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了皱眉头,眼见着鬼丘唇边的冷笑越发得大了,心里头不好的预感也越发强烈了。
果不然,就在下头众人还为这吃不吃席之事争论不休时,上头的鬼丘却是毫无预兆地打开了那个白瓷罐子,惊得连一直盯着他的我,一时间都忘了动作。
“这是个狠人啊!骨灰盒子说开就开。”
局外人总是看得更为清晰,是以,李御东很快也注意到那鬼丘手里头的白瓷罐子开了。
我被他这声一下点醒,方要拉着两人跑,却忽然回过神来,看着那开了的白瓷罐子一点异象都没有,不由得更加疑惑。
不过很快,院子里就有人帮我问了出来,道:“嘿,老头,你不是说有些邪祟么,开它做什么!”
“什……可是这罐子里什么也没有啊!”
“对啊,老头你别是在蒙我呢吧。”
“你把我们当猴耍呢!”
下面仍旧吵吵闹闹,不过这话题却是又换了一个。
我也是没想到,这罐子开口,居然什么也没发生,难道说这鬼丘所说的邪祟另有所在?可这罐子上也没有封印术法的痕迹啊。
我正想着,背上七星剑突然一阵剧烈的嗡鸣直刺入我脑中,这声剧烈的叫我眼前一白,赶紧就将耳朵捂住,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我再抬眼时,李御东正抓着我的肩膀,而宋颜颜也在他身后,略带担忧地看着我。
意识到他俩应该是听不到七星剑的嗡鸣,我努力忍耐着脑中还萦绕不绝的嗡鸣声,严肃着一张脸对着二人说道:“这地方不对,赶紧回去。”
见我神情严肃,那两人也没有多问,李御东就赶紧把我扶起来,一边护着宋颜颜,一边跟着我快步往车的方向跑去。
这老物件又这么强烈的反应,说明这地方的事已经不是我们这种水平的能处理的了,想到这儿,我冲后边两人招了招手,跑得更快了。
至于那些在院子里的人,我不过是个,不是菩萨,也只能是请他们自求多福了,那一院子的,多少能比我们三个顶用吧。
我抓紧跑着,看着前边隐藏在草丛中,李御东的那辆车,忽然愣了一下。
等下,刚才车就离我们这么远,后来我们少说也跑了十来步了,那车怎么还是这么远。
“九四!”
李御东的一声大喊叫我赶紧回过头去,正看见宋颜颜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农家小院的方向,离我们倒退而去。
“混蛋!我们早就入套了!”
我大骂一声朝着宋颜颜的方向追去,李御东见状也不再挣扎,赶忙随我转身追去。
却是我才转身追去,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再一睁眼,我居然就到了那农家小院的里头,还正好是早上方来时候的那个位置。
我懵了一瞬,忽想起宋颜颜快速退去的惊恐模样,吓得赶紧回神找人,不过我这一转头,就看见身后站着的李御东和宋颜颜。
而宋颜颜此时,正死死抓着李御东的一只手臂,面色发白,额上还出了一片冷汗,李御东让宋颜颜那一手指甲掐得死咬着牙,忍着没喊出声。
“师姐你还好吧?”我走到宋颜颜边儿上,有些担忧得问道。
宋颜颜却是死死抓着李御东,好似呼吸很不顺畅一般地呼着粗气,声音有些虚弱地说道:“不行,魂有些飘。”
我听到这话一下就严肃了起来,赶忙伸手在她脑门上画了道符,二指定符后,宋颜颜这气才喘得没那么狠了。
宋颜颜不必我和李御东,先不说她是女子,本来就是阴,就说她在上次那件事是魂魄差点离体,这时候还不稳,我和李御东遭这事不过是有些恶心想吐,她却是有魂魄再离体的风险。
我一手握住宋颜颜的脉搏,时刻注意着她的身体状况,一边你扭头看向院子。
只见原本还大中午,正是阳光最亮,阳气最重的时候而一片敞亮的农家小院,忽地一片昏暗,阴风大作!
而这农家小院正上边的那片天空,乌云滚滚,那厚重的云层渐渐形成漩涡之姿,期间还隐隐有黑紫色的电光乍现,像是云层中深埋这闪电一般。
七星剑仍旧在我背上不停地嗡鸣作响,或许也正是因为这老物件的缘故,才叫我们三人还能在这院子里头站着。
我看着前边跪倒了一片的“”们,看他们毫无抵抗力地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心也渐渐跟这凉了下去。
先不说这群人里头几个是有真本事的,可这么多人,只要有一人但凡念个咒,贴张符,多少也能抵挡一阵。
我们这从跑到被这院子抓回来,总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这院子里人竟是全军覆没,没半点还手之力,可见这邪祟是何等实力。
李御东就是个凡人,宋颜颜如今的状况也撑不了多久,而我也有自知之明,以我如今的道行,最后也只能和前边跪了一片的人,一样的下场。
魂魄抽离感让我越发地犯恶心,我撑着墙,努力地朝前看去,便见前边站着的那个本一脸威严的老者,此时面上却是极其疯狂的笑意。
而他手中那只原本白得毫无瑕疵的白瓷罐子,此时竟成了通体紫黑的模样,那大开着的罐口,正有远远不断的白气从众人身上到那罐子里头去。
果然这名字里带“鬼”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哪一个正经会取这么个鬼名字。
我一边想着,呼吸也渐渐沉重起来,脑子里头晕晕乎乎地。
我抬头看了眼李御东,见他脸色也有些泛白,却还是努力扶住早已昏过去的宋颜颜。
好好地准备来吃个饭,没想到我们居然是来给人送饭的,说来我也不在乎这顿饭,怎么就跟着李御东这个傻小子过来了呢?
我脑子里一片混沌,一时间想不起自己怎么就脑子抽了干出这等蠢事来。
好半晌,我才想起,这鬼丘原先宴请的好像是宋清远……
师父说自己不认识这人,再叫我带上七星剑?
想到这儿,我突然清醒了一下!
不过很快又被沉重的脑袋压弯了腰,慢慢地也和前人一样,只能跪趴在地上。
该不是师父终于发现我就是个吃白饭的,还偶尔还会吸引一个明明是富二代,却不给观里做贡献的李御东来吃白饭,就决定把我俩一锅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