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文超下床穿好衣服,快步来到小区门口。此时夜深人静,小区门口空****的,盖文超并没看见李丹妮,便给李丹妮打去电话。
“我反悔了。”李丹妮说,“我要两千块钱。”
盖文超忍住怒火说:“我不是警察,不是非得知道,既然你这么贪得无厌,那我还不如报警呢,让警察来调查这件事,到时候我会从警察那里知道,而你一毛钱都得不着。这还不算,你还会因为吸毒被抓,被罚。”
李丹妮被吓着了,哀求道:“这次绝对不会再反悔。”
盖文超无声地挂断通话。
李丹妮从附近的一辆出租车上下来,跑向门口:“盖文超,我来了。”
盖文超无奈地说:“既然你已经来了,我不差那一千块钱,可以给你两千,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快点告诉我吧。”
李丹妮抽着鼻涕,忐忑不安地说:“那时于佳追求李朋,有一天,在电玩城二楼的一个房间里,她主动脱了衣服取悦李朋,却被李朋拒绝了。李朋生气地说,你别闹了,赶紧把衣服穿上,这要传出去让曾莉知道,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于佳认为这件事对她来说是奇耻大辱。她见到我们后,说她非给曾莉毁容不可,看李朋是不是还喜欢曾莉。”
“毁容?”她们的恶意让盖文超不由得怒火中烧,“给人毁容对你们来说是轻车熟路吧,那个踩了郑可欣鞋的女生被你们用烟头烫脸。”
“是的,我们那天去城南郊,要找那个女生,再去发泄一下,没想到意外遇见了曾莉。于佳说,曾莉竟然送上门,看来这是天意,要好好惩罚曾莉。我们堵在路上,不让曾莉通过。于佳揪着曾莉的头发,把曾莉从车上拉下来,我们一起打了曾莉。因为担心被路人看见,我们把曾莉拖到一个僻静的小院子里。于佳用石头砸开门锁,又把曾莉给拖到屋里。在那个屋子里,于佳让我们把曾莉按住,她要用香烟烫曾莉的脸,把曾莉毁容。曾莉拼命挣扎,双脚乱踢,双手乱抓,在郑可欣的脖子上狠狠地抓了一把。郑可欣气坏了,就找了一些铁丝,把曾莉的双手和双脚都给捆住了。于佳点燃香烟,往曾莉的脸上烫,曾莉疼得嗷嗷喊叫。于佳问曾莉服不服。曾莉不说服,只是害怕地喊叫。于佳就从北窗前的小餐桌上拿起一根筷子,用打火机把筷子点燃,走到曾莉面前,用筷子烧曾莉的头发,问曾莉服不服。曾莉还是不说服,只是不停地喊救命。于佳发现墙角有个小塑料桶,打开盖子闻闻,说里面好像是汽油,就往曾莉身上倒汽油,问曾莉服不服,不服她就烧死曾莉。可是就在这时,于佳手中的筷子烧断了,火苗掉在汽油上,曾莉的身体呼啦一下就着火了。”
盖文超悲愤地说:“她都吓蒙了,还哪有能力回答服不服啊!”
“我们吓坏了,转身就朝外面跑,一起跑掉了,曾莉就这样被活活烧死了。于佳警告我们,谁都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并且跟我们约定,如果谁敢说出去,其他四个人就一口咬定是说出去的那个人放火烧死的曾莉。后来,警察找到我们调查,我们按照事先排练好的说辞回答警察,警察没有找到别的证据,就排除了我们的嫌疑。本来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因为现在她们四个都已经死了,我又恰好急等用钱,所以就讲给你听,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话说回来,就算你告诉警察也没用的,没有证据,我完全可以说是瞎编的。”
李丹妮的讲述让盖文超浑身发冷,“你觉得是谁杀了于佳她们四个?”
“听说离家出走多年的曾维回铜城了,我想,有可能是他干的吧,除了他还有谁呢?”
“你不害怕吗?”
“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不过我又能怎样呢?快给我钱,快给我钱。”
盖文超掏出两千块钱,气愤地摔到李丹妮的怀里。
李丹妮离开后,盖文超打算立即把这件事告诉李正宏,掏出手机,发现手机已经因为没电关机,便回了家,想着明天早上去公安局亲自对李正宏说,反正十几年的时间都过去了,并不急这几个小时,而且就像李丹妮刚才说的,没有证据,也只是一种说法罢了。
上午八点半,盖文超收拾完毕,拔掉充电器,将充了一宿电的手机开机,正想给李正宏打电话,手机却接连收到好几个短信,都是未接来电的提醒短信。他很奇怪,谁会在后半夜给他打电话?点开短信看,发现谢恒给他打过电话,王晓也打过,而且打了好几个。
王晓竟然会在后半夜给他打电话,这让他感到奇怪,赶忙给王晓回电话。
“你终于开机了。”王晓的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焦急与忧虑。
“怎么后半夜给我打电话呢?”
“毛毛有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呀。”
王晓更急了,“她失踪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失踪?”盖文超一惊,不祥的预感忽然将他攫住。
“对,昨晚我等到很晚不见毛毛回来,给毛毛打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就给毛毛妈打电话,毛毛妈说毛毛没有回家。我和毛毛妈见面后开始到处找毛毛,给所有认识毛毛的人都打了电话,诡异的是,没有一个人有毛毛的消息。”
“昨天白天我和毛毛去过KTV唱歌,还喝了点酒,我是亲自把她送回家后才回家的,难道她回家后又出去了?”盖文超忙问,“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发廊呢,你来发廊找我吧,毛毛妈也在呢。”
盖文超抓起外套,跑出家门,打车去发廊。
在去发廊的路上,盖文超给毛毛打电话,确实是关机状态。便点开微信,想给毛毛发语音消息,却发现有一条毛毛发来的未读消息。那是一张图片,发送的时间是昨天夜里。
他点开图片,顿时吓得头皮发麻。图片里是毛毛,好像处于昏迷状态,耷拉着脑袋,坐在一个沙发里,胳膊被绑在沙发的扶手上,右胳膊连接着一个塑料管,塑料管连接着一个小水泵,塑料管是红色的。
恐惧使得盖文超全身都僵硬住了。他知道这张图片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毛毛落入了那个恶魔的手里,意味着恶魔决定对他的执着追查进行报复,意味着毛毛是人质,所以他是不能报警的,意味着他必须在恶魔放光毛毛的血之前找到毛毛。
他让司机改变方向,改去花鸟鱼虫市场,而且要以最快的速度。
下雪了,风雪越来越大。
十五分钟后,盖文超出现在金华鱼店门口。他趴在鱼店的玻璃门上,看见曾维正弓着腰蹲在一个大鱼缸前面,好像在对鱼缸进行清洗。他一把将门推开,冲进店内。
曾维受到惊吓,闻声扭头,见是盖文超,刚要张嘴说话,盖文超已经冲到面前。盖文超的左手抓住曾维的衣领,用力将曾维的身体给提起来。
“毛毛在哪?”盖文超大声喝问。
“你在说什么?”曾维皱着眉头,十分不解。
盖文超见曾维装傻,右拳挥起,一拳打在曾维脸上。曾维跌坐在鱼缸里,正要挣扎着站起来,盖文超又一把揪住衣领,将他从鱼缸里拉起。
曾维的身体还没站稳,盖文超又一拳打在脸上,曾维的身体便像被疾驰的车给撞飞一般,一下子撞击到靠墙摆放的那排鱼缸上。
盖文超俯下身,左手抓住曾维衣领,将曾维的脑袋拉起,对曾维的脸连打两拳,结结实实的两拳,立时打得曾维晕晕乎乎,嘴角流血。
“我不想跟你废话,马上告诉我毛毛在哪?”盖文超恶狠狠地问。
“我不知道。”曾维气喘吁吁地说。
“你不说我就打死你,我说到做到。”盖文超对着曾维的脸又打两拳。
曾维的鼻孔里流出血来,大声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别他妈再跟我演戏了,你这个变态杀人狂。”
“我是变态杀人狂?”
“别再跟我废话了,快告诉我毛毛在哪?”盖文超发疯地摇着曾维的脑袋,“李丹妮已经跟我说了,当年害死你妹妹曾莉的是五朵金花,现在除了李丹妮,其他四个人已经全死了,全被你用给鱼缸换水的水泵给抽干了血,你敢说她们不是死在你的手里吗?”
“我没杀人,你有什么证据认为我是那个凶手?”曾维尽管被盖文超打得头晕眼花,看起来很虚弱,但在面对盖文超时并没有任何惧怕之色,说话时一直很平静。
“证据?证据就是那些给鱼缸换水的水泵。”
“这算什么证据!来我这里买水泵的人很多,他们都可能是凶手,而且卖水泵的也不是只有我自己啊?”
“你是凶手根本就不需要证据,整个铜城只有你才具备杀害五朵金花的动机。”
盖文超用左手揪着曾维,右手在上衣兜里摸索,摸到毛毛给他的那把匕首,将匕首举到曾维的眼睛前面,“我知道你正在给毛毛放血,你在故意戏弄我,是想拖延时间,你给我听清楚了,再跟我说废话,浪费我的时间,我就给你放血,而且让你的血很快流光。”
“既然你不信我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我再说一遍,我不知道那个叫毛毛的人在哪,而且我也不是那个杀人凶手。”
“那我就不客气了。”盖文超打开匕首,亮出尖刀。
曾维的眼中终于露出恐惧之色,“你先别冲动,我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知道那个毛毛现在正在那个变态杀手的手上,并且正在被放血?”
曾维那认真的眼神让盖文超忽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难道曾维真的不是那个变态杀手?他犹豫一下,松开曾维,把匕首换到左手,右手掏出手机,进入微信,点开那张图片给曾维看,“这不是你干的吗?那个放血的装置不是给鱼缸换水的水泵吗?”
曾维欠起身体,仔细地盯着图片看,嘴里说:“当然不是,我说了,我不是那个凶手,但我有个建议,我建议你去找周阳阳,毛毛很可能在周阳阳那里。”
“周阳阳?”盖文超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毛毛为什么会在周阳阳那里?”
“这是我的一种猜测,我觉得周阳阳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变态杀手。”
“你在说什么?”盖文超松开曾维。
曾维咳了一声,艰难地说:“于佳出事前,曾三次来到我这里。第一次来这里,是因为偶然间听说我回到了铜城,过来看看我,打听一下我的近况,问我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其实她的主要的目的是为向我道歉。”
“道歉?”
“对,她说她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自己了,现在的她深知当年的自己有多么的恶劣。而且现在的她已经信佛,所以想找我忏悔,为当年甩掉我的恶毒行为,以及因此给我带来伤害表示歉意。我见她道歉充满诚意,且瞎了一只眼睛,活得挺凄凉,何况时隔多年,一切恩怨情仇都已遥远,就原谅了她,跟她交谈起来。于是就有了第二次见面。不久后的那天,于佳说她想了好些天,也挣扎了好些天,在进行过极其艰难的思想斗争后,下定决心,要再向我忏悔一件事。”
“五朵金花当年烧死你妹妹的事吗?”盖文超说。
曾维惊讶地看着盖文超,点点头说:“我听完她的讲述,彻底惊呆了。”
“你没想为你妹妹报仇吗?”
“我想过,想过挨个找五朵金花报仇,可我到底是个怂人,像当年的我一样怂。我只是愤怒和痛苦,可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去烧死五朵金花吗?做不出那种事的。我对于佳说,虽然你是在向我忏悔,但我无法原谅你们,包括你。”
“你没想要报警是吗?”
“我想到了报警,决定报警。于佳说没关系,她早就在等这一天了,她想解脱。可就在我要报警的时候,听到了郑可欣的死信。郑可欣的死推迟了我报警的脚步,因为我很好奇,到底是谁杀害了郑可欣?为什么要杀死她?我等了一段时间,并没有等到警方抓到凶手的消息,决定不等了,去找警方。可就在要去报警的头一天下午,听说了艾雅丽被杀的事。”
“于是又推辞了你报警的脚步?”
“是的,这可太让我吃惊了,吃惊的地方已经不是凶手杀人的手法了,而是凶手选择的目标,为什么是她们俩呢?她们恰好都是我最想报复的人,难道是老天爷在替我报仇吗?当听到张莎莎遇害的消息时,我彻彻底底地惊呆了,难道下一个会是于佳吗?”
“所以于佳第三次和你见面了。”
“是的。”曾维说,“我和于佳讨论起这三起命案。于佳跟我说,她感觉她的丈夫周阳阳很可疑,五朵金花害死曾莉的事,她只对两个人进行过忏悔,一个是她的丈夫周阳阳,一个就是我。我很不解,周阳阳的动机是什么呢?于佳摇头说不清楚,但她要去找周阳阳聊聊这件事。我一直在等于佳的消息,可我最终等到的却是她遇害的消息。”
“为什么现在的你还不去向警察说明一切?”
“为什么?凶手在替我报仇,我为什么要出卖凶手?”曾维的眼里放射出阴冷的光芒,嘴角似乎弯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我正静静等待着李丹妮遇害的消息呢。”
盖文超感到脊背发凉,忽然想到救人要紧,便转身跑出金华鱼店。
盖文超先打车来到周阳阳的中医按摩店,发现锁着门,店里无人,便又打车来到周阳阳家的老宅。
黑色的铁大门紧紧地关闭着。他跑到大门前推门,推不动,把眼睛凑到门缝往里看,见院门是在里面插住的,显然周阳阳是在家里的。
他想拍门喊周阳阳,但觉得这样做可能会打草惊蛇,所以决定翻墙而入。围墙很高,他费了不少力气才翻过围墙。猪圈里的那头大猪仿佛是条尽职尽责的看家狗,在他跳进院子的瞬间发出急促的尖叫。
他快步跑到房门口,拉开房门冲进去。
周阳阳所住房间里空无一人。推开对面的房门,周阳阳的爷爷像上次见到时那样侧躺在炕上,眼睛像上次见到时一样直勾勾地看着西墙。
“周阳阳在哪?”盖文超问周阳阳的爷爷。
周阳阳的爷爷毫无反应。
他跑到炕前,声音更大地问了一遍。周阳阳的爷爷还是没有反应。他伸手推了下老头的肩膀,老头这才有反应,仰着脸往后看,茫然地与盖文超对视。
“周阳阳呢?”
周阳阳爷爷抬起鸡爪子似的手摇了摇,又指指自己的耳朵。原来是聋子。
盖文超正准备转身离开,目光扫到西墙,原来在炕的西面,贴墙壁放置着一个大鱼缸,里面养着几条金鱼。周阳阳可能是担心爷爷寂寞,养些金鱼专门用来给爷爷无聊时观赏用的。不过对于此刻的盖文超来说,大鱼缸已然变成敏感的事物,有大鱼缸就意味着会配备换水用的小水泵,有小水泵就意味着被会改造成抽人血的杀人工具。朝鱼缸里看,没有发现水泵。
盖文超跑出房间,沿着走廊往里跑,最里面还有两个相对着的房间,实际上都是厨房,里面也都没有周阳阳。正没主意,注意到身边还有一扇门,是房子的后门,通向的自然是后院,而那道门眼下是虚掩着的,插销并没有插上。他一下子想到,肯定有人通过此门进了后院。想到此,推开后门,一个栽种了很多高大果树的院子便出现在眼前。院子的最里面有一个平房,像是用来存放各类杂物的仓房。
盖文超快步走到平房前,发现所有窗户都遮挡着窗帘,房门关着,但没有上锁。他轻轻将房门推开一些,探头往里面张望。里面点着电灯,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赫然发现毛毛坐在房间中央的沙发里,那副景象与他微信收到的那张照片是一模一样的。瞬间惊得差点叫出声来,慌忙推开房门冲进去。
周阳阳戴着近视眼镜,穿着日常工作穿的那件白大褂,正坐在一个摇椅里闭目养神,听到响动后立即睁开眼睛,并跳起来。
盖文超冲到周阳阳面前,一拳将周阳阳击倒。周阳阳摔回到摇椅里。
“原来你才是那个变态杀手。”
盖文超揪着周阳阳的衣领将周阳阳拉起来,对着周阳阳的脸又打了一拳,这两拳他都使足了力气,自然是威力巨大,周阳阳的眼镜都给打飞了。他丢下周阳阳,奔向不远处的毛毛。
此时的毛毛已经清醒过来,瞪着一对惊恐而激动的眼睛,拼命冲盖文超摇头。她的嘴巴被胶带给封住了,无法说话,只能急切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盖文超正想拔掉毛毛胳膊上那根用来抽血的塑料管,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慌忙转头,看见是周阳阳冲上来,可因为房间狭小,为时已晚,周阳阳已经扑到他的背上,并用右胳膊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
盖文超双手抓住周阳阳的手臂,想要挣脱周阳阳手臂的桎梏,可是周阳阳的手臂硬邦邦的,像一截木头,一时间竟然无法拉动。他正想重新发力时,身体突然失去重心,整个人朝后仰去,因为周阳阳开始往后面拖他。他双脚乱蹬几下后,整个身体用力往后一顶,一下子便把周阳阳给撞翻在地。他快速翻身,爬到周阳阳的身上,挥起右拳锤击周阳阳的脸。
周阳阳胡乱地挥舞双臂防守,一把抓住盖文超的衣领,猛一发力,将盖文超拉翻在地。
“盖文超,你死定了。”周阳阳翻身骑坐到盖文超的身上,双手卡住盖文超的脖子。
盖文超大张着嘴巴,无法呼吸,也无法出声,眼睛往外突出,像是要从眼眶里弹出来。情急之下,他用手指抓向周阳阳的眼睛。周阳阳惨叫一声,从盖文超的身上摔下来。
盖文超翻身跪在地上咳嗽,缓了几秒才能从地上爬起。周阳阳用左手捂着被盖文超抠伤的左眼,挥着右拳朝盖文超打过来。盖文超来不及躲避,脸上挨了重重的一拳,摔倒在地。他挣扎着爬起来,想要跟周阳阳拼命,却没等挺起腰,脸上又挨了周阳阳一拳,再次摔倒。
盖文超感到头晕眼花,凭借身体的本能往起爬,刚把脑袋抬起,脑袋随即又挨了周阳阳的一脚大力抽射。顿时有种鞭炮在脸上噼啪爆炸的感觉。
周阳阳扑上来,从后面抱住盖文超,手臂勒住盖文超的脖子,大声道:“盖文超,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放弃吧。你要是放弃,我留你一命,不然你今天必死无疑。”
“放弃你妈!”盖文超艰难地发出声音,脸因为充血而红得发紫。他的双手越过肩膀往后抓去,往后打去,尽最大可能给周阳阳造成伤害。
周阳阳的身体后仰,将盖文超拉倒、抻平的同时,双腿盘住盖文超的腰,使得盖文超平躺在他的身上一动不能动。嘴巴在盖文超耳边说:“我已经杀了那么多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放弃吗?”
盖文超已经说不出话,眼前一阵阵发黑,黑色中混杂着血色。他的两只手疯狂地去攻击身下的周阳阳,可因为姿势原因,根本无法对周阳阳造成伤害。
“盖文超!”周阳阳急了,大声说道,“我不想杀死你,你放弃吧,你刚出狱,要珍惜你的生命,为了那几个该死的烂女人,犯不上的,我求你了,用你的手拍拍我的手臂就好。”
盖文超无法呼吸,感到意识有些模糊了,他的双手已经有些不受控制,开始在身边乱抓乱挠,就在这时,右手摸到了从衣兜里滑出的那把毛毛当时送给他的匕首。用最后一丝力气打开匕首,并把匕首扎入周阳阳的大腿。
周阳阳痛叫一声,手臂松开盖文超,并给盖文超推到一边,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捂住插着一把匕首的大腿。盖文超从昏厥的边缘挣扎回现实,躺在地上大口呼吸,好一会儿爬不起来。周阳阳忍着疼痛坐起身体,双手握住刀柄,大叫一声,把匕首从大腿上拔出来。盖文超见状,挣扎地爬起来,去攻击周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