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曼反胯著坐在椅子上,兩條胳膊搭在椅背上,下巴壓在她雪白的胳膊上,靜靜地看著屋子裏的景象發呆。
牆邊擺著一張孤零零的雙人床,文文走得急,連被褥都來不及收走。如今那格子紋的床單上一定還留存著文文的氣息,斯曼閉起眼睛,似乎嗅到了她身上那熟悉的味道。
昔日文文擺放行李箱和化妝工具的位置,如今已空空如也,露出原本慘白的牆麵。蘇岑的東西也拿走了,他的書籍、衣物,就在文文氣衝衝地摔門離去的那天之後,沒過幾天,蘇岑就來把東西取走了。是文文要求他這樣做的,他沒有逆她的意。臨走,蘇岑簡單安慰了斯曼幾句,大意是說,大家分開冷靜一段時間也好,友誼是時間衝不淡的,但是矛盾和怨恨卻能被時間衝淡。
蘇岑的話斯曼深信不疑,她也覺得矛盾和怨恨是具有時效性的,離開當下那個由特定元素所組成的環境時,許多立場都不成立了。
可是盡管蘇岑那麽說了,斯曼和文文依舊沒有解除冷戰的意思,這麽長時間了,她們誰都沒有主動聯係對方。
蘇岑搬走的那天,斯曼問他今後有什麽打算。蘇岑隻是說,打算跟文文在雜誌社附近租一個房子住,兩個人賺錢,生存應該不是問題。
“幫我好好照顧文文,蘇岑。”這句話是斯曼對蘇岑說的,在他離去之際。
那天,蘇岑好像有很多話想跟斯曼說,他的眼睛透露了這個秘密。但是斯曼並沒有多問,蘇岑也沒有多說。
屋子中間那個起隔斷作用的布簾子,如今正團成一團,在牆角的地上扔著。最近幾個月,就隻剩斯曼一個人住在這,也就不再需要隔斷。
屋子裏安靜得可怕,秋日的陽光正從玻璃窗照進來,讓斯曼旁邊的桌麵上,明亮得連木紋中的灰塵顆粒都很清楚。
“這陽光多麽適合閱讀呀,可惜他們都不在這了。”斯曼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