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壮此刻沉默不语,因为毕竟吃了安乌纳给的药丸,这药丸能让人散发一种气味,血蜘蛛闻到好的情况下会远离,就算坏的情况也会影响血蜘蛛的直觉,让它的行动变得缓慢,然后就可以用火弄死了。想到这,刘大壮脸上不禁有点邪笑。
帕尼骂道:“刘大壮,你怎么还笑起来了,真他娘的心大啊。”
伊藤太郎吓得脸都绿了,说不出话来,这里就数他最怕死了,安乌纳道:“大家莫慌,我自有法子。”
说罢,还了胡拉一个眼神,胡拉马上心领神会,其实早先安乌纳已经嘱咐了胡拉,所以胡拉知道改怎么做,他把自己带的小瓶汽油撒在一块沼泽上面的干草,然后点燃火,然后所有沼泽上干草都着气火来,安乌纳道:“这火可以压抑血蜘蛛在沼泽里面暂时不出来,我们抓紧走,要不然不被血蜘蛛毒死,我们也要葬身火海了。”
天色已渐渐黑了起来,如果到了黑夜还在沼泽那就非常不秒了,所以大家也没思考的余地,跟着胡拉开始跳着走路了,不过胡拉还算厉害,能准确认出哪块是干地,一路在这火海的沼泽上找干松的地方,跳来跳去,有时还只能一个教,虽然个个心里或多或少都再叫苦,可是都不敢大气喘一下,终于在跳了二十分钟左右看到岸边,而岸边旁边是一个光秃秃的小山坡,看来这块是最安全的,胡拉、刘大壮、安乌纳、王冠道长,顺利跳到了小山坡上。
可是伊藤太郎由于害怕速度很慢,和前面四个人已经拉开很大距离,人家都上岸了,他还在这跳呢,导致在后面速度反而很快的帕尼很是郁闷,王冠道长上了山坡就很焦急喊着可是伊藤太郎再马上到达岸边上,竟然没有调到应该跳的地方,一脚直接踩到沼泽里,只见瞬间一群血蜘蛛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直接从沼泽里冒出来,蜂拥而上,瞬间就把伊藤太郎的腿给包裹住了,伊藤太郎疼得啊啊乱叫,一直喊着“救命,快救救我。”
站在坡上的王冠道长身为舅舅,反而比安乌纳这个身为父亲更担心帕尼,冲帕尼喊道:“不要管这个日本人,我们的目标是宝藏。”
这话让伊藤太郎听到了,大骂道:“八嘎呀路,你们这些不讲信用的支那猪。”然后轰然倒地,脑袋在干地上,而腰以下全在沼泽里,帕尼过不上一切,一脚踩着伊藤太郎的身体越过,已最快的速度上了岸,可是再定睛细看,所有人无不吓得心惊胆寒,只见伊藤太郎已经被所有蜘蛛裹在里面,什么也看不到了,然后没过一会儿,所有的蜘蛛又四下散去,进入沼泽里,干地上是一具骷髅头,而其他身子在沼泽里已是血水,什么都没了。
胡拉道:“这个日本鬼子终于死了,活该。”
刘大壮叹道:“比起这个日本鬼子,这两条汉奸狗更该死。”
说罢,从腰带里掏出枪来,此时帕尼也掏出枪来,被安乌纳一脚踢在手上,枪支掉落在了沼泽里,安乌纳又是一个横扫,帕尼直接跪在地上,安乌纳道:“你这个不孝子,老老实实跪着,要不然现在我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而王冠道长刚要掏枪,却发现自己的枪已经没了,问道:“我的枪呢?”
胡拉把背着的手放在身前道:“你刚才在喊叫时,我偷的。”然后把枪也扔到了沼泽里,这时王冠道长没了枪、没了蛊蛇,嬉皮笑脸道:“刘大壮,我猜你已经不敢杀我,你把我杀了,蛇毒就没人为你心爱的女人解了。”
安乌纳笑道:“蛇毒我已经解了。”
王冠道长道:“怎么可能?”
刘大壮道:“莫雅两次吃药都没吃完,留了一点给老爷子试药,这一路我喝的药汤也有治疗莫雅的药。”
王冠道长吓得脸都绿了,跪倒在地道:“大壮兄弟,求你别杀我,你当初可答应一起寻宝了,你这么杀了我不怕被别人说你们东北军言而无信吗?”
刘大壮气道:“跟你这种汉奸狗需要将信用吗?”其实在刘大壮内心也是不想杀他的,毕竟还是中国人,而且不想违背承诺,但却在犹豫之时,另一个在跪着的帕尼却把王冠道长推到了沼泽里,血蜘蛛再一次将王冠道长化成血水,然后帕尼跪着抱着安乌纳的脚道:“爹,我错了,我弃暗投明,别杀我。”
安乌纳没有回话,只是长叹一口气,而刘大壮和胡拉对视一眼,好像都在说,这帕尼真的是够心狠手辣,连自己亲舅舅说杀就杀,真的一点没有人性。
安乌纳长叹一声之后,没想竟然哭了出来,刘大壮和胡拉在一旁看到此情此景挺心疼的,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静默的战在一旁,到是帕尼吓得有些哆嗦,看样子是真的一个很怕死的货。
不过就在安乌纳仰天长叹之时,帕尼竟然从靴子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直接站了起来,准备挟持安乌纳,但是被胡拉及时制止,用了一个擒拿将帕尼再按到在地,帕尼妄想挣扎着起来,但是反抗了几次,发现竟然力气不如一个比他小的胡拉,当下只好认怂,老老实实的跪在安乌纳的前面,道:“爹,我错了,求您别杀我。”
安乌纳怒吼道:“别叫我爹,我没你这么个不孝子,做坏事也就罢了,竟然跑去给日本人做走狗。”
安乌纳又长吁一下,他内心估计有太多的感触想说,但是竟无从说起了,胡拉把匕首捡了起来,收于背后,他怕安乌纳会一怒之下,抢过刀把帕尼捅死。
安乌纳缓了缓,声音有些嘶哑道:“当年你娘的事儿,确实我有过错,但是你不该走上歧途,更不该去当汉奸走狗,如果中国人都屈服于这些日本人,我们这个国家就完了,这叫民族大义,你懂吗?”
只听帕尼哭着说:“爹,我错了,我悔改,饶了我吧,求您别杀我,求您别杀我。”说别杀自己完全要比说悔改要多,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帕尼直到此时,依旧没认识到自己的错,更无悔改之心,只不过缓兵之计,怕安乌纳一怒之下也会把他踢到沼泽里喂血蜘蛛罢了。
安乌纳道:“逆子,你还有脸求我饶了你,我饶了你,难道你就逃脱对你自己犯下的罪过负责了吗?”
刘大壮怕安乌纳虽然心有不忍,但是碍于大义,真的决定把自己这唯一的儿子杀了,毕竟都这岁数了,晚年丧子比自己死还难受呢,刘大壮也不想安乌纳到死都活在痛苦中,当下打了一个圆场道:“老爷子,这小子虽然有错,手上也有无辜的人命案,但是竟然有悔过之心,不如饶他一命吧。”
帕尼马上顺着话道:“我我我,我悔过,我认错,我愿意去给被我无辜杀害的人去诵经。”
胡拉道:“老爷子,那就饶了他吧,杀一个人没有意义,改造一个人才是一件有意义的事儿,这是我前阵子在哈尔滨书院,教书先生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
安乌纳朝胡拉点了点头,然后道:“逆子,死罪可饶,活罪谁求情都没用。”当下,刘大壮和胡拉也不便说什么,其实他们都恨汉奸走狗到极致,只是不想看到安乌纳难受而已。
安乌纳当下二话不说,直接把帕尼两只手的手筋挑断,帕尼嗷嗷而叫,几近晕厥,天色已黑了下来,刘大壮道:“老爷子,不能耽误时间了,得抓紧赶路了。”
安乌纳点了点头,安乌纳把帕尼背了起来,刘大壮和胡拉面面相觑,也不好说什么,四个人抹黑顺着山路开始上到山顶,这山顶有一条崎岖的山岭,便是顺松子岭,诺夫斯基说,之前藏宝图上所写,顺松子岭上面有个石洞,里面应该便是第三块玉狮子的所在地了。
大约行了几个小时的路,帕尼已经恢复了直觉,不想让安乌纳背着,说自己走应该可以,其实是怕安乌纳把他双腿的脚筋也挑断了,不过刘大壮的提防心里还是很高,让帕尼走在最前面,这样在后面就方便监视了。终于在午夜的时候爬到了山顶,这一路行来都是雾气缭绕,没想到爬到山顶,反而野风的大风特别大,吹得人差点容易从山上掉下去,不过幸好明月当空,把路照着很亮,才让减轻了一些登山的困难。
这顺松子岭是汉名,满语是“伊勒呼里”,而“伊勒”的意思便是“松子”的意思,松子就是松树上皆的果实,其实起这个名字大概寓意就是这顺松子岭上的松树特别多特别繁密吧,不过待刘大壮一行人到达山顶之后,却发现松树越来越少,到了最山顶处几乎便没了松树,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岩石,这岩石发褐红色,在月光下反而很经营踢桃、很是俊美。
走着走着,帕尼突然停下来不走了,安乌纳在他后面大概十多步的距离,马上小跑到他旁边,也停了下来,刘大壮和胡拉因为刚才解了个手,所以拉开一点距离,看俩人停驻不前,也马上跑到了前面,竟然发现前面是悬崖峭壁,已经没路了,而对面则是长长的江河,在月光下非常美。
胡拉道:“对面的江河好蓝啊,即使在晚上都能看得清楚。”
帕尼白了他一眼,觉得这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狍子,不过被胡拉看到了,但是胡拉没有说,要不然安乌纳一怒之下,真容易把他扔到悬崖地下呢。
安乌纳介绍道:“这便是根河,其实离我们非常非常的远,只是这山太高,所以能看得清楚。是蒙古境内,我们最后一个地方叫安瑟城,便在这根河最北面了。”
刘大壮道:“老爷子,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没有看到哪有洞啊。”
安乌纳其实早就在疑惑了,只是四处都观察了,这是很平顶的山,根本没有山洞,所以百思不得其解,反问道:“大壮啊,有没有可能是藏宝图说得不对,还是诺夫斯基记错了。”
刘大壮很自信道:“绝无可能,如果藏宝图不对,第二块在长白山确实找到了呀,所以第三块不可能就没有,我也相信诺夫斯基不会记错,他在这些事上还是很专业很靠谱的。”
安乌纳道:“嗯,那我们再找找。”
安乌纳在原地看着帕尼,刘大壮和胡拉背对着各朝一个方向找着,俩人刚走了几百步之余,突然被安乌纳喊回来了:“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刘大壮和胡拉赶忙小跑回来,刘大壮上前问道:“在哪里了?我怎么没看到啊。”
安乌纳指着悬崖下面很远处的一片树林道:“发没发现这些树林很亮。”
刘大壮道:“月亮这么圆,树林亮不是很正常么?”
胡拉道:“大壮哥,确实比其他地方的树林要亮,而且感觉会反光。”
安乌纳道:“不错,不错,因为是月光,反光不明显,如果白天一眼便看出来了。”
刘大壮道:“我不是吧有些笨啊,我还是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胡拉笑着道:“老爷子,让我跟大壮哥解释吧。”然后指着悬崖的正下面道:“大壮哥,这悬崖峭壁上一定有洞口,并且有一种特殊物质可以反光,月光照着悬崖的峭壁上,然后又反射到树林上。”
刘大壮道:“这个确实可以说得通,但是怎么知道一定是洞口呢。”
安乌纳道:“你仔细看树林反光的样子,像不像一个圆中圆。”
刘大壮道:“确实是这样啊。”顿了顿,低头看下陡峭的悬崖墙,忧心道:“可是峭壁这么笔直,我们怎么下去啊?”
安乌纳道:“火把烧没了,你去拿火褶子点燃几根大树枝。”胡拉马上到附近看下一颗有松油的松树枝,没想到松油这么易燃,一点竟然这么亮,刘大壮和帕尼看着着起来的松树枝,突然面面相觑了一下,彼此的眼神中好像都看到前阵子晚上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刘大壮在帕尼轻蔑的眼神里能看出来,他一点也没有悔意,所以一会儿取第三个玉狮子,一定要小心他,不然很容易被他摆一道,陷入非常被动的境地,虽然刘大壮没有害人之心,但防人之心真的一颗都不敢松懈了呀。
这是胡拉把点燃的松树枝递给安乌纳,安乌纳低下头俯身看悬崖低下,刘大壮站在安乌纳身后,立马掏出手枪,帕尼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刘大壮还是很警惕的,毕竟这帕尼连从小把他养大的琴舅舅都给杀了,难道不敢杀自己的老子,这谁都不敢保证,不敢这帕尼也算是识相,老老实实一动不动的站着,看起来还是蛮听话的。
安乌纳站了起来道:“跳下去,便是路。”
刘大壮道:“啊!老爷子,你疯了,这是万丈深渊啊。”
安乌纳道:“我知道啊。”
胡拉结果点燃的松树枝,照着亮也低头看了下,然后站起来笑着道:“大壮哥,下面的峭壁眼神出来一块石头,连着石头竟然是在峭壁上修的栈道,能在悬崖峭壁上修路,这人太不简单。”
安乌纳道:“我看路很旧,而且是往峭壁里面掏空修出来的,想来应该是古代建州女真族的杰作,真的是一个神奇的莫雅民族啊。”
刘大壮道:“这么厉害嘛?”
当下,竟然一脚把帕尼揣下去了,安乌纳即便再恨帕尼也是他亲生儿子,刚要对刘大壮发脾气,只听帕尼在下面喊:“这石头上有很多沙子,很软很软,直接跳下来没问题的。”
刘大壮冲安乌纳嘿嘿一笑,安乌纳也不便再发火了,当下陪着儿子第二个跳下来,紧接着刘大壮也跳下来了,最后是胡拉拿着点燃的松树枝跳了下来,接着光亮,发现这峭壁的栈道并不长,走到头便是一个山洞了,大家面面相觑,想来这应该就是放玉狮子的地方了。
四个人沿着栈道,没一会儿便走到了山洞口,安乌纳看到洞口外面一笑,然后拍了刘大壮的肩膀,刘大壮顺着安乌纳手指的地方,这才恍然大悟,只见这洞口外边一圈是天然的大理石,而且石壁光滑轻盈,想必就是这大理石壁折射了月光,反射在树林中形成的光源,当下刘大壮又佩服安乌纳几分,如果没有他的聪明才智,以最初的刘大壮和诺夫斯基二人根本不可能收集全这玉狮子,不过也慨叹不已,这几个月无论国家民族,还是身边人或事也发生了太多太多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