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探险笔记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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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壮继续笑而不语,用筷子夹了片肉,喂给莫雅吃,装作很自然,只是在听的样子,古达将军看刘大壮依旧没表态,只好自己继续说:“这位叫诺夫斯基的兄弟,我来解释你的疑问,首先我知道抗联是一支有纪律的正规部队,现在沙俄民兵已经在白城乱杀老百姓也在抢劫,与日本鬼子的行径无异,所以出于道义抗联部队也要管。其次从打赢之后的利益上,因为我们是使用冷兵器的,战利品主要是枪支弹药和药品,全部给抗联部队,我知道他们一直缺这个,尤其药品,我听说白城很多抗联的士兵发烧死了,就是没有药。”

这一点到是说到刘大壮的心头了,刘大壮急着去送药,就是觉得抗联是一支真抗日并且爱国爱民的部队,自己虽然是东北军,和抗联不算一个队伍,甚至不算一个信仰的,但是在抗日救国这件事上是一致的,自己又多番被抗联的同志相救,一路寻找古卷宝藏,抗联部队的人也帮了很多的忙,所以他不想看到抗联部队的人因为药品短缺,没有死在战场,却被病魔催残死了,刘大壮毕竟是专业军人出身,他出发之时检查过药品,根本不是很多,如果白城目前真的像古达将军所说,沙俄的民兵在欺负的老百姓,而且刘大壮和古达将军又灭了松原驻扎的日本兵和增援兵,日本军方一定会从长春派大部队来袭击的,没准已经在路上了,所以抗联的同志一定需要更多的药品,跟古达将军的合作看来也是势在必行的了,目前分析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安乌纳等不急了,对刘大壮道:“古达将军所言有理,大壮啊,你不要再沉默了,表个态吧。”

刘大壮道:“将军,我文化不高,但是会背一句诗句,是少帅经常给我们讲的,是曹操儿子曹植写的诗,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刚才你说了上半句,我现在说下半句。你说的对,现在我们必须合作,一致对外,我接受你的合作意愿。但是我把丑话说前面,就是我到了白城,要确定你说的是否为真。为了保证我们不会言而无信,离开后变卦,你可以派一个人随着我们,一起处理这件事。”

古达将军道:“行,我就派胡拉跟着你吧,就是昨天给你送药的武士。”

刘大壮一笑道:“好,这个人可以,那我们的合作就一言为定了。”

古达将军笑道:“为定。”

吃完之后,刘大壮准备辞行,其实从这里到白城也没多远了,但是刘大壮还是想快点出发,早点把药品送给抗联的战士们,不想在路上再有什么事儿耽搁了,他其实挺为昨晚冒失的去湖边看而感到有点后悔呢。古达将军将四人送到门口,古达将军冲刘大壮微笑了一下,这微笑似有深意,刘大壮估计也看明白这意思,冷笑道:“既然答应将军之事就一定会做到,这是我们少帅一直教给我们的道理。”

古达将军也笑着道:“相信古达将军,我们的合作一定会非常愉快的。”说罢,安排了昨日名叫胡拉的武士,引着刘大壮四个人去取车,出门后他发现这里的面具武士还在吃很粗糙的玉米饼,在回想刚才饭桌上招待吃的大鱼大肉,内心很不落忍,问道:“胡拉少侠,为什么这些武士吃得这么差。”

胡拉答道:“最近一直刮白毛风,附近又被日本人占了,乡亲们都举家逃荒,这附近也没什么有钱的乡绅可抢,我们自然也没吃的。如果不是你们端了松原县城,我们也在考虑要不要端呢,要不真没吃的了。”说罢,竟然有些哽咽,刘大壮心里明白,甭管什么兵,当兵的都不容易啊,然后刘大壮让胡拉再叫两个武士跟过来,胡拉不知其意,但是古达将军命令他一路要听话,那就安排什么做什么就好了。到了汽车旁边,刘大壮打开后备箱,让胡拉带的那两个武士,把里面的两箱罐头捧了出来,诺夫斯基连忙道:“大壮,你这是干什么,这是我们抢的物资啊。”

刘大壮道:“给他们留下吧,不打不相识,人家宽带了我们,又和安乌纳老爷子是一个民族的,理应礼上往来。”说罢,又看了一眼莫雅,其实莫雅从刘大壮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知道这对老头老太太是莫雅的父母,他也看出来莫雅其实是故意装作不相认,其中是什么理由,刘大壮不想过问,是莫雅自己的事儿,尊重就好,但是看着他们吃得这么不好,能留点好东西就留点吧,聊表心意罢。

说罢,四个人上车,胡拉拿上武器,戴上面具,骑上战马,一车一马,就直奔白城挺去,诺夫斯基本来想开慢点,怕胡拉跟不上来,可是他错了,没想到这战马跑起来真是了得,一点不比他这笨重的汽车要差,一路开到夜幕降临,漫天飞雪,好不寒冷,莫雅虽然吃了药,但是还是没好利索,裹着一个被子,在刘大壮的大腿上趴着。

路面的雪越积越厚,天空的雪也飘得越来越大,根本看不清路,刘大壮在后视镜没有看到胡拉,立马让诺夫斯基停下车,叫安乌纳下车看看胡拉什么情况,安乌纳下车后,发现胡拉骑着马缓慢的跟了过来,马儿都已经走得不情愿了,待胡拉走近后,安乌纳上车,诺夫斯基问道:“老爷子,你比我们熟悉地形,这距白城县城还有多远。”

安乌纳想了想道:“没多远了,估摸着几个时辰是可以到的。”

刘大壮道:“休息一晚上吧,明早出发。”

诺夫斯基道:“接受这个建议,雪面越来越厚,我也很怕车轱辘打滑或者抛锚,就麻烦了。”

安乌纳于是下车告知胡拉他们的决定,胡拉下马把马在车附近的一支树上系上,胡拉坚持不上车取暖,安乌纳和他只好附近找到一些冻树枝,然后后备箱取了一点汽油,点燃一个火堆,可是这只够引火,根本不够烧啊,正当安乌纳一筹莫展之时,向胡拉问问怎么解决之时,胡拉立马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刀,诺夫斯基在后视镜看到这一幕,以为胡拉要对安乌纳不利,马上叫了一声跑下了车,刘大壮以为出什么事了,毕竟对胡拉都有提防之心,把莫雅安顿在椅子上,自己也下了车。

但是刘大壮、安乌纳、诺夫斯基都被胡拉的武艺所折服,只见胡拉手起刀落,连续在面前两个很厚的松树砍断,然后迅速给每棵树树刀,切出很多椭圆形的木块,然后抱起来扔到火堆里,火堆的火自然就旺盛了,胡拉笑着道:“老先生,您看这样就行了吧。”

安乌纳拱手道:“厉害,厉害,年纪轻轻就有此等武艺,不一般啊。”当然最震惊的是诺夫斯基,他过来拍着胡拉的肩膀道:“这就是中国的功夫吗?太厉害了,以后有机会教教我吧。”

胡拉道:“没问题啊。”说罢,两人相视哈哈大笑,刘大壮也终于放下了警惕,回到车子里继续照顾莫雅,尽管外边风雪很大,安乌纳还是决定在外边陪胡拉,诺夫斯基本想回车里的,但一想到进去看到刘大壮和莫雅那么恩爱的拥抱,心里还是有些拧巴,宁可外边受点寒风,都比这个强啊,于是也决定在外边火堆了,顺便一起聊聊天,听听胡拉讲讲中国的功夫,其实诺夫斯基一直对这个比较有兴趣,三个人就在火堆旁,你一言我一语的,相聊甚欢,聊得只恨没有酒了。

在车子里,莫雅在刘大壮的腿上依偎着,突然张口道:“大壮,你爱我吗?”

刘大壮被这突然的发问给问懵逼了,他还以为莫雅睡着了呢,莫雅瞪大的眼睛看着刘大壮,刘大壮有点害怕,有点像良心的拷问一般,刘大壮很温暖的说:“爱啊,当然爱啊,这话问的。”

莫雅又接着问道:“那你相信我是一个好姑娘吗?”

刘大壮道:“不用相信,也知道是个好姑娘啊。”

莫雅道:“可是好姑娘是不会骗人的,但是我骗了你哦。”

刘大壮笑而不语,一般男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沉默瞪着女方先说是最好也是唯一的办法,莫雅道:“其实我没有失忆,但是确实脑袋受过撞击,确实有些事儿感觉间歇性的记不住了,这个是真的。你遇到我的那几天,我只是很懵的状态,你们说我失忆,我也懒得说话,懒得解释了。”

刘大壮道:“你说的骗就是指这个?”

莫雅道:“对啊,就是这个。”

刘大壮道:“这算不得骗,什么都算不上。”

莫雅道:“可是我觉得我骗了你。”

刘大壮道:“傻姑娘,是因为你太善良了,一点谎话都不愿意说。”

莫雅道:“但是今天我说了谎话哦。”欲言又止,顿了顿,有些哽咽道:“他们确实我的父母,只是我真的不想跟他们相认,他们伤害到我了。”

刘大壮道:“其实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不叫谎话。至于你的意愿,我都会理解和尊重。”

刘大壮道:“因为我爱你啊。”

莫雅道:“你说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刘大壮扑哧一笑,也有点娇羞了道:“反正只要你爱我这件事不是谎话就好。”

莫雅听了这话,里面吻了下刘大壮的脸颊道:“当然不是了,我不但爱你,我还要嫁给你哦,你可不许嫌我烦哦。”

刘大壮道:“不会,不会。”

于是莫雅就给刘大壮讲了讲她的故事,大概一年多前,格里尔还没有投靠古达将军时,他们一家子是生活在一个叫清源县的地方,刘大壮知道这个地方,是一个全部由满族人组成的县城,在奉天城东面,之前行军还路过呢。莫雅有一个喜欢的男人,但是是一个汉人,而且还是一个书生,不过适逢战事,一直也没有什么出人头地的机会,后来就去了奉天城给日本人当了墨客,专门给日本写一写日本人向给中国人的话,尽管只是一个代写字的,但是在外人眼中与汉奸无疑。

阿玛一直反对他们的恋爱,在游一次这个书生回来看莫雅的时候,阿玛就把给杀了,阿玛说不能在现场待了,要去吉林拜一个女真族首领的马头,我被阿玛强架着去,在路上我就逃脱了,我打听到这个男人在奉天时的日本领导叫佐藤,现在去辑安县城驻扎了,我觉得这一切都是日本人害的,所以我找他们复仇,所以我就赶往辑安,假扮成舞女去刺杀佐藤,我的美人计终于管用,那天佐藤喝得大醉,非要抱着我去他的房间轻薄我,我就想机会终于来了,衣服藏了一把刀准备杀死他。

可是我太天真,人哪有那么好杀啊,何况又是一个这么鸡贼的日本鬼子的主帅,我最终还是没有成功,佐藤按着我的脑袋上往**撞,他试图把我撞晕然后轻薄我,可是我宁死不从,流了很多血还是没有昏过去,我咬住自己的舌头对他道,如果非要我身子,我只能咬舌自尽给他留个尸体了,佐藤很郁闷,把我关进了牢房里,我的意识也有点不清晰,大概在监狱关了多久我也不知道,这期间到是有医生过来给我缝合伤口,再后来就遇到了你,你救了我,简单你的那一刻,我就觉得很有安全感,很想依靠着你。说道情深,莫雅流下了眼泪,刘大壮没有说什么,只是在安静的在听,但眼神中满满的爱抚。

就这样,刘大壮抱着莫雅睡着了,再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了,刘大壮是被冻醒了的,车窗已经全部冻得什么都看不到了,再看看莫雅,还在熟睡,幸好用被子把莫雅裹得比较严实,相对应该温和一些。刘大壮缓缓开车门下车,差点没把吓到,火堆已经灭了,只见三个人在那坐着,身上都是雪,像是雪人一般,只见背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刘大壮马上跑过去看下,他真的有点担心会栋出人命。他走近大喊几声三人的名字,三人都睁开眼睛,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刘大壮这才能消除担惊受怕的心。

三人起身扑了扑身上的雪,刘大壮立即在后备箱里拿出了剩余的罐头,每人分上一分,还不忘记给莫雅拿过去,安乌纳望着马儿道:“可怜他了,没吃的啊。”

胡拉道:“这马儿是最好的伙伴,哪有自己有吃的,不给同步的道理。”只见胡拉走近之后,在马背上取下一个兜子,兜子竟然装的是材料,胡拉边喂着马儿吃,边说:“小家伙,有点少哦,先将就下,等我们到了白城给你多准备些草料,管够哦。”几个人无不动容,莫名的有些感动。

吃饱喝足,整顿行装,大家都准备出发,虽然路不是很好走,但是好歹还算顺利,没过几个小时,终于在中午左右到达的白城,县城没有被日军占领,城门大开,里面能看到很多穿军装的士兵,刘大壮觉得应该就是抗联的部队了,不过进城时,这一车义马还是把很多老百姓给吓到了,以至几个士兵不得不把他们围住,向他们索问情况,安乌纳下车与士兵交涉,确认对方的确是抗联的部队,跟他们解释清楚此行的目的,然后被引荐去见他们首领,一位姓李的团长,是赵团长曾经的一位老部下,现在和施团长一样都管着一个团,作战经验想到丰富和成熟。

所以当刘大壮一行人进屋子里,第一眼看到李团长,就觉得性格相投,因为李团长性格很开朗,也是那种爱憎分明、有话直说的人,性格上和刘大壮颇有几分相似。李团长邀请刘大壮、安乌纳、莫雅坐在炕上,寒暄了起来,刘大壮说明的此行的目的,受赵团长所托送来药品,中间在松原县城还抢了日本鬼子若干枪支,都一并送给李团长,这可给李团长乐坏了,部队正缺的就是药品和弹药呢,这些刘大壮都给送来,真的是感激不尽啊。

此刻,胡拉还在站在外边,李团长顺着窗户望了一眼,然后道:“这个少年是什么情况。”刘大壮就把路上遇到女真族人古达将军,并且想合并对抗沙俄、日本的想法说了下,李团长还是很认可的,刘大壮也强调,如果抗联主攻,他们偷袭,其实面临伤亡危险更大的是抗联,但是没想到李团长的觉悟还是蛮高的,只要能保护百姓太平,身先士卒,全部战死也是心甘情愿,如果这话是第一次听抗联的部队的人说,他刘大壮是绝对不信的,他不相信这世界真有这么为百姓卖命的队伍,但是这一路一直有跟抗联的人打交道,这次他真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