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沉寂了,不再主動找他們。
無形的距離鞏固了心房四周的圍牆,讓我和周遭的一切都疏遠了起來。
但是,我們畢竟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完全沒有交集是不可能的。
不過,那純粹隻是一種習慣。
至於原先,紮根在童年裏並始終維係著我們的那番**,卻已經隨著隔膜逐漸遠離了。
很快,我就擁有了自己的朋友。都是些和我一樣,品學兼優、胸懷大誌的人。我們唾棄瓊瑤和鄧麗君的靡靡之音,隻聽“貓王”“披頭士”和“老鷹”的歌。除了教科書以外,隻有自然科學和世界名著能讓我們翻到手指發麻。我們彼此競爭彼此激勵,為的是同一個目標,那就是“改變”,改變生活,改變人生,改變我們所能夠改變的一切。我幾乎強迫自己忍辱負重地去累積那些看似渺小卻時時震撼著我內心世界的“欲望”和“野心”,而且,故意把那些試圖阻礙影響我思路的人、事、物像清掃垃圾一樣地扔掉。
可是,我始終沒能拋開許滄吾。對於這樣的行為,我曾經萌生出不少近乎自瀆的羞恥感。
滄吾還是老樣子,和洛善在一起讓他變得更加不拘,宛如一條流竄在城市裏興奮過度的米蟲,毫無顧忌地舔噬著隨時可能冒出來的無厘頭。而洛善,也因為姐姐的身體趨於穩定而回到了學校,理所當然地成為了“留級生”。
對當時的學生來說,無論你的理由有多麽充分,這三個字最終還是會讓你貼上“恥辱”的標簽,那就等於在我和洛善之間硬生生地劃下一道難以逾越的“三八線”。作為老師手心裏的“寵兒”,我無論是在校內還是校外都不能和她在一起,那絕對會影響到我在老師心目中的地位。我圈子裏的那些人都是這樣“潔身自好”的。何況,他們個個都是老師的眼線,隻要我有一絲一毫的偏差就會馬上打小報告,就這點而言,我是相當瞧不起他們的,但是,比起和洛善在一起還是輕鬆了許多,盡管我心裏清楚,這樣的友誼也並沒有多少誠摯的分量。