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傾訴啊……‘黑暗夢淵之主’，禰是永恒存世的證明，禰是萬物無形的尊主……”
“禰主導著真實的黑暗……”
“禰以夢為淵，吞食著萬千的禍亂，將不詳與詛咒埋藏……”
“禰之黑暗，彼之光亮……”
“禰之深淵，彼之天堂……”
“所以……”
“我想向你傾訴……”
詭異的、不可名狀的低語從周言的口中傾瀉而出，這一次的低語簡直要比第一次還要可怕。
哪怕沒有聽到周言聲音。
光是看周言的上下嘴唇蠕動。
那抱著“烈陽巨像”墓碑跑到陵園遠處的火紅色長發女人，也是不由臉皮抽抽，眼中泛出陣陣的驚顫神色。
不過。
看到那“黑暗夢淵之主”的墓碑瘋狂顫抖哆嗦。
女人心情似乎又美麗了許多。
她眸光一轉。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忽然。
白皙的手掌一抬。
一縷縷火焰汁水一般自她指間流淌，深紅之下，竟泛著種詭異的焦黑之色，驚人的溫度從其中滲透而出，卻斂而不發。
乍一看去，這泛著焦黑之色的火焰似乎普普通通。
但若是靠近三寸距離。
狂暴的溫度。
怕是能將一整顆小行星都瞬息灼燒成灰燼。
火紅色長發女人紅唇微張，似乎是吐出了某種神秘無聲的語言。
頓時間。
她手指間泛著焦黑之色的火焰汁水。
一滴滴地滴落而下。
落於陵園地麵的刹那。
“嗤嗤！”
竟宛如一條黑蛇般。
向著周言爬行而去。
直至爬到周言的身上，這泛著焦黑之色的火焰汁水，竟肉眼可見地被周言吸收。
而周言僅僅隻是眉頭微簇了一下。
隨即繼續低語。
隻不過低語的症狀，好像微微減輕了一些。
見此。
火紅色長發女人眼眸中驚訝之色一閃，隨即一抹奇異與興奮，自她眼底浮現，化作了一抹深深的期待。
而與此同時。
似乎是再也無法承受周言低語的威能。
又好像是看到了那火紅色長發女人的示範。
那塊舊神“黑暗夢淵之主”的墓碑，哢嚓一聲竟出現了裂開的痕跡。
隻不過……
這綻開的裂痕，漆黑無比。
裏麵湧動著無盡的黑，無盡的暗。
這些濃密的、粘稠的黑暗化作一條條無形觸手，透著幾分顫抖，小心翼翼地向著周言的身軀觸碰了過去。
方一觸碰到周言。
這些黑暗觸手就像是被粘住了一樣。
無論怎麽掙紮。
都再也無法離開。
而周言的身軀就像是蘊含極其可怕吸力的黑洞一般，將這些黑暗觸手一根根地盡皆吸收進自己的血肉之中。
霎時。
一股詭異的黑暗氣息自他周身彌漫。
並隱約間……
似乎是形成了一個圖騰。
那看起來好像是一扇門。
一扇，通體漆黑的、透著種夢境虛幻之感的門。
隨著大量的黑暗氣息被吸收，周言整個人仿佛都成為了黑暗的一部分，身上的每一寸血肉，每一個毛孔，每一道穴竅，好像在此刻都成為了一扇黑暗之門。
門戶打開間。
似乎溝通上了某種詭秘之物。
種種偉力傳遞而來。
終於是讓周言的低語症狀減輕了不少。
見此。
那“黑暗夢淵之主”的墓碑，似乎是輕鬆了一口氣，隱約之間，光影扭曲，黑暗的氣息於墓碑之上勾勒出了一個全身籠罩於黑紗袍下的女人身影。
這女人帶著幾分忌憚與詭異之色地瞅了下方周言一眼。
隨即。
又將目光看向遠處那“烈焰巨像”墓碑旁的火紅色長發女人。
狠狠瞪了這火紅色長發女人一眼後。
黑紗袍女人身形如水流轉。
似乎就要消失而去。
不過就在這時。
周言的聲音響了起來。
卻並非是低語。
而是……正常的、蘊含著幾分殘存理智的話。
他說：
“舊神隕落，舊時代湮滅的真相……是什麽？”
他將雙眸抬起，緋紅粘稠的光將他的所有眼瞳、眼白覆蓋，卻仍舊有幾絲清明之色，欲從其中掙紮而出。
黑紗袍女人身影一頓。
她看向那火紅色長發女人。
就見火紅色長發女人歎息一聲，猶豫了片刻，隨即，輕輕點頭。
黑紗袍女人沉默了一下。
隨即。
她看向周言。
一道虛無縹緲的聲音自周言耳畔響起。
周言不知道那是什麽語言。
卻聽懂了。
那是四個字——
“混沌王庭！”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周言自“舊神陵園”中醒來。
身旁。
是那塊“黑暗夢淵之主”的墓碑。
似乎和先前並沒有什麽變化。
但周言眸光流轉向這墓碑之際，心中卻泛起了一種靈動之感，隱約之間，好像能看到一個渾身籠罩於黑紗袍下的神秘女子，淡淡瞥了一眼自己，隨即消失而去。
“看樣子，這位‘黑暗夢淵之主’和‘烈陽巨像’一樣，也被我說活了……”
“每一次發病時的低語，都能說活一位舊神，長此以往，這整個‘舊神陵園’估計能開個舊神派對了。”
周言晃了晃腦袋。
讓自己清醒的思維逐漸占據整個腦海。
並歸納整理本次低語中的收獲。
雖然在發病之際，他整個人是不受控製的，但多多少少也能從低語之中學習到一些新的“單詞”。
從而。
豐富他的“青春版低語”。
“對了，因為說活了‘黑暗夢淵之主’，所以這位舊神貌似和‘烈陽巨像’一樣，也給了我獎勵，賦予了我一些舊神的權柄。”
周言閉上眼睛感知了一下。
驟然。
他睜開眼。
就在他睜眼的刹那，渾身毛孔舒張而開，噴湧出陣陣黑暗、深邃、粘稠的氣息，化作一根根無形無質的黑暗觸手，在他周身不斷蔓延。
同一時間。
周言心中升騰起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他感覺周遭上下。
萬物一切。
哪怕是概念性質的存在。
都好像……
可以化作“門”，被他給打開。
此門，喚作“暗夢之門”，他可以統禦這門後的“東西”，將其作為己用，哪怕是神……也可以！
“看來這就是‘黑暗夢淵之主’賦予我的舊神權柄能力，看起來倒是比‘烈陽巨像’的‘烈陽之觸’複雜許多的樣子……咦？等等……”
“說到‘烈陽巨像’……似乎這一位，好像又給了我什麽東西？”
周言手一抬。
頓時之間。
滴滴泛著種焦黑之色的火焰汁水，自他五指之間汩汩彌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