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終結這一切的存在？”
周言倒是沒有想到，鏡澪欲跟隨在他身邊的原因，竟是這個。
看樣子。
這位“澪”。
在命運之上。
存在著某種必然會與他產生牽連的“交點”啊。
就是不知這命運的“交點”，最終會以何種方式來進行呈現……
周言思慮了一瞬。
便點點頭。
道：
“好。”
不管怎麽樣。
那位“澪”神秘萬分。
每個人生階段的能力，也是莫測之際。
他還是很有興趣，對其進行一番調查的，說不定能夠探究出什麽隱秘來。
而得到周言應允，鏡澪的麵色，卻依舊沒有絲毫變化，似乎對於這一幕早有預料，並不覺得意外。
她輕點嗪首。
接著便整個軀體化作一道流光。
飛向周言。
周言操控著秦舞月的手臂微微一抬，就見這流光化作一個通體由無數絢爛鏡麵組合而成的手鐲。
手鐲呈半透明，剔透晶瑩，裏麵流轉著無數奇妙的光團。
隱隱約約可以從其中感應到厚重的曆史氣息。
以及……
時間的運轉、空間的膨脹、命運的交織……等等等等，無數的生命氣息從裏麵傳遞而出。
仿佛一個光團，便承載著一個充滿生命、充滿各種命運變化的真實世界。
隻不過這些生命，似乎是顯得有些老舊。
透著種曆史的塵封之感。
鏡澪的聲音傳遞而來：
“先生，作為‘澪’的一部分人生階段碎片，我所代表的身份，是‘曆史之靈’。”
“作為‘曆史之靈’，我可司掌一部分的曆史權柄，並能讓您在一定的曆史時間範圍內，肆意地穿梭於過往的各個‘曆史投影世界’中。”
“除此以外，您還可以通過我，施展種種與曆史相關的能力。”
伴隨著鏡澪的聲音。
一道隱含神秘的信息流，在周言腦海中升騰而起。
在他的靈魂星空中。
可以看到。
一麵極其巨大的、閃爍著熠熠之光的棱鏡，正豎立在深空之中，被星辰光芒所環繞，神秘中透著種令人心驚的曆史厚重感。
這股曆史厚重感若是往人身上壓的話……絕對不亞於天塌下來的效果威能！
“原來如此，居然是‘曆史之靈’這種罕見無比、甚至隻存在於古老典籍中的概念存在。”
周言吸收完鏡澪所帶來的種種信息。
不禁感慨。
這“曆史之靈”他在舊時代的時候也聽說過。
但即使是以他的神秘學學識之豐富。
也僅僅隻是聽說。
沒想到眼下居然就擁有了一個。
“這‘澪幼年之際為【佛】。”
“十八九歲之際則成了【曆史之靈】。”
“盡皆都是極其罕見的存在，她的其餘人生階段，又究竟會有著何種驚人的身份？”
思慮間。
忽然。
周言眼中詭異的血芒彌漫開來，一抹猙獰之色，於臉上浮現：
“啊嘶……頭好疼……靈魂感覺都要裂開了……”
“看樣子我的病無法再忍耐了……”
“必須得去‘舊神陵園’進行傾訴了……”
……
秦舞月體內。
神秘灰霧時空。
紛湧不止的深灰色霧靄中，周言的身影蹣跚前行，他走向被一片濃厚迷霧遮掩的“舊神陵園”。
陵園還是那番模樣。
一座座古老、龐大的、形態畸形詭狀的銅像林立。
銅像之下。
則是一塊塊的舊神墓碑。
這些銅像周言平日裏無事之際，也進行過一番觀察，發現銅像的形態雖畸形詭異，模樣有的如人形，有的呈獸狀，有的甚至根本看不出究竟是個什麽形態。
但。
似乎隱隱約約間。
都傳遞滲透著一股神明氣息。
這讓周言不由猜測。
這些銅像。
很有可能。
代表著……神明！
舊時代裏的那些位格低於“人神”以及“舊日”之下的神明們！
神明之間自然也有位格差距的。
隻不過周言雖說是一名學識豐富的神秘學調查員，但牽涉到神明，很多東西都蘊藏著大隱秘，也不是當初舊時代裏的他所能輕易了解的。
所以關於神明之間的位格劃分。
倒是處於了他的知識盲區。
“之前聽那【監禁係統】說什麽‘星空神’……”
“或許普通神明之上的位格，便稱之為‘星空神’……”
“就是不知‘星空神’之上又有什麽……”
雜亂的思緒在腦海紛湧。
周言感覺自的視線越發迷糊。
他原本還想趁著自己在發病低語之際，尋找一尊沉睡的舊神，詢問有關舊時代的事情。
為何眾“人神”會隕落？
那些“舊日”又去了哪裏？
太多的疑問。
太多的謎團想要去解開了。
可此刻。
周言感覺自己發病時的痛苦雖然減弱了，許是天天經受神秘灰霧滋潤的緣故，但想要去傾訴、想要去低語的症狀卻更加嚴重！
並且……
這根本不受控！
“轟！”
周言感覺自己的思緒中有風暴在席卷，狂風呼嚎之下，他原本於腦海中整理好的所有疑問，所有想要詢問的事情盡皆被絞碎成殘渣，隻剩下了無數不可名狀的傾訴低語！
砰！
他身軀傾倒於地。
好似一條蠕蟲。
毫無目的地扭動向了一塊墓碑。
周言用僅剩的理智與思維，凝聚在眼瞳之中，化作一道模糊的視線，掃向那墓碑上的尊名——
“舊神，永恒無形之暗‘黑暗夢淵之主’之墓……”
……
周言失去了自主意識。
他抱著舊神“黑暗夢淵之主”的墓碑，嘴角勾扯著詭異的、扭曲的、抽搐的笑。
不停地低語。
不斷地傾訴。
詭異的文字實質性地從他嘴中流瀉而出。
仔細看去。
那仿佛是心髒、腸子、肺等等內髒的形狀，不斷撞擊在墓碑之上。
可謂是……
真真正正的“掏心掏肺”、“傾訴衷腸”。
而聽到他的低語，之前早就已經領教過周言低語威能的舊神“烈陽巨像”的墓碑，竟驀然間扭曲了起來，隱約可見墓碑前出現了一個身材豐腴、有著一頭火紅色長發的女人。
女人目光略帶驚顫地瞅了周言一眼。
隨即。
抱著自己的墓碑直接遠離周言。
待距離差不多了。
無法再聽到周言那可怕的低語。
火紅色長發女人方才輕鬆了一口氣。
旋即。
她眸光中透著幾分揶揄之色，看向那塊在周言低語之下，逐漸顫抖、哆嗦起來的“黑暗夢淵之主”墓碑，紅唇惡趣味地輕翹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