上一副老花镜,坐下来,自我介绍道:“我叫亚伯拉罕·克劳斯纳,是这里的负责人。”
比利双手插兜,显得有些紧张,坐下后,回应道:“我只是通过朋友介绍,来听听而已,没想过真的能找到一份工作。”
神父笑道:“没关系,如果你觉得有任何不适,随时可以离开,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对宗教敞开心胸。”
比利点点头。
神父拿起表格,透过老花镜,仔细看了看,说:“最近来这里的老兵不少。”
比利点点头:“如果你这里不欢迎老兵,我能理解。”
“喔,我从没这么说过,孩子,你要知道,我曾经也参过军,只不过当了太久的神父,大家都忘了我以前的样子,只记住现在的我。”
“你也参过军?”
“是的,参加过真正的战争。”
“在哪?”
“中东。”
比利打量了一番神父,觉得他有五六十岁,推算了一下,问道:“你是作为外籍军团参战的?”
“是的,在战场上捡回一条命,我觉得一定是神在眷顾我。”
“所以就当了神父?”
“是的,看到那些因战争流离失所的人们和孩子们,我觉得我应该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
比利点点头,表示认同,问道:“所以你开办了这个互助会?”
“可能互助会这个名字不太贴切,但我们的初衷是不会变的。”这时神父看到比利似乎想说什么,但不好开口,立即明白了对方的心思,说,“我们还是回到正题上吧,鉴于你是一名老兵,我想问,你还想握枪吗?”
比利犹豫了一下:“我不确定。”
“你杀过人吗?”
“不,我没有参加过战争。”
“那你脸上的疤是?”
“保养不得当的枪炸膛。”
“幸运的家伙,当然,如果你不想握枪,我这里还有别的工作适合你。”
“什么样的工作?”
“安排你学习,当教会学校的社工。”
“要学多久?免费的吗?”
神父笑道:“当然免费,大概半年吧,你可以半工半读,当然薪水可能不那么令人满意,但维持一个人的生活足够了。”
比利抿了抿嘴,内心十分挣扎,自己还要付给前妻赡养费,如果薪水太低,自己可能失去仅剩的监护权。
神父又看了看表格:“看起来你每个月要付给前妻赡养费?”
比利露出一瞥苦笑:“是啊,所以,我想问,需要握枪的工作呢?”
神父解释道:“我们可以介绍你去一家PMC公司任职,这家公司和教会有合作,在各地的主教出席活动时,负责安保工作。”
一听到PMC这个词,比利内心十分纠结,这种私人军事企业本质上和拿钱取命的雇佣军类似,只是说法上好听一些,负责更多种类的工作,自己对这类企业一直抱着比较反感的态度。
神父解释道:“如果你反感这类工作,没什么,很多人都这样。”
比利低着头,说:“我想,我需要一段时间来思考一下。”
“喔,当然没问题,这里的大门永远向那些遇到困难的人敞开。”
“谢谢,谢谢你,神父。”说着比利站起身。
神父也起身,点点头:“祝你好运,孩子。”
比利双手插兜,没有说更多,有些失落地转身推门离开了。
这时,等在门外抽烟的汉克一把上前搂住比利说:“嘿,怎么样?决定当社工还是跟我一样加入PMC?”
“我需要时间。”比利的声音很低。
“哈?你说什么?”
比利一把推开汉克说:“我需要时间来想一想。”
“天哪,你都没选?不要像个娘娘腔一样好不好?”
“我还有孩子,我得为他着想,我可不想一去国外,很久,让自己的儿子找不到自己。”“拿钱砸在你前妻脸上,想见自己的儿子还不容易吗?”
比利露出苦笑:“你这么干过?”
“等我找个老婆我就这么干。”
“我真的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时间不等人,我们都三十多岁了,再不趁着没老到走不动路多赚点钱,你以为社会会管我们的养老问题吗?”
“没想到你还是个看得这么长远的人,这么说你是在劝我加入PMC。”
“当然!社工那种工作怎么可能适合我们这些从战场上回来的人。”
“我倒宁愿活得更安静些。”
“你是要当修女吗?没准神父会帮你的。”
“去你的,我只是想要一份安定的工作,而不是到处跑,我想每周都能见我儿子!”“哼,你不会不明白吧,如果你再不改变现状,你就快见不到自己儿子了。”
“我知道,我知道。”说着比利也拿出烟,却怎么也找不到打火机。
汉克掏出打火机帮比利点燃香烟。
“谢了。”比利需要整理一下思路,好让自己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
这时汉克问道:“下一次见自己儿子是什么时候?”
“周末,两天后。”
“约好了?”
“嗯。”
“和孩子一起吃个比萨,再带他玩玩游乐园?”“大概。”
“他多大了?”
“十岁了。”
“他和你感情如何?”
“还不错,至少我自己这么认为。”
“不错,但如果下个月你付不出抚养费,你前妻会怎么办?我猜她会剥夺你探视的权利,直到你付钱。”
比利无言以对。
“兄弟,现实就是钱、钱、钱,没有钱就一无所有。”
比利叹了口气,站在路边的栏杆前,手扶着栏杆,抽了口烟,低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想吧,你珍视的一切可能离失去不远了。”
“你就这么想让我加入PMC吗?你不会是这家公司人才部的招募员吧?”
“谁说我不是呢?但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无法否认对不对?”
“我会找到工作的,一定会的。”
“但愿吧。”说着汉克将烟头弹飞出去。
比利直起身,将烟戳在栏杆上熄灭,说:“我走了。”
汉克问道:“干吗去?”
“当然是找工作。”
汉克看着比利独自离去的背影,只是笑了笑。
两天后。
中午,酒吧里。
“又这么早?不去找工作了吗?”酒吧老板问道。
“今天不了,一会儿要去见我儿子,正好没事做,就来喝一杯。”“见儿子之前喝酒?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
“不知道为什么,见他之前,我总觉得有点紧张。”
“为什么?”酒吧老板拧着眉,问道。
“我说了不知道为什么。”
“太想当个好父亲?”
“有什么经验可以分享吗?比如十岁的孩子都喜欢什么?”“我孩子十岁的时候大概喜欢电子游戏什么的吧。”
“喔,男孩都喜欢那些玩意儿,你孩子如今多大了?”
“上大学了,不过还喜欢那些电子游戏。”
“挺好,总比吸毒什么的要好。”话刚出口,比利就觉得自己说得不妥,改口道,“我是说那些不良嗜好,无意冒犯。”
“没关系,我知道。”
“上大学是不是要很多钱?”
听到这个问题,酒吧老板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勉强维持吧,怎么?已经开始想自己儿子上大学的问题了?”
比利笑着,一口将杯里的酒喝光,说:“我还是先找到一份工作再说吧。”
“哼哼,也是。”
“该死!不会吧。”比利不断拧动钥匙,可自己的老旧汽车怎么也发动不起来。
比利看了一眼表,再不赶去,就要迟到了,不得已,比利只能下车,招了一辆出租车。
三十分钟过后。
出租车来到一家游乐园的门前,比利几乎将身上的零钱都给了司机,一会儿如果要买零食,就只能用信用卡了,但没办法,想在时间内赶到地点只有出租车一条路,也顾不得之后的事了。
天气还有些冷,比利双手插兜,领子立得很高,小跑向游乐园门口。
可在那里,比利并没有发现自己儿子的身影,只有前妻杰西卡一人在等自己。
比利看了一眼表,上前问道:“我没迟到吧?约定是1点?”
杰西卡点点头。
比利有些不解,向四周瞅了瞅,继续问道:“托比在哪儿?去买东西了?”杰西卡的双手抱在胸前,显得有些冷,说:“他不会来了。”
“他生病了?严重吗?”
“不,他很健康。”
听了这话,比利有些疑惑,问道:“发生了什么?”
“比利,我知道你又丢了工作。”
“天哪,我马上就可以找到新工作,我去了互助会,很努力地在找,就快找到了。”“不,不,比利,我可以不再向你要赡养费。”
听杰西卡这么说,比利突然感到一阵心慌:“为什么?你想说什么?”
“我想申请单独监护权。”
比利嘴唇有些颤抖,问道:“你不是认真的吧?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如果嫌赡养费不够,我可以再去凑。”
“这和钱没有关系,我想给托比一个完整的家,而不是像现在一样。”
“可我是他的父亲!!”比利激动得叫喊出来。
“天哪,冷静点吧,比利,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杰西卡,你听我说,你这么做,托比绝不会同意,他需要我,他比任何人都需要我。”
“这件事我们已经和托比商量过了,他同意了,你不知道吗?他有些害怕你,学校里的同学在知道你是一名老兵后,现在都在嘲笑他,欺负他!”
比利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听出了一个词不太对头:“我们?这是乔治的主意吗?这绝对是他的主意对不对?”
“喔,当然不是,是我,是我的决定,为了托比好,我想我们是时候该保持一段距离了。”
比利的浑身都在颤抖,用手捂着嘴,摇着头,盯着杰西卡,说:“不,你无权这么对我!你无权这么对我!!”
“抱歉了,比利,如果你想打官司,我能理解,但我一定会向法官争取单独监护权。”
“你在逼我,你在逼我给你更多钱!你想要多少?就算是去抢银行!我也会凑齐!”
杰西卡冷冷道:“不,这跟钱无关。”
“不!!给我一个数字!我现在就去凑!”比利的手颤抖地摆在身前,似乎想打杰西卡,但最终还是紧紧攥拳,接着放下,喘着粗气,压低声音问道:“给我一个数字,该死的,给我一个数字!!”
“比利,不要这样,是时候该开始新的生活了,我们都一样。”
“是他让你这么做的吗?是他要抢走我的孩子吗?”
“不,我跟你说了,这是我的主意。”
比利将悲痛和恐惧转化为愤怒,指着地面,恶狠狠地说道:“你……你会下地狱的,就算不下,我也要把你一起拉进地狱!”
“天哪,长大点吧,比利,让我们面对现实,我要说的都说了,我先走了。”说着杰西卡转身就准备离开。
比利一把拉住她,哀求道:“不,不要这么对我。”
杰西卡回过头说:“不要让我叫警察。”
比利赶紧松开手。
杰西卡冷冷地瞥了一眼比利,再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只留下比利一人,痛苦地站在原地颤抖。
夜晚。
回到家里。
比利买了很多酒,一瓶瓶周进嘴里。
想着白天前妻杰西卡对自己说的话,比利感到一阵阵窒息,没有工作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打赢官司。
“砰!”,心灰意冷的比利一把将手中的啤酒瓶扔了出去,砸在墙上,摔得粉碎。
可比利越想越不对劲,自己之前丢掉工作时,前妻杰西卡也知道,明明没什么事,这次为什么会揪住这一点不放?以前只要凑够钱,杰西卡从没为难自己,不让自己和孩子见面,比利觉得一定是什么别的原因才导致了这一切。
乔治……一定是杰西卡现任男友乔治策划这恶毒的阴谋。
想到这里,比利站起身,带着醉意,穿上外套就出了门。
打车来到前妻的住处。
比利借着醉意,没多想,直接敲响了房门。
“砰!砰!砰!”
不一会儿,门被拉开,迎出来的人正是前妻现在的男友乔治。
乔治打招呼道:“喔,比利。”
比利也不说话,上前一把搂住乔治的脖子:“你这个婊子娘养的家伙,是你,是你想出了这恶毒的计划。”
乔治个头不算高,身子也瘦,自然拧不过当过兵的比利,被勒得脸都涨红了,急忙道:“放开我行吗?比利,我快喘不过来气了。”
可比利没打算松手:“你不想让我见我的儿子!你这个浑球!”说着,比利的手越勒越紧。
这时候,屋里,杰西卡走过来问道:“乔治,是谁?”可来到门前,看到比利正勒着乔治的脖子时,杰西卡赶紧上前道,“不!!比利你要勒死他了!”
比利笑了笑:“我就是要勒死这个浑球!”
杰西卡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上前拿着比利的胳膊就咬了上去。
比利大叫一声,一把抡开杰西卡,正好也放开了乔治,乔治被勒得够呛,逃过一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可比利还不甘心,揪起乔治的领子,一拳打在乔治鼻子上,瞬间,乔治的鼻子鲜血直流!
杰西卡尖叫着,赶紧掏出电话报了警。
接下来,比利继续向乔治挥舞着拳头。
直到突然间,比利发现一个矮小的身影站在门边,看着自己。
“儿子……”看到托比,比利一下子冷静下来,又看看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乔治,放开了对方的领子,上前一把抱住自己的儿子,哭了出来。
比利哭得很大声,抱着托比,没有说更多。
而直到警察来,托比也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比利哭着被押进警车。
不知道在警局的牢房里关了多久。
突然,一名警察拿着一个表格,看了看,叫道:“比利·肖恩。”
坐在墙角有些睡着的比利醒来,站起身,说:“我就是。”
“出来。”说着警察打开牢房的门。
比利问道:“我可以走了?”
警察没解释,只是说:“跟我来。”
来到一间审讯室门前,警察说:“进去。”
比利有些疑惑,问道:“你确定这不是某种恶作剧?我什么都没有隐瞒,我就是打了人,你们还能从我这里问到什么?”
警察不耐烦道:“进去。”
没办法,比利只能推门走进审讯室。只见里面两个人已经在等自己了,看穿着,不是制服,不像普通的警察。
其中的金发男子用听起来非常友好的语气打招呼道:“我叫贝克·沃德,FIB。”接着介绍身旁的探员说,“他是本地警局凶杀组的探员皮特·布鲁斯。”
“FIB和凶杀组?你们确定没找错人?”
贝克笑道:“百分之一百确定。”
接着比利坐下,贝克也坐下,皮特则站在一旁。
“比利·肖恩,几个小时之前,一定很解气,对不对?”贝克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笑容。比利不知道对方是在讽刺,还是真心的,冷冷问道:“如果我说很解气,会加重罪责吗?”
皮特在一旁解释道:“放心吧,我们不会录音,也不会做笔录。”
“就像电影中看到的,这是某种非正式的会面?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来找我?”
贝克笑道:“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是的,我早就想揍那个家伙了。”
“你认为是他策划了剥夺你监护权的事情?”
听到贝克知道监护权的事,比利有些吃惊,“谁告诉这件事的?”
贝克耸耸肩:“我可是FIB。”
提起这个话题,比利皱着眉头,明白自己必须小心翼翼。
“哈,你信了?当然不是因为我是FIB才知道的,是你妻子跟这里的警察说的,我只不过看了看资料。”
听着贝克的玩笑,比利恶狠狠地问道:“你是来羞辱我的吗?”
皮特在一旁道:“我们不是你的敌人。”
“那就说点对我有用的。”
贝克说:“你应该有了心理准备了吧,这么一闹,法官一定会将单独抚养权判给你前妻。”比利之前努力不想这个问题,如今被贝克提起,不禁低下头,沉默不语。
贝克继续道:“看得出来,你非常爱自己的儿子。”
比利回答道:“谁不是呢?”
一旁的皮特摇着头说:“那可说不准。”
贝克问:“你打算怎么做?你失去儿子的监护权几乎可以肯定了,如果有机会挽回它你会怎么做?”
“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贝克笑着看了一眼皮特说:“你看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他一定会义无反顾。”
比利看着眼前笑眯眯的两个人,有些激动地问道:“你们有办法挽回这一切?”
贝克耸耸肩:“这取决于你的态度。”
“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只要能挽回我的儿子!”
“我得先跟你说,你打错人了,据我们了解,剥夺你监护权这件事的策划者,不是前妻的男友乔治。”
“什么?”
“每个月能从你这里拿钱的机会,你以为他们会那么简单就放弃吗?想想吧,你前妻是这样一个伟大的母亲吗?为了孩子的成长所以不让你见孩子?”
被贝克这样一提醒,比利确实感到很奇怪。
“我们用你被关起来的这段时间查了查,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
“就在几天前,你前妻的账户突然多了一笔钱,一笔可能你攒十年也付不出来的钱。”
“怎么可能?”
“现在,我们很自然就会将这笔钱跟你前妻的态度联系起来,当然,钱永远不会嫌多,她完全可以继续让你给她钱,而且惹怒你没有任何好处。”
比利越想越觉得可怕,问道:“你们的意思是有人付给我前妻钱,让她剥夺我见儿子的权利?是什么人?对方为什么要害我?”
皮特冷冷地说道:“想想你最近都遇见了些什么人,有谁知道了你的个人讯息。”
比利不敢置信道:“你的意思是那个互助会?”
“我们相信那个教会开办的互助会和一个恐怖组织有关。”
“恐怖组织?你们是指最近发起那些袭击的?”
“虽然至今没有证据,但我们相信,这一切都跟一个叫圣血兄弟会的组织有关。”
“不,我没听过这个名字,我以为教会都是听罗马教廷的,难道你们说罗马教廷也牵涉这些恐怖袭击吗?”
贝克收起笑容:“不,没有任何讯息指向罗马方面,但,在一年前,罗马教皇亲自签署了一份文件,正式承认圣血兄弟会的地位,但从一些流出的传言看,教会或许是受到了胁迫。”
比利越发不解:“天哪,可我还是不明白,教会为什么要害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无名小卒。”
皮特问道:“想想吧,你和那些袭击者的共同点是什么?”
“因为我是老兵?”
贝克笑道:“否则你也不会去那家互助会对不对?”
“你们也是因为那家互助会所以才盯上我的?”
皮特和贝克异口同声道:“是的。”
“天哪,他们为什么要陷害老兵?为什么是我?”
贝克解释道:“我们认为他们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你知道吧,前些日子的几次恐怖袭击,袭击者都是从非洲归来的老兵。”
“是,我知道。”
“其实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我们警察并未透露给媒体,他们的家人都在某一个时间点出了意外,身故了,他们全都没有家人。”
“什么?”比利不敢置信,“你们的意思是这个组织为了拉拢老兵,故意杀死他们的家人?让他们对现实绝望?”
贝克点点头:“可怕的组织,对吧?”
比利突然想到什么,激动道:“我的孩子?!”
“冷静,他们既然会付钱给你前妻,应该不打算对你的孩子做什么,否则那笔钱不就没了意义?”
“但这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突然改变主意,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比利越想越可怕,看着皮特和贝克,起身说,“不行,不行!我得去看我的儿子。”
皮特上前一把按住比利。
这时贝克一盆冷水浇下来:“难道你忘了,现在的情况是,你的前妻在申请单独监护权,很快,你就无法见到自己的儿子了。”
比利继续激动道:“那个贱人,她会害死我的儿子!”
“不要太激动,我们之所以在这里,当然不只是为了告诉你噩耗。”
皮特扶着比利道:“如果你愿意跟我们合作,我们可以跟法官说明情况,让他驳回你前妻的要求。”
“我愿意,为了我儿子,我什么都愿意。”
贝克摇摇头:“别答应得那么快,先听听我们要你干什么。”
“我在听。”
“我们希望你能加入那个互助会背后的组织,也就是圣血兄弟会。”
“天哪,你们让我当卧底?”
“是的,我们迫切想知道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更需要足够多的证据来证明他们策划了恐怖袭击,你知道的,没人希望公开调查教会,你现在是我们的希望。”
比利摇摇头:“如果我被发现,我一定会被杀。”
贝克也收起了笑容:“我不能否定这种可能性,这十分冒险。”
皮特解释道:“我们猜测他们最近在策划一起重大行动,所以才在社会上招募更多的老兵,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调查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谁,只要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你就可以抽身离开,我们将会负责接下来的事情。”
比利不是太明白:“接下来的事情?”
“如果你愿意,你前妻的要求将会被驳回,之后我们会负责将你们全家送去欧东独联体,换个身份继续活下去。”
“真的吗?”说着比利看向身旁的皮特。
皮特回答:“这你要问FIB。”
贝克又露出笑容:“就像电影里演的一样,你会开始新的生活。”
“我有时间考虑吗?”
“不,如果现在你否定这个提议,那我们只能当作这一切谈话都没有发生过。”比利看看贝克,又看看皮特,微微点点头。
“给我们一个答案。”
比利没有更多的犹豫,低声道:“是的,我愿意。”
“OK。”一旁的皮特鼓了下掌。
贝克笑道:“我猜你见过了一个人,一名叫作亚伯拉罕的神父。”比利点点头:“他非常友善。”
“他将是你是否能进入这次计划核心部分的关键。”
“为什么?”
“因为据我们所知,他就是圣血兄弟会的创始人。”
“你们不是在开玩笑吧?可,他很简单就见了我。”
“他很有魅力对吧?”
比利点点头:“他说他也是个老兵。”
贝克解释道:“从我们知道的讯息来看,他确实曾是外籍军团的一员,还参加过中东的战争,你们或许是同一类人,或许不是,但为了自己的儿子,我要提醒你,不要被他迷惑,他的外表或许是个天使,我们也不知道他以前在非洲做过什么,但现在他带给这个国家的是灾难。”
几十分钟后。
走出警局。
只见一个人迎了过来,是汉克。
汉克一把搂住比利说:“嘿,你没事吧?”
比利低着眼问道:“有烟吗?”
汉克挑了挑眉,笑道:“当然。”
抽上烟,比利缓缓问道:“是你帮我付得保释金?”
汉克笑着否定道:“我打电话找不到你,后来听说你因为打人进了局子,就把这事告诉了教会,神父帮你垫付的保释金。”
“谢了。”
“没事,反正不是我的钱,我也不心疼。”
“我一定要杀了他。”
“谁?”
“我前妻的男朋友,一定是他,一定是他鼓动杰西卡要求单独监护权,他还要起诉我,告我伤害罪。”
“什么,你前妻不让你见孩子了?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进的局子?”
“是,我揍了那个浑球。”
“哼,好样的,男人很多时候就要靠拳头来表达自己的意见,光靠嘴皮子是绝对说不过那些婊子的。”
比利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说:“他们没有权力,他们没有权力这么做!”
“哼,他们是没有权力,是法律给了他们权力。”汉克也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继续找工作?我不知道。”
“见鬼,你得把自己整得更像人一点,跟他们争夺抚养权。”
“你在开玩笑吗?一个没工作的酒鬼,争抚养权?法官一定是疯了才会判给我。”
“钱?不就是钱的问题吗?”
“我可不是金融街的那些骄子,看着电脑屏幕就能把钱赚了。”
汉克吸了一口烟,很用力,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再一次拿起枪,我们得回归战场,那里才是属于我们的地方。”
“战场?你指哪里?非洲还是中东?”
汉克将烟头扔在地上,用皮鞋狠狠地踩了一脚,指着地面说:“就是这里,共合体联邦。”
“这里?哼,当保镖吗?替有钱人挡子弹也能称为战斗么?”
“你需要一笔钱来打官司,这时候还想为谁挡子弹的事么?”
“人总归想有点尊严。”
“你前妻给你一分一毫的尊严了吗?我们用身体去玩命,赚来的钱怎么会没有尊严?更何况,我们未必需要替有钱人挡子弹,PMC的业务很多。”
“我是这么想的。”
“说说看。”
“我需要一个危险的任务,能让我一次性大赚一笔的任务。”
汉克盯着比利,问道:“你是说真的吗?”
比利点点头:“当然,我需要这笔钱来和杰西卡争托比的抚养权,我无意长时间在这种私人军企里待着,托比需要我,我不能让他一直等着。”
汉克看得出比利的顾虑和决心:“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你找到这样的好差事,但我们可以向神父打听打听,或许会有什么办法。”
与此同时,警局里。
窗边,贝克和皮特注视着楼下,只见比利和汉克两个人一同离开。
皮特问道:“你觉得他行吗?”
贝克笑道:“他一个人当然不行,但是他有孩子,那就一定行。”
乘车再次来到圣徒互助会。
比利在大厅等着。
汉克找到一名互助会的工作人员,指着比利问道:“他想见亚伯拉罕神父,他叫比利·肖恩,前段时间来过这里,填报了资料。”
工作人员回答道:“想见神父的话,他可能今晚会来主持一次讲课,不如你们等那时再来吧。”
“现在没有办法联络上他吗?我们很急。”
工作人员看着汉克恳求的神情,点点头说:“我可以试试。”
随即汉克和工作人员来到电话旁,工作人员拨通了电话。
经过一次次转接和询问,工作人员依旧没有问到神父的联络方式,但电话那头说,会将这个讯息传达给亚伯拉罕神父。
挂上电话,工作人员耸了耸肩。
汉克致谢道:“谢谢你。”
“没什么。”
随即,汉克回到大厅,比利赶忙起身,上前问道:“怎么样?”
“看来我们得等到晚上了。”说着汉克看了一眼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去找点消遣。”比利则看起来有些失落,没有半点笑意,回应道:“我就在这里等着,直到神父来。”
“现在离晚上还有4个多小时,你真的想就这么坐在这里?”
比利点点头,坐了下来,双手插兜,就那样看着地面。
汉克叹了口气,也一屁股坐了下来,说:“看起来你真的很着急。”
比利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颤抖,回应道:“我不能让杰西卡把托比抢走,他是我的生命,我活着的唯一理由。”
汉克点点头,没有再说更多。
两个小时后。
互助会的前厅。
汉克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还在不时地打呼噜。
而比利依旧盯着地面,显得略有所思。
这时一名穿着T恤的高大男性走进来,冲比利问道:“比利·肖恩?”比利点点头,随即拍了一下身旁的汉克,站起身。
汉克一个激灵,睁开睡眼,看到比利起身,自己也赶紧起来。
只见面前的壮硕男子说:“想见神父?”
“是的。”
“跟我来。”
比利和汉克没有多问,跟在男子身后,乘上一辆汽车,离开了圣徒互助会。汽车行驶了有二十多分钟。
来到一所教堂前,接着汽车绕过教堂,开到位于背后的办公楼处。
壮汉带领比利和汉克下车,走进办公楼,来到三层的一间办公室前。
汉克刚想和比利一同进去,壮汉拦住了汉克,示意比利单独进去。
汉克挑了挑眉,有些不快,但并不想找麻烦,只好后退几步,没有多说什么。
进入办公室。
亚伯拉罕神父迎上来,和比利握手道:“孩子,我听说了你的事情,警察没有为难你吧?”
比利回应道:“谢谢你帮我交了保释金,可我现在拿不出一笔钱还给你。”
“没关系,那笔钱始终会还给教会的,坐。”
比利坐下,面对着神父,突然感觉有些紧张,自己眼前这名看起来和蔼、友善的神父竟然是一个恐怖组织的头目,自己怎么想也想不到,更有些难以置信,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神父笑道:“你着急来找我,一定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才对,说说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我需要一笔钱,我急需一笔钱。”
“理由?”
“我的前妻想剥夺我剩下的一半监护权,我需要钱来和她打官司。”
“你打得那个人是?”
“我前妻现在的男友。”
神父点点头:“怪不得了,不过,我想这一闹,更坚定了他们要抢孩子监护权的决心。”
比利看起来很失落,点点头,垂着眼说:“我也是这么认为,上法庭肯定是在所难免的了,我需要一笔律师费,我要请最好的律师。”
“比利,比利,先冷静下来,你要明白,任何慈善机构都不可能一下子付给你大笔钱让你去打官司。”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决定加入PMC,只要能让我支付律师费,任何危险的任务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