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准备进洞穴,帕尼依旧走前最前面,刘大壮看帕尼眼神游离,准还在惦记印云大师那颗金佛珠可以打开的宝藏呢,当下摸了摸兜子里,上顺松子岭时,诺夫斯基交给他的金佛珠,虽然此刻帕尼手筋被挑了,但是还是没有真正的忏悔自新,所以不可不防啊。但是刘大壮发现,好像安乌纳并没有很注意到帕尼的内心变化,反而除了面上露出一个父亲的威严以外,并没有过多设防,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再十恶不赦在血浓于水的亲情前总还是能谅解的。
帕尼、安乌纳、刘大壮,依次进入洞中,没几步便停下来了,奇黑无比,刘大壮觉得比上次进入纥升地宫还有乌漆嘛黑呀。这时胡拉在外边小解,刘大壮赶快喊胡拉拿着还在燃烧的松树枝进来,好歹有点光亮,进洞的路也能好走一些,可是胡拉刚拿着点燃的松树枝进来,奇迹便发生了,只见整个洞瞬间都亮了,但是是幽蓝色,刘大壮道:“这他娘的什么情况吗?有鬼吗?”
站在最前面的帕尼嘲讽道:“堂堂东北军官真是少见多怪,还怕鬼不成吗?”
安乌纳怒道:“畜生,你给我闭嘴了。”
帕尼道:“你骂我是畜生,那你又是什么?”
安乌纳气得从地上捡起来一个东西,道:“你信不信我砸死你个逆子。”
刘大壮握住帕尼的手腕道:“好了,别和他一般见识,他的双手都废掉了,以后做不了坏事的,让他说说我无妨,是我少见多怪。”
安乌纳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刚要放弃刚才举起东西的手,胡拉道:“老爷子,你看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刘大壮和安乌纳都仰头看着安乌纳举起的手,齐声道:“骷髅。”
当下,胡拉从最后面走到最前面,借着幽蓝色鬼火的光,发现地上有很多白骨,还有锄头、铁锹等等工具,一脸懵逼的望着安乌纳和刘大壮,他俩也估计一时没弄清楚这里是啥。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际,帕尼突然张口道:“这应该是一个摸金的队伍。”
刘大壮和安乌纳相视一眼,登时恍然大悟,难怪这地上这多白骨,应该是摸金队的尸骨,所谓摸金队,就是指专门盗墓寻宝的人组成的队伍,安乌纳看看自己手里的骷髅,又看了看地上的白骨,道:“想来这些骨头应该有年头了。”
胡拉道:“没想到你这个人还有点见识哈。”
帕尼白了一眼胡拉,显然根本不屑一顾,刘大壮适才想到,之前和印云大师交流时,这里面有好几处机关,难不成这帕尼之前有研究过,不如套套话。
刘大壮道:“帕尼,我们做个买卖怎么样?”
帕尼道:“我的张将军啊,我已经是个手筋没了的废人,你跟我有没有买卖可做啊。”
刘大壮也哈哈笑道:“不不不,还是有的做,废你手是因为你投靠日本人,这是你卖国该有的惩罚。但是不影响我们做买卖吗?毕竟在寻宝这件事儿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安乌纳觉得刘大壮的话又纵容帕尼的意思,想要打断,反而被刘大壮摆了摆手,制止了发言的欲望,刘大壮道:“帕尼,你牺牲这么多,无外乎就是想要印云大师那颗金佛珠能打开那个小宝藏,我可以把这个小宝藏给你,只要你不拿去帮助日本人就行。”
帕尼道:“你会这么好心?”
刘大壮道:“我的心是好是坏,你不用去猜,你也猜不到,反正我的目的是玉狮子,我们各取所需就好。”
胡拉道:“大壮哥,我一直跟尊敬你,你怎么突然与虎谋皮、狼狈为奸啊,怎么跟这样的汉奸谈合作啊。”
刘大壮道:“胡拉,这帕尼知道这个洞里的机关,没有他,我们拿不到玉狮子。”
胡拉和安乌纳面面相觑,默不作声,帕尼沉吟片刻道:“你怎么知道我熟这个洞里的机关。”
刘大壮心花怒放,没想到真套出来话了,只是继续一本正经的套下去了,刘大壮正色道:“这你就甭管了,我就问你到底做不做。”
帕尼果然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从始至终都是想得到这份宝藏,马上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道:“没问题,可以合作。”
刘大壮道:“那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知道的,我保证宝藏给你。”
帕尼道:“你们三个对我一个废人,如何保证?”
刘大壮道:“那你想让我们怎么保证?你觉得你现在除了相信我们的承诺,还有其它更好的办法么?我好歹是个军人,不会让你这样唯利是图的。”
帕尼讽刺道:“那你这么费劲心机找到玉狮子干嘛,不也是为了找宝藏嘛。”
刘大壮嗔怒道:“我他娘的找宝藏是为了抗日。”
帕尼道:“自己拉个队伍当老大才是真的吧。”
刘大壮道:“不会的,我会捐给一个靠谱的队伍,至于是谁与你无关。”其实刘大壮一早就铁了心,只要找到这关东藏宝图上的宝藏,就把宝藏给抗联的队伍,因为在他看来,现在只有抗联才是一心一意抗日的队伍了。
帕尼思考了片刻,确实也没有什么耿合适的方法了,只能道:“我同意合作。”
安乌纳也有些不耐烦道:“你这个畜生,那就快说。”
帕尼道:“其实被我杀掉这个师兄,他也想找这宝藏,他之前偷金佛珠没成,但是找到了一封信,信是封胶的,估计印云都没有看过,那里面虽然没有交代这密道地址,但是交代里里面的机关及破解方式,共有两处,这亮起鬼火的尽头便是第一处。”
刘大壮道:“第一处是什么?”
帕尼道:“是一个机关门,上面有个石针,如果拧错非但打不开门,而且会有毒针飞出来。”
刘大壮道:“怎么破解?”
帕尼呵呵一笑道:“我说出去,这个买卖还怎么做啊,我就没得可卖了。”
刘大壮掏出枪,连对着洞口外开了几枪,然后取出弹夹给帕尼看,弹夹上只剩下一枚子弹。刘大壮道:“帕尼,我答应你,给你保证,必定言出必行,拿到玉狮子之后,我们三个便会走,宝藏留给你,至于你怎么弄走那就是你自己的事儿,我可以给你,但是不会帮你运的。”
帕尼道:“好,买卖成交。”
刘大壮道:“但是中间如果你敢耍花招,先毁掉这桩买卖,可别怪我,我虽然留了一颗子弹,但是我保证我的枪法,可以击碎你的头颅,如果不信,你可以试试。”
说这话时,刘大壮眼睛炯炯有神,让帕尼不敢不信,刘大壮说罢,帕尼道:“我走最前面,我自然会让你们安全。”顿了顿又道:“那个叫胡拉的,你拿刀砍开两块白骨,把尸体的骨粉洒在墙壁上,就会有鬼火之光,保持一晚上的亮度没问题。”
胡拉听罢之后,立刻捡来两只骨棒,沿途把骨粉洒在墙壁上,果然墙壁越来越亮,四个人往前走着,刘大壮道:“你还没告诉刚才那些尸骨为什么是摸金队。”
帕尼道:“准确说那些被被骗来陪葬的摸金队,这个藏宝的人把自己的财产藏到这里,为了让后世的人再找到又故意搞来一批摸金队的人,然后设机关让他们死在这里,为了就是警告后人找到宝藏不能用宝藏多行不义。”
刘大壮讽刺道:“既然你知道藏宝人的设计,干嘛还多行不义啊?”
帕尼道:“因为我不信天。”安乌纳一直沉默不语,刘大壮才行他此刻是很难受,因为儿子到今天这样,他虽然一口一口骂着“畜生”之类的话,但是确实倍加自责的,刘大壮也无意在纠缠这个话题,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帕尼说的大门,刘大壮让胡拉和安乌纳站在原地,自己走到他俩前面,掏出枪来道:“帕尼,不许回头,去开门。”
帕尼也没搭理刘大壮,直接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门打开了,只见一排毒针向内射去,没伤到任何人,胡拉看到之后,道:“大壮哥,刚才不该那么说,找他合作这件事你做得对。”
刘大壮微笑的点了点头,帕尼刚要转身,刘大壮道:“不许转身,进门继续走十步,然后站在原地。”
帕尼只好按刘大壮说得做,待帕尼走了十步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时,刘大壮带着安乌纳和胡拉走了进门,这才道:“帕尼,谢谢你守承诺,我也会守的。”
帕尼道:“接下来这二个机关比较麻烦,此处名为黄金矿穴,是因为里面有流动的黄金流沙,但是这些黄金有很浓的硫酸,那封信里说里面有石墩,一定要踩着石墩走,里面有气流,黄金流动很快,不能被碰到。如果你们被碰到,死掉与我无关。”
刘大壮点了点头,安乌纳和帕尼也相继点了点头,然后三人拐了一个湾,空间突然变得很大,是一个很大的地下通道,通道尽头有一个大门,东门上有个金色额佛像,佛像缺了一个眼睛,刘大壮道:“想来这金佛珠就是放在眼睛位置的,然后门就会开了。”
帕尼道:“你还不是很傻,但是别想简单了,洞穴起风了,一会儿这下面会涌来黄金流沙,小心被碰到。”
四个人,依旧是帕尼走在前面,大家按着他的步伐在石墩上跳着,但是刚走道一半,从两面的其它佛像里竟然喷出流动的黄金流沙了,四个人紧张的跳动着,用最快的速度躲开,帕尼虽然手废掉了,没想到脚力还不错,第一个跳到对面的大门,紧接着是刘大壮和胡拉,只有帕尼困在中间,这流沙是有规律的,不是一直喷,停的时候就得马上跳,眼看安乌纳陷入险境,刘大壮在帕尼脸上根本看不到任何担心之情,刘大壮想想真是气愤,如果不是一开始对帕尼有承诺,不能违背道义,真想一枪把他蹦了,幸好老天保佑,安乌纳终于跳了过来,刘大壮迅速把金佛珠放到佛像的眼睛里,大门登时打开,好几箱子宝藏登时出现在眼前,刘大壮、胡拉、安乌纳都显得很平静,只有帕尼抑制不住喜悦之情。
刚从大门进来,帕尼就已经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一脸贪财的样子,着实让刘大壮好气好恨啊,刘大壮尝尝会这样思考,如果国人个个都像帕尼这样唯利是图、见钱眼开,那还谈什么抗日救国、恢复河山啊,而且刚才自己的父亲陷入危险境地,竟然一点都不管不顾,毫无一点为人子的担心,简直是一个该杀千刀的逆子啊。
刘大壮真的好想骂人,这他娘的是不是个人啊,刘大壮这种自幼无父无母的人还知道感恩图报,何况自己生父就在自己的眼前,就算再有间隙,也不能不管不顾啊。刘大壮一想到,一会儿要按照承诺把宝藏给这么个小人、不孝子,内心就特别火大。但是他现在必须忍耐,还得跟帕尼把这个合作顺利的走到最后,想发火,却又不能发火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此时,刘大壮在看看安乌纳的表情,他想看看安乌纳是什么态度,可是安乌纳面部很平和,和平常一样,只从脸上看不出任何状况,他确实是一个息怒不行于色的人,刘大壮本来以为,安乌纳看到儿子竟然不救自己会是应悲愤或者怒气的样子,但是却与刘大壮想象的大相径庭,安乌纳显得面容平静如水,毫无波澜,但是也有可能是万籁俱寂吧,当然这只是刘大壮的猜测,安乌纳从未跟刘大壮讲过内心最真实的感受。但是作为一个父亲,看到自己儿子如此,估计更多的是自责吧,没教育好人子,每个有担当的人父都会更多的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吧。
刘大壮还在走神的思考着安乌纳,胡拉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他看着眼前,只见眼前有四个箱子,依次排列在地上,都是一般大小。
刘大壮问道:“帕尼,这些是什么?”
帕尼没好气道:“你眼瞎啊,不会自己看啊,很明显是箱子啊。”
安乌纳道:“混账,好好回话,我们当然知道是箱子,我们是在问你箱子里面是什么。”
胡拉道:“帕尼,你最好放老实点,别在玩什么小心思,你也看到你另两个团伙的下场了,你早些帮我找到玉狮子,大壮哥很讲信用,会兑现答应你的事儿的。”
本来安乌纳训斥帕尼,帕尼还有些不服,想争辩几句,但是胡拉的一段话却言简意赅,句句有理,所以帕尼也只是点点头,他其实也想早点各取所需,但是他现在必须要设防,必须以一敌三,而且自己这个爹看起来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显然帕尼比刘大壮,更了解安乌纳,毕竟是自己的亲爹。
帕尼道:“这四个箱子,只有一个是真的,剩下三个有机关。”
此话一出,刘大壮、安乌纳、胡拉三人面面相觑,本来胡拉等不急帕尼卖关子,准备自己上前去打开,但是被帕尼的一句话,突然停止了要开箱子的手,退回了两步,胡拉到是不怕死,可是他还要找到达山将军,还要照顾小世子长大,他知道自己还要没有完成的使命要去做。帕尼见这三人都不动箱子,自己却像没事人一样,两眼放光的去一个个观察着箱子,不过他也没敢上前打开,刘大壮一开始以为是帕尼在设什么套,骗他们往里钻呢,看帕尼也不愿意上前开箱子,就有点真懵了,望着安乌纳,发出了求救的眼神,显然刘大壮疑虑的种种,安乌纳都思考到了。
安乌纳走近一个箱子,观望了一会儿,转身道:“大壮啊,这箱子是用这兴安岭的松木做的,看木材品质最少有百年了,上面还有封条像是满文,看起来应该是清朝留下的了。”
刘大壮道:“那就对了,时间和印云大师所述是能对得上的。”
帕尼冷笑一声,沉默不语,想来刘大壮通过这一声冷笑,已经在帕尼这里对自己这句话得到了有效的验证了,刘大壮点了点头道:“那依老爷子看,这箱子我们是打开哪个个,还是逐次从哪个为首开始打起呢?”说这话时,刘大壮一直留意帕尼的眼神,看帕尼的眼神下意识落到哪个,估计那个就是正确的箱子,可是帕尼似乎已经发现了刘大壮的想法,低头沉默,没有继续看箱子,刘大壮心道,必须要防帕尼了,估计没憋什么好尿,且观望他想干什么,以不变应万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